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149节

  他说着握着下人的衣袖,暗奉金银。

  下人点了点衣袖里的重量,面有喜色,匆匆往府内而去。

  未几,桓阶出迎,本来不耐的神色,在看见孙权的一刹那,瞬间变了脸色。

  他几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神色复杂,道了句:

  “速速进来。”

  说着赶忙拉着孙权进府,直到驱散了周围下人,到了一间暗室,这才开口。

  “我听闻袁公收少将军为义子,待之若亲子,今孙家在淮南地位显赫,何来走投无路一说?

  二公子,今所为何来?”

  “非是我等走投无路,而是你桓阶走投无路,犹不自知。”

  没等孙权回话,诸葛瑾便冷声答之,同时他自行囊中取出暗藏的符节、文书,捧起一封诏书,高高在上谓之曰:

  “昔任尚书郎桓阶,今天使驾临,汝还不奉诏接旨!”

  什么!

  天子诏???

  我桓阶有一天也能接到天子诏了?不是,应该说,天子也知桓阶之名?

  桓阶大惊失色,茫然不敢置信,但身体已经本能的跪下。

第193章 术以眇身,嗣守神器,夙兴夜寐,惟念黎元

  【陛下德薄幼冲,受帝业以来,先遭逆臣董卓之乱,后逢李、郭长安之祸,今又为国贼曹操把持。

  使大汉四百年之基业风雨飘摇,四海分崩,九州板荡,陛下辗转流离,未得片刻安寝。

  臣,大将军,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身处淮南亦未尝一日忘兴复汉室之心,失再造炎汉之志。

  今以眇身,摄政朝野,临朝称朕,代天行诏,嗣守神器,匡扶社稷,夙兴夜寐,惟念黎元。

  朕观荆州牧刘表,包藏祸心,僭越不臣,罪恶昭彰,天人共愤,其罪不诛,天理难容!

  刘表本叨沐皇恩,忝居州牧之位,理当效犬马之劳,守境安民,拱卫王室。

  然其背信弃义,心思叵测,不思洛阳勤王,反生怀异之志,联盟国贼曹操,以讨忠义股肱之士,污蔑国朝栋梁,行拥兵自重之实。

  于朝廷有难之时,坐视不救,置宗庙社稷于不顾,是为不忠;

  眼看荆州百姓困苦,仍征兵无度,穷兵黩武,致使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是为不仁;

  结党国贼,讨伐忠良,打压清白勤王之士,阻断贤臣北上之路,是为不义;

  征发地方兵员,扩充甲士,妄图割据一方,破坏天下一统之局,是为不臣。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不臣之徒,实为大汉之蠹虫,天下之公敌!

  朕虽处淮南,亦闻张羡、桓阶二卿,忠义满怀,素有报国之心。

  今特代陛下以发此诏,命尔等即刻举义旗,率义兵,兴大义之名,伐问罪之师,讨伐刘表,以昭天日。

  望尔等上下一心,奋勇杀敌,无需后怕,义兵起日,朕当亲率王师,平定荆襄。

  若能克成大功,必当黄金台上高坐,待天下有变,裂土封侯,光耀门楣,犹未可尽知也。

  诏书至日,即刻起兵,万勿相负,否则十万天兵将至,尔等死期亦至!

  陛下所赐摄政传国玉玺,以证此诏,钦此。】

  当诸葛瑾开始宣读这封诏书,茫然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桓阶,面上表情几次变化,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这诏书.?

  你要说它是天子诏吧,桓阶怎么越听越是一副淮南袁公的口吻?

  可你要说它不是天子诏吧,它里面一口一个【朕】字,还盖了传国玉玺,指不定比刘表此前领到的洛阳天子诏还真呢。

  可.这叫个什么事啊!

  按理说傻子都看的出来,这封诏书分明就是淮南那位大人物,演都不演了,搁着堂而皇之矫诏乱命。

  但偏偏就这么一封假的不能再假的诏书,他桓阶得认!

  无他!

  他前两天刚被张羡强行拉上了贼船,这会子正惶惶不可终日呢,就怕哪天谋反的事发了,被刘表诛了九族。

  眼下淮南袁公这样一位强援递来的橄榄枝,他桓阶怎么可能不接?

  因此管他这封诏书写的是真是假,至少在长沙地界,或者说荆南三郡,它必须是真的。

  这便是他们持之以抗衡刘表的大义!

  吾等非谋反,乃奉诏讨贼耳!

  脑中思绪不过转瞬之间,未有片刻迟疑,待诸葛瑾念完,桓阶已上前接过诏书,恭恭敬敬下拜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将军千岁千岁九千岁!

  臣,前尚书郎桓阶,领旨奉诏!”

  如此顺利的一幕,便是宣读诏书的诸葛瑾都呆愣一瞬,心下暗吸一口凉气。

  不由自忖:袁公于南方的威势名望,竟恐怖至此?

  要知道就这封诏书的口吻,他诸葛瑾自己宣读之时,都深感汗颜。

  暗道袁公这也太着急了,临朝称朕,私发诏书,如此口吻,置陛下于何地?置大汉于何地?

  这桓阶当初好歹也曾是御前尚书郎,便不是那等忠义风骨的慷慨之士。

  乍闻此等狂悖诏书,哪怕他其实与刘表离心离德,可怎么也得严词推拒一番,以示臣节。

  此时的诸葛瑾已经在思谋,一会怎么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以袁公大势相逼晓之以理,借孙权情意相劝动之以情,说服桓阶,以彰显自身本事了。

  可他哪里想到,此时此刻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还没有开口相劝,桓阶也未曾彰显半点士人风骨,直接就跪了?

  这.

  难道这就是袁公的大势人心吗?天命所归,人心所向,根本不需要劝诱说服,类似桓阶这部分荆州士人,已经默认了袁公临朝称朕,将取天而代之心?

  比诸葛瑾更加震撼的便是孙权了,诸葛瑾尚且不知桓阶为人,或许还以为他本就是那等毫无风骨的软骨头之辈。

  可孙权当初是亲眼看着,在父亲孙坚死后,桓公迎着万军而行,只身入见刘表,讨要孙坚尸身。

  其一身风骨,慷慨激昂,连刘表都为之折服,是以将孙坚尸体予桓阶收敛带回。

  可是今天

  桓公,你还是仲谋当初仰望的那位带回父亲尸骨的义士?

  怎么连你也轻易拜倒在袁术威势之下?

  这让情知大哥为袁术压制,如入樊笼不得脱身,家族为袁术利诱,如缚蛛网千丝缠绕。

  是以得知自己能有机会暂时脱离袁营往长沙一行,孙权临行前便得了周瑜耳提面命的各项叮嘱。

  正打算趁此时机,在孙家的长沙为大哥发展势力,以为将来脱袁之机做准备。

  可此情此景,只让孙权惊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桓公已经是长沙之中,对父亲孙坚最为忠义的旧人了,如果连他都是闻袁色变,纳头就拜的话,他孙仲谋还能在长沙发展什么呢?

  万一他在长沙刚有所动作,结果被他视为心腹的孙家旧人,转头就把情报卖给淮南,以求进身之阶,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害了孙家上下?

  心腹?

  小小的孙权心中惨然而笑,如果连桓公都已经不能信任了,他在长沙又还能相信谁呢?

  袁公威势,竟至于斯?

  公瑾,我们真的还有脱身之日吗?大哥,有没有可能你继续安心当他的义子,才能保住我孙家上下呢?

  桓阶不知道,他面对这样荒诞狂悖的天子诏,毫无犹豫二话不说的一跪,使袁公之威势,深深震撼在诸葛瑾心头。

  使孙家诸兄弟之中,唯一能理解孙策,帮助孙策的孙权,也渐渐倒向了吴夫人与其他兄弟的立场。

  可对桓阶而言,这只是他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

  毕竟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刘表忽然就要自荆南三郡调兵,张羡为图自保不得不反。

  而这不得不反四字便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还没准备好!

  这也是自上次他与张羡在暗室密谋至今,已过去一段时日,荆南三县却迟迟未反的原因。

  张羡眼下能彻底掌控的只有长沙一郡,另外的零陵、桂阳两郡的太守,虽然是张羡旧部。

  可谋反这等掉脑袋、诛九族的大事,也不可能张羡书信了喊一声: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诸公随我举大计,死国可乎?】

  然而两郡太守就跟个愣头青一样,不管不顾跟着他谋反吧?

  像谋反这等大事,此前没跟两郡太守提前商量,将事情准备周全。

  此时突然就要叫他们同举义兵,零陵、桂阳的两位太守显然不能仓促决断。

  毕竟眼下明显刘表势大,谋反恐难成功,你张羡遭受刘表忌惮想要除之,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却未必没有保全自己的机会。

  拖延至今的这段时日,便是张羡在利用自身影响力,于书信中痛陈利弊。

  大抵就是些商量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于条件,摆明自家优势与刘表的劣势,给予他们能打赢的信心,以说服他二人起兵的过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谁也没想到突然就到了要谋反的地步,其实按张羡的计划,他原本是还需要几年时间慢慢准备。

  一点点利用自身在荆南三郡的影响力与旧部,蚕食架空三郡大权,暗蓄兵甲,积蓄武备,说不定连附近的武陵郡也能拉入联盟。

  届时一朝发难,定教刘表焦头烂额,措手不及。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哪里想到刘表居然抢先动手发难,且时机比张羡的准备早了数年。

  眼下只得暂且以各种理由拖延给付兵力,以拖住刘表的征兵调令,一面张羡不断书信零陵、桂阳二县太守,责令他们同盟起兵。

  然而二郡太守一面是张羡旧部,一面又畏惧刘表威势,始终犹犹豫豫,却把他桓阶给害惨了。

  他此刻对张羡真是失望透顶,你说你那天言之凿凿的说要谋反,我也给你定下了计策,那便即刻动手啊!

  要是真觉得准备不周全,还不是谋反时机,那便暂且隐忍,交出兵权。

  结果当下反又不反,忍又不忍,进退失距,真教桓阶近日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谋反事发,刘表在长沙的大将黄忠就带兵杀进来了。

  惊惶至此的桓阶,今见此天子诏,怎不如见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五体投地,跪迎大将军王师?

  因为他知道,有了这封天子诏,原本就犹犹豫豫的桂阳、零陵太守,将彻底倒向他们的老上司张羡。

  不是因为天子诏的大义,而是这封天子诏背后所代表的大势!

  若得袁公相助,他们与刘表之间的成败胜负,便攻守易形了。

  长跪一礼,双手如获至宝般捧起这封天子诏,桓阶起身看向诸葛瑾与孙权,都不用他们吩咐下一步的计划该怎么办。

  桓阶便已主动开口,谓之曰:

  “不必多言,大将军之期望,尔等之来意,我已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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