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曹、刘继续出兵?北边最新的军报前段时间不是已经送来了吗?
袁公路在梁国以七万破十三万,斩孙轻,俘毛玠,退徐晃。
就连曹操派去攻伐颍川的乐进,也成了袁术的平东将军。
刘备的心腹简雍更是在睢阳城破后,坠城死节以全忠义。
结果现在呢?
文聘,你告诉我他在北边打成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败了?
子柔!异度!
你们告诉我,仗打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拿什么去打?我是要洗干净脖子,在荆州等着袁公路拿剑杀我吗?”
见刘表双眸充血,眼神通红,群臣皆不敢言,唯蒯良仰而视之。
“一时之败,虽折了黄祖,但文将军当机立断,保全了士卒,我军并未有太大损失,主公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机,又何必气恼?
袁术虽则势力大,但还未到能以一家之力,抗衡数家诸侯的程度。
其所以连战连捷者,无非是诸侯之间各怀心思,无法通力协作,被他逐个击破所至。
昔年以强秦之盛,亦不敢敌六国合纵之兵锋,犹需远交近攻,分而击之。
今袁术尚无秦之强,主公未如六国之衰亡,何以心生畏怯,避之如虎呢?”
蒯良说完,蒯越也挺身上前,继而言之。
“殿中凡言袁术不可力敌,畏怯避战者,主公皆可杀之,以正视听。
荆州上下皆可降,唯主公不可降!
吾等降袁之后,仍被袁术倚重而治荆州,主公若降袁,您这大汉宗亲又会被他置于何地呢?
今后退无路,唯决死一战!”
恰在刘表被他二人说的讷讷无言之际,只听一传令兵匆匆来报。
“报!袁术撤兵罢战了!
他已从北面撤军,以平东将军乐进镇守梁国,命麾下第一大将镇守陈国,领兵回寿春矣。”
蒯越闻听此言,大喜谓之曰:
“主公袁术撤军了!
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在数位诸侯的围攻之下,他终于也支撑不住,要回寿春罢兵休战了。”
蒯良亦趁势进言,“主公可趁此发书于曹刘!只言袁术是畏惧您再后方的牵制,这才无奈退兵。
借此向朝廷请封,问他二人讨要钱粮,若不允,则以下次袁术北上不再于后方牵制以威胁,则两家必拨付粮草。”
“子柔此计甚妙。”
合着刘表听了半天,就把这一计听进去了。
“我此番为了逼袁公路退兵而兴兵征伐,耗损钱粮不说,还折我一员大将。
今袁军果然撤兵,他二人若不拨些粮草于我,实在说不过去。”
“主公,那联合曹、刘,发大军攻伐袁术之事?”
听蒯越追问此事,刘表为之蹙眉,长叹一声。
“卿言利弊,我岂不知?
奈何眼下非是我不愿发兵,而是实力不足。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今大敌外侧荆襄九郡焉能不联手抗敌?
文聘言那常山赵子龙有万军取首之能,阵斩黄祖,如探囊取物。
今诸卿共议,我荆州之中,谁能敌之?”
“长沙黄忠可以!
其武艺非凡,早年被主公任命为中郎将,忠勇有加。
今可命其自长沙太守张羡处领一万人来援,共赴国难。”
见蒯越谏了一人,蔡瑁也不甘示弱,抢声曰:
“黄忠算什么?我知道一人,说出他名,吓汝一跳!”
第175章 术:以黄天之名,敕十方鬼神!
“黄忠算什么?我知道一人,说出他名,吓汝一跳!”
“哦~?”
闻听此言,不仅在座群臣,便是高居主位的刘表也对他口中人物来了兴趣。
“能得你如此评价可不容易,不知这吓我们一跳的,又是何等人物?”
“正是零陵上将军邢道荣!”
蔡瑁话音掷地有声,响彻大殿,众人闻听此明无不眼神一亮。
张允当即拍案而起,“妙啊!怎把邢将军忘了!
我们邢将军可是力敌万人的勇将,只要他肯拼死一战,主公何惧赵云乎?”
“是啊!邢将军手中一把数百斤重的梨花开山斧,如臂使指,磕着就死,碰着就亡,挡者披靡,还从未碰见一合之敌。”
“没错,我上次同邢将军喝酒,他尝扼腕叹息,曰:
只恨主公未能参与十八路诸侯讨董,否则汜水、虎牢关前,管他什么华雄、吕布,岂是他一合之敌?”
“是极,是极,我上次同邢将军喝酒时,他还道那纪灵吹牛,什么三合败关羽,一合伤吕布,全是胡吹大气。
也就是他已经没犯在他邢将军手里,否则首级早已悬之东门,此刻焉有命在。”
在场之中凡与邢道荣喝过酒之人,纷纷出言附和,就连刘表见此也为之颔首。
“诸卿所言甚是,竟将邢将军忘了。
我与众人饮宴之时,也常听人提起邢将军的厉害,说出他名,无人不惊。
速速传令邢将军,自零陵太守处领兵一万来援,有他在侧,破袁何足挂齿?什么张勋、赵云之流又算什么?
我可高枕而无忧矣。”
要知道对荆州众人而言,先前蒯越提出的黄忠,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但他为人低调,具体有多厉害,这荆州距今为止也没碰见什么厉害的人物让他展示。
可邢道荣不同,类似什么力敌万人毫发无伤;什么手中一把数百斤的梨花开山斧;什么吕布、华雄之流不堪一击之类的话语,众人皆听邢道荣亲口所说。
且观他此前战绩,无论是打黄巾,还是剿叛乱,似乎碰见的对手确实也如他所言,在他的梨花开山斧下,未见一合之地。
可以说此刻的荆州,文聘是统兵第一大将的话,邢道荣绝对是众人酒桌之上口口相传的武力天花板。
此时此刻,蔡瑁说出他名,当真唬了众人一跳,无不心怀期待,暗忖有了上将军邢道荣来援,再不惧袁营猛将了。
见众人心思皆被蔡瑁引去,蒯良遂站了出来,又谏一人。
“荆州水域常有水贼作乱,其名锦帆贼,为首一人姓甘名宁字兴霸,勇力非常,极擅水战。
主公可以重利招安之,其必为破袁之利器。”
张允见此也不甘示弱,上前谏言:
“桂阳太守麾下有两员上将,一名陈应会使飞叉,二为鲍隆射杀双虎,今主公可令他二人自桂阳调一万士卒来援,共破袁贼。”
群臣之中亦有人谏曰:“南阳有勇士,姓魏名延字文长,身长八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多有侠名””
如此众人议论纷纷,举荐了不少人才,最终议定。
以零陵上将邢道荣为主,黄忠为副,陈应、鲍隆为偏,各从零陵、长沙、桂阳三郡调一万兵马来襄阳,随时应对袁术,以防不测。
另遣人四处招募如甘宁、魏延等勇士,同时派使节往曹、刘处讨要此次逼袁术退兵的钱粮靡费。
如此商议妥当,刘表忽得看向大殿之中,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庞氏家族代表庞季,皱眉谓之曰:
“众卿商议大事,庞公何一言不发?”
庞季默然片刻,幽幽开口,“季虽有一计,可令明公凭白多出数万精锐,只怕明公不敢用此计。”
“庞公戏言否?”
刘表笑了,眸光凛冽,“事急从权,若有计策庞公何不言明,还是说我在庞公眼底,便是这等没有气量的庸主吗?”
“诚如是,眼前就有一只可用之兵,明公怎视而不见?
南阳一带,刘磐公子常年率两万精兵抵御张绣争夺,今袁术事急,而张秀事缓。
今闻张绣之叔父不久前于南阳为乱箭所杀,主公何不以吊唁为名,行招募之实。
届时割宛城一带于张绣屯兵,以防北面诸侯,主公便可调回刘磐所部,举州之力以御袁术。
邢道荣、黄忠等麾下三万人,刘磐公子麾下两万人,汇合文聘与蔡、张麾下,再以讨要来的钱粮征发荆州各地士卒操练待命。
如此共计带甲十余万,北可联诸侯,南可拒袁术,虽天下之大,明公何惧之有?”
“好!”
刘表闻听他所言这番光景,怎不拍案叫绝。
“庞公不言则已,一言惊醒梦中人。
就依庞公之计,且按今日所议行事,荆州存亡,仰赖诸卿。”
听闻群臣议出如此一番布置,刘表这才在近邻就是袁术的强大威慑下稍安下心,吩咐群臣,各有布置。
就在刘表于襄阳为了应对袁术威胁,频施举措,闹得沸沸扬扬之际,袁术也终于率军返回了寿春。
当时是,他命麾下众将士又把那身穿了好几回的缟素番出来穿上。
虽是凯旋之军,却全军缟素,由义子孙策打头,亲手捧着呈放黄祖的人头走在最前面。
此时的寿春城中早就得了袁术传信的阎象,自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不消说,这等大型祭祀场,自然又要往八公山上请于老道主持。
一时间,寿春城中到处都是一声道袍的太平道人,满城百姓皆瞩目这场盛大的祭祀。
当众将缟素,万民跟随,袁术携孙策为首,缓步来至城外八公山祭台之上。
孙家众人早已在此久候,当看见久违的孙策,以及他手中人头那仇人恨之入骨的面目。
祭台上的吴夫人与众孙氏兄弟姊妹们,怎不涕泪横流,感触神伤。
吴夫人抢步上前,满脸是泪,紧紧握住袁术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袁公厚待我等,又收策儿为义子悉心培养,现在不仅取来亡夫仇人之首级,更为他举办如此盛大的祭祀。
如此恩遇,亡夫已逝,难报大恩,却教我等生人,何以为报?”
她说着谓众孙家子曰:
“权儿,翊儿,匡儿,朗儿,你们要记住今天,往后以你们的大哥为榜样,学得文武艺,报之于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