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布尼塔尼亚人切断了这条铁路线,那么后果将将会是灾难性的。
然后条顿将军们就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乔带着他那支倒霉装甲部队正在进攻布尔歇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巴黎城内现在一片空虚?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条顿将军们,除了抽掉距离布尔歇最近的部队,前往车站支援之外,几乎毫不犹豫地下令城内的部队开始发动全面进攻。
随着条顿人发动全面进攻,很快情况就开始向亨利上将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由于乔抽掉了一大批装甲部队去圣坦尼发起攻击,虽然留在城内的装甲部队依旧在奋力作战,但是原本就是六个锅盖去盖十口锅的状况,在又少掉了两个锅盖后,前线彻底支撑不住。
虽然布尼塔尼亚的装甲战斗群依旧支棱,但是由于侧翼不断被条顿人突破,所以为了防止被包围,巴黎特遣队的战斗群也不得不开始大踏步地后退,试图重组防线。
很快大举进攻的条顿人就突破了运河防线,在进入巴黎南区的同时开始沿着瑟涅河同时向东西两个方向发起进攻。
往东,条顿人开始包抄马恩河湾区域高卢部队的后路,准备在突破了这里的防御之后,去摧毁巴黎西南方向的铁路与工业区域。
往西,突破了巴士底广场后,条顿人迅速占领了瑟涅河上的西岱岛与圣路易岛占领了巴黎圣母院。
高卢守军正在卢浮宫与巴黎植物园与卢森堡公园中拼死抵抗。
此时正在卢浮宫附近战斗的条顿人已经能够通过肉眼看到协和广场上的那座方尖碑。
这让条顿人的士气大振,开始如同蝗虫一般冲击高卢人的防线。
而已经几乎被逼到最终防线的高卢人也开始发了狠,开始在每一栋房子的每一个房间里与条顿人拼死抵抗。
此时指挥着一支精锐突击队的让-皮埃尔就在卢浮宫中与条顿人死斗,在巴黎战役进入完全的巷战阶段后,为了鼓舞士气,让-皮埃尔不仅像是过去一样,将自己所有的勋章都挂在了胸前,还重新穿上了自己的骑兵胸甲带上了马刀,亲自冲在第一线来鼓舞士气。
让-皮埃尔的这种行为,虽然能够鼓舞起士气,让那些巴黎国民近卫军的士兵们继续坚持战斗,但是这也使得让-皮埃尔成为了条顿人的目标。
由于让-皮埃尔表现的如此支棱,条顿人觉得这个人居然如此支棱,这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高卢人了,必须要出重拳,暴风突击队,启动!
很快随着暴风突击队加入战斗,让-皮埃尔的部队逐渐开始支撑不住,毕竟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叫做精锐,但是这也只是按照巴黎守军的视角来看。
这支由特别支棱的巴黎国民近卫军与军校学员组成的突击队,显然不是那些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条顿暴风突击队的对手。
更何况,虽然由于火焰喷射器在突破防线时就已经被用尽,但是暴风突击队装备的自动武器,以及冷酷无情的近战攻势还是打的让-皮埃尔叫苦不迭。
让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老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在战斗中倒下,就在让-皮埃尔带着最后几个士官生在一个房间中进行最后的抵抗时。
让-皮埃尔已经近乎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布尼塔尼亚人的装甲部队没有出现,但是他觉自己也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为什么高卢人总是守不住防线?
当条顿人的刺刀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让-皮埃尔向自己身旁最后的几名军官与士官们点了点头。
“先生们,很荣幸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看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时刻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些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血污与灼烧痕迹的军官与士官们,看着让-皮埃尔笑了笑。
“很荣幸与您一起战斗,长官,我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非要说的话……”
随着条顿人冲锋时,皮靴践踏在卢浮宫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响,握紧了武器的突击成员们咆哮道“巴黎绝不陷落!”
“巴黎绝不陷落!”
随着这声咆哮,让-皮埃尔与突击队最后的成员们,向走廊上的条顿人发起了反冲锋。
两群人悍不畏死地撞在一起,飞溅的血液染红了窗边华丽的窗帘,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厚实的地毯。
随着让-皮埃尔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让-皮埃尔也觉得自己即将迎来自己最后的时刻,将手中打空了子弹的手枪扔出去砸到自己面前那个条顿人上尉脸上,在他抬手格挡砸来的手枪时,一刀切开了那个条顿上尉脖子的同时,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手雷。
爷爷,我战斗到最后一刻了。
就在让-皮埃尔的手摸到手雷上的时候,让-皮埃尔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然而就在让-皮埃尔即将拉响手雷时,一声“高卢万岁!”的吼声从那些条顿人身后响起。
下一秒一群穿着老旧军装,两鬓斑白的老兵冲进了走廊中。
瞬间走廊中的战斗就被逆转,被前后夹击的条顿暴风突击队,虽然做出了坚决的抵抗,但是最终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当最后一个条顿士兵倒下后,那群老兵中为首的那个挂着上尉军衔,看起来已经至少六十多的老人看着让-皮埃尔。
“抱歉,孩子,我们来晚了。”
面对这个老上尉,让-皮埃尔向他敬了个礼。
“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就在让-皮埃尔向他敬礼时,这个老上尉上下打量着让-皮埃尔。
“抱歉,我看你有些眼熟……你认识一个叫亨利-路易·德尚的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让-皮埃尔愣了一下。
“他是我的爷爷,五年前他就已经蒙主召唤了。”
听到让-皮埃尔的话,这个老上尉眼中闪烁起了泪光。
“抱歉……抱歉……但是,这次,我赶上了……”
看着面前这位眼中闪烁着泪光的老上尉,让-皮埃尔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出手拍了拍老上尉的肩膀。
“是的,你赶上了,谢谢。”
就在让-皮埃尔守卫卢浮宫时,在布尔歇车站战斗的乔,现在正坐在车上疯狂跑路,如果可以的话,乔甚至都恨不得下去自己推车。
本来在战斗中,乔靠着更灵活,更先进的坦克,以及更加熟练的乘员组,凭借丰富的经验,成功压制住了数量更多的条顿坦克。
并且近卫掷弹兵们,也成功地夺取了装甲列车的部分车厢。
如果不是周围的条顿部队,像是疯了一样涌入车站,乔甚至有那么几分钟,脑子里有过抢走这辆装甲列车的想法。
但是随着那些不断涌来的条顿步兵,乔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就连乔本人都被这些条顿步兵逼回到了炮塔中。
只能通过车长观察塔继续观察车外状况的同时,在心中抱怨,那个去摧毁仓库区的102号车,怎么特么的这么慢。
不过是向能够看到的所有仓库,由远及近挨个来上一炮罢了,特么的这种事很难吗?
然后就在乔在心中抱怨的时候,仓库区响起一声巨响,这声爆炸声是如此强烈,甚至让坦克中的乔,短暂地出现了耳鸣与眩晕的症状。
当眩晕的感觉减弱了一些后,只觉得庆幸的乔重新爬上车长观察塔,想要看看现在车外的情况。
然后乔就看到,在刚刚的爆炸中,这辆装甲列车的后半截车厢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撕裂,一股黄色与黄绿色的雾气正像是潮水般,从车厢中涌出。
毒气!!
看到那黄绿色与黄色的雾气,正从车厢中涌出,乔猛地从炮塔上拽下了防毒面具在大喊“毒气!戴防毒面具!赫伯特!掉头!带我们离开这里!”的同时。
乔再次冒险推开舱盖,向操纵机枪压制那些条顿步兵的同时,大声下令让剩余的另外三个车组撤离。
就在猎犬坦克快速向车站外撤离时,装甲列车中的枪声又吸引了乔的注意力。
特么的!那些近卫掷弹兵还在装甲列车上!
看着身后蔓延的毒气,乔其实是想要跑路的,但是乔一想起过去这段时间与这些近卫掷弹兵们相处的日子。
这些近卫掷弹兵们,坚决地完成了自己的每一个命令,还有他们对自己的那种尊重。
乔低声嘀咕了一句约克雅音。
“赫伯特,在我们进来的地方,等我两分钟,两分钟我或者是那些掷弹兵们没出来,你马上就走,明白吗?”
“头……”
没等赫伯特和炮手说话,乔就一把拽下自己脖子上的通话器,从炮塔上钻出去,跳到了地上。
虽然这次没有人命令乔,但是乔在落到地上的那个瞬间就后悔了。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自己一个穿着装甲兵制服,胸前挂着勋章,还只拿着一把手枪的军官,这不是相当于在自己脑袋上挂着一个‘向我开火’的牌子吗?
带着‘我可真是个傻逼,就这么急着想当英雄吗?’的想法乔抽出手枪便开始向站台上停着的装甲列车狂奔。
在乔背后‘玫瑰’女士从炮塔上探出头,举起相机对着乔的背影就是‘咔咔’一通狂拍,直到炮手一把将她拽回炮塔里。
虽然此时毒气还没有吞噬整个站台,但是那种刺激性的气味,依旧让不少条顿士兵选择离开火车站。
这让乔的工作轻松了很多。
很快,握着手枪的乔,就进入了装甲列车中。
虽然乔已经见过了不少尸体,但是在装甲列车的车厢中,看着那些条顿人与近卫掷弹兵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倒伏在地上。
乔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顺手从一具条顿人的尸体上,抽出了一把工兵铲后,总算是感觉安心了一些的乔,开始向装甲列车中最嘈杂的方向跑去。
按照乔的预想,掷弹兵们是从这里进入的装甲列车,那么从这里往前,就应该是安全的,不会有条顿人挡路吧?
然后在乔狂奔过了三节车厢后,乔就看到有一群条顿士兵,正端着步枪与另一个车厢中的人对射。
由于乔在狂奔中完全没有压制自己的脚步声,所以当乔看到这一群条顿士兵的时候,那些条顿士兵中也有人回头看到了乔。
那一刻当乔与那个条顿士兵四目相对时,乔从那个条顿士兵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惊讶之色。
然后当这个条顿士兵,大声喊着什么,试图调转枪口指向乔的时候,乔已经举起手枪,向那个条顿士兵扣下了扳机。
这不是乔第一次在战斗中快速清空手枪弹巢,但是没有哪一次,乔的精神有这么这么紧张。
随着一串清脆的枪声,车厢中的条顿士兵倒下了一片,但是当枪声停止时,依旧还有几个条顿士兵站着。
特么的!我怎么就没有按照之前想的那样,多买几把手枪挂在身上呢?
在后悔的同时,一个选择摆在了乔面前,是缩回到之前的车厢中,给自己的手枪装填弹药,还是趁现在这些条顿人还在懵逼,冲上去和他们打近战。
从常理上来说,乔应该撤回后方,去装填一轮子弹之后,再来找这些条顿人的麻烦,但是在犹豫的时候,乔看到了这些条顿步兵腰间挂着的手雷。
既然这些条顿步兵有带手雷的话,那乔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
带着‘这次我要是能够活下来,我回去就买三把手枪在身上挂着!’的想法,乔劈手将手枪向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条顿士兵脑袋上砸了过去。
然后在这个条顿士兵,举起步枪格挡乔砸来的手枪时,乔大步冲上前,将工兵铲捅进了这个条顿士兵的肚子里。
在这个条顿士兵的身体软倒的同时,乔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枚手雷,向后面那几个条顿士兵砸了过去。
乔当然知道这枚手雷没有拉弦,但是这些条顿士兵并不知道。
看到乔在这种距离投掷手雷,这些条顿士兵看着乔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惊讶。
在这种距离使用手榴弹,他们会死,乔也活不下来,不是真疯子谁会这么干啊。
于是在乔投掷出手雷后,这些条顿士兵纷纷卧倒,以躲避接下来手雷的爆炸。
而乔则趁机冲上去,对着这些条顿士兵的后脖子抡工兵铲。
直到最后一个条顿士兵发现,情况不对回过头的时候,乔已经端起了一把步枪,指向了这个条顿士兵。
“再见。”
随着乔扣动扳机,这个条顿步兵脑门上爆出一团血花倒在了地上。
看着一地的尸体,乔喘着粗气,将手中的步枪扔到地上,向前方的车厢走去。
之前的条顿人在向前面开火,那么那些近卫掷弹兵们肯定就在前面了。
然后乔刚一露头,对面的车厢里就响起了一声枪响,然后乔就感觉自己的左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随后便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剧痛让乔忍不住骂了一声。
随着这声怒骂,一旁很快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当两个掷弹兵出现在乔面前时,其中一个掷弹兵脸上的表情让乔瞬间知道了,刚刚开枪的人是谁。
“抱……抱歉,长官,刚刚没有认出您!”
看着这个一脸‘我特么闯大祸了,我该不会要被枪毙吧?’表情的近卫掷弹兵,乔没有力气斥责这个掷弹兵。
而是声嘶力竭地对这两个掷弹兵喊道“站台上毒气漏了,快特么跑!坦克就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