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特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局面,只能放低姿态。
“陛下,再怎么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家父醒来之后再说。
郎中刚刚进去,还请捎带片刻。”
李森忐忑的回答道。
拦住皇帝的去路,可是有挑战性的。
如果不是镇远侯病危,他还真不敢拦人。
“朕带了御医,正好……”
话说了一半,永宁帝突然感受到了杀气,果断选择了闭嘴。
成国公之死,还是一笔糊涂账。
有限的线索,把矛头指向了死去的御医。
此时再提御医,无疑是火上浇油。
万一镇远侯再发生意外,他就真说不清楚了。
锦衣卫推断成国公自然死亡侯,有人出手栽赃陷害御医,可这没有任何意义。
勋贵们不会相信这样的说辞,谁让他有过前科呢!
当年为了夺权,对辅政大臣痛下杀手的事,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淡化,反而因为一些列事件,进一步加深。
在外界眼中,他就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皇帝。
解释没有意义,大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多谢陛下挂念,家父习惯用周郎中诊治,就不劳烦御医了。”
李森果断拒绝道。
怀疑的种子,早在数年前就种下,现在已然生根发芽。
君臣相疑的局面,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
局面一下子僵持下来,搞得永宁帝很是尴尬,只能静静的在营帐外等待。
幸好诊断时间不长,周郎中的出现,打断了场面的尴尬。
“草民见过吾皇……”
礼行了一半,就被永宁帝开口打断。
“镇远侯病情怎么样?”
他是一个注重规矩的人,但现在的局势,不容易继续讲规矩。
李原的生死,不光是镇远侯的问题,更关系到了江山社稷。
“回禀……陛下,侯爷的身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周郎中慌乱的回答道。
事实上,他的回答已经是捡好的说。
昏迷中的李原,想要自然醒过来都困难。
别说熬过这个冬天,估摸着身后事,就在最近几天。
想要交代遗言,都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朕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救回镇远侯。
如果镇远侯有事,朕要你的脑袋!”
永宁帝的慌不择言,吓的郎中瑟瑟发抖。
如果有能力,把镇远侯救回来,他早就出手了,何须皇帝来威胁。
“陛下,生死有命,就别为难周郎中了。”
一旁的李来忍不住开口道。
皇帝不要脸,但侯府是要脸的。
郎中有没有尽力,他们最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景国良之死的变故,按照正常调养,李原有不小的希望扛过这一劫。
一切的希望,随着上午的那一口鲜血喷出,彻底被中断。
这笔账,要算也是算在皇帝身上,没必要迁怒尽心尽力的郎中。
“你们兄弟好生侍疾,朕就不打扰镇远侯休息了。”
说完之后,永宁帝直接转身离去。
内心深处,这一刻他变得彷徨起来。
先帝留下的旧臣,一个个离他远去。
眼下的复杂局势,再也无人帮忙分摊,只能靠自己独自支撑。
……
没有镇远侯居中调停,君臣矛盾不断蔓延。
群龙无首的勋贵系,在这一刻也变得慌乱起来。
军中一众将领都忙着谋划后路,根本无人关心和北虏的战争。
黄昏时分,一支运粮队伍,悄然进入了营地。
对上口令,检查一番粮草确认无误,守将就放了行。
卸粮、装仓入库,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午夜时分,本该入睡的运粮民夫,突然从营帐出来开始聚集。
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寻找目标行动。
转瞬的功夫,一座座火盆被掀翻,瞬间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有敌军潜入!”
近乎同一时间,远方响起了马蹄声。
无数睡梦中的士卒,被混乱惊醒。
第456章 损失惨重
在混乱蔓延时,大地微微颤抖起来。
有经验的将领,第一时间做出判断,有骑兵逼近。
一面组织人手平息营中混乱,一面急忙把消息上报。
消息传递到永宁帝手中,北虏骑兵已经杀到大门口。
“立即召集诸将议事!”
睡梦中醒来的永宁帝,匆忙下达命令。
“陛下,敌军正在进攻营帐,诸位将军走不开啊!”
赶来报信的威远侯,急忙劝阻道。
本来营中就出现了混乱,倘若再把一众将领调开,局势就要彻底失控了。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之人是大虞皇帝,他都要怀疑这是北虏的细作,不然怎么能下达如此白痴的命令。
“对!”
“诸位将军现在不能离岗,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永宁帝慌乱的询问道。
没有带兵经验的弊端,此时全部暴露出来。
熟读兵书,终归是纸上谈兵。
敌人都打了过来,甭管多好的谋略,都没有实施的时间。
“陛下,当务之急是划定防区,下令诸将死守营寨。”
威远侯没好气的说道。
这种常识性问题,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黑灯瞎火的,敌军来了多少都不知道。
除了死守营地,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就算想要反击,也得等搞清楚敌军的底细才行。
“那就按爱卿说的办!”
永宁帝一脸惶恐的说道。
宛若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一幕落入威远侯眼中,此时他已经忍不住在心中骂娘。
前段日子永宁帝按照兵法排兵布阵,做得也是有板有眼,大家都以为皇帝有几分能力。
在具体的部署上,大家都会过来请示。
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样子货。
平常时期和战争时期,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从现在的表现来看,永宁帝还不如纸上谈兵的赵括。
最起码人家在绝对的劣势下,还能咬下敌军的一块肉。
“陛下,您还没有划分防区,指派负责主持防务的将领。”
威远侯强忍着火气提醒道。
军中秩序森严,没有主帅的将令,下面的人是不能私自做主的。
何况勋贵系内部也是派系丛生,上面不指定负责人,下面的将领谁也不会服谁。
倘若景李二人没有出事,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还可以请示两位大佬抉择。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勋贵系群龙无首。
没有皇帝的圣旨,下面的那帮将领,很难分出主从来。
“威远侯,朕令你督促各营兵马,就地防守营寨。”
“徐忠恩,立即派人召兵部尚书过来。”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永宁帝再次下令道。
没有办法,勋贵系的将领私底下都在串联着废帝,这帮人他谁也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