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
蔡福摆了摆手:“速去速回。”
艄公转身双手合十,纵身一跃,便要扎进河水里。
谁知人在半空,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脚腕子!
艄公的手指尖儿都沾到水面了,硬是被那只大手一把拉了回来!
“哎妈!”
艄公好像一条被捞上来的胖头鱼,趴在岸边土地上翻腾,一只脚腕子还在鲁智深的手里!
艄公自以为也是力大无比,更何况中原还有句古话,胳膊拧不过大腿。
但是他已经拼命挣扎了,也没能从鲁智深的大手里拔出脚来……
艄公又惊又怒又委屈:“哎呦你干嘛?”
“大哥,这厮过河拆桥,十分狡猾!”
鲁智深不理他,只是提醒蔡福:
“若是放他走了,定然一去不回!
“何必跟他废话,直接打杀了算逑!”
“你怎的如此凭空污人清白!”
艄公叫起了撞天屈:
“这桥不是我拆的,是方腊打过来时官军拆的,只为阻挡方腊的人马过河!
“如今方腊早都已经打过去了,我才在这里糊口!
“平日里我也不抢百姓,只是遇到江湖好汉便要黑吃黑……”
“这厮满口胡言!”
鲁智深冷哼一声:“谁知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其实若不是蔡福已经猜到了艄公的真实身份,也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话。
但是这个艄公的话,是可以信得过的,所以蔡福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无妨。我放他走,是我言而有信。他若不回,是他无耻小人。
“汉子,你去取兵器便是。”
艄公大脸涨得通红,哼了一声,再次转身一下跃入河中,游到了船上。
不片刻,艄公便把那只小船儿摇了回来,取缆绳绑在了岸边桥桩子上。
脱得赤条条的,艄公从船里拔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熟铜棍,跳上了岸,出口成章: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
“任是官家来过渡,也须送我十贯钱!”
一棍在手,艄公觉得自己又行了!
艄公把熟铜棍拉开架势,向杨再兴大叫一声:
“黄口小儿,速来受死!”
“唰——”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艄公脸色大变,慌忙把熟铜棍一绞,却没想到杨再兴这一枪只是虚招!
杨再兴向前冲刺之时忽地双腿一弯,变成了滑跪在地上滑出了三道杠!
原本刺向艄公心口的烂银枪,也随之变成了刺向艄公肚子!
艄公已是来不及变招,情急之下一脚跺在地上,来了一个旱地拔葱!
“呼——”
艄公腾身而起,一双大长腿在半空中拉出一字马,熟铜棍向下方砸去!
直捣杨再兴的天灵盖儿!
然而一丈二的烂银枪已经追来,宛如鲤鱼跳龙门般逆流而上,直奔胯下!
“嘶——”
艄公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熟铜棍可没有杨再兴的烂银枪长!
杨再兴的烂银枪已经透菊而入,他的熟铜棍只怕也砸不到杨再兴……
情急之下,艄公只好大叫:
“认输!认输!”
“当!”
杨再兴把烂银枪一摆,正好荡在了熟铜棍上!
随着一声金铁交鸣,艄公的熟铜棍被荡开了,杨再兴也借力滑了过去。
就势一招“乌龙绞柱”,翻身而起回手一枪,正好刺向了落地的艄公!
“呼——”
艄公眼睁睁的就要一屁股坐在枪锋上,幸好杨再兴手下留情,让他逃过一劫。
艄公不禁长出了一口大气,谁知刚刚双脚落地,枪锋又扑面而来!
吾命休矣!
艄公脸都绿了,他才刚刚双脚落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能再次眼睁睁的看着枪锋向着自己咽喉刺来!
“飒!”
雪亮的枪锋定在了艄公的咽喉上,杨再兴冷笑一声:
“谁是黄口小儿?”
艄公无言以对,只好叫道:“是我输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再兴年纪小,嘴上不饶人,又嘲讽他一句:
“还要过河钱么?”
艄公垂头丧气:“不要了!”
杨再兴哈哈大笑:“不是说任是官家来过渡,也须送你十贯钱的么?”
“原本普天之下,只除了两个人坐我的船,我不要他船钱,就是当今皇帝过河也少不得我一厘!”
艄公瓮声瓮气的说:“但是我不是你对手,还要你什么船钱?
“罢了罢了,你们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老爷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
蔡福很好奇这艄公说的那两个人是哪两个人。
原著之中一个是丞相李纲,另一个是元帅岳飞。
但是现在时间提前了,李纲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儿,岳飞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现在的艄公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所以现在那两个人会是谁?
蔡福问了艄公,艄公提起这两个人就来劲了:
“一个是老种经略相公,威震西夏,乃是当世名将!
“若是他要过河,我就肯白渡他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鲁智深大手一拍:
“你这厮人品不行,眼光倒是不错!”
艄公:(_)
武松问他:“那一个呢?”
艄公挺起胸膛,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个又奢遮,江湖人称‘铁臂膊’、‘赛玄德’、‘北地刀王’、‘公道大王’,梁山泊大寨主,姓蔡名福!
“他乃是天下第一个好汉,若是他要过河,我也不要渡钱!
“除了这两个人,皇帝我都不认!”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又是哄堂大笑!
笑得那艄公脸红脖子粗的:“你们笑什么?莫非蔡刀王算不上好汉?”
“洒家就说你这厮人品不行,眼光却是极好!”
鲁智深哈哈大笑着拍打那艄公的肩膀。
艄公身长一丈宛如金刚,却被他拍得娇躯乱颤。
但是艄公从鲁智深的话里听出了端倪,连忙问道:
“此话怎讲?”
杨再兴得意洋洋的说:“我爹爹不就是梁山泊的公道大王了?”
“什么?”
艄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子:
“公道大王正当在梁山泊,你休要哄我!”
“呛啷!”
蔡福二话不说,宝刀出鞘,锋利无匹的鬼头大刀指向艄公:
“你不认得我,也须认得这刀。”
瞅瞅鬼头大刀,再瞅瞅蔡福,艄公恍然大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小人久欲相投,只恨有眼无珠,今日多多冒犯!
“望爷爷收录,小人情愿执鞭随镫!”
蔡福扶起了他,问道:“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艄公:“小人生长在扬子江边,姓王名横,今年刚满十六岁。
“只因父母双亡,不得已出来自谋生路。
“恰好这座桥被拆了之后,过往客商渡河不便,小人便想到了这个法子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