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66节

  “嗯,我这一趟未必安生,皇上知道我与你们关系好,也知你们身手好,便觉着由你们护送为最佳,当然,还会有别的锦衣卫的人护送……”

  “这么危险吗?我和哥哥不够用?”

  贾川对高云朵这个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他抿了抿嘴说:“到了济南要待上一阵子,你刚回北京,我觉着……”

  “你是觉着我跟着比较麻烦?”

  “不是还有我!”董圆圆闯进贾川的视野:“大哥刚才说了那么多,没提我和顺子。”

  贾川看向董圆圆说:“你跟着凑啥热闹?你跟顺子先留在京城,我这两日找找人,给顺子找个工作,你们俩待在……”

  “我不!大哥去哪我去哪,既然是需要护送,便是沿途有险,我得在。”

  贾川竟是有那么一点感动。

  对董圆圆,贾川甚至从未仔细看过,一开始只是因为她是董树本的闺女,他当侄女一般看待,后来董圆圆救过他,他便当做救命恩人一般看待,他只想着安置好,不让圆圆受委屈,便算是报恩了。

  可他没想到董圆圆竟是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这让贾川一下不知该如何劝说。

  这时顺子也来了,他随便选了个凳子坐下,离贾川不近,而后开口说:

  “我知你嫌我是累赘,我也知道自己没本事,但你总有想找人说话的时候,我别的帮不上忙,可我能听你说,也能不顾及其他的跟你说说自己的想法,我知你这一趟必定有性命之忧,所以,你不仅不想带我和圆圆,连高大哥兄妹俩你都不想带,若是如此,你心里倒是觉得踏实了,可有想过我们会如何担忧?”

  贾川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顺子又说:“我早便说咱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若是出事了,我又能如何呢?即便你提前将我安置在某处,没了你,那里能不能待下去?我和圆圆来日当如何过活?所以,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也是我们的。”

  董圆圆重重的点头。

  高云朵哼了一声说: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些考虑,我的身手你见过,你死了我未必有事,我哥也一样,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们兄妹,至于圆圆……这京城若是没有你,我不敢想会有谁来欺负她,也不知会有谁来骗她,她性子憨直,你死活先不论,只要你不在京城,他们二人的日子也只会战战兢兢,若是如此,你何必费力的将他们带出来?还不是想到你若是不在身边,董树本夫妇指不定会做出何等样的事来,怎的换个地方你便想不到旁人也会?”

  贾川倒吸一口气,而后点点头说:“是我想得不够全面。”

  董圆圆忙说:“大哥带着我们,我尽量少吃些。”

  顺子心中一酸,想着自己若是也有高大哥一样的身手,现下便也可以进锦衣卫,圆圆便也不用再为吃食担忧。

  贾川哎呀一声,皱眉道:“你瞎说啥呢,只要有大哥一口饭吃,还能饿着你了?你放心,等大哥稳当点了,便给顺子安排个七八九品的官,我再给你们添置一些,有大哥在你们俩成亲后日子必定红火!”

  高云朵站起身说:“就是的,挺简单个事儿,非要想的那般难解,庸人自扰……”

  高云朵话音未落,便听到院外有吵闹声,贾川皱眉起身,董圆圆比他还快的冲到院门口,大脑袋探出去,看了一会儿,转头说:

  “大哥,院外有个妇人,说是程家让来的,被外面的人拦下了,你见吗?”

  贾川没想到陈默不在,院外的人还在,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开口应答,高云朵先说:“让她进来吧,亲事已经退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来做什么?”

  贾川这才想起来程家是谁?是那个国子监典薄家,陈默不是已经帮高云天将婚事退了吗?这个过程贾川没问过,但陈默办事,贾川还是放心的。

  怎还会有程家人找来?

  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发福,五短身材却一脸精明,她进了院子一看都是年轻的人,便觉着今日这事儿必定能说成。

  高云朵没有将这妇人让进屋,只站在院中问:“我不记得当年我爹收过程家什么,你来作甚?”

  那妇人忙问:“姑娘可是高总旗的妹妹?”

  “你只说来此作甚?”

  “哎呀,自然是好事!之前程典薄也是担心自家闺女嫁到高家受苦,如今得知高总旗进了镇抚司,当上了总旗,比自家儿子考中进士还要高兴……”

  “你这话我便听不懂了,既然亲事已经退了,我哥哥在何处当差与程家何干?”

  “哎呦,姑娘这话说的我可要替程家争辩几句,亲事是当年两家说定,程家姑娘眼巴巴的等了这么多年,怎能一时冲动说退亲便退亲呢?”

  “这不就是程家一直盼着的吗?怎么,如今知道我哥哥有了官职,便又想回头了?”

  那妇人一副不高兴的嘴脸,说:“谁家想退亲不早早的讲出来?谁家愿意平白让自家姑娘白白等上几年?这还不是你们高家少了礼数?亲事本应该早早安排妥当,偏你们兄妹不在京城,也不见高总旗年节的时候来拜访,只派人送些个没用的节礼……”

  贾川看出高云朵已经红温了,下一步这位自作聪明的妇人势必会被打出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即便高家有理也变作无礼了,于是,他赶忙打断妇人问:“程典薄是想告老还乡了?”

  妇人正教训的带劲,忽被人打短,还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顿时更加不喜,只见她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撇了一眼贾川,气势十足的对高云朵说:“程家是书香门第,最是在意礼字,你虽是高总旗的妹妹,可也算是程家的姻亲,光天化日之下与外男……”

  “我问你话呢?程典薄是不想做官了还是不想要命了?”贾川有些恼了:“你一口一个高总旗,便应该知道高云天如今是在锦衣卫当差,莫说这么亲事已经没了,即便有,也轮不到程家人上门教训,赶紧滚回去,莫再出现,不然我让程典薄没了典薄!来人,将这无知妇人拖出去,她若敢胡乱嚷嚷,打到她说不出话来!”

  贾川竟是越说越气,最后也是发了狠,但理智还在,他知道与其让高云朵出手,徒增高家恶名,不如让锦衣卫动手,锦衣卫的黑锅没少背,也不差这一口,只是要连累高云天日后的婚事了。

  贾川这一喊,立刻有人冲了进来,那妇人顿时惊惧不已,她可是知道这是锦衣卫的人,她只是收了银钱来帮着说和亲事的,可不是来挨揍的,她赶忙朝进院的人作揖,又转头对贾川劝说道:

  “有话好好说,程家也是一片诚心……你先别拽我,听我把话说完,高总旗想要在镇抚司里混出名堂,身后无人怎行?”

  贾川气笑了:“一个小小典薄,能做谁身后之人?”

  “程典薄官职是不大,可认识的大官可多啊,你拎着猪头总要知道去谁家吧?”

  “那你觉着高云天是因何进的镇抚司?回去告诉那个姓程的,莫要再动歪念头,高云天今日已非昨日可比,更不是他能算计的,若不然我可以将国子监一众官员请来,与程家好生理论一番,看看他小小典薄的位置是否还留得下,看看他想要的名声是否留得住!还书香门第,回去问问程典薄,他读的书是否都已化作粪水给田地施肥了?”

  “你莫吓我,程家都打听过了,高总旗是在东照县立了功才被调来京城的……”

  “何须与她多言,来一次打一次便是了!”高云朵说着便要冲上前,贾川赶紧朝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拖着妇人边向外走边威胁道:“白长了一双眼睛,看不出这家里谁说的算?一个小小典薄也敢来此撒野……”

  高云朵紧紧咬着牙关才忍住没有再上前。

  董圆圆自始至终就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她挠了挠脸问:“她到底来作甚的?”

  高云朵不敢张嘴,怕一口气没绷住冲出去便又要惹祸了,贾川就要去济南,她此时动了手,皇上若是知道了……哥哥若是因此不让自己跟随……

  “贪念重的人罢了,来了也无所谓。”贾川说。

  顺子纳闷的问:“听着是个读书人啊,怎会有这等样的心思?亲事不想认也就罢了,退了还想反悔,厚着脸皮将错处都赖到高家头上,说着不脸红吗?我想想都觉着脸红。”

  董圆圆一下便听明白了,懊恼的说:“你早与我说明白,刚才我便撞过去了。”

  “莫惹祸!你撞一下是她能受得住的?真说撞个好歹,还不是要赔钞银?真说程家因此就赖上了,才是好心办了错事。”顺子耐心的劝说。

  董圆圆‘哦’了一声,偷看了一眼高云朵,想说什么忍住了。

  贾川也看了一眼高云朵,高云朵转身跑向后院,董圆圆追了上去。

  顺子叹气说:“之前听高大哥说过几次,我还不信,现下我算是服了,高家妹妹的性子真是火爆,你可要想好了,将来一言不合一顿揍,你说你怎受得了?”

  “我,我不惹她便是了,她是性子爆了一些,但讲道理啊,你看她想揍的人哪个不是本就该挨揍的?”

  顺子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问:“济南这趟是不是很危险?”

  贾川重重点头。

  “要不要将老董叫来?”

  贾川纳闷的问:“将他叫来能有何用?”

  “人多些总没坏处,我是觉着一开始就是咱们仨,老董虽说,是吧,但,唉,他回家后日子肯定难捱。”

  这句话让贾川陷入了沉思,但他想得却不是董树本。

  ……

  高云天回来的时候,小院中的人都已经用过晚饭准备歇下了。

  高云天兴冲冲的进屋,来不及喝口水便问贾川:“你可记得东照县那个老实男人被隔壁鳏夫杀妻的案子?”

  贾川正躺床上琢磨着到了济南后住在何处?这么多人跟着,还是得找个小院,在济南找还是乐安找?

  就在这个时候高云天冲进屋,开口便问。

  贾川愣了一下,随即坐起身下意识的点头。

  “这案子早便报上来了,皇上知道后,直接下旨将人放了。”

  贾川坐起身,惊讶的问:“将谁放了?”

  “就是那个杀人的鳏夫。”

  “放了?”

  “放了。”

  “为何?”贾川瞪大眼睛问。

  “我也是听来的,皇上大概意思是那女人该杀,这鳏夫是个有情有义的,虽是先前做了错事,但知道悔改,还说那女人杀的好。”

  贾川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高云天换了衣衫,打了水擦洗一番后,又喝了一杯放凉的茶,再看向贾川,还是张着嘴发愣,他脑子里闪过好几起上一世在他看来也该如此判决的案子,比如女人一直忍受男人的家暴,怀孕的时候都未曾躲过,女人多次提出离婚,男人打的更凶了,女人上诉到法院,法院迟迟没有判决,孩子也在长大,男人有时候也会连孩子一起打,女人为了护着孩子,身上的伤多了,重了,女人带着孩子离开,男人找到后又是打,报警有何用?保证书不知道写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一次男人挥动拳头,孩子想要护着妈妈,男人气急,揪住孩子往死里打,女人抄起厨房中的刀……二十年!

  法不容情,是真理?

  贾川有点不会了。

第76章 要钱

  “你可知安平伯为何要杀张玉?”高云天不理解贾川为何对这件事呆愣了这么久,便想着找另一件贾川关心的事,将这件事翻篇。

  贾川闭上嘴,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才问:“为何?”

  “这要从安平伯这个爵位从何而来说起,那李安确实在靖难之役中有些功劳,当时比他功劳大的人多了,怎他被赏赐了爵位?他真正的功劳是在抓建文旧臣的时候立下的……”高云天看了看四周,坐到床边低声说:“当时太宗皇帝还未完全恢复锦衣卫,抓捕建文旧臣便落在一些信得过的人身上,李安立功心切,虐杀了不少人,你听好了是虐杀,不是简单的杀。”

  贾川深吸一口气,说:“所以他被人刺杀这事,他不敢说。”

  “对喽,在南京的时候便发生过,想杀他的人可不止一个,但那时他可是敢报官的,这要是查应天府的案牍肯定能查到,你猜为何到了北京城,再发生这种事,他便不敢报官了?”

  贾川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事儿还得从先帝继位后说起,先帝继位后,按理说一开始本应该照本宣科,想做啥也得过一过,可先帝没等,上来便更改了太宗皇帝的一些政令,尤其是对建文旧臣,凡是因靖难而被罚没为奴的大臣家属们,一律赦免为老百姓,并发给土地,让他们安居乐业。”

  贾川了然的‘哦’了一声,说:

  “之前杀他的都是罪奴,所以他敢报官,且永乐年间,他报官之后都是好处,算是提醒皇上他当年的功绩,可先帝继位后,这些事被翻案了,那些人不再是罪奴,张玉或许便是其中之一,他不是匠户,但他不知从何处学来了玉匠的手艺,找到了京城来,李安知道现下不比从前,他报官只会提醒皇上他的爵位是如何得来的,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皇上,对他曾经做的事都是厌恶的。”

  “我就知道我只要一说个大概,你便能知道全部,哎呀,跟你说话就是省力。”高云天拍了拍贾川的肩膀又说:“你没见李安那副嘴脸,现下知道怕了,苦苦哀求,陈大哥说你这爵位是用人血浇灌的,迟早是要还的。”

  贾川问:“他为何要杀玉器铺老板?那玉器铺老板是不是安平伯家的买卖?”

  “算是也不算是,那玉器铺老板也是自己寻死,他是安平伯府世子宠妾的哥哥,本想借着伯府势力在京城开铺子多赚些钞银,李安查到张玉的下落,便想借用玉器铺的名义将这事做了,肖剑本可单独完成,第一次玉器铺老板带着肖剑去作坊便看到了张玉,肖剑没动手,想着混个脸熟,下次借用玉器铺老板的名义再去便是了,一个玉匠死了,李安觉着他能应对……”

  “为何不将张玉引出来,或者他自己外出时再杀?那样一来,便省去麻烦顺天府了,不知要省下多少银子。”

  “你说的容易,李安何尝不想这般做,但做不到啊,张玉引不出来,李安派人等了一些时日,这个张玉身手可不一般,我估计我遇到都不一定留得住,照李安说的,他安排了五名护院,都是有身手的,赶上过张玉外出,可惜未曾得手,李安也是怕将事情闹大引起张玉警觉,更怕张玉被逼急了再次动手,他一直没有查出来张玉出去都是联系的谁,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第二次去作坊那玉器铺老板偏要跟着?”

  “可不,他觉着这是一件好事吧,李安和肖剑都嘱咐他要嘴严,当时肖剑觉着多个人确实好做些,便带着他了,哪知当晚他便将此事告知给自己妹妹,还让妹妹以此做要挟,想法子弄些钞银来封口,他妹妹也是个傻的,竟是直白的说给世子听了,这不,便送了命,咱们是只知玉器铺老板被人杀了,其实他们兄妹都死了,如同你推断的一般,玉器铺老板死在别处,都埋了,可顺天府这边抓了个顶罪的,需要过堂审问,更需要玉器铺老板这个人证,咱们是不知道谁跟谁是何等样的关系,顺天府可是知道的。”

  贾川点点头,舒了一口气说:“这便都说通了,他们将人挖出来摆放回玉器铺,顺天府再抓一个顶罪的,反正因妒生恨这一招用一次是用,两次也是用,强过玉器铺老板找不到了……仵作还是没说实话,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尸体,总会有残余土渣在身,或许他知道事情轻重,连府衙他都没说。”

  “仵作……还不是衙门让他咋说他便咋说,只是我纳闷,照理说玉器铺老板找不到,便先将一干人犯认证关押着便是了,各地这种淹禁还少?”

  “你忘了这是京城!悬案未必是好事,只能说京城府尹也好,安平伯也罢,这种事没少做啊。”

  “嗯,陈大哥也是这般说的,后面还要继续审,还有那起不少达官贵人参与略卖人案,唉,牵扯之广,我都不敢细想,这案子没有几个月怕是查不明白,但那几个孩子和姑娘都算是救过来了,我说陈大哥为何迟迟不让朵朵和圆圆去探望,没法看!今日我去看了看,还行吧,再养上几日,便会被送还回乡,但这个案子……”

  高云天看了一眼贾川,犹豫了一下才说:“陈大哥说他听到镇抚使与徐佥事说,这案子得算在锦衣卫头上,说是对你有好处。”

  贾川‘嗯’了一声,他搓了搓脸说:“这案子得罪的人太多,不说被抓的,这案子说到底不可能彻底查清,涉案人员也不一定都在京城,这次闹的已经算是够大了,若是说成我查到了这个案子,哼!来日必定寸步难行,但锦衣卫接过去了,他们便只能受着。”

  高云成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要跟你多费些口舌,这种可以扬名的功劳……”

  “要说功劳那也是你妹妹的……”

  “千万别说出去!我已跟陈大哥说过了,那破屋子发生的事绝对不能对外提及,圆圆已是有人要了,朵朵可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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