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第一个不满的嚷嚷,然而看着伏子厚笑笑不说话的模样,气得直喘气,却也无可奈何。
阿翁与刘老也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陶氏与伏志、邰氏,亦是看向不远处的伏子厚、赵憾、赵古三人。
“子厚,有何办法?”
赵憾满怀期待的看向伏子厚,急促的呼吸,表露其内心的紧张。
赵古也是盯着伏子厚,毕竟实在想不通,伏子厚有什么办法,居然有把握让那韦氏出身的美人,对兄长赵憾另眼相看,甚至是青睐。
这可比动刀动剑抢人,还要难上千百倍!
“憾兄、古兄!”
伏子厚看着四周没人,城门与这里有些距离后,这才看向赵憾、赵古,把之前看到的事说出来。
“方才在西门之时,子厚观入城百姓,察觉不对,一些人脚步匆忙,一些人神色怪异,复看守门士卒时,眼中含有杀意,子厚若是猜测没错,恐怕会有人趁着谢家喜宴这两日,攻打宛丘城!”
伏子厚对着二人说道。
若是入城时仅仅猜测,那么来到这北门后,观察北门入城的百姓,对比自己入城时看到的那些人,伏子厚已经确定,方才入城时看到的人,定会对宛丘城动手,都是作为内应潜入城内。
“什么?”
“攻打宛丘?”
听到伏子厚的话,猝不及防的赵憾、赵古二人,此刻年轻的脸颊上满是震惊,瞪大双眼看向彼此一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随后看向伏子厚。
眼下二人都感觉,伏子厚是不是疯了,居然说有人要攻打宛丘,而且还是在谢家喜宴之时。
“子厚!这……谁会有如此大胆,敢攻打宛丘!”
赵憾不解的看向伏子厚,忍不住有些荒谬的笑着问道。
本以为伏子厚会给他出什么主意,结果伏子厚说出这样一番,另人……侧目的话。
一旁赵古这时候也是满脸古怪,看向伏子厚,忍不住看着天空,这风和日丽,除了有些凉意,并没有什么不对。
“事出反常!憾兄若是信子厚,便在谢家喜宴上,将此事告知众人,憾兄无需提及子厚,全当憾兄之言,如此,定会让佳人侧目,也当是子厚一番心意!若是憾兄不信……”
伏子厚想了想,还是抬手打礼:“还请憾兄也能将子厚之言,告知赵伯父,定要带人守住城门,城门不失,宛丘城内便有充足粮草器械,进可守城,退可言和,保赵家!”
伏子厚说完,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很难让人相信,可偏偏就会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
伏子厚之所以开口,说有把握能让那韦雁玉对赵憾青睐,也是方才注意到,那韦氏女子离开时,还看向赵憾一眼。
这至少能说明赵憾给那女子的感觉不差!
若赵憾能表现一番,也算是为二人留下一丝希望。
“这……”
赵憾有些犹豫,也有些为难。
赵古见兄长的摸样,叹口气,主动看向伏子厚。
“子厚,你可知道谢家喜宴,来的都是何人?并非赵古夸口,而是那些宾客在宛丘若有丝毫闪失,无论贼人是谁,这天下间,都不会再有一处容身之地!况且子厚也说,宛丘是郡所,兵马粮草皆惧在,何人由此能耐?”
赵古轻声说道,丝毫不相信,真的有人敢攻打宛丘城。
对于伏子厚,赵古也有好感,但伏子厚这一番话,别说他们兄弟二人,就是说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信,随便去城内大街上找个人说,都会被人笑话。
“子厚亦知,古兄所言不假……”
伏子厚听着赵古的话,点点头没有否认,但随后就看着赵古,反问一句:“可若是此人,非此地之人!若此人背后,亦有大姓背景!那谢家喜宴,便是最好的机会!”
伏子厚提醒道,看着赵憾、赵古沉默皱眉起来,想到他们得知伏家离开,特地追上的场景。
“若是寻常,哪怕贼人潜入城中做内应,也难有兵器!可这谢家喜宴,各地士族皆有人来!”
伏子厚望着不远处城门外,排查进城百姓的将士,轻声说道,看向兄弟二人。
“今日子厚也曾想过,有谁胆敢攻打宛丘,又出身大姓之地,并且还能参加谢家喜宴,于是子厚就在已起事的之人中,想到一人!”
赵憾与赵古见状,对视一眼,也纷纷看向伏子厚。
“谁?”
赵古率先询问道。
在赵憾与赵古的注视中,伏子厚皱眉看向二人。
“卢明月!”
伏子厚把这个名字说出来。
与如今雄踞高鸡泊的反贼高士达一样,最初高士达是在蓨县起事,而卢明月,则是在涿郡的涿县举兵。
蓨县内有渤海高氏,而范阳卢氏也有一个称谓,范阳涿人!
就像伏子厚老师所言的那般,名门士族自然可不能起兵对抗隋朝,但是同姓之人起事,与他们名门望族何干,他们并未与反贼有关联,更不会支持反贼对抗朝廷!
“卢明月?他此前不是被张须陀将军击败,溃逃不知所踪了吗?”
赵憾与赵古兄弟二人听到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他们还听父亲提及过这件事情,特别是张须陀将军麾下的猛将秦琼与罗士信,父亲提及这二人,面色也是连连赞叹。
眼下听到伏子厚说起这个人,兄弟二人都很疑惑。
“恐正因如此,方才会借着谢家酒宴,想要在淮阳再度举兵!”
伏子厚摇摇头。
“天色不早,子厚尚且需要赶路,还请憾兄切记,若是相信子厚,便依子厚所言,若是不信,也定要转告赵伯父!”
伏子厚看着赵憾、赵古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望着不远处的家人一眼,没有再多逗留下去,拱手告辞。
作为一个都要离开淮阳郡的人,宛丘城的变故并不会威胁到伏子厚,但因为赵家,伏子厚方才特地提醒一番。
伏子厚深知赵家不是那些名门望族,特别是淮阳太守还是赵氏赵佗,大业年间,隋朝官吏与难民势同水火,谁也不确定卢明月攻下宛丘后,会不会用太守赵佗的人头立威。
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皆由赵家决断。
大业十一年(615年)十月十三,卢明月率军十万攻打淮阳郡、襄城郡。从而转战于河南涯北一带。十三年发展到四十万人,声势极为浩大,授封“无上王”。后在南阳与江都通守王世充作战中失败,被斩杀。
第20章 磊石村的两个长姐
“你到底和赵家兄弟说了什么?”
离开宛丘,走在前往磊石村的路上,伯母张氏仍旧不死心的看向伏子厚。
伏志、邰氏等人也是一样,都很好奇伏子厚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那韦氏女子,对赵憾另眼相看。
“子厚方才见到那来氏女子,与那韦氏女子关系甚好,多有庇护之心,故而便让赵古为兄长牺牲一番,多与那来氏女子相处!”
伏子厚见到家人好奇,故作无可奈何的说出来。
伏子厚并没有把那番话告诉家人,连赵家兄弟都不敢想象,就算说出来,恐怕家人也都会认为自己胡说八道。
“我还以为什么呢!”
张氏闻言,兴致全无。
就连陶氏在一旁,也没好气的看向伏子厚。
“你啊你,自己都知道那韦氏家中,不是达官权贵,就是大将军、封公之人!而那来家女子看起来,来历也不寻常,其言语更不是柔弱之人,你怎能这样给赵家兄弟出主意?”
陶氏不满的抱怨道,毕竟赵家兄弟又是送,又是帮忙,儿子有心就好,可别弄巧成拙,有损儿子与赵氏兄弟的关系。
“阿娘!下次厚儿不会了!”
伏子厚看向母亲,连忙讨好的保证道。
随着伏子厚与赵家兄弟的事情过去,在前往磊石村的路上,就到邰氏与伏志算账之时,看着伏志一边推车,一边央求邰氏原谅,伏家众人都当个乐看,都没人打算帮伏志说话。
直到临近黄昏,一行人这才来到磊石村。
磊石村地处宛丘北上匡城县的途中,由官道进入小道,地理位置较为偏僻,村子不过百户,大多都是磊姓之人,伏子厚的二姐伏念便嫁到村子里,而后大姐伏禾一家也搬过来。
不过对比大姐伏禾一家的情况,二姐伏念则要富裕许多,故而阿翁、陶氏等人都决定,先来条件好的老二伏念家落脚。
何况,毕竟这是在磊石村,哪有过来不先去本姓家,而是直接后面,方才搬过来的伏禾一家那里,这若是磊家人说伏家看不起磊家,伏家还真有口,都没理反驳。
不过对于磊家,伏家人也只来过一两次。
“谁啊?”
来到一座宅邸大门前,伏子厚背着包裹,上前敲了敲房门,随着里面传来询问,伏子厚这才道出自己的来历。
得知是伏家人,大门轻轻打开一道缝,不管是门内的男子,还是伏子厚,都看清对方。
“进来吧!”
开门的男子显然也认识伏子厚,看向伏子厚身后的伏家众人,淡淡的说道。
“多谢!”
如果伏子厚没有记错的话,这男子名叫磊楷,是二姐夫兄之子,比堂兄伏志大三岁。
见到磊楷的神情平淡,没有丝毫热情之意,伏子厚感觉到,对方不怎么欢迎自己一行人,可看着都已经见面,总不能不进门,扭头直接去大姐家。
何况大姐家的情况,伏子厚也听母亲说过,地方很小。
天色就要变黑,阿翁本就有老寒腿,走了一天路,这一旦天黑,势必会更冷,母亲她们也必须要有一处歇脚之地。
“二姐夫可在家中?”
伏子厚装作没察觉,抬手询问道。
“在!”
磊楷看着伏子厚,轻道一声。
伏子厚点点头,不再开口说话。
“爹,慢点……”
看着身旁堂嫂与伯母、母亲,搀扶阿翁走进大门,又见到磊楷默不作声的走去院子,伏子厚与刘老对视一眼,发现刘老也皱起眉头。
可眼下,无论伏老再不喜,也只能进去再说,厚着脸皮,让阿翁与母亲她们歇歇脚。
伏子厚见到最后面的堂兄伏志,准备解开独轮推车上的行李。
“堂兄!”
伏子厚喊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却对着伏志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卸下行李。
伏志看到刘老、堂弟的模样,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点头。
院子里。
听到伏家众人到来,伏子厚的二姐伏念,挺个肚子,一脸开心的走出来。
“阿翁,阿娘,伯母,你们怎么来了?父亲呢?我让磊楷去喊大姐过来,大姐若是看到你们,不知多会开心!”
随着伏念说话间,嘱咐方才给伏家开门的磊楷,去喊伏子厚的大姐伏禾过来。
看着方才臭着脸的磊楷,那么听伏禾的话,众人都有些意外。
“念儿,你良人呢?怎么不见他?”
陶氏看着磊楷离开,看着再度怀胎的女儿,好奇的询问道,怎么不见二女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