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指南 第74节

  阿清倒多少也能理解现在的困难,但垂着眼睑坚持道:“我带着您的马印留下!”

  原野哑然失笑:“我们的人又不是傻子,我跑没跑他们心里有数。”

  “但现在……”

  原野握住了她的手,很粗糙,轻轻一握上面全是蚕豆一样的厚厚茧子,但很令人安心。他苦笑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错就错到底吧!现在我们除了坚持打下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他可能确实错了,没想到今川家想拔掉外来者的心思这么坚决,想在知多半岛占一块地皮的计划确实有点蠢,但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哪怕心里焦虑担忧也不想就这么逃走——理智也告诉他,真逃了也没什么用,逃到伊势湾某个小岛上苟延残喘,自身价值却那么大,有那么多赚钱的门路,早晚还是要挨收拾。

  至少织田信长肯定要收拾他,非逼他犯一些原则性错误,而那时他根本没了反抗能力,再头铁肯定还是要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拼死一搏,尽量给今川家放放血,大家一起倒霉。

  毕竟生存从来需要拼命,只有拼命才能生存下去!这里以前也不是今川家的地盘,今川家可以来抢却不让他来抢,哪怕他连毒誓都发了,再三声明就要这么一点闲置的荒地还是不肯,那今川家也别想好受,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不过,不想受制于人,想保有个人尊严和自由是他的个人私心,和阿满阿清没关系,现在情况又很不利,他微微停顿后又说道:“如果你和阿满想……”

  阿清马上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摇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原野也没继续往下说,手上加了些力气回握阿清,从她身上汲取勇气——他们关系早就已经不一样,现在基本相当于一体两面,多说屁话反而伤害感情。

  就这么着吧,如果能熬过去,他发誓,哪怕以后阿满从他嘴里抠东西吃,他都不会放半个屁出来。至于阿清,这个要再过个两三年再说,阿清现在还是有点小,有些话他不方便太早说……

  当然,也不止阿满和阿清,其他人也一样,只要能熬过这一关,能侥幸不死,忠诚必将得到回报,他绝不会吝啬一丝半毫。

  他和阿清就这么默默握着对方的手待了很久,他心里的焦虑渐渐消失,心志越发坚定,而情况危急,一直被敌人爆打,有战斗力的人越死越多,支撑防线越来越困难,他后天受孟子奇老爹带来的影响急速减弱,天生骨子里的凶性开始泛起,直接破罐子破摔,扯着阿清起身道:“替我传令吧,把航道用沉船堵死,所有武装水手上岸填入前线,然后告诉所有人,这里就是弯津人的新家,在最后一个弯津人死之前,我们绝不离开!”

  …………

  “殿下,我们……我们需要休整两天。”

  朝比奈泰长和酒井忠元硬着头皮求见户羽弘通,希望这位“监军”能开开恩,容许修整一下再进攻,毕竟真的有点打不下去了,敌人意志超乎寻常的顽强,根本不在意伤亡,前扑后继,寸土不让,这都连续进攻五天了,连敌人的羊墙都没占据,更别提攻上城头,打死或是活捉敌人总大将。

  相反,他们已经到了极限,敌人伤亡了六七百人(包括大量无甲辅兵,以受箭伤居多),他们伤亡只会更大,哪怕里面大多是知多豪族的郎党足轻,也让战损开始变得无法承受,至少知多豪族们是承受不了了,有许多人已经公开拒绝听令,哪怕再威胁再催逼,也不肯再去冲击城墙。

  同时杂兵足轻的逃亡也在大量增加,他们不得不把杂兵足轻围起来看管。

  户羽弘通也没呵斥二人,这五天他也亲眼看到了敌人的疯狂和顽强,甚至还远远看到过传说中的“野原三郎”,看到亲自带人奔走在羊墙上,顶着箭雨,指挥铁炮队发起齐射——可惜精选出来的神射手好几次都没射死他,都被他身边的近侍武士挡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再次低声问道:“野原三郎为什么还不肯撤走,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死战不退?”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片荒野下面埋有黄金,还是个还没有人发现的超级大金矿,不然根本无法解释这诡异的一幕。

  朝比奈泰长和酒井忠元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依旧搞不明白原野的想法,或者说依旧不信原野只是想搬到这里来住。

  户羽弘通也没再继续问,这五天他反复问过这问题,一直都拿不到答案,但他只是微微动摇了片刻就驳回了朝比奈二人的提议,直接道:“我们五倍于敌人,我们坚持不住,敌人更该坚持不住,攻击不能停!”

  他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了,现在停下,之前死掉的人就全白死了,这么大伤亡,就连他回去都不好交代。

  “但伤亡……还有知多豪族的怨言……”

  “知多豪族我来和他们谈,但攻击绝不能停!”户羽弘通也是从今川家艰难困苦中一路走过来的狠人,意志相当坚定,坚持道,“不但不能停,还要继续加大攻击力度,这里一定要拿下来,绝不能前功尽弃!”

  朝比奈泰长和酒井忠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苦涩之意,但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咬牙遵令道:“是,殿下!今夜我们亲自带人攻城,一定将城拿下!”

第149章 心理上的较量

  今日今川家的攻势又上了一个台阶,在全线发起猛烈进攻,北山、河边的岩砦、羊墙几处关键节点以及“石城”均发生激战,原野判断敌人要发起决定性的一击了,严阵以待,将一线能投入的力量都放到城墙上。

  同时他也做了羊墙被突破、后方失去屏蔽的预案,做好了收缩防御的准备,在羊墙失守后准备放弃北山岩砦,将该处剩下的一百多名弯津军撤至港口岩砦防守。

  羊墙上的战兵和辅兵一部分进入“石城”增加防御力量,另一部分则退至港口和“石城”之间的几处小型岩砦,增加第二道防线的抵抗能力。

  河边岩砦同样如此处理,不过该处湾津军只有几十名,都填入“石城”便可。

  营地内无战斗力的老弱平民同样完成编组,尽量退入港口地带。如果港口装不下,便分流到“石城”以及二线各处小岩砦。

  再装不下,也就只能……

  总之,第一线被突破后,他仍然会坚持战斗,只不过怕是要四面受敌,也没有了那么好的补给条件。

  也算不得不如此吧,他屁股后面有太多没有战斗力的平民和过去积攒下的大量物资,导致正面战线被拉得很长,弯津军被摊得很薄,难以应对敌人的全线开花,羊墙怕是保不住了,但现在被迫把弯津军集中起来,倒也不算完全是坏事,必要时他甚至可以找个机会,主动出击,和敌人野战拼命,来个擒贼先擒王。

  就是下场难以预料,野战以几百人对几千人,先不提输赢,打完他八成也废了,回头织田信长要是借机来“接收”这里,他只能干瞪眼。

  白手起家就是这么难,在织田信长眼皮子底下发育,本来就难以发育到最优状态,而跑到知多半岛来,更是想弄险搏一搏,企图在实力不会大损的情况下逼迫今川家让步,结果现在看看,弄险失败了,周围虎狼环踞,情况复杂,想凭空变成“小大名”并不容易。

  他一整个白天忙里偷闲,调配人员,运输物资,做好了羊墙失守,自己被困在城中的准备,然后站在城墙上看着敌人的阵地和营寨。

  这会儿已经时至黄昏,敌人正借着光线还不错的最后时段,在前后交换阵地,换生力军上来,而且敌人也需要吃饭,敌人阵地后方和营寨之中已经升起缕缕炊烟,开始分散进食。

  直到夕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天色渐渐黑起来,敌人的阵地上又升起照明用的火光,只是数量不多,但随着远离城头射界,不再容易招来打击,灯火便越来越多。等到了敌人营寨之时,已经变成星星点点,犹如天上群星繁杂。

  敌人数量一直在增加,知多豪族基本全被他们叫来了……

  原野静静看了很久,看着被烟火气所影响,多少有些扭曲漂浮的这一幕,一时都有些似幻似真之感,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这一夜,会不会被困死在城里。万一真被困死在城里,那大概真要去竞争史上穿越者之耻前十名了。

  他甚至想双手合拢,远远冲敌人问一声:你们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为什么还不走?这地方就这么重要么,为什么要和我在这里死磕?

  死了这么多人,我都快熬不住了,你们为什么还熬得住?

  只是他也知道问了没什么用,敌人不信他只是单纯想搬来知多半岛住,生怕他这么强,把整个知多半岛都给祸害了,让他们失去白川口防线的整个南翼,甚至可能有更重要的原因他却猜不出来,涉及到今川家对知多半岛的进一步安排,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敌人阵地上法螺声阵阵响起,看样子已经换完了班,原野发散开的思维重新收束起来,再瞧了一眼敌人营寨中的灯火,再抬头瞧瞧天上的星空,转身摸出铁哨,用尽全力吹了起来。

  不久后,城墙上、羊墙上尖锐的哨声纷纷响起,开始应和他,新一轮攻防又要开始了。

  这个夜晚,敌人果然没和他客气,发动远超之前的猛攻,羊墙好几处都遭受到不逊于之前“北山岩砦之战”的攻击强度,大量今川家和松平家的重甲具足武士被投入战场,担当主攻任务的更是清一色的今川、松平家郎党,不再拿知多豪族的武士郎党充数。

  原野亲自带着一支“救火队”在羊墙上东奔西走,刀枪齐出,火绳枪齐放,不停将敌人赶下羊墙,但仍有一处塔台被一股突然窜上来的敌人占据,然后在争夺中,塔台内的火药桶不知道怎么被引燃了,当场来了个大爆炸,差点把他都给崩死。

  甚至有一小股敌人在混乱的夜色中,莫名其妙就越过了羊墙,钻到了防线后面,黑灯瞎火和第二道防线上的一座小型岩砦打了起来,一瞬间都让前线的辅兵都出现大规模动摇。

  等到天快亮时,整条羊墙上已经一片混乱,敌人在不少地方仗着人多,杂兵足轻更多,强行堆出了土山,可以飞快登上羊墙,面对面的肉搏急速增加,弯津军战兵的伤亡数量也开始飙升,情况开始越发糟糕。

  已经不能再等了,原野平静接受现实,下令开始收缩防御,并命令宪兵往羊墙筑墙时就预留下的墙内孔洞填入火药桶,必要时他要崩掉几处羊墙,让离城池较近的几处塔台塌掉,以防被敌人反过来利用——火山灰混凝土是可以炸塌的,只不过要取得良好的爆破效果,需要把墙体挖开,从墙体内引爆,大概一斤黑火药能崩碎一立方米的火山灰混凝土,这他之前试过,以防火山灰水泥传出去,将来连他也无法对付。

  当然,现在不着急,等敌人占了再崩也不迟,导火索都是提前埋好了的。

  收缩防御进行得很顺利,下级军官们很给力,绝大多数都按预案进入新的防守阵地。主要是敌人打了一夜也乱得厉害,成功占据了羊墙一时无力追击,同时也因为弯津军包括辅兵全体都知道小海湾被沉船堵死了,所有人都无路可退,他们只能往岩砦里躲。

  这时严酷的军纪已经作用不大了,原野已经很难控制这些分散开的小岩砦,大部分人要在下级军官带领下自主作战,被迫开始为自己的生命求活,毕竟这倒霉的时代、倒霉的国家可没有优待俘虏一说,他们落到今川家手里,下场大概率不会太妙。

  至少在无力再战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投降。

  大概吧!

  …………

  小型岩砦的得失原野现在管不了也就不再多管,反正城里有水井,他准备先依托坚城守上一两个月再说,而今川军付出了惨重代价,终于艰难取得胜利,十分兴奋,在“哦哦嘿”了一阵子后,便在黎明的阳光中,看到荒野上展现出几座崭新的岩砦,再远的地方,还有两座大型岩砦一左一右封锁着一个小小海湾的入口,正中间又是一堵更短但更高更厚的羊墙。

  看着这景象,城墙上今川家的“哦哦嘿”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完全消失了。

  这时他们才恍然发现,敌人并不是溃逃了,而是缩入了新的防御阵地,他们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拿下了一堵羊墙。

  还要花多久才能赶走这伙敌人?

  就连今川家最没脑子的郎党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变成一种心理上的较量,两方都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拼命,都很焦虑恐惧对方会坚持到底,都觉得自己压力很大,都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坚持下去了,现在就看谁更豁得出去。

第150章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今川军,营寨。

  户羽弘通、朝比奈泰长和酒井忠元坐在一起,默默无言。

  他们刚刚审问了抓捕到的弯津辅兵——这还是他们开战以来,第一次捉到弯津军的人,而审讯情况相当不妙,敌人竟然自己把退路堵死了,破釜沉舟,准备在这块鸡不飞,狗不跳,兔子不拉屎的荒地上血战到底,完全不顾野原家的存亡。

  这绝对不是一般豪族能干出来的事。

  而更离谱的是,敌人竟然早早就做好了前方大面积失守的准备,在后方又修了大量防御性建筑,这要是继续一个钉子一个钉子往前拔……

  只强行攻下羊墙就够他们心痛了,这次不像之前,多是拿了知多豪族的人编组上阵,就算伤亡惨重他们也没什么感觉,但昨夜最强力一击却是由今川、松平两家亲自完成,伤亡数字让他们看到心脏停跳。

  哪怕有“伤亡指标”,哪怕事关“家族大计”,这种伤亡也难以承受第二次了。

  士气更是严重问题,知多豪族被逼攻城,已经怨恨满满,搞不好只要有人愿意当出头鸟登高一呼,营寨中就要自己砍杀起来,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持续进攻,今川家、松平家的郎党们也开始动摇,哪怕发下大批赏赐也难以安定人心,再催逼八成连他们也要开始想办法逃走。

  户羽弘通原本以为强力一击足够让原野崩溃,原野不死也会逃往海上,结果他宁可被困死在城中也不逃走,非要和今川家玩命到底……

  户羽弘通真想过去抽他两个耳光,问问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现在的情况和他预期中的不同,付出惨重伤亡却没有一举抵定胜利,他实在无话可说,而朝比奈泰长、酒井忠元两个人更不用说了,他们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惨烈的攻城战,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上次今川家强攻安祥城,活捉“尾张之虎”织田信秀庶长子时也没弄得这么惨,这简直太离谱了。

  甚至现在敌人没了退路,困兽尤斗,恐怕强攻的惨烈度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朝比奈泰长心寒之下,见久久无人说话,用力一拍大腿,恨声道:“他既然不怕死,那我们就困死他!”

  场中无人接话,片刻后户羽弘通低声道:“派使者吧,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归降,只要愿意归降,今川家愿意以城主之位相待,他可以在今川家一门众重臣之女中任择一位求娶,知行大小也好商量。如果他不愿意……如果他不愿意,再说我们想和他谈谈,当面谈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客气一些,礼数要周全。”

  “许以城主之位?还可以任择一位贵女求娶?”今川家的家格很高,在某种意义上是征夷大将军预备役,一门众的女儿身价自然也高,附带的政治意义也很大,朝比奈泰长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殿下,他刚刚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户羽弘通抬手就止住他的话,淡淡道:“我会给雪斋法师写信,相信雪斋法师不会反对。他要是没杀我们那么多人,怎么配娶今川家的贵女,怎么配和我们谈?!”

  “但现在我们已经赢了他一阵了……”

  “但他既没逃也没请降,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们困死他!”

  “要多久?”

  “三个月……”朝比奈泰长说了一句后觉得没把握,改口道,“我们先困上半年看看情况。”

  户羽弘通追问道:“我们能在这里待半年吗?”

  现在围攻野原家的武士郎党和豪族,大多都是从白川口一线抽调的,白川口一线已经极为空虚,要是留在这里半年,织田弹正忠家反应过来了,冲过河攻打山口家,他们八成还是要回去——别说半年了,说不定这会儿织田弹正忠家已经在蠢蠢欲动,只是还需要时间确定真实情况。

  朝比奈泰长不吭声了,倒是酒井忠元迟疑一下发声试探道:“殿下,能不能再从骏河调一千人过来?”

  户羽弘通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让这一千人和野原家同归于尽?”

  酒井忠元当然赞同今川家再死点人,之前就他催逼进攻最狠,但他不敢说,也垂下头不吭声了。

  他们三个人正在营寨中争辩了一阵子,感觉打完了一轮又到和谈时间了——曰本中古时代就这样,边打边谈,价码依敌人的顽强程度升高或降低。

  而他们正把使者叫来面授机宜,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阵闷响,闷响连成一线形成一声巨响,都让人有地面在起伏晃动的错觉,随后更是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声,让营寨里都骚动起来。

  他们三人赶紧爬上寨墙高处细看,只见远处羊墙那儿灰尘满天,羊墙上好几座塔台已经彻底垮塌,甚至连下面的羊墙也只剩下矮矮一小截,露出一个个杂乱的缺口。

  附着在羊墙上的堆土斜坡更是少了一大半,有大量泥土被强烈且连续的震动掀飞,同样引起了大范围垮塌——原野已经破罐子破摔,今川家非要弄死他,他也要和今川家拼命,眼见一队队今川家的弓手进入各处塔台,直接点燃引信把塔台下面的墙体从内部爆破了。

  这些塔台里的人九成九是死定了,震不死也该摔死砸死,同时羊墙后面还传来激烈的铁炮声,只是现在灰尘满天,无法确定那里的具体情况。

  很快有前面的武士传回信息,野原家趁他们立足未稳,以及塔台垮塌引起的骚乱,突然开了后方的城门冲了出来,正肆意攻击今川家位于“石城”和港口之间的队伍,逮住谁咬谁,现在那边一片混乱,正各自为战,急需指示。

  朝比奈泰长又是一阵头皮发麻,感觉困死对方也有点困难,对方吃光了所有东西八成就会这样,直接冲出来拼命突围,甚至连通道都提前炸好了,不会被自己修的羊墙困死,到时就算能把对方全体弄死,自己这边最少最少也要交出和对方同等的人命。

  总大将更是够呛的,搞不好会被对方一换一,而且对方物资也储备的太充足了,天天铁炮放个不停,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火药,对方这是刨到了一个硝石矿吗?

  那依对方拥有这么多火药来看,对方粮草肯定也是不缺。现在硝石号称一两黄金一两硝,一斤硝三贯钱起价,能值三四石杂粮,能让一个人差不多吃两年,有那么多硝石,对方肯定早早就换取了足够的粮草了吧?

  “把人先撤出来吧,让使者马上出发!”户羽弘通留了一句话就往回走,准备好好思索一下到时该怎么和原野谈。

  他们死了一地人才夺下了羊墙,结果转头又被敌人炸了,连给他们用一天都不肯,搏命之心更是表露无疑,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赶紧谈一谈吧!

  …………

  原野已经不准备要命了,不考虑怎么至少保下一半力量,以便回头再应对织田信长有可能的锁拿和抄家,捏紧了拳头全心全意按着今川家猛捣,让他们就算能干翻了他,毁了他的计划,也要知道知道什么叫痛入骨髓,就像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一样,他一个人从来打不过一群人,但每次他保底都能把一个人揍到鼻青脸肿,哭喊着回家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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