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有效信息”,方能有应对方法。
但是那个禁军都不言语,直接把他全家老小都给抓起来了。
尽管天气已经热了,可是房间里的温度却是不高。
甚至让丁彦鸡皮嘎哒都起来了。
宋煊则是在外面看着工部拿来的文册,做好心中有数。
免得因为牵连甚广,直接来个火烧证据。
等丁度接到消息后,吃了一惊。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连忙拽着吕夷简询问。
吕夷简也大吃一惊。
因为这种事没有经过宰相甚至刑部的批准,直接抓捕官员。
这如何能行?
难不成是皇太后授意的?
吕夷简这样怀疑是很有道理的。
刘娥就喜欢通过自己身边的宦官绕过二府去发布各种命令。
王曾等人对此极为有怨言。
宰相的设立除了是帮助皇帝做事。
同时也是限制皇权无限扩张的一种手段。
但是皇太后临朝称制打破了这么一个制衡的现象。
而大宋又设立不少的宰相,让他们之间相互制衡。
吕夷简皱着眉头,也是登上了骡子车:
“我们先回去,好好询问一二,你弟弟关押在哪里,还是要搞清楚的。”
轮不得丁度不着急。
他虽然办事公允,性格质朴,但是在注重家族情谊。
他祖父在后唐为官被契丹俘虏,好不容易逃回来,但是家族尽没。
故而目前他丁家人丁稀少。
“若是我堂弟他犯了错,有官府抓捕,那我也不会为他求情。”
“可是竟然被皇城司的人给抓走,定然是被冤枉的!”
丁度脸上全都是焦急之色。
吕夷简安慰他:
“无妨,我们去见官家,皇城司的人还是要听官家的命令的。”
“兴许是抓错人了。”
“你弟弟在工部只是小小的员外郎,能有什么谋逆大罪呢?”
只是吕夷简心中有些隐隐猜测。
万一就是官家下令逮捕的呢!
这可就麻烦了。
尤其是这种事,绝不能当街拦着官家的车驾询问。
况且在端午庆典结束后,众人是恭送官家与皇太后先走的,他们才慢行。
尤其是最近朝中有人鼓噪着为皇太后提前准备庆典,已经开始筹划万寿宫的建造了。
这个节骨眼上,皇太后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
兴许丁彦被抓是宋煊搞得事呢?
吕夷简又想起挂在旗杆上的那个身穿官服之人,也被禁军给带走了。
可是宋煊才上任,他搞抓丁彦做什么?
而且宋煊一个七品知县,他有什么权利抓捕朝廷命官?
但是有皇帝在身边,一切又都解释的通了。
于是在丁度紧张的心情下,到了皇宫,连忙去求见皇帝。
赵祯在换衣服,他没有接到皇城司送来的报告。
说明他们正在审讯。
对于审讯,赵祯对皇城司放心,对宋煊的才智也放心。
那赵德如此狡诈,朕都被他给骗了,还不是靠着十二哥三言两语点破他,让他自曝是杀人凶手了。
此时赵祯听到宰相吕夷简以及翰林学士丁度求见。
赵祯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告诉吕卿家和丁学士,朕在如厕,让他们稍等。”
“是。”
丁度这个人,赵祯其实很看重他。
赵祯能感觉出来丁度性格敦厚质朴,而且为人独居一室三年,周遭没有姬妾侍奉,常年为自己讲解经史。
赵祯也是常称呼他为“学士”而不喊他的姓名。
皇帝喊谁全名都很正常,但是为了表达亲近之意,经常会有独特称呼。
比如称呼宋煊为十二哥之类的。
张茂则脸上带着笑,把皇帝的意思如实告知。
吕夷简闻言只能坐在一旁,示意丁度别着急。
皇城司的人就算动刑,也不敢对一个朝廷命官轻易动刑。
除非丁彦做的是谋反大罪。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工部的员外郎,能掺乎到什么谋反大罪?
想想都不可能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
丁度脸上焦急之色做不得假。
毕竟突然出了这种事,他还是十分的担忧。
本来已经约定好了,晚上全家一起吃饭呢!
吕夷简不清楚这里面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与其随意猜测不如养足精神,应对接下来自己不了解的事。
赵祯并没有上厕所,而是坐在椅子上瞧着陈大郎记录的账本。
到时候便说自己粽子吃多了,拉不出来,一直都在马桶上坐着。
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种拉不出来的经验,还是赵祯小时候贪嘴吃多了粽子得到的。
皇城司狱。
耿傅瞧着丁彦道:
“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尽早说,若是提早认了,我在官家面前也可以说你是主动交代的。”
“若是等着你被打的招了,那就是顽抗到底了。”
“我无罪。”
丁彦怒气冲冲的盯着耿傅。
嘎吱吱。
身穿官服的宋煊走了进来,坐在耿傅旁边。
耿傅并不认识宋煊。
他只是听过宋煊的名字,但是瞧出来宋煊身着七品官服,惊疑不定的道:
“你是谁?”
“甭管我是谁。”
宋煊哼笑一声:
“丁彦,你事发了。”
“若是坦白便能从轻处理,若是抗拒,那必然是从严处罚。”
丁彦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以及他身上的官服。
脑子里猛的冒出一个想法。
“你是宋煊?”
宋煊眉头微挑,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暴露了。
“我倒是想要是他。”
听着宋煊的回复,丁彦又不确定了。
毕竟东京城穿着七品年轻人有些多,可是许多人都是“散官”。
就如同蔡伯俙那种虚职,或者无用官职。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穿的官服可是“正官”!
而且皇帝也是为了更好的区分文武大臣,就通过各种对应的颜色,详细区分出文武官,以及个人品级。
“你只要交代你的问题。”耿傅终于开口了。
他有些惊讶是谁泄漏了宋煊的身份。
虽说宋煊名声在外,但也不是谁都认识他那张脸的。
这间小房子说的任何话,都有人会记录下来,最后呈交给皇帝。
“不必骗我,你游街的时候,我见过你的。”
丁彦脸上带着笑:
“我堂兄也提过你,因为处理窦臭案得力,他才担任了翰林学士。”
宋煊眉头一挑,啧啧了两声:
“你堂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