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594节

  用一句家徒四壁都算是夸他了。

  这小子来应天书院求学,那也是因为同伴想来考,怕自己一个人不安全,给他点钱一起陪着来的。

  结果正主没考上,范详压着最后一名考上了。

  宋绶对于范详与巨富的石家结亲,是举双手双脚都赞成的。

  如此一来,就解决了范详许多后顾之忧,能够让他专心扑在工作上,不会因为些许蝇头小利就做了错事。

  至于连中三元的宋煊与曹利用家结亲,二人相识于宋煊微末之时,那个时候曹利用就有这个想法。

  所以宋煊敢于直接拒绝当朝宰相的联姻。

  其实宋绶觉得宋煊那般聪慧之人,如何能看不出吕夷简在朝中结党之事呢?

  远离吕夷简也是一件好事。

  可在宋绶看来,张方平不一样啊!

  整个应天书院所有学子加在一起,在宋绶心中都比不过张方平的。

  所以此时宋绶心中是极为着急的。

  他十分担忧张方平被这帮武将忽悠过去,也是娶了他们的女儿孙女之类的。

  堂堂探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何能与武将家族成亲呢?

  宋煊他脑瓜子活泛,将来用不着靠着岳父家的势力,也能靠自己走到宰相的那个位置。

  但是张方平不同,他是个实诚人呐!

  张方平很容易被武将家族耽误的。

  官场不是科举场,寻常人站稳脚跟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若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必须有贵人提携!

  这帮东京城的武将子弟,都等着别人提携呢。

  他们哪有什么权力去提携张方平这么一个后进之辈啊?

  他们想要招张方平为女婿,大多是想要蹭张方平这个进士的光,帮助他们家族恢复昔日荣光。

  这可能吗?

  大宋立国七十多年了,武将怎么可能会再次抬头呢?

  如今开国的那些将领,有几个子弟是担任过高官?

  瞧瞧石家。

  孙子都落到给皇帝御酒当库管的地步了。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三尾相公搞如此大的婚礼排场。

  无非就是想要让官家注意石家吗?

  否则石元孙的下一代,他们连当看御酒的小头头都当不了的!

  整个大宋,也就是如今的殿前都虞候、步军副都指挥使王德用官职最高。

  他爹是王超,在澶渊之盟拉垮不听指挥的那个军头。

  有了石家、曹家的先例,没有给这些武将太多选择的机会。

  探花就在眼前,谁抓住谁就赚到了。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货了。

  下一届进士们,没有被宋煊影响,铁定是选择文官集团的岳父加入进去呐。

  谁还鸟他们这群“武将”?

  “多谢看重小子,待到领了官身后,我定然抽出时间上门拜访。”

  张方平也是极为客气的道:

  “在娶妻这方面,我也是与我十二哥一样的,都是要娶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姑娘。”

  “毕竟是要同枕共眠一辈子,死后还要同穴。”

  “我张方平不愿意为了权势就随意成亲,还望勿要见怪!”

  “无妨,无妨。”

  王家人听到这种话,却是脸上带着笑:

  “张探花到时候只需要在门口自报姓名,我定会把全家族适龄的小娘子全都叫来,请张探花好好看一眼。”

  宋煊这位状元郎,拒绝宰相吕夷简的联姻,就是说对曹利用的女儿一见钟情。

  如此性情之人,怎能不让人相信?

  果然当状元之人,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多谢。”

  张方平客气的道谢。

  然后排着队的武将家族纷纷派人前来与张方平沟通,就连边将杨文广也是舔着脸来了。

  甭管成不成的,反正机会必须得抓一波。

  要不然根本就没有成的希望。

  宋煊的婚礼已经全都成了这帮武将集团的招亲现场。

  如此行为,更是惹得前来参加的文臣不快。

  大宋状元郎被武将家族撬走了,如今连探花都惦记上了,当真是不要碧莲。

  于是也有文臣开始过来说亲,搞得宋绶根本就没有说话的空隙。

  张方平的婚事,他是想要操心操心的。

  宋煊笑呵呵的瞧着人山人海被包围的张方平,想必他应该很是享受此刻。

  晏殊不愧是神童,他也已经听腻了。

  总体而言,文官们还是要脸的。

  听着张方平那样说,是有些上脸的。

  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女儿被人公然挑选啊?

  大家都是体面人!

  哪怕你偷偷的呢!

  哪能当众宣扬出来的?

  “呦,这不是宋子吗?”

  晏殊阴阳怪气的笑道:

  “你不想被灌酒,那张方平被围想必就是出自宋子的手段吧?”

  “哈哈哈。”

  宋煊把手里的小银酒杯一饮而尽:

  “张大郎十分羡慕我与范详,所以趁着今日的场合,我就与来宾说了一说。”

  “那这些武将家族,可不是跟猫见了老鼠一样的兴奋吗?”

  “哪里顾得上灌我这个新郎的酒啊?”

  宋煊的应天四句经过发酵。

  在东京城也形成了一定的宣传规模。

  特别是还没有中举的读书人,对宋煊极为推崇。

  宋子也是有人喊出来了,但是没有人会认的。

  朝廷更不会认。

  大宋立国这多年,出了如此多的大儒。

  又有哪个人被称为“子”一样的圣人了?

  没有!

  但是当了官的读书人,认为宋煊说的不过是四句空话罢了。

  独有的没有经历过官场污染的“美好认知”。

  若是等他在官场上浸染个三五年的,大家都认为宋煊这四句话说都说不出来。

  晏殊也不是讥讽。

  而是觉得宋煊在进一步为自己造声势,不过是让其余人相信罢了。

  他相信宋煊自己个都不相信自己说的那四句话能够实现的。

  “你小子今后该不会真的想要走圣人那条路吧?”

  晏殊也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

  宋煊给自己倒酒,也给晏殊倒酒:

  “晏相公,你是了解我的,我公开说的话,能有几分是假呢?”

  “一分吧。”

  晏殊瞧着不远处的热闹:

  “九分真一分假,才会让人相信十成十都是真的,你小子最会骗人了。”

  “不过是小子初入官场的自保罢了。”

  宋煊也是脸上带着笑:

  “毕竟我可是得罪了不少高官啊。”

  “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何能不针对我?”

  晏殊颔首。

  此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陈氏兄弟搞出那么大的事,殿试的案子直接因为没有证据证人,就成了无头案。

  没有人关心了。

  如此冷处置,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宋十二,东京城的水太深了,要想长久的安稳下去,你也不要学人家去结党。”

  晏殊十分郑重的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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