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现在的问题可不小啊!”
“按照发展的趋势,等过个几十年,岂不是正好赶上汉衰宋强?”
“这天子之位,我西海帝王也不是不能坐啊!”
“不过罗马还是别想了,等跟北边的诸夏开片儿完了再说!”
鸽子有点不服气,想为罗马伸张下正义,结果被玄鸟以前辈的体重给镇压了下去。
别说,
玄鸟这边主管的地盘,多有高耸群山,压一压水多的地中海鸽子,还真是件顺手拈来的小事。
只是路过大树下面,眼神又比较敏锐的小孩见了,忍不住发出对这样的手足相残评价道:
“是要下蛋了吗?”
他昂着脑袋,好奇的张望。
结果两只鸟速速的飞走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给他留下。
于是小孩也只能遗憾的跟着父母离去。
……
而等到赵裕休整了一段时间,府库又有所积蓄后,
他便再度点起兵马,亲征陇西。
只要收复了这块地方,大宋就可以见到大海,然后将收复犁轩郡这片肥沃之地提上日程,在“让西海再次繁荣”路上,走出更加坚实的一步。
奈何罗马不会允许。
趁着西海动乱,罗马早已占据了一半的陇西,并兼并了陇南,将地中海圈为自家内海,实现了属于泰西的大一统。
罗马人不能容忍这么美好、完整的版图被破坏。
而且跟嬴秦做了两百年邻居,近来又让搬迁到北边的诸夏人惹得跳脚,罗马怎么可能坐视西海重新出现个铁血强国?
打断,
必须打断!
之前宋国距离罗马比较远,那也就算了。
现在双方势力都快接壤了,那么大家也不必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来,战!
于是,
当甘英接受临朝称制的邓太后命令,再度来到西海时,
他正好撞上了宋与罗马的刺激战场。
罗马人的一股将士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着打着迷了路,竟绕着进入了宋国腹地,在两河平原上散起步来。
这让宋帝赵裕极为恼怒,当即下令绞杀对方。
敢来?
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而当短暂的交锋停歇,宋国将士压着败者得意洋洋的去找上头领赏时,
甘英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他几年没来西海这边,怎么变化这么大?
虽说心里早就对赵裕的远大前程有准备,但直接当上了皇帝,还是有些出乎甘英意料的。
更别说他上次来时,赵裕和罗马之间的关系还很融洽,不然也不至于有门路将他送到那边去。
大海的另一边不是朋友吗?
怎么现在就变成敌人了呢?
对此,
赵裕只是摆着手说,“远香近臭,这是很正常的事。”
距离才能产生美,
现在宋国要收复故土,罗马要维护新的疆域,双方都快接触负距离了,不打成一片才怪。
甘英便没有再多管。
毕竟他只是一个路过的使者,两国恩怨实在扯不到他身上。
但之后,
从宋国北边传来的消息,却不得不让甘英眉毛抖动,重视起来。
赵裕也很惊讶:
“什么叫翟国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匈奴人灭了?”
转而他又生气的一拍桌子:
“好啊,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这群家伙的骚扰!”
他想起杞国本质上,是匈奴人的后代,
那个逼迫自家迁移的高官论说血脉,也是当年跟随王智西奔的匈奴贵族传承下来的。
当真是新仇旧怨,一并到眼前。
赵裕才不管什么匈奴早已分家的事,
他现在是皇帝,对待仇人都是诛九族的,才懒得去精准点杀呢!
甘英在旁边不断点头,觉得匈奴人实在是跟秦汉过不去了。
被汉朝驱赶到这里,还要来骚扰嬴秦的继业者,着实可恨!
第567章 延元永初
“真是阴魂不散!”
中原洛阳,
临朝称制的太后邓绥放下手中的奏疏,紧紧皱着眉头。
那是一份批判太后掌权过重,以至于国家“阴盛阳衰,出现灾祸”的奏疏——
先帝在执政的最后一年,针对各地豪强,采取了打压的政策,这自然引起了后者的不满。
然国势强盛,汉室的权威也得到牢固树立,与光武帝时那才经历过动荡的“天命”不同,
豪强们不敢直接像前辈那样发起叛乱。
他们只暂时的忍让起来,想看先帝究竟想做到何种程度。
然后,
还没等豪强世家们观望清楚,看上去还很康健的先帝,便突然去世了。
继位的是个出生才三月的婴儿,
掌权的是个未满三十的妇人。
这组合一看就不没什么攻击性。
若此后相安无事,那大家还能维持大汉朝这烈火烹油的火热局面,尊重先帝留下的孤儿寡母。
奈何邓太后却有延续先帝遗志的想法,并没有因为帝王的更换,而停止打压豪强的政令。
这使得世家豪族感到不满。
于是他们便以谦谦君子、耿直老臣的姿态,呈上各种奏疏,向邓太后“指出”政令的不合理之处。
“他们分明是在威胁我!”
对此,得到先帝指点,本身也具有理政天赋的邓太后一眼便看出,那些从各地送来的,有关于“陨石坠地”、“天灾不断”的上天警示背后,隐藏着世家的何等狂悖犯上。
论说陨石坠地,
实际上这并非什么罕见的事情。
天上星辰数之不尽,运转之间点下来一些石子,砸坏一二间房屋,其实很是正常。
史册中对于这种现象的记载,也不算少见。
前汉王莽之时,之所以会引起别人的惊吓和惶恐,不过是因为当时落星频频,且多有巨石罢了。
等到陨石混同暴雨,出现在光武帝堪称命运转折点的昆阳大战中时,才被后人更加渲染,以此来宣扬光武的“天命所归”。
至于春夏暴雨引发的水灾,那更不值得惊诧:
若是天地间水汽蒸腾,引发自然过于澎拜的倾泻,出现远古女娲、大禹时的灾祸,那本就同人力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叫做“天亡我也”。
然而各地奏报中提到的水灾,也就是言及雨水较往年要多些,从海上吹来的风较往年要大些等等。
若发生这样的灾祸,
无非是各地水利因年代久远,一旦遇见比往年要多一些的雨水时,便失去调节的效用,溢出渠道,淹及农田而已。
上报给朝廷,送人送钱去地方修整也就是了,偏偏就是要扯到邓太后女主当朝这件事上。
明明先帝在世,曾三令五申的嘱咐臣下:
不要多言谶纬,就事论事即可。
就连永元四年时,各地涌现出来的祥瑞,和帝都没收一个。
十多年过去,这些服侍过和帝的臣子本该习惯了,顺从了。
谁知道和帝一去,他们的态度又变回了过去研究阴阳五行,天人感应的经学家,指着天地异象、诸方灾祸便说这是“君王无道”的表现。
邓绥都快被他们给气笑了。
好在,
她对这些糟心的事情,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至于被某些言论激的言行失当,踩到别人挖好的坑里还把自己的脚扭到。
她会稳住的。
先帝将国政托付给她,她便绝对不能任性妄为,让大汉的列祖列宗、万千臣民失望。
只要稳到刘隆这个小皇帝健壮的成长,会说话、能走路、能懂事的时候,她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从先帝时起,便想要,且应该做的事情。
但在此之前……
想起后宫中那仍在襁褓中的稚嫩天子,邓绥的眉头紧锁,最终只提笔在奏疏上写下几句应对灾祸常见的,让地方开仓赈济的命令。
她略过了那些暗含指责的文句。
随后,
邓太后起身,去看望起了刘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