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尊重大人的小秘密嘛!
不过如今再看,
他怕是错过了一些乐子。
啧,
《世说新语》的泰西素材又少了几段,这可真是可惜!
……
“风到了。”
当新一轮的日出到来,
即将把旅游完中央之国,了结遗愿的耶哥儿送回泰西的上帝忽然抬头,看向大海的方向。
耶哥儿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事。
“泰西各国的使者,总算是成功靠岸了。”
前些年的时候,
已经在泰西站稳脚跟的诸夏之国,来到广业进行每年一次的会盟,随后便制定了“朝拜天子,以正国源”的计划。
可距离遥远,又要跨山越海的,并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实现的。
首当其冲的难题,便是称霸地中海的罗马帝国带来的阻碍。
目前为止,
诸夏开拓出来的海路虽然广泛,向东可以到达殷洲,向西可以绕着大半个神洲到达泰西西北角的岛屿上,
可想要往来于这东极西极之地,还是需要通过过去西秦的犁轩,现在罗马的埃及行省。
那条起于埃及法老,又在嬴秦手中得到拓宽、疏通,连接两片海域的运河,也得到了罗马人的重视,成为了漫长丝路上的一条命脉,一颗明珠。
它得到了罗马人的用心呵护。
所以,
如果想要顺着运河穿行而过,泰西的诸夏君子,必须与罗马人进行交涉,以免走到一半受阻,只能无功而返。
于是,
在一边为天子准备朝贡礼物的同时,
诸夏的使者也来到了罗马城中,见到了那继位不久,名为康斯坦丁乌斯的君主——
按理来说,
主要种子来源于西秦的泰西诸夏,应该对这位自罗马帝国建立以来,第一位以完全的嫡长子身份继位的君主感到恼怒。
因为在他父亲攻灭东邻的宁国,君临玉壁城后,便将那座美丽繁华的西秦都城,用他的名字冠以新称,并册封给他作为封地。
这对流淌着老秦人血脉的泰西君子们来说,实在是一种耻辱。
可思来想去,
问候天子还是更重要的,
北秦那边都没有因此对着罗马哈气,他们又怎么能先行一步呢?
罗马的君主听说了他们的请求,又收下了丰厚的礼物,并没有加以阻拦。
他回想起父亲生前做过的事,便也安排了一些人,随之一同出海,前往中央之国,联络两国情谊。
而当罗马、楚、荆等七个国家的联合船队经过运河,沿着那狭长海域,即将驶过戎洲大陆伸向海洋而形成的弯曲处时,又撞上了梁国的人。
这群秦人后代被罗马逼迫的一路南下,最终攀上高原,征服了那群嘴上说着自己是白的,实际上肤色棕黑的蛮夷之后,便想要效仿先人旧制,乘船前往两河那边,引入一些种子,淡化一下当地的颜色。
谁曾想还能跟泰西洲北方,与自家隔着一个罗马的同胞之国建立联系呢?
听到他们打算去朝见天子的事情后,
梁王看着自己众多子嗣中,某些个肤色颇深的,又看了看泰西刘楚之国那一头卷毛,必须带上网巾才能束起发髻的使者,便大手一挥,也入股了这支船队。
虽说在高原立足的时间并不久,梁国的物资还不够丰盛,但幸运的是,不久之前,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一处较为容易开采的金矿。
不然的话,
梁国也没底气扬起船帆,要去老家大搞人才引进。
就这样,
梁国的使者也加入了泰西朝见团队,共合为八国,朝着天子所在的洛阳而去。
途径杞国的时候,
杞王听说了八国联使的事,很是惊讶。
转而他又遗憾的说,“可惜不久之前,西域都护府的使者来到了这里,我已经安排使者随同对方,沿着陆路去朝见天子了!”
不然的话,
他跟着投个使者进去,也能拉进下诸夏亲戚间的关系。
要知道杞国兴起后,
东边忙着于隋国争正统,北边忙着殴打驱逐穷兄弟,西边的秦国又打的一派热火朝天,没空搭理外人的模样,让杞国与其他诸夏之国的往来,并不频繁。
杞王还是挺想要后者认证,进一步提高自身的“诸夏”含量,好去同隋国吵架的。
八国联使们听他这样说,只是笑着与杞王约定,要与其使者在洛阳相会。
杞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赠送了他们许多财物,随后不经意的问道:
“还会停靠隋国的港口吗?”
“会在那里进行一些补给。”
“那会像与我交流这样,同隋国皇帝热情吗?”
“这个应该不会了。”
使团早就请高德道长推算过路线,
船队如无意外,只需要在隋国的西海岸停靠,无需再绕到东面去。
而西海岸的港口距离隋国都城遥远,又没有大河相连,消息传递起来可不方便。
除非八国联使愿意耽搁一段时间,等着隋帝回应。
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就好!”
杞王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便露出高兴的笑容,随后送走了使团。
路过中南的时候,
正在与周边蛮夷作战,将疆域开拓的越王并没有及时得知使团的事情。
后者也只是匆匆补给了一番,便转道北上,进入了汉朝的海域中。
梁国的使者对此表示:
“不见也好,免得见了尴尬!”
梁国,是嬴秦的后代,被人一路从富饶的两河赶到埃及,又从埃及赶到戎洲高地。
如今国祚虽定立不移,但对比祖宗伟业,还是挺丢人的。
更别说治下的肤色问题了。
越国,也是嬴秦的后代,偏远宗室放弃家产跑路到了隋国,又跑路到了中南,通过联姻得到了兴起,最终建立了国家。
但受到中南水土的影响,这支源于大河以北,兴盛于西海,又来到岭南以南的秦人,不仅率先对着汉朝称臣,制度上甚至还有些不少的熊楚特色。
两家使者若是碰了面,等对着宗族世谱论完了辈分关系,转头就提问,“你怎么不叫‘秦’啊?”
“你是怎么建国立业的啊?”
“你如今的国风,还有几分玄鸟的影子?”
那岂不是大眼瞪小眼,平白给其他七个国家的使者看了笑话?
别说,
使团里面还有个卷毛的楚国使者呢!
如此兜兜转转,
花费了漫长的时日,
八国联使这才乘风破浪,停靠在了大汉的港口中。
接下来,
他们将沿着上一次罗马使者走过的道路,带着千里而来礼物进入洛阳,面见天子。
一路上,
这批来自于极西之地的使者,自然对初时大汉的昌盛繁华发出了惊叹。
但随行的罗马使者塔西佗心中却有些别扭。
他私下跟自己同行的友人说,“集权独治的国度,竟然真的可以缔造超越罗马的强盛。”
塔西佗,
是当世罗马的著名学者,对诸夏也颇有研究。
只是,
即便出生于集权之下,目睹了先帝阿莱克修斯的治理,他对罗马历代君主的集权,还是怀抱着不满,对其指摘不断。
一方面,
是因为罗马长久的共和传统,至今也没有完全消散,
就连奥古斯都的位置,也无法做到像诸夏那样,在一家一姓内,由同一祖先的后人传承。
本质上,还是屋大维出身的尤里乌斯家族,与提比略出身的克劳狄乌斯结合统治。
嗯,
如此一看,先帝阿莱克修斯的血脉纯度,只比屋大维和提比略本身低一些。
毕竟他不管从哪方面算,都能追溯到这两个家族的兴盛者身上。
而另一方面,
一切都要顺应奥古斯都的意思。
这自然让塔西佗这样的古典学者有些难以接受。
他甚至还找到过来自诸夏的高德道长,倾诉过这样的烦恼。
然后那位高德道长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想了想,并没有跟他解释“共和”、“集权”的区别,只是指引他向着瑞纳河以东,那片被罗马人称之为“大日耳曼尼亚”,如今被插入好几颗诸夏钉子户的地方而去。
“有些东西,话语是无法讲明的。”
“你若怀有疑惑,可以自己去看一看,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