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宋卿芙太过老实,不会说谎,突然撒谎,她才害愁,谁知宋卿芙直接说道:“夫君,你说的…太晚了!”
“嗯?”
秦亦一愣道:“怎么这么说?”
宋卿芙哭丧着脸说道:“夫君,前天下午,古姐姐把我叫去了宰相府,卿芙便说了…”
“……”
秦亦一想,前天早上,他被宋平叫去上朝,中午则是跟宁莞言和古月容在他的宅子里吃得,下午把她们两个送回去后,他就去了东宫。
看来,古月容就是在这个时间,把宋卿芙叫到了宰相府,然后审问宋卿芙的?
于是秦亦问道:“月容特意问了你,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跟我睡在一起?”
宋卿芙摇了摇头。
“那她怎么知道的?”
宋卿芙的脸色更难看了,差点哭出来:“卿芙听古姐姐说,夫君去上朝的时候,说了昨天晚上留宿锦绣布坊的事情,卿芙就以为,古姐姐肯定知道咱们睡在一起的事…”
“卿芙怕古姐姐多想,所以我便跟古姐姐说,那天晚上咱们虽然睡在一起,可是什么都没做,古姐姐当时什么也没说,只说相信我,我还以为,夫君肯定跟古姐姐说了…”
“……”
秦亦听完直呼好家伙啊!
不怪对手太强大,只怪自己身边是猪队友啊!
古月容甚至都没问呢,结果宋卿芙自己就迫不及待的交代了,这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
怪不得,昨天去宰相府的时候,古月容甚至连祝想颜的事情都要拦一拦,看来,自己在古月容那边的信誉度降的很低啊!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秦亦也无法指责宋卿芙什么,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宋卿芙,因为秦亦觉得就算她不主动说,后期肯定也会被问出来。
古月容前天下午突然把宋卿芙叫走,目的肯定不止是叙旧聊天吧?或许,古月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向宋卿芙旁敲侧击的询问这事,只不过还不等她发力,宋卿芙自己就交代了…
想到这里,秦亦也有点感慨,那就是女人无论表面上看着多温柔贤惠,体贴懂事,一旦涉及到男女之事的时候,她们会精明的多,就像是破案的福尔摩斯,很难隐瞒她们什么。
这时,宋卿芙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还不忘安慰秦亦道:“夫君不要担心,因为古姐姐相信我,她相信我们什么都没做!”
“……”
秦亦心想,古月容哪里是相信你啊,她那明明是相信我!
这话倒是不错,因为古月容知道秦亦的身体条件根本不支持他做什么坏事,想到这里的秦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让秦亦纳闷的是,古月容明明知道了,昨天去宰相府见到她的时候,她却没有提及此事,或许在她看来,这种事确实没必要再说,那秦亦也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随后,秦亦便让宋卿芙陪着她去了尚寿坊的各家店铺里挑选了些许礼品,等到辰时已过,早朝大概结束的时候,他便辞别宋卿芙,离开尚寿坊,朝着兴合坊的方向奔去…
————
第529章 已经想好了
兴合坊,镇国公府。
秦亦对镇国公府,比其他地方都熟悉的多,毕竟他来到京都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镇国公府的下人早就把他当成了宁家姑爷,对他的态度也自然不用多说。
秦亦刚出现在镇国公府所在的街道上,两个门童远远就看到他了,随即直接跑了上来。
“秦公子,你回来了?”
“秦公子,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秦公子,大家都想你了!”
“秦公子,快跟我们走吧!”
“……”
不仅两个门童迎了上来,府里其他下人听说秦亦来了,也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打起招呼,那场面可是相当热烈了,如果宁国韬在现场的话,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慨:劳资作为镇国公府大少爷,也没见得有这个待遇啊!
不过这些下人之所以这么热情,主要是由于秦亦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来是没有什么架子,能跟他们这些下人聊到一起,再者就是闲暇时光,秦亦还给这些下人讲过不少故事,比如什么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还有什么七个葫芦娃的故事,所以这些下人看到秦亦都倍感亲切,甚至还想再让秦亦给他们讲一个故事,好慰藉他们那精神匮乏的心灵。
更不用说跟在秦亦身后提着礼品的来福了,秦亦不在京都的日子里,来福可是一直住在镇国公府里的,比秦亦住的时间都久,所以来福回镇国公府就跟回家一样。
尤其来福刚来的时候,跟这些下人一样,都是伺候人的身份,可是后来来福主管了烈酒业务,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虽然在秦亦乃至宁家人面前依旧是下人,可是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来福那可是妥妥的上人了。
作为从群众中走出去的人,来福在镇国公府也是备受欢迎,还没进门,他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盒就被其他人争着提了过去。
随后,两人便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进了府。
秦亦跟他们寒暄几句,随后问道:“宁伯父和莞言姐下朝回来了吗?”
“秦公子,老爷和小姐一刻钟之前就回来了!”
其中一个下人说道:“今天早朝结束的早,老爷回来的时候还嘱咐我们,说秦公子今日会登门,让我们多留神,老爷在前厅等着秦公子!”
“……”
秦亦闻言,想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昨天先去了宰相府,宁忠自然清楚,所以他断定秦亦今天肯定会来镇国公府一趟。
于是秦亦不敢耽搁,直接往前厅走去。
“亦儿!”
前厅之中,宁家一家四口都在,只不过宁忠和宁夫人以及宁国韬都坐在椅子上说话,只有宁莞言一个人在前厅里踱步,并且时不时的望外看,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由此可见,此刻的宁莞言是焦急的,紧张的。
虽然秦亦不是第一次来镇国公府了,但是之前秦亦过来的时候,宁莞言要么不在府上,要么跟秦亦的关系还不到现在这种地步,所以都没有特意迎接过。
而现在,一趟南楚之行,一趟素城之行,两人之间早已确定了关系,所以这次秦亦过来,对宁莞言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她才会如此紧张。
不过,当看到秦亦后,宁莞言先是惊喜,张嘴欲喊,不过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合适,毕竟她想喊秦亦“夫君”的,就跟在素城的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时那样。
可这里不是素城,而是他们家,身后还有她父母和弟弟,这种称呼是绝对喊不出来的,可是不喊秦亦“夫君”,宁莞言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秦亦。
而本来在前厅里坐着聊天的三个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尤其是宁夫人,格外激动,边叫着秦亦的名字边走了出来。
其实也可以理解,无论是宁莞言,还是宁忠和宁国韬,他们在前天上朝的时候,都已经见了秦亦并且说过话了,所以并不是那么惊讶,惟独宁夫人自从两个多月前见过秦亦之后,便没再见过,现在突然看到,自然高兴的很。
“伯娘,亦儿回来了!”
其实在宁夫人面前,秦亦才能体会到那种晚辈在长辈面前的包容感,再加上秦夫人去世,宁夫人能让秦亦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母爱光环。
宁夫人拉着秦亦的胳膊,边往前厅走边跟秦亦说道:“亦儿,前天听你伯父说你回来了,伯娘就坐不住了,伯娘都想让国韬去喊你来家里——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突然就不住在家里了?难不成出去一趟,反倒生分了?”
闻听此言,秦亦也有些羞愧,便解释道:“怎么可能生分啊,伯娘?我原来就把伯娘和伯父当成一家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只不过,伯娘把我的宅子装的太好了,所以这两天我便在那里住着试了试,想着看看还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提前发现,提前修正,这样等我暖房之后,便可以正式入住了!”
“……”
说着说着,话题便引到暖房上了。
而秦亦也已经进入前厅,落座了,待下人上了茶水之后,宁忠开口道:“今日下朝的时候,古相也特意找过我,跟我说了你暖房的事情。古相说他给你写了一张文臣的名单,那到时候我也给你写一张武将的名单,你按照名单做宴请名单即可。”
秦亦起身作揖:“麻烦伯父了!”
这时,宁国韬开口道:“姐夫,那天早朝,陛下问你封赏的时候,你为何不说?那天看陛下那么高兴,无论你提什么,陛下都会答应呢!”
“你没听到他说没想好吗?”
宁莞言瞪了宁国韬一眼,替秦亦解围:“若是想好的话,自然就提了!”
“……”
秦亦看了宁莞言一眼,便知道,宁莞言肯定没有把他的想法跟家里人说过。
这就是宁莞言和古月容的性格差别。
古月容知道这些事肯定瞒不过家里,毕竟秦亦早晚都要提,所以她提前跟古长松说了,并不是泄密,而是她清楚,这次秦亦回来之后,提亲的事情就该提上日程了,与其等古长松先提,倒不如她先说了,还能缓解秦亦的压力。
省得到时候古长松主动问秦亦成亲之事,倒显得像是逼婚一样。
而以宁莞言的头脑,自然也能想到这点,可是她却没有说,是她觉得,这种事,秦亦想说,他就会说,他不说,那自己也不能替他说出来。
她完全尊重秦亦的想法,也甘愿跟秦亦承担相同的压力——宁莞言和古月容的做法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她们都在替秦亦着想。
而秦亦在离开锦绣布坊时,早已豁然开朗。
于是他笑着说道:“其实已经想好了。”
“……”
宁莞言一听,顿时愣了。
她自然知道秦亦也想好了,甚至也清楚秦亦想要的是什么,可她更清楚,秦亦想要的东西涉及到她们的隐私,应该不会轻易说的。
所以她的嘴巴也很紧,回家之后,无论是宁忠还是宁夫人问起来,她都闭嘴不语,可谁知道秦亦却突然这么说,她有点不明白秦亦要做什么。
宁国韬一听,立马追问:“姐夫,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你又不能做官,也不缺银子,我们都好奇你想要什么!”
“……”
宁国韬的话无疑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宁忠和宁夫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秦亦,等着他的回答。
秦亦则看了宁莞言一眼,发现她轻轻抿嘴,显然有些紧张,秦亦见状,对她笑了笑,算作安慰。
随后秦亦说道:“我的想法,便是想让陛下答应我一个请求,以后我娶的妻子,都是正妻。”
“……”
此话一出,镇国公府前厅瞬间安静下来。
宁莞言则看着秦亦,并没有察觉出秦亦说的跟之前对她讲的,有何不同——之前秦亦对宁莞言和古月容说的是两个正妻,可是现在说的却是,他所娶的妻子都是正妻,这不同之处可大了。
前者只能娶两个正妻,那就只能是宁莞言和古月容,而后者则是无论娶多少妻子,都是正妻,比如宋卿芙,比如沐漓,比如祝想颜,或者之后还有其他女人,她们都是正妻。
不过此刻的宁莞言并未多想,也没察觉,他还觉得秦亦突然说出来,实际上是在向她的家人表现一个态度,所以有些感动。
而宁忠和宁夫人回过神来之后,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然后就是满意。
之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皆是因为他们也曾多次私下里讨论过,关于宁莞言和秦亦成亲的诸多事宜。
首先,古月容是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虽然宁忠和宁夫人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已经足够优秀,甚至可以说万里无一,可古月容的条件也丝毫不差。
无论家世还是个人条件,古月容和宁莞言都旗鼓相当,哪怕作为宁莞言的父母,他们都无法违心的说宁莞言要比古月容更好这种话。
在他们看来,古月容更像是学文的宁莞言,而宁莞言就像是学武的古月容,两个人都是在对方领域的自己罢了,只不过,从性格上来说,古月容要更大方外向一些,这一点还是很讨喜的,起码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应该比宁莞言那种冷漠大一些。
结合了这种想法,宁家夫妇私下里说起来的时候,也有点纠结和担忧,那就是宁莞言在和古月容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性格不如古月容,而最重要的是,古月容跟秦亦还有一纸婚约在身,这让古月容的竞争力更是大大增加。
就算是跟秦亦成亲,宁家夫妇都觉得,古月容的优势大过宁莞言,所以真到了选正妻这一步,古月容也同样是遥遥领先的。
宁夫人为了此事着急上火,虽然清楚秦亦不会因为宁莞言不是正妻就轻视于她,可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好一点呢?
更何况,这并非宁莞言自己的事,而是他们整个宁家和镇国公府的事!堂堂镇国公府的女儿,大梁第一女将军,结果却做不了正妻,这传出去,他们宁家的脸往哪搁啊?
所以,宁夫人一度想要找秦亦说这事,不过却被镇国公宁忠给拦了下来。
宁忠了解秦亦的性格,他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性格,你越是逼迫他,越会引起他的反感,最后适得其反,宁莞言不仅做不了正妻,反而会因此被秦亦疏远,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古月容也没做错什么,她都没有对秦亦施加过任何压力,他们又怎么能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平竞争,一切都由秦亦自己选择,倘若他选宁莞言为正妻,当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自然是宁家皆大欢喜了,倘若他没有选宁莞言,只能说宁莞言技不如人,他们只能接受。
当然了,他们心里都觉得,宁莞言大概率是竞争不过古月容的,不是宁莞言不够优秀,而是对方太优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