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样子又是找我有事情了,说吧!什么事?”
萧夏不好意思道:“实在不好意思,总是来麻烦姑母,但这一次恐怕有利可图。”
杨丽华微微笑道:“有利可图的事情能想到姑母,我很高兴啊!什么事情呢?”
萧夏取出一只竹盒子放在桌上推给杨丽华,“姑母请看看这个!”
杨丽华打开盒子,里面是深红色的糖块,她一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
萧夏欠身道:“回禀姑母,这是侄儿用甘蔗榨汁后熬成的红糖,是侄儿亲手熬制,姑母可以尝一尝!”
“这是糖?”
杨丽华有点不相信,她掰了一小块放在口中品尝了一下,又沙又细又甜,入口即化,她顿时惊喜道:“还真是蔗糖,怎么熬出来的?比胡人做的蔗糖块好多了,他们的蔗糖块就像放了十年的老干饼,咬一口牙都要崩掉,还有点糊味,远没有你这种好吃。”
“姑母,关键是火候和搅拌,侄儿在成都熬了几千斤糖带回来,想和姑母合伙开家商行卖糖,姑母有没有兴趣?”
杨丽华笑道:“如果都是这种品质,倒确实是有利可图!”
她吩咐侍女道:“把刘大管事找来!”
侍女匆匆去了,杨丽华笑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萧夏沉吟一下道:“我回来时去了一趟青城山。”
杨丽华心中叹息,关切问道:“见到你的母亲了?”
萧夏点点头,“见到了,母亲很好,我想让她跟我回长安,她不愿意,她喜欢青城山的安静,不想重入凡尘。”
杨丽华叹口气道:“我完全理解你母亲的心情,要不是放心不下女儿,可能我也会去青城山出家了,寻求内心的宁静。”
萧夏又道:“我就不再勉强母亲,但她还要去采药,有时候很危险,经常会遇到毒虫,还要攀爬悬崖峭壁,我决定出钱给白云观开一家收药的铺子,这样她们就不用再去采药了,可以用别人采的药材,我也就不担心了。”
杨丽华点点头,“你能有这份孝心,着实让人很高兴,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萧夏道:“药铺收购的药材,如果有多余的,能不能转卖给同济堂?”
“当然可以!”
杨丽华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回头给大管事说一声就是了。”
这时,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他叫刘宸,曾经是北周的皇商,现在是杨丽华所有生意的大管事,对杨丽华忠心耿耿。
刘宸给萧夏行一礼,又向杨丽华躬身道:“请公主殿下吩咐!”
杨丽华指指萧夏道:“我侄儿在青城山开了一家药材收购铺,你让同济药铺的管事去一趟青城山,以后这家药铺的药材都由我们收购!”
“卑职知道了,不知药铺叫什么名字?”
萧夏连忙道:“叫白云观药铺,就位于青城山镇上,虽然是我出钱,但其实是我捐给白云观的产业。”
“卑职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大管事,还有一件事!”
杨丽华指指一盒红糖笑道:“这是我侄儿用甘蔗水熬出的红糖,你尝尝看?”
侍女托起盒子递给了刘宸,刘宸取了一小块品尝了一下,眼睛一亮赞道:“真是好东西,比西域胡糖强百倍!”
“你觉得商行卖这个有利可图吗?”
“绝对有巨大利益,光是卖给皇宫就不得了啊!何况还有那么多贵族大臣,还有天下的大户,不知它本钱多少,公子能否告知?”
萧夏笑道:“我花了一百八十贯,在成都买了一万两千根甘蔗,最后熬得七千斤红糖,估计工钱和运费要比本钱贵。”
刘宸呵呵笑道:“如果走水运到襄阳,再从襄阳运到长安,运费就会低很多,宫主殿下,我们可以去巴蜀买几座庄园专门种甘蔗,就可以控制天下的糖源了。”
杨丽华点点头,可以考虑,她让大管事先退下,这才对萧夏笑道:“皇祖父不是赏给你一千两黄金,你把这一千两黄金投入我的商行,再把熬糖的方子给我,还有你万户侯酒楼几道菜的方子,我给你大周商行四成的份子。”
萧夏吓了一跳,杨丽华从北周继承的和自己开创的产业富可敌国,光长安和洛阳的酒楼就有数十家,还有几百家商铺和作坊,还有码头、仓库、船队等等,完全就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自己只投一千两黄金,就得到了四成份子。
他喃喃道:“姑姑,这.太多了!”
杨丽华柔声道:“姑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实际上我很想有个儿子,所有的侄子中,我就喜欢两个人,一个是你大哥杨昭,还有就是你,我曾经想过,如果皇祖父不肯接受你,我就把你接过来,当做我的儿子,阿宝,姑姑心中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萧夏鼻子一酸,跪下给姑母行一个大礼,“没有姑母,我早就死在江都了,在我心中,姑母就和我母亲一样,都是最疼爱我的娘亲!”
“好孩子,快起来!”
杨丽华心中喜欢,连忙扶起他,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永远是姑姑的好孩子,但你要记住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姑姑给你财富,不是让你沉迷于奢侈,而是希望你能利用这些财富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仅仅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猛将,你要有自己的势力,从一根指头变成一个拳头。
宗族不接受你,你就让他们看一看,你才是大隋真正的柱梁,要让那些耻笑你和瞧不起你的人好好领教一下你的强大,就算太子登基,他也不敢轻易伤害你的父亲和兄长。”
姑母深谋远虑,原来是在给自己和父兄安排后路,萧夏心中感动,又一次深深行礼,“姑母的教诲,阿宝铭记于心!”
第179章 第三任务
萧夏从姑母府上返回,心中还在恍惚之中,萧夏也渐渐理解了姑母的良苦用心,姑母给自己财富,是让自己建立势力。
姑母杨丽华只有一个女儿,她庞大财富名义上给女儿,实际上就是给了女婿,历史上李敏为什么被杀,就是因为李敏从岳母那里得到太多的财富,让天子杨广不满,认为李家拿走了原本属于杨氏皇族的财富。
至于造反嫌疑,那只是杀李敏的借口罢了。
现在姑母把四成的财富给了自己,也是希望自己建立势力,将来能够保住父亲和兄长的性命。
姑母很清楚,一旦太子登基,不光是自己,还有父亲和兄长都必遭灭顶之灾,她又没法明着支持父亲,便在自己身上投资,用间接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同时支持父亲。
想通这一点,萧夏也完全理解了姑母的良苦用心,她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免遭太子登基后的杀戮啊!
但怎么利用这些财富,怎么强大起来,萧夏还得要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中,萧夏刚坐下,便发现桌上有一份类似后世请柬模样的帖子。
“阿楚,这是谁送来的?”
阿楚摇摇头,“我也不知,听说田大爷说是一辆黑色马车,好像公子坐过这辆马车。”
“啊!”萧夏忽然明白了,是凌烟阁,连忙打开请柬,上面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辰时正,请自行骑马到未央宫’。
当天晚上,萧夏又一次进行深度修练,母亲在白云观告诉他,只有一次次的深度修练,才能积累能量,最终完成量变到质变的结丹,他的练武才大功告成。
辰时正也就是上午九点,萧夏吃了早饭,梳洗完毕,一早便骑马前往长安故城。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正好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中午的气温格外闷热,但一早一晚都比较凉快了,萧夏抵达长安故城,大街上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卖小吃的,卖针头线脑各种杂货的,卖各种土产的,都主打一个便宜,生意都还不错。
萧夏花两文钱买了个梨,一边走一边啃,又看见提着篮子卖枣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府中的枣树,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树上枣子。
不过萧夏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长安故城的大街上有很多骑马带刀的武士,有人甚至还拿着长兵器或者重兵器,看样子都不是本地人,这些可是大隋律法不允许携带的兵器,这些居然肆无忌惮,似乎守城门士兵也不管。
不多时,萧夏来到未央宫,萧夏出示了通行牌,便直接来到凌烟阁。
正好是辰时正,萧夏走进了凌烟阁大堂。
杨恭仁已经笑眯眯等着他了。
萧夏躬身行礼,“卑职萧夏,参见杨使君!”
“不必客气,萧将军请坐!”
杨恭仁笑着请他坐下,对他道:“恭喜将军,你的第二个任务通过了。”
萧夏当然也知道凌烟阁规矩,他的考验期是一年,从今年上元节开始,到明年上元节结束。
这一年他不仅要受到日常的考察,还要完成三个任务,日常考察主要是德行,没有触犯刑律,没有欺男霸女等等,还有就是没有勾结异族,背叛大隋。
日常考察问题不大,像去青楼喝花酒这种小节都不管,主要是考察大是大非,一般都不会有问题,若有问题,首先就不会得到推荐了。
难的是三个任务,萧夏已经完成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
杨恭仁缓缓道:“你的三个任务分别为对付外族、镇压内乱和阻止颠覆三部分,其中对付外族最难,但你已经完成了,镇压内乱为中等,你也完成了,剩下是一个比较容易的任务,阻止颠覆。”
“请问杨使君,什么叫阻止颠覆?”
杨恭仁笑着摆摆手,“你不要着急,让我慢慢告诉你,所谓阻止颠覆,就是就是对付叛臣,或者对付内部敌对势力,阻止他们对大隋朝廷进行破坏,比如某个刺史有造反迹象,你就要抢在他造反之前阻止他,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刺杀这个刺史也行,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你的任务不是对付哪个刺史?”
萧夏没有打断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杨恭仁笑了笑又道:“最近几天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长安街头有很多外来武士。”
萧夏点点头,“我今天注意到了,长安故城的街头居然有人公开带长兵器和重兵器,朝廷怎么允许?”
“这是因为十月初朝廷要举行武举,天子特别允许武士携带长兵器和重兵器,当然,这些违禁兵器都是在各县备案过,而且不允许它们进长安城,所以很多人都住在长安故城,但也有很多武士并没有携带违禁兵器,到时候由朝廷统一提供兵器。”
原来是要举行武举,难怪到处都是外地武士。
杨恭仁继续道:“一旦长安变得鱼龙混杂,就会有很多敌对势力混入长安,伺机进行破坏,所以你的第三个任务,就是至少破获一个准备破坏大隋的敌对势力,注意,这里有条件,首先是敌对势力,其次必须在他们出手前破获”
“有么有情报资料?”萧夏问道。
杨恭仁取出两个信封递给他,“一个是北齐余孽保国会,一个是高句丽的情报机构,叫做白山堂,我们大概就了解这两个敌对势力,这是他们的相关资料,你自己看吧!”
萧夏离开凌烟阁,返回长安城,穿过长安故城,大街上依旧充斥着外地来的武士。
经过一座客栈时,忽然从客栈内传来一声厉喝:“姓秦的,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放过你,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东西再不拿出来,别怪管我翻脸不认人。”
只见一名大汉怒气冲冲从客栈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名捕快,抱拳道:“单爷,不是我大哥不肯去找,实在是一来到长安就病倒了,再宽限两天,我大哥身体好一点,一定把东西找回来。”
“我不管,你们把东西丢了就得找回来,现在买主来找我了,你们耽误我生意,我可不干!”
大汉重重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带着两名随从扬长而去。
后面捕快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大了!”
萧夏忽然笑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不是在济阴县见过?”
捕快回头看了看萧夏,摇摇头,“公子,你恐怕认错人了吧!”
萧夏笑道:“如果你是齐郡历城县的捕快,我就没有认错!”
这个捕快萧夏有印象,是秦琼的手下之一,捕快愣住了,他点点头道:“我是历城县的捕快,但我不记得见过公子啊!”
萧夏笑着提醒他道:“去年十二月,你们不是去菏泽单家庄,当时替一个读书人给单雄信送一封信,还记得吧!”
捕快猛地想起来了,他上下打量萧夏,“莫非公子就是那个书生?”
萧夏微微笑道:“就是我,不认识了吗?”
“哎呀呀!变化太大了,公子若不说,我根本认不出了。”
时隔九个月,萧夏又长高了一截,相貌也更加成熟,更重要是外表和气质变了。
当时他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现在他身穿武士服,头戴纱帽,腰挎横刀,有一种由内而外透出威严,捕快认不出他也很正常。
萧夏马鞭一指远处的大汉:“刚才那个姓单,莫非他就是单雄信?”
捕快叹口气道:“一点没错,那个人就是单雄信,简直就是一个落井下石的混蛋。”
原来单雄信也来长安了,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但听他语气又不像,像是来做生意的,被秦琼影响到了,也或许他是来参加武举。
“秦琼大哥在吗?”萧夏又问道。
捕快点点头,“在!我大哥水土不服,病倒了。”
萧夏笑道:“还真是有缘,居然在长安又遇到了,带我去看看!”
第180章 再遇秦琼
秦琼确实病倒了,原本只是偶遇风寒,他没当回事,不料病来如山倒,他一下子倒下了,病了十几天,虽然已经退烧,但病去如抽丝,秦琼元气大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大哥,这位公子你还认识吗?”捕快上前低声道。
秦琼面色蜡黄,双颊深陷,目光黯淡无光,他挣扎着坐起身,喘口粗气道:“恕秦琼眼拙,我忘记在哪里见过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