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棋局 第102节

  萧夏微微笑道:“他们知道,他们也担心,万一将来是父亲上位呢?”

  杨飞燕恍然,“这些人还真是老狐狸!”

  杨飞燕一路夸赞,来到后院,她更喜欢了。

  “这片草地我喜欢,老三,你这里屋子这么多,给我留一间,没事我来住两天。”

  萧夏笑道:“阿姐自己选,喜欢哪间都可以!”

  “那我去选了!”

  杨昭再也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二妹,礼物呢?”

  杨飞燕这才想起礼物,连忙歉然笑道:“我忘在马车上,我这就去拿!”

  她转身向大门跑去,阿楚也连忙跟着她,替她拿东西。

  杨昭笑问道:“这两天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吧!”

  萧夏笑了笑,指着高墙道:“昨晚有两名武士在墙头监视我,被我用飞刀刺伤,跑掉了!”

  杨昭一怔,“是谁在监视你?”

  “我估计是太子吧!除了他,别人我想不到。”

  “你无官无职,他监视你做什么?”

  萧夏耸耸肩,“我也一头雾水,我还想问大哥呢?”

  杨昭想了想道:“其实我和杨暕也有人监视,也是太子派的人,准确说是太子的几个儿子负责监视我们,我估计是杨裕监视你,去年春天就是他去了江都。”

  “他们的意图呢?”

  “意图就是想从我们身上找到父亲的把柄,当年太子就是利用你的身份扳倒了父亲,估计他还是故技重施。”

  萧夏冷笑一声道:“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我知道!”

  杨昭叹息一声,“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你,而是老二杨暕,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父亲说了他多次,他都置若罔闻,我真担心他掉入别人精心设置的陷阱。”

  这时,杨飞燕带着礼物匆匆走进来,对大哥杨昭道:“爹爹派人来了,让你立刻回晋王府,好像发生了什么大案。”

  大哥杨昭匆匆走了,杨飞燕一下子放松了。

  她眨眨眼笑问道:“你的小丫鬟阿楚不错,人很乖巧,长得也俏丽,晚上她也住在后院?”

  萧夏摇摇头,“她晚上住在前院,和母亲妹妹一起,她母亲还教她们读书认字。”

  “哦!三弟有没有订婚或者自己喜欢的姑娘?”

  女人的思路啊!萧夏苦笑着摇摇头,“阿姐,我暂时不考虑。”

  “你都十六岁了,可以考虑了,不如姐姐给你做媒吧!”

  “阿姐,我自己前途都没有,真没有时间考虑女儿情长。”

  “这倒也是,男孩子不急,到二十岁都很新鲜,不像女孩子,过了十六岁就老了。”

  萧夏哑然失笑,“阿姐有没有合适人选呢?”

  “暂时还没有,但我想自己找,娘答应我的,找一个我自己喜欢的。”

  “窦氏兄弟怎么样?”萧夏笑问道。

  “不行!窦德明太老成了,我不喜欢,窦德玄不光粗鲁,还有点傻不拉几的,我更喜欢聪明点的,最好是文武双全那种。”

  杨飞燕叹口气道:“娘说,她想给我在萧家子弟中找一个合适的。”

  萧夏眼睛一亮,他忽然想到了一人,文武双全,不正适合吗?

  中午时分,萧夏陪阿姐杨飞燕去东市买了脂粉,又请她在东市有名的王小石酒楼用餐,隋朝深受鲜卑风俗影响,女人抛头露面很正常,在酒楼用餐也是极为常见之事,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三弟好,大哥从来不肯带我出来吃饭,总是说,小娘子不要经常抛头露面,其实吃顿饭有什么关系?”

  萧夏给她倒一杯清酒笑问道:“二哥也不带你去酒楼吗?”

  杨飞燕摇摇头,“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不喜欢,就算带我我也不去。”

  这时,萧夏听到旁边一桌有人低声议论,“听说没有,昨晚出大案子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他们声音很低,但萧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像是陈叔宝遇刺了。”

  “陈叔宝听说过得荒淫无耻,天天和妓女鬼混,他就算不遇刺,也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不是一回事好不好,陈叔宝死了不足为奇,关键是他胞妹陈贵人,她可是天子第一次宠妃,兄长遇刺,她岂会善罢甘休?”

  萧夏心中忽然明白了,大哥急匆匆赶回晋王府,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有人在给陈贵人结仇。

第158章 又出大案

  杨昭匆匆赶回了位于尚书省对面的晋王府,他原本准备和弟妹一起吃午饭,但父亲派人找到他,让他紧急赶回晋王府,他不敢耽误,只得赶回来。

  刚进官府大门,一名从事上前道:“杨参军,王爷在等你!”

  杨昭虽然是晋王嫡长子,但在晋王府是记室参军,大家都称呼他杨参军,并不显示他的身份高贵。

  杨昭匆匆来到父亲的官房,只见父亲正负手在堂上来回踱步,眉头皱成一团,杨昭便知道一定是比较棘手的案子。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杨广见长子到来,他叹息一声道:“陈叔宝昨晚被刺,不幸身亡!”

  陈叔宝就是南陈后主,南陈被灭亡后,陈叔宝被掳掠到长安,待遇甚厚,他也不思故国,继续醉生梦死的生活。

  一个亡国之君被刺杀,按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陈叔宝的妹妹陈贵人是天子宠妃,有陈贵人的面子,天子必然重视,一旦天子重视,就是一桩大案。

  杨昭连忙问道:“皇祖父召见父亲了吗?”

  杨广点点头,“他十分震怒,把我召去,限十日之内破案,现在我发现他们给我穿小鞋太容易了,制造几个大案破不了,我就会失去你皇祖父的信任。”

  “父亲派人去现场了吗?”

  “大理寺卿王秋已经带人去现场勘查了,昨晚接到报案的是万年县,现在京兆府也奉太子之令在调查此案,我感觉太子肯定会阻挠我查案,蔺先生建议从明暗两手查案,大理寺从正面查案,你带几名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从暗处调查。”

  “孩儿遵令!”

  杨昭犹豫一下道:“我想让三弟协助我,父亲觉得可以吗?”

  “可以!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不干涉。”

  杨昭当即组建了一个由七名官员和二十几名士兵组成的团队,他又派人去把兄弟萧夏找来协助自己。

  陈叔宝府宅对面有一座面馆,中午萧夏陪阿姐吃饭,根本没吃饱,此时他坐在面馆一边吃面,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整天招妓取乐,醉生梦死,这种人没死在女人肚皮上已经是便宜他了。”

  “会不会是南方过来的仇家,听说他也杀了不少大臣,被杀大臣的后人来报仇了。”

  “听说大理寺和京兆府都来查案,互不想让,都差点打起来了。”

  “这还用说吗?京兆府是太子派系,大理寺是晋王派系,肯定会有冲突嘛!”

  尽管酒客们都在悄声议论,但萧夏听得清清楚楚,他吃完面片,摸出十几文钱放在桌上,起身向对面的陈府走去。

  陈府已经被武候卫接管,武候卫就是唐朝的金吾卫,主要负责京城内治安,日夜巡查。

  三百武候卫士兵已将陈府严密控制,闲人不得入内,萧夏靠近大门,自然被拦住了,萧夏出示一块大理寺银牌,这是大哥杨昭给他的,方便他查案。

  武候卫士兵闪到一边,萧夏直接进了府宅内。

  “萧公子!”

  有人喊他,萧夏一回头,见是大哥的侍卫,叫做谢顺。

  萧夏走上前笑问道:“我大哥在吗?”

  “在!请跟我来。”

  谢顺带着他向后宅走去,低声道:“上午是京兆府的人在查案,下午是大理寺查案。”

  “案发现场动过吗?”萧夏又问道。

  “尸体被搬走了,其他有没有动不知道,谁知道京兆府的人会不会做手脚,阻碍我们查案。”

  很快来到紫玉楼,萧夏进了楼内,只见大哥坐在一楼擦汗。

  “老三来了!”

  杨昭身体太胖,吃力地站起身笑道:“我就眼巴巴地等着你来。”

  “大哥,这座楼很偏僻啊!是陈叔宝睡觉的地方吗?”

  “不是!这样的小楼府中有十几座,陈叔宝每晚都换地方,估计他也害怕被刺杀吧!”

  萧夏点点头,跟大哥上了二楼,二楼大概有四十几个平方,保持着昨晚的原样,中间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酒菜,两边坐榻都有靠背,但好几个靠背都翻掉了,足见昨晚的混乱。

  正位坐着一个假人,用稻草填充布袋子,模仿陈叔宝,假人面孔画得很诡异,只见额头上插着一支箭,仰头倒在坐榻上。

  “这是大理寺做的假人吗?”萧夏问道。

  杨昭摇摇头,“不是大理寺做的,是京兆府制作的。”

  “尸体有没有看过?”

  杨昭还是摇头,“尸体送去兴善寺去了,陈叔宝的几个儿子都不允许再看尸体了,听说京兆府验尸时把尸体损坏了,陈家气坏了,把尸体放入棺材就不准再开棺了,除非是陈贵人同意。”

  “一起喝酒的妓女呢?还有护卫武士吧!他们在哪里?”

  “昨晚被京兆府审问后放回家了,京兆少尹说和他们没有关系。”

  萧夏冷笑道:“看来京兆府在破坏大理寺断案啊!”

  “三弟怎么看出来?”

  “很明显不是额头中箭,大哥看对面坐榻的靠背翻掉了,榻上还有坐垫,说明陈叔宝对面坐有人,箭是平射进额头,肯定会被对面人挡住,怎么可能射中额头,应该是后面射来才对,要么射中后颈,要么射中后脑。”

  一名大理寺官员道:“殿下,萧公子说得对,对面坐榻上的垫子还有坐过的痕迹,面前有酒杯,地上也有骨头,确实有两人坐在对面,陈叔宝是个矮胖子,他正好被对面人挡住,箭矢不可能从对面射来。”

  “这帮混蛋!”杨昭捏紧拳头大骂,京兆府竟然故意造假,误导他们。

  萧夏掀开后窗帘子,仔细看了窗子道:“窗子昨晚被打开过了,上面的窗纱是被很锋利的剑切开的,伸手正好能拉开窗栓,窗子横档上有两块泥土,有人蹲在窗子上射出了短弩,相距陈叔宝不到十步,正好是后脑和脖颈部位。”

  几名官员急忙过来细看,萧夏又去对面窗户仔细看了看,对面的窗户完好无损。

  这时,杨昭慢慢走过来问道:“这个案子该怎么查,有方向吗?”

  萧夏点点头,“其实这个案子很显而易见,紫玉楼位置偏僻,又被厚厚的帘幔遮蔽,如果刺客没有内应,根本找不到这里,查这个内应是谁,就是破案的关键,查别的方面完全没有意义。”

  杨昭沉吟片刻道:“从动机上来说,太子的可能性最大,给父亲穿小鞋!”

  萧夏摇摇头道:“大哥,有动机的人多得去了,我也知道太子可能性最大,但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怎么敢指认太子?再说,汉王没有动机吗?还有陈叔宝在陈朝时的仇人,他杀了那么多大臣,哪个大臣的后代都想杀他,所以动机是最没有意义的,还是从内应查起,从内应身上找线索,是唯一的办法。”

  杨昭点点头,“你说得对,查内应是唯一的路子,可惜护卫武士和妓女都被京兆府放了,那帮狗屎,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们!”

  萧夏微微笑道:“其实这是一个剁太子狗爪的机会,大哥可以建议父亲去天子面前告京兆尹王弘一状,把假人也拿过去,让王弘解释,明明射中后颈,为什么要造假?为什么要把陈叔宝的武士都释放回家,让内应趁机跑掉?京兆尹根本没法解释,这样就算案子破不了,责任也可以推给京兆府。”

  杨昭眼睛一亮,他只顾生气,却没有想到这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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