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就在准备排练这场话剧的片段!正好请首长给指导指导!”
“排练?”陈铭有些顾虑,“不会影响你们晚上的正式演出进度吗?”
“不会不会!”林梅连连摆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个剧目我们排练了很久,同志们早就烂熟于心了!”
“现在首长来了,大家伙儿的干劲更足了!就等着给首长露一手呢!”
“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
文工团的团员们闻言,齐齐的大声喊道:“是。”
“好!”旅长在一旁笑着拍了板。
“那我和陈铭同志就看看同志们的精彩排练!也提前感受下这‘包打大同’的气势!”
“好勒!”林梅精神一振,转身对着团员们,声音清脆而响亮:
“同志们!都打起精神来!按我们平时排练最好的状态来!让旅长和陈首长检阅咱们的成果!”
“准备——开始!”
文工团的团员们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搬道具的,调整位置的,检查乐器的……短短几分钟,一个简易却氛围感十足的舞台雏形就在空地中央呈现出来。
陈铭和旅长被请到前排的几张马扎上坐下。
很快,一幕幕浓缩着独立支队奇袭大同关键节点的场景在眼前生动展开。
简陋的布景,几张桌子代表城墙,蒙着灰布的箱子象征碉堡。
有限的服装道具,用锅灰画胡子扮演鬼子军官,用木棍当步枪,都掩盖不住演员们投入而传神的表演。
旅长看得频频点头,陈铭也看得津津有味。
最让他动容的,是演员们眼中那明亮而坚定的光芒。
那不是表演技巧,而是独属于这个年代、这群信仰坚定的革命者的精气神!
是重建山河的共同理想,是艰苦卓绝环境中淬炼出的纯粹信念。
是在深重苦难里依然闪耀的人性光辉。
这种发自内心的“光”,让这场条件简陋的排练,拥有了直击灵魂的力量。
然而,当剧情发展到某个关键“决策”场景时,陈铭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只见舞台上扮演“陈铭”的演员,站在象征指挥部的布景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点“沙盘”。
用带着几分戏剧化腔调、斩钉截铁的语气对扮演“参谋长”的演员说道:
“参谋长!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
以第一大队一营……包打大同!……作总预备队,不动!好了,你复述一遍!”
陈铭:“……?!”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包打大同”?原来是这么个“包打”法?!这词儿谁给编排的?!
我当时部署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豪气干云地喊过“包打”啊!
这也太…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想笑又不好笑出来的憋闷感让他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旅长,只见旅长嘴角也在可疑地抽动,显然也忍得很辛苦。
不过旅长是专业的,就算再好笑也不会笑出来。
唉…陈铭内心扶额长叹,这艺术加工真的是。
以后要是真拍《大决战》时,那个经典的名场面,不会也被编排成是我首创的吧?
到时候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排练终于在一片激昂的“冲锋号”和象征胜利的欢呼声中结束。
陈铭收敛起内心的心思,和旅长一起站起身,用力鼓掌。
掌声停歇,陈铭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因为投入演出而泛着红晕、带着汗水的年轻脸庞。
他提高了声音,话语中充满了肯定与期许,铿锵有力:
“同志们!演得好!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陈铭顿了顿:
“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舞台,就是战场!你们手里的乐器、你们的歌喉、你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就是刺向敌人的刀枪!就是鼓舞战友冲锋的号角!”
“战士们在前线冲锋陷阵,流血流汗,甚至牺牲生命。”
“当他们疲惫的时候,当他们想家的时候,当他们需要力量继续战斗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用艺术带来的精神食粮!你们是活跃在后方、鼓舞着千军万马的‘轻骑兵’!”
“你们是用歌声和表演,浇灌战士们干涸心田的‘及时雨’!同志们,责任重大,使命光荣!继续努力!”
话音落下,整个排练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激动的呼喊。
那位小号手激动得紧紧攥着自己的小号,指节发白;
林梅的眼眶微微泛红;连缝补幕布的张婶也停下了针线,用力地拍着手掌。
陈铭肯定了文工团战士们演出的重要性。
他们虽然不上战场和敌人厮杀,但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们是战士!
陈铭的话,像一簇火苗,点燃了他们心中那份崇高的使命感。
特别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们,看着陈铭的眼神,更是冒着“小星星”。
他们付出心血排练的这场话剧,其蓝本正是出自眼前的这位首长之手。
这种与崇拜敬仰的对象面对面的机会,让她们怎么能不兴奋?
“同志们,这位可是你们演出的这场话剧的指挥员,还不抓紧机会,想问什么直接向他请教。”
这时候,旅长在后面忽然喊道。
旅长的话,就像打开了蓄水的闸口,文工团的团员们闻言全都迎向了陈铭。
“首长首长,我想问问当时打下大同后你怎么想的,好为了后面完善话剧。”
“首长,我想问.”
“.”
面对热情的文工团团员们,陈铭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当然有些问题陈铭选择了回避。
毕竟文工团的女同志们胆子真的大,都问到陈铭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甚至还有以后准备生几个孩子了。
这让陈铭怎么回答?
而旅长看着人群中的陈铭,偷偷的躲在后面笑着。
应付完热情的文工团员们后,陈铭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陈铭拍了拍吹号的小同志的肩膀,替他正了正有点歪的军帽。
又笑着对张婶说:“辛苦老嫂子了。”
然后才在团员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响亮的口号声中离开。
PS:好了,明天将结束日常的剧情,开始接下来的战略布局。
第216章 名场面出现,震撼全军代表!
离开文工团驻地,旅长背着手,望着陈铭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原本精心策划,带陈铭来这充满活力的地方,就是想借着慰问演出的轻松氛围。
看看能不能让他和那些青春洋溢、才貌双全的文工团女同志们擦出点火花。
旅长甚至私下里跟文工团领导打了招呼,暗示多创造些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陈铭同志硬是油盐不进!
面对那些特意围拢过来、笑容灿烂、眼神明亮的优秀女同志们,他表现得简直像面对一份急待批阅的作战报告——礼貌周全,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公事公办。
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里,除了对文工团工作的例行肯定,再看不出额外的涟漪。
仿佛眼前这些花儿一般的姑娘,和八路军里任何一位扛枪冲锋的战士、任何一位在后方纺线织布的乡亲,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唉,看来这趟是白费心思了。”
旅长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想到。
他清楚陈铭的为人。
陈铭和他的老师一样,心里装着的,是根据地的所有战士和老百姓。
一个把根据地所有战士和老百姓的安危冷暖都扛在肩上的汉子。
作为能独当一面的重要干部,陈铭肩上的担子重逾千钧,战事频繁,根据地建设千头万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
在这种高压之下,他哪还有半分心思去琢磨自己的个人问题?
旅长完全理解,甚至带着心疼。
当然,旅长也不是没动过“强硬”点的念头。
为了政治任务,或者说是为了陈铭好,强行给他“搭配”一个?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坚决地摁了下去。
他了解陈铭,这样搞只会适得其反,让事情变得更糟。
“算了算了。”
旅长望着陈铭背影消失的方向,暗自下了决心。
“看来只能等他这次从前线轮换下来,回到后方休整,暂时卸下最前线的重担,工作没那么要命的时候,再找机会慢慢‘图谋’了。”
想到这里,旅长眼中又燃起一丝不服输的光芒。
“老子就不信了,凭老子这张老脸,再加上根据地那么多好姑娘,还搞不定他陈铭的个人问题?走着瞧!”
夜色渐浓,临时搭建的校场上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战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汇聚的溪流,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场地,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期待的躁动。
他们早就从各种小道消息里打听到了,今晚文工团的重头戏。
这是一部根据独立支队那场让人叹为观止的神仙仗——奇袭大同的战役改编的话剧!
这可是全军第一次攻克日军重兵把守的“大城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