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我欧格林人诸天行走 第511节

  至于这棵苗未来会长成庇荫的大树,还是燃尽一切的烈火——

  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他只是一个路过的看客,偶尔,会忍不住手贱,伸手拨弄一下命运的琴弦。

  毕竟,在南美洲哈维尔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之前……

  无事可干的谢庸,真的没地方可去,只能在这里待着了。

第794章 官腔

  伊莲娜·穆勒的眉头在杰克踏进家门的三秒钟内就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甚至没空去看儿子脸上的表情——毕竟那点淤青对威斯克的种来说,回家路上就消得差不多了——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杰克沾了尘土和草屑的裤膝,以及衬衫钮扣崩掉一颗后敞开的领口上。

  “又打架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疲惫和一股子直往上窜的火气。

  杰克脖子一梗,下意识地就想辩解,但谢庸那宽厚的手掌已经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恰到好处地止住了他的话头。

  “小孩子间的玩闹,难免有磕磕碰碰,他们要是来了,我去处理就好。”谢庸的语气温和得不像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处理?”伊莲娜猛地转向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这次你在了,下次呢?等你走了,他又惹事,那些家长会把我生吞活剥的!科恩,你不能每次都……”

  伊莲娜一时情急,竟是直接说出了谢庸的真名,但等她反应过来想改口的时候——她那满腔的抱怨被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硬生生打断了。

  “穆勒家的!开门!我们知道你在家!”门外传来好几个成年男女混杂在一起的、怒气冲冲的叫嚷声。

  听到这催命般的动静,伊莲娜脸色一白,绝望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就要去开门。

  “让我来吧。”谢庸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轻轻将伊莲娜挡在身后,随手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存在的衣领,那姿态不像要去面对一群暴怒的家长,倒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正式的外交会议。

  在开门前,他特意低头看了一眼紧抿着嘴唇的杰克,又瞥了一眼身旁焦急万分的伊莲娜,淡淡地说了一句:“总得给孩子一个尝试改正的机会。对吧,杰克?”

  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小男孩身上。

  杰克感受着母亲那绝望的目光和舅舅平静的注视,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猛地吸了口气,大声说道:“妈妈,我……我下次尽量不打架了!”

  这话一出,伊莲娜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儿子什么时候学会用“尽量”这种透着圆滑的词了?

  而且,这居然是杰克第一次不是顶嘴,而是做出了一种……近乎承诺的表态?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庸,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给杰克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谢庸只是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从容不迫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五六个牛高马大、面色不善的东欧男女正要再次砸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预想中惊慌失措的单身母亲,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站姿笔挺、面容冷峻的陌生男子。

  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官员审查式的审视,瞬间将门外的嘈杂给压了下去。

  “各位家长们,晚上好。”谢庸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是伊莲娜·穆勒的兄长,杰克·穆勒的舅舅,米凯尔·穆勒。关于今天孩子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事件,我已经初步了解。请允许我代表家庭,先表明我们的态度。”

  他语速平稳,用词正式,一下子把一场市井吵架拉高到了“事件说明会”的层面。

  “第一点,肢体冲突是错误的行为。我已经对杰克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并且向我保证,会努力克制自己的行为,尽量避免下次再犯。”

  家长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怒气值明显停滞了一下,但还没等有人出声反驳,谢庸的话锋就紧接着一转。

  “但是,第二点,”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本次冲突的直接诱因,是贵方的子女们,在公开场合对我侄子杰克使用了极具侮辱性的言语,主要包括‘野种’、‘没有父亲’等。我需要郑重说明的是,杰克的父亲,是美国浣熊市悲剧的遇难者。”

  “浣熊市”三个字像是有魔力,门外的家长们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然脸色变得煞白的还有伊莲娜,杰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太机灵了,前脚自家舅舅还说最近才跟他爸爸吃过饭,后脚又说他爸爸是浣熊市的遇难者。

  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吗?杰克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

  但此刻,家长们的愤怒被惊愕、尴尬甚至是一丝慌乱取代了。

  在那个信息不完全透明的年代,一个“死于浣熊市的父亲”背后可能意味着各种可怕的猜测,但无论如何,欺凌这样一个孩子的道德压力是巨大的。

  “我们家庭希望孩子能远离阴影,健康成长,因此从未主动提及此事。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并回家后也对各自子女进行必要的管教,避免此类造成二次伤害的言论再次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请不要忽视我追究责任的权力,而那时……”

  谢庸的神色冰冷到好像在面对帝国之敌一样,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在场几个东欧大老爷们和壮妇人都感到一阵冷汗淋漓。

  但下一刻,谢庸顿了一下,语气稍稍缓和,带上了一点“解决问题”的务实态度。

  “第三点,为了化解此次误会,促进邻里和睦,我提议,由我做东,我们双方监护人一起坐下来,简单沟通一下。一顿便饭,几杯伏特加,把事情说开。毕竟,孩子们将来还要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们大人理应做出表率,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说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等待着回应。

  那气场完全不像是在处理邻里纠纷,更像是一个内务部官员在宣布一项既定政策。

  门外的家长们彻底懵了,一肚子火气被这套组合拳打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眼前谢庸那瞬间杀意的害怕和对未知背景的胆怯。

  更别提,这个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类人……一类还在苏联时期享受着极大特权的,来自安全部门的人士。

  虽然那个红色帝国已经解体了,但要说伊多尼亚没有这类人,或者他们依旧没有影响力吗?

  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了。

  最终,一个看似为首的男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呃……这个……原来是这样。吃饭就不必了,是我们家小子嘴欠,回去我好好收拾他!那个……对不住了啊,穆勒女士,还有这位……先生。”

  一场风波,就在谢庸这番滴水不漏、软硬兼施的“官话”中,消弭于无形。

  关上门后,伊莲娜看着谢庸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自称“比利·科恩”的男人,他所拥有的力量,远不止是能打和引发瘟疫那么简单。

  而小杰克看着舅舅,眼中则充满了混合着敬畏和崇拜的光芒——原来,不用拳头,也能这么厉害!

  谢庸转过身,对上一大一小两双写满问号的眼睛,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了,问题解决了。杰克,记住你答应的事。伊莲娜,可以准备晚饭了么?”

  仿佛刚才他只是出门倒了个垃圾。

  “你……”伊莲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谢庸却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态轻松地转身,对着还愣在原地的杰克扬了扬下巴:“问题解决了。记住你答应的事,‘尽量’。”他特意强调了那个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杰克看着舅舅,小脸兴奋得发红,用力点头:“嗯!”

  “好了,去看你的书,或者收拾一下你的‘战场’。”谢庸挥挥手,打发走了眼神发亮的小家伙。

  等到杰克的脚步声消失在里屋,伊莲娜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把拉住谢庸的胳膊,将他扯到厨房与客厅连接的狭窄过道里,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道:“你……你怎么能随口就给他安排一个‘浣熊市遇难者父亲’的身份?!”

  谢庸任由她拉着,脸上是浑不在意的神情,甚至有点想笑:“怎么了?浣熊市死难者成千上万,多他一个名义上的爹,很精贵吗?”

  “这不是精贵不精贵的问题!”伊莲娜几乎要抓狂,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这是谎言!一旦有人较真,去查证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

  “查?”谢庸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谁查?怎么查?伊莲娜,你是不是忘了,浣熊市的幸存者们到现在还在跟美国政府打官司、讨要赔偿,那边的死亡名单至今都是一笔糊涂账。”

  他向前微微倾身,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低声道:“你要是怕露馅,很简单。我直接跟浣熊市幸存者团体的领头人打声招呼,让他们以组织的名义,给你和杰克发一封正式的慰问信和吊唁函,缅怀‘不幸罹难的同胞亲属’,怎么样?保证手续齐全,情真意切。”

  “啊?”伊莲娜彻底愣住了,张着嘴,一时语塞。

  她没想到,对方连“售后服务”都想好了,而且听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谢庸看着她错愕的表情,轻描淡写地又扔下一颗炸弹:“现在那边说得上话的,是前浣熊市警察局的雷蒙德局长,人家现在是州议员了。巧的是,当年是我把他从丧尸堆里捞出来的。我说谁是遇难者遗属,谁就是。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伊莲娜彻底无语了,感觉自己所有的担忧在对方这种降维打击般的资源和人脉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但她很快又抓住了另一个让她更不安的点。

  “那……那杰克呢?”她眉头紧锁,目光担忧地望向里屋,“他刚才……太不对劲了。我是他妈妈,我感觉得出来,他像是突然……懂事了?这不像他。”

  谢庸脸上的随意收敛了些,他平静地回答:“这很简单。我跟他聊了聊他父亲的事。”

  伊莲娜的脸色瞬间煞白,几乎要惊叫出声:“你告诉他了?!”

  “冷静点。”谢庸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紧绷的肩膀,力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感,“我没透露任何具体信息,没名字,没地点。只是告诉他,他父亲是个冷酷、危险、视血脉为工具的人,对他最好的保护,就是彻底断绝他对父爱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盯着伊莲娜的眼睛,语气深沉:“让他抱着虚假的希望长大,才是真正害了他。现在让他知道世界的残酷,总比将来他被那个男人当成实验品或者弃子要好。”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缝边缘,一个小影子极快地缩了回去。杰克·穆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小手捂住嘴巴,心脏怦怦直跳。舅舅和妈妈的对话,他断断续续听清了一些。

  “敌人……要变得多厉害,才能当他的敌人?”这个词在他心中反复回响,带着一种冰冷而奇异的诱惑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第一次觉得,光是打架厉害,好像……还远远不够。

  门外,伊莲娜虽然依旧心绪难平,但谢庸的话像一块巨石压住了她最大的恐惧。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谢庸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将她转过身,面向厨房的方向,顺势推了一把。

  “好了,问题都解决了。现在,伟大的穆勒女士,我们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更现实的问题?”谢庸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比如,晚饭吃什么?我饿了,杰克估计也饿了。有什么事,等吃完饭,我们出去散步的时候再说。”

  他的动作和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将方才所有紧张、试探和深沉的对话,都轻飘飘地归结到了“吃饭”这件日常小事上。

  伊莲娜被他推着走向厨房,回头看了一眼谢庸那副“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的模样,又想到屋里那个突然变得沉默的儿子,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个名叫比利·科恩的男人,就像一阵无法预测的旋风,粗暴地卷入她们母子的生活,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却又似乎……真的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抵挡着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而她,除了跟随这阵风的节奏,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首节 上一节 511/511下一节 尾节 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