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大概八百平方米的大型训练场,有大概三十几个新兵在一个穿着福波斯轻型动力甲的新兵士官的指挥下不停地进行着障碍物奔袭训练。
而这些新兵包括士官,都在脸上携带着特制面罩——他们需要调整氧气进量,在摹拟各种空气稀薄的随机环境里进行着高强度体能训练。
等到六个小时的训练后,他们会在氧气罩里添加微量的毒气以提升耐受力的同时还要进行枪械、重武器的射击训练。
在后面的六个小时,他们会进行室内的CQC训练,着重掌握舰船内的巷战训练。
而指挥他们的新兵士官,则是上一周特训测试中各项的优胜者,如果他这周周也能维持各项测试的优胜者的话,就已经是连续四周的优胜者了,他的新兵士官会永久保留。
当然,如果他这周的测试最后失败了的话,那么他就只能把身上的动力甲交给另一个优胜者穿了——直到下一周能重新夺取优胜或者被其他人夺取。
静静地观察了这批新兵蛋子许久,伽罗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就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几个老兵已经在等待着他了。
这些老兵所占据的躯体都是被选召的,脑子发育缓慢的可怜孩子。
但在他们进入植入仪式后,仪式不仅没有失败,而且过去发育迟缓的脑部还有再度生长发育的态势。
这种特别的情况,不仅让伽罗倍感重视,而且也受到了塞伯鲁斯的关注——但伽罗成功让这些脑子发育缓慢的受试者留在了自己这边。
而结果就是一大堆来自死亡守卫的老兵们,就这样死而复生,再度回到了人世间。
虽然,这已经是一个新的人世间了。
在伽罗走进会议室后,一个神色愧疚,但表情坚定的光头立刻站起来看向了自己。
这是梅里克o沃恩,曾经隶属于他麾下第七连的药剂师。
老实说他是不是忠诚的……这点还有待考证——毕竟梅里克死亡的时候,是体内携带着纳垢病毒和自己对峙时死亡的。
但他既然活过来……只能说再看看吧!
想到这里,伽罗还是让梅里克坐下来,因为自己也要坐下来,向大家讨论事情了。
关于基里曼的命令和“掺沙子”的事情,伽罗不是转述谢庸的话,而是直接宣读了基里曼的命令。
是的,基里曼对此是直接写了密令的,由谢庸转交给了伽罗、洛肯和莫莱尼克。
而在伽罗宣读完基里曼的密令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中。
老实说,掺沙子对于在场所有的老兵都不是太……抵触的事情,毕竟军团叛乱的时候,军团中的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但军团叛乱时期的跟其他忠诚的,但不是一个军团的兄弟一起合作是一种被动需要。
眼下却是要主动接受其他被“证明”忠诚的的军团的基因种子,让过去的死亡守卫或者说黄昏突袭者不再纯洁了吗?
要真的这样选……
“所以换种就一定能阻止叛乱吗?在各自的基因之父升魔之后,难道不是没有升魔的极限战士的星际战士现在叛乱最多吗?”第一个出来开腔的却是托伦o森德克。
这是死亡守卫中少数几个忠诚于帝皇的巴巴鲁斯人,当年他死在被附身的索伦o德修斯手上。
虽然被复活了,但他依旧怒不可遏,“在我们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这就是我们的回报吗?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他这话其实确实有事实依据,因为随着极限战士谱系的星际战士占据了帝国星际战士四分之三的比例后,现在混沌叛军的很多新生儿其实都是极限战士。
比如说“黑心王”休伦。
但另一个声音很快就阻止了他,是梅里克。
他从苏醒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活过来——他究竟是忠诚的?还是不忠诚的?
他不知道,但他也决定好好珍惜当下,而且他对于掺沙子本来就不抵触:“托伦,看看我们。”
当然他们的肉身依旧纯洁无暇,但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是百战后的落寞和无奈:“我们都是从坟墓和疯狂中爬回来的人,我们本身就是处于被污染边缘的临界生物,我们有什么资格讨论纯洁呢?我们需要的是能站稳脚跟立足于当下的力量,而不是沉湎于过去。”
而另一个神色淡漠而冰冷的战士也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冷笑:“沃恩,我虽然永远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怀疑——但你有句话确实是对的,荣誉?传统?它们已经在伊斯塔万三号的灰烬里被烧光!”
这位战士是克莱索斯o莫图格,一位既不是出生于泰拉也不是出身于巴巴鲁斯的灵能者成员。
当然,在第十四军团里,灵能者是不受原体莫塔里安待见的。
以至于他哪怕升任成中尉——也就是泰图斯现在的位置,并且刚刚接受了智库训练后,他还是被调到了冷板凳——也就是刺头和不受待见者密布的毁灭者小队里。
在伊斯塔万三号事件后,他被判定为死亡,但他实际上存活下来而且并发誓向他的原体复仇。
大叛乱结束后,他成立了黑盾的独立108连,并且一直驻扎在帝国的禁忌边境直到生命的终结。
能够重生到新的宇宙,他其实是满意的——因为在大叛乱时期,他的身体已经被无尽的战争摧残得只剩下用仿生肢体维持的残躯。
而现在,他活的很好,并且充满了气力,新的身体比他最强的时候还要强劲!
他其实非常警惕梅里克o沃恩——但这家伙是军团唯一的药剂师。如果未来还有新的药剂师,比如他曾经信任的药剂师也复活了的话,他宁愿把他自己的一切事物交给另一个药剂师。
但现在,这不耽误他对新的政策的赞同:“我现在只关心两件事:杀更多叛徒,以及活下去,帮帝皇保护人类。”
“叛徒们既然在另一个宇宙,而我们暂时回不去,那么不如尽全力达成第二个目标——如果那些新兵们能帮我做到,对此我表示欢迎。”
而一位叫苏尔萨的老兵也对此做出了支持:“我和其他军团的人并肩作战过。忠诚就是忠诚,不在乎他来自哪个母星。我们需要每一个战士。”
苏尔萨也是一位忠诚的死亡守卫上尉,他带领他的战士对抗叛徒,并与其他军团的效忠者并肩作战,反抗背叛帝国的战帅和他们自己的原体。
因此他对融入其他军团的星际战士并不抵触。
这一点,甚至也得到了一位曾经是四连的连长乌利斯·泰米特,和一位曾经是二连无畏的休伦-法尔的认同。
他们正是在伊斯塔万三号死亡的,还是死在自己人的噬生者病毒中——只不过,他们最后是用无畏的过载爆炸自杀的。
死亡的经历还记忆犹新,他们对于自己人的背叛实在受够了,来点不一样的血液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其中这甚至得到了一位技术军士的肯定。
埃鲁德o瓦恩,曾经死亡守卫军团中“熔炉暴君”之一,由于在火星上学习了很长的时间,他还是一位战争炼金术的大师。
荷鲁斯大叛乱时期,瓦恩在发现莫塔里安支持战帅后,因为发现自己跟火星更加紧密,而直接脱离军团,并且保持忠诚,成为了一个黑盾。
重新出生在一个新的宇宙后,他认为这是欧姆弥赛亚——也就是帝皇的另一个机械教化身显灵,征求他的继续服务——而他对此欣然答应。
巧的是,作为战争炼金术的大师,他还真发现新时代的星际战士确有其过人之处:“从逻辑上分析,原铸器官的效能数据优于传统型号。
其神经接口与 Mark X动力甲的兼容性达到 99.7%。
接受该计划将使战团战斗力提升 38.4%。
结论:支持。但我要求监督技术整合过程。”
而托伦o森德克在看到舆情如此后,也就再度看向了能做出主要决定的人——纳塞尼尔o伽罗。
“队长?你怎么说?我们真的要抛弃基因之父也就是莫塔里昂给我们的一切吗?”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反对掺沙子——甚至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一点:他就是故意在做一个反对派来看有谁支持自己,然后等待其他人反驳回去——甚至自己也会反驳回去。
因为新进来的新血起码能让大家有个链接能再一起战斗。
实在是,眼下重新苏醒的老兵们,对于军团的未来真的都不看好。
而伽罗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了每一位兄弟,最后做出了他的决定:“我们从未抛弃过父亲给予我们的职责——保卫人类。是他先抛弃了我们,抛弃了帝皇。”
“我们的忠诚不属于巴巴鲁斯,不属于瘟疫领主,甚至不属于罗伯特·基里曼。我们的忠诚只属于帝皇。”
“这些新兵,无论他们的基因来自何处,只要他们宣誓效忠帝皇,愿意为人类而战,他们就是我们的兄弟。”
“这不是稀释我们的传承,”他举起拳头,“这是将死亡守卫或者黄昏突袭者不屈的意志和忠诚,注入帝国新的血脉之中。我们将教导他们何为真正的坚韧,何为真正的奉献。这将是我们对帝皇和人类最伟大的贡献——一个更强大、更纯净的未来。”
“我们会接受新兵。但战团的灵魂,必须由我们来塑造。这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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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淬沙成钢:影月苍狼的救赎誓言
同样的争论,也出现在了加维尔麾下的影月苍狼训练场。
外面是新兵在按照《阿斯塔特圣典》的要求在加急训练着。
影月苍狼也好,荷鲁斯之子也罢,他们在统一战争、大远征和大叛乱时期在军事上的弱点很明显——什么战斗都会打,但什么战斗都不是特别擅长。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擅长——特战斩首正是他们最擅长的技艺。
但现在,任何一个影月苍狼中再度坐在会议室里的老兵也不得不承认,没必要老是把特战斩首当做新时期影月苍狼的特点。
发展得齐全一点吧——起码做得跟极限战士一样——当然,说的是大远征时期的极限战士军团。
不过,眼下他们正在为一桩要事考虑着。
洛肯坐在主位,将万用工具里转载的基里曼密令放在数据板上后,交给每个老兵们传看,同时也说道:“兄弟们都到了。那么,我们开始。”
待大家传看完毕后,他开始宣布道:“摄政王基里曼的指令已经收到了。”
“根据他的指示,他将委托他的子嗣米凯尔派遣一整个连的原铸星际战士新兵加入我们,并由他们……“补充”进我们的指挥和后勤架构。用官方术语说,这是为了“确保战团在新宇宙的标准化和可持续性发展”
“当然,原铸星际战士的种子来源是可以被挑选的,但我们只能挑六个被证明忠诚的军团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反正圣血天使、太空野狼和火蜥蜴不在其列——火蜥蜴是我主动推辞的。”
“虽然,这是个不可拒绝的密令,但我们都是新战团的一份子,承载着过去的记忆和责任,也需要得到大家的理解和赞同……都说说吧!”
“哈!“标准化”?“可持续性”?他们说得好听。一万年前就是这样,一万年后也是这样——野心勃勃的味道也太重了!如此官僚的词令还是这么地恶臭。”其中一个长脸而秃头的老兵对此轻声细语地嘀嘀咕咕道,“‘掺沙子’?要我说,这是把我们这些从伊斯特凡地狱里爬出来的老骨头,当成了需要被监视的叛徒嫌疑犯!”
眼前这位说话轻声细语的人士是亚克顿·克鲁兹(Iacton Qruze),自军团成立以来,他一直担任影月苍狼的连长职务,尽管他出生于克索尼亚,但他也是泰拉战争事情的老兵,克鲁兹在被发现军团原体荷鲁斯之前一直担任军团要职,他曾被任命为军团领袖。
由于服役时间过于久远以及举止神态过于迂腐,克鲁兹在军团内常被冠以“耳旁风”的绰号。
另外因为他拥有强大的个人荣誉准则,所以克鲁兹对战争采取了超然的冷静态度。他并不喜欢那些在战争期间仍旧幽默搞笑的人,比如塔里克-托加顿。
而值得注意的是,克鲁兹很容易啰嗦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他总是热情而大声地表示同意荷鲁斯的计划。罗格-多恩甚至称克鲁兹是一个佞臣,为了获得荷鲁斯的关注,他什么话都敢说。
但在大叛乱时期,亚克顿·克鲁兹却最终效忠于帝国,并服务于马卡多麾下成为了游侠骑士,还做了很多事情。
他最后死在了荷鲁斯手上,而这也让荷鲁斯赢得了洛肯永远的仇恨。
但另一个靠在椅背上的星际战士则是用轻松地语气安慰着克鲁兹:“放轻松点,耳旁风。往好处想,至少这次派来的不是拿着病毒炸弹的打击巡洋舰,而是一群需要老兵教导怎么握枪的菜鸟。”
“说不定他们里还有几个好苗子,能学会怎么开玩笑,而不是整天板着脸像吃了瘪一样。”
这个人就是克鲁兹最不喜欢的人——塔里克o托迦顿。
过去是二连长,也是悼亡社也就是四王议会的一员,他被称为“小丑”,但同时也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战士。
他也是死在伊斯塔万三号的一员,死在四王议会中的小荷鲁斯手上。
其基因种子不仅被艾瑞巴斯给浪费,甚至其身躯还被艾瑞巴斯施法做成了一个恶魔。
但现在,他也又一次地复生于人世,而且并没有消解他的幽默。
“托迦顿说得对,纠结名分毫无意义。我们需要兵力,他们提供兵力。只要他们听从命令,能打仗,能守住阵线,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从火星的试管里蹦出来的。”一位士官打扮的星际战士还在努力感受着他新生的手,一边支持托迦顿的决定,“我们的职责是战斗,不是怀旧。”
这位是尼禄o维普斯,过去是影月苍狼第三连的一个中士,也是洛肯的朋友之一——在那场最著名的,也就是洛肯过去常说的“荷鲁斯击杀“帝皇”那天,我就在场”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
后来也一样丧生于伊斯塔万三号事件中。
新生的他现在有了一只手,不得不说,当手的感觉再度出现时,他还得花时间适应一下。
“怀旧?!”克鲁兹立刻看向了维普斯,“尼禄,,你管这个叫怀旧?我们为之奋战、为之死亡的一切——对帝皇的忠诚、军团的荣耀——在这些官僚和那个野心勃勃眼里就只是需要被‘标准化’掉的‘不稳定因素’!卢佩卡尔的崽子们流的血,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忠诚吗?!”
“够了!亚克顿,”洛肯的声音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没有人质疑我们的忠诚,尤其是我们自己。”
紧接着他环视着周围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克鲁兹身上:“但克鲁兹说得对,这不是怀旧。这是现实。一个残酷的、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我们是谁?我们是影月苍狼( Luna Wolves),但再怎么否认也不可避免地被认为是荷鲁斯之子(Sons of Horus)。”
“我们的名字在帝国的档案里永远与背叛联系在一起。帝皇重新启用了我们,而摄政王选择信任我们,将一支舰队、一个战团、一个全新的宇宙交到我们手里。”
“但这份信任……毫无疑问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