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没有给他们部署的机会。他扯下一名倒地警员的防弹背心,单手将背心甩到身上的同时,仍紧握着手枪,另一手又拽下一件背心挡在身前,充当临时盾牌。
他猛然从拐角冲出,迎面而来的子弹呼啸着击中他手中的防弹背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贝塔压低身形,借着掩护快速突进,随即抬枪反击。
三声枪响几乎连成一线。
第一枪命中一名探员的面门,对方仰面栽倒;第二枪击中一个警员的防弹背心,震得他踉跄后退;第三枪紧随而至,子弹从防弹背心的上缘贯入,掀开了那名警员的天灵盖。鲜血混着脑浆泼洒在身后的白墙上,宛如一幅泼墨画。
贝塔闪身贴向墙角,两发子弹呼啸而至。“噼啪”几声脆响,残余的玻璃幕墙应声爆裂,弹头狠狠凿进墙角,掀起两团混着水泥碎屑的尘雾。
他卡住墙角形成的三角射击位,在警员冲来的连开两枪。
第66章 混乱
他卡住墙角形成的三角射击位,向冲来的警员连开两枪。
第一发子弹钻入咽喉与锁骨构成的致命三角,第二发直取眉心。中弹的警员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前冲,整个人重重拍在墙面上,随即缓缓滑落,在墙面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身后突然炸响两声枪响,贝塔只觉后背传来“咚!咚!”两记重击,防弹衣吸收了子弹的冲击力。他借势抵住墙壁稳住身形,在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平衡时就已抬手还击,“砰砰”两枪,命中偷袭的探员。
贝塔快速探头扫视又立即撤回掩体,右手反手摸向背后,指尖触到两枚深深嵌在防弹衣里、仍在发烫的弹头。他谨慎地将手伸进背心内衬,仔细摸索后背的皮肤,确认没有湿润的触感后才抽出手查看,掌心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防弹衣成功挡住了子弹,他暗自松了口气。
贝塔猛然转身,目光锁定了藏身水泥柱后的身影。一只警靴正不小心地探出柱子外沿,贝塔扣动扳机,子弹命中对方暴露在掩体外的鞋尖。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名警员踉跄着摔倒在地。
没有丝毫迟疑,贝塔上前一步补射。子弹贯穿头颅,警员的后脑勺重重砸向地面,惨叫声骤然中断。
此时手枪传来“咔”的一声空响,15发子弹耗尽,套筒挂机。贝塔扔掉手里的防弹衣,拇指按下弹匣释放钮,向一侧甩掉空弹匣。他从后腰抽出备用弹匣,“咔嗒”一声推入握把,左手向后一拉套筒完成上膛。
贝塔身形一闪从墙角窜出,一个前翻滚躲到相邻的水泥柱后。追击的警员仓促开火,子弹“叮”的一声在瓷砖地面弹跳着划过。
脚步声逐渐逼近,贝塔屏息凝神贴在柱后。当警员的身影刚出现在柱子边缘,他“砰”的一枪命中对方大腿。警员吃痛弯腰,贝塔左手架开警员颤抖的枪管,右手握枪一个凶狠的反手砸击,金属握把重重夯在警员颈动脉上。
趁着对方眩晕的刹那,贝塔抓住其右臂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啪”的闷响中警员重重砸进地面积聚的消防水里。
此时近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贝塔顺势躺倒,双腿绞住警员右臂,脚踝交叉锁死,左手拽住对方手腕完成一个地面十字固。被制服的警员在污水中徒然挣扎,却只能让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贝塔抬起枪口,砰砰两记点射,放倒从两侧柱子后冲出的警员。随即枪口下压,扳机扣动,子弹贯穿颅骨的闷响中,挣扎的身躯瞬间僵直。
贝塔从地面爬,半蹲着环顾四周。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毫不犹豫一个侧翻卧倒,举枪瞄准。
“砰砰砰砰!”四发子弹接连呼啸而出。
冲在最前的探员胸口炸开两朵血花,仰面栽倒;紧随其后的同伴刚抬起枪口,眉心与咽喉便中弹,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地。
枪声在走廊里回荡,贝塔的枪口冒着缕缕青烟。
整个一层暂时陷入寂静,只有散落在地的对讲机仍在沙沙作响,不断传出急促的指令声。
贝塔蹲下身,从一名探员腰间扯下对讲机,拔掉耳机插头。他盯着显示屏上闪烁的频道编号:A17。
记住这个数字,贝塔将设备别在自己腰间,顺手接上耳麦。瞬间,加密频道里纷杂的指令清晰传入耳中,“B组就位”、“封锁东侧楼梯”、“目标可能携带.”
贝塔回忆最初遭遇的那名探员的声音,那个质问频道号的嗓音。
喉结滚动间,他刻意压低声音,调整呼吸节奏。拇指按下通话键时,他的声线已变成那个探员特有的腔调:“注意,目标已突破包围!重复,目标已突破!我方多名探员中弹,警员伤亡严重。”
他刻意让语气带着急促的喘息:“我正在追击目标,各单位注意敌我识别。完毕。”
松开按键,频道里立即炸开一连串混乱的回应。
贝塔隐匿在几盆绿植后方,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时机。随着肾上腺素逐渐褪去,他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他咬着牙,轻轻活动了一下后背,那两发偷袭的子弹虽然被防弹衣挡住,但冲击力肯定在背上留下了淤青。
不出所料,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大批全副武装警察和国安局探员,分别从楼梯间和电梯口蜂拥而至,占领了整个楼层。紧随其后的医疗人员推着担架快速进场,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忙乱的景象。
贝塔抓住这个骚动的机会,将地上的血浆抹在衣袖上,佯装受伤的模样,捂着“受伤”的左臂混入人群。
一名探员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似乎觉得这个面孔有些陌生。但想到对讲机里刚刚通报过“有自己人正在追击枪手”,他最终没有多心。
贝塔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堂而皇之地搭乘电梯下楼。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稳妥地安置在救护车内,顺利离开了现场。
——
梅娃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正在播放的法语新闻直播将她的目光牢牢吸引。
她转过头看向副手:“还记得我让你调查的亚历山大·杜根吗?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吗?”
副手略微思索后答道:“确实收集到一些资料,长官。”
副手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取出一份文件盒,随即返回梅娃的办公室。
“所有关于亚历山大·杜根的资料都在这里了,长官。”副手将文件盒放在桌上,语气略显凝重:“但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整个军部的档案系统里,竟然找不到一张他的清晰照片,也没有任何详细记录。现有的资料,全都是被严重涂改或删减过的机密档案。”
梅娃一边快速翻阅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那么,有没有什么‘但是’能给我带来点希望?”
副手点点头:“当然有,长官。”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轻轻放在梅娃的办公桌上:“我找到了一个认识亚历山大·杜根的人,他们曾是高中同学。这张照片,就是他们当年的合影。”
梅娃很意外地拿起那张照片,看到了那张照片上的人,她立刻认了出来:“是他!”
第67章 卡塔丽亚
贝塔趁着医院的混乱成功脱身。由于行动前将安全屋彻底清理,此刻他在巴黎已无容身之所,只能另寻他处暂作休整,再设法离开法国。
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一位老相识。在那位故人处稍作喘息,重新部署撤离计划。
顶着伪装身份,贝塔利用简易材料在原有伪装上又叠加了一层掩护,确保万无一失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向目的地驶去。在距离目标地点两个街区外提前下车,谨慎地步行完成最后的路程。
贝塔以特定的节奏轻叩门板,三长两短,停顿,再一记重叩。
这栋位于废弃工业区边缘的办公楼外墙斑驳,铁质防火梯在暮色中投下阴影。楼后空地上,一辆落满灰尘的灰色厢型车静静停驻,轮胎旁散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片区域弥漫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沉寂,只有他叩门的声响在走廊里荡出空洞的回音。
门内传来铁链滑动的声响,开了一条三指宽的缝隙。
一个带着警惕的女声从门缝里传出:“谁?”
“是我,小花朵小姐。”贝塔回答。
门链被扯落,一只小麦色的手猛地揪住贝塔的衣领将他拽入屋内。女人敏捷地探头扫视走廊,随即砰地关上门。
这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混血女子,圆润的鼻头透露出非洲血统,但精致的五官轮廓更偏向拉丁裔。
她身上套着件oversize的黑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光裸的双腿在昏暗的室内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纤薄的肩线、天鹅般的颈项,配上那对修长匀称的美腿,整个人散发着猫科动物般的灵动美感。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声响,她转身时衬衫下摆扬起一道“危险”的弧度。
卡塔丽亚陷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她漫不经心地用脚尖轻点空气,黑色衬衫下摆随着后仰的动作微微上滑,露出更多蜜色的肌肤。
“你顶着这张陌生人的脸在巴黎招摇过市想干什么?”她指尖轻点自己的脸颊示意:“能不能把你那张破脸卸了?”
贝塔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光裸的腿根移开,定格在她的脸上:“建议你先找条裤子穿上,卡塔丽亚。巴黎的夜晚可没你想的那么温暖,你也不怕屁股着凉了。”
“呵,你学会关心人了?”她轻哼一声,像只猫般伸展腰肢,起身走向衣柜。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伴随着她的质问:“所以?是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贝塔吹到巴黎来了?还突然想起联系我?”
衣柜后传来金属衣架的碰撞声,她从衣柜边缘探出半个身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躲着我呢。”
贝塔整个人仰躺着,双腿随意地架在茶几上,姿态轻松得像置身自家客厅。
“你没关注新闻?”他懒洋洋地开口:“巴黎出大事了,有个印度商人被做掉了。”
卡塔丽亚系好牛仔短裤的扣子,从衣柜后走出来。她轻盈地跃上对面的沙发,双腿盘起,像只猫一样。
“你干的?”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次真不是我。”贝塔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在处理另一个订单。”
卡塔丽亚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你继续编”的表情。
她伸手捞起茶几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法语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声立刻在房间里响起。
“关于印度商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遭枪击身亡一案,目前警方及国家公共安全局已介入调查。截至发稿时,案件仍处于调查阶段,官方尚未披露具体细节。值得注意的是,在该枪击案发生两小时后,负责该印度商人安保工作的AAA私人安全公司总部大楼又发生一起恶性枪击事件。据悉,该事件的伤亡情况及具体细节目前被当局严密封锁,暂无任何相关信息对外公布.”
卡塔丽亚从沙发上站起,攥着手机大步走向贝塔。她毫不客气地挤进他腿边的位置坐下,将手机屏幕几乎怼到他眼前:“你和法国安全局交火?你知不知道这是捅了马蜂窝?现在不赶紧逃命,还敢来找我?”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是存心想拉我下水吗?”
贝塔解释:“我的安全屋已经清理过了,不能再启用一遍吧?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刚好在巴黎”
卡塔丽亚的巴掌已经重重落在他腹部。
“你这个混蛋!”她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要是我今天不在巴黎呢?”
贝塔咧了咧嘴:“我打电话向你求救,你肯定会来,是不是?你屁股上有颗痣我都知道,我们这关系.”
卡塔丽亚抬手就要再给他一巴掌,贝塔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开玩笑的!但你会来救我,对吧?”
她甩开他的手:“麻烦你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而且,你从小就不正经,连我屁股上有颗痣这种事,居然能记到现在?”
她突然伸手,捏住贝塔的脸颊,逼视着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贝塔拍开她的手:“完全没感觉。”
贝塔推了推卡塔丽亚的背示意她起身,待她让开后,自己撑着沙发坐直了身子:“我得先处理干净身上的硝烟味,把耳廓的伤处理好,再恢复原来的样貌,才能像个普通游客一样离开法国。”
卡塔丽亚皱眉:“就不能现在就走?趁着法国安全部门还没全面戒严之前?”
“不行。”贝塔摇头,竖起三根手指逐条解释:“第一,机场警犬隔着几十米就能闻出我身上的火药味,要是被它们盯上,我当场就得进监狱。第二,我现在只能使用真的证件,所有假护照上照片都和我现在的脸对不上,必须伪装才能用,但现在缺少材料而且需要时间。第三,我的脸有入境记录,就必须有对应的出境记录,否则下次入境就会被海关重点标记。”
卡塔丽亚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了指里屋:“里面有浴室和镜子,动作快点。”
她看了眼手机:“我送你去机场。”
卡塔丽亚,出自电影《致命黑兰》
第68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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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站在镜前,开始卸除伪装。
先用卸妆水浸湿面部假体的边缘,待粘合剂软化后,像撕开一张顽固的贴纸,在刷刷声里,将覆盖在颧骨和下巴的假体缓缓揭下。接着,用梳子把柄,沿着发际线剥离假发,原本被掩盖的淡金色发丝随之显露。
他凑近镜面,指尖轻触眼角,小心翼翼地取下改变瞳色的美瞳,冰蓝色的眼眸重新焕发出光芒。最后,他将双手浸泡在卸妆水中,那些用来模糊掌纹和指纹的特殊涂层逐渐溶解。
每一个步骤都干净利落,当最后一丝伪装被清除时,镜中映出的已然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淡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如极地冰川般澄澈,配上那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眼神,贝塔的真实样貌终于完全恢复。
卡塔丽亚斜倚在门框上,目光在镜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观察:“你总说自己长相普通,但这张脸去演好莱坞大片男主角绰绰有余。”
贝塔俯身掬起一捧清水,清凉的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他透过湿漉漉的刘海,在镜中与卡塔丽亚四目相对:“哦?美国大片的男主角?”
卡塔丽亚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成人大片的男主角,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那种。还得配个黑人大汉在你旁边的床上,和你老婆演对手戏。”
贝塔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好歹也算特长。”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管他在上面还是下面,能当主角就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