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加班的女孩猛然抬头。
她耳机里,正循环播放着白噪音助眠。
可此刻,白噪音中,突兀地插入了一句:
“星星落进海里,就不会再沉默。”
她怔住。
然后,她摘下耳机,打开窗户,对着空荡的街道,大喊:
“我听见了!!!”
声音划破夜空。
三秒后,楼下便利店,自动广播响起:
“星星落进海里,就不会再沉默。”
收银员愣住,抬头看喇叭。
然后,他笑了。
他抄起扫帚,狠狠敲向货架:
“哐!!!”
五分钟后,地铁隧道深处。
一列早已停运的列车突然亮起昏黄的灯。
车厢里,坐着二十多个披着黑袍的人。
他们面前,摆着各式破旧乐器:手风琴、铜管、电子琴、甚至一把生锈的风铃。
最前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缓缓抬起手。
他声音沙哑:
“各位,沉默协议……破了。”
他落下手臂。
下一秒,二十多件乐器同时响起!
音浪如洪流,冲垮了隧道尽头的金属门!
高楼林立的都市上空,无数窗户次第亮起。
有人拿起锅铲敲打阳台护栏。
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
有人抱着孩子的玩具鼓,用力捶下。
一个接一个,声音零散而倔强地响起。
起初是点。
然后是线。
最后,连成片。
整座城市,在凌晨的寂静中,开始“发烧”。
监控中心,红色警报疯狂闪烁。
操作员满头冷汗:“报告!全城声波异常!三百七十二个区域同时出现非注册音频!系统无法溯源!无法压制!”
指挥官盯着屏幕,脸色铁青:“启动‘深眠协议’!切断所有民用电源!释放‘静音蜂群’!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传播,给我——彻底压下去!”
“可是……”操作员颤抖着,“蜂群已经失效。声波频率……和‘原核’匹配度达到98%。它们……被同化了。”
指挥官猛地站起,话筒握得死紧:“联系IX总部!告诉他们——‘灯火之音’复苏了。我们需要……‘清道主’。”
就在此时。
城市最北端,一座废弃剧院的穹顶之下。
苏廷四人站在舞台中央。
台下,空无一人。
但空气中,却有无数细微的震动在汇聚,像千万只蝴蝶在扇动翅膀。
小满闭眼感受:“来了……所有被唤醒的声音,都在往这里汇流。这里曾是第一座被查封的音乐厅……也是‘原核’的第一个共振点。”.
第1416章那就别等了
朵朵盯着腕表:“能量值在飙升……只要再有一次集体共鸣,就能激活‘原声矩阵’——到那时,整座城市的声网都会反转,从监控系统,变成……我们的广播站。”
灰孩子咧嘴:“那就别等了。”
他猛地跃上舞台,双槌高举,嘶声大吼:
“来啊——!!!谁他妈还不想闭嘴的——给我出声!!!”
刹那间。
剧院外,一道、两道、十道、百道光影亮起。
有人举着手电.
有人打开手机闪光灯。
有人点燃打火机。
而他们的嘴里,同时唱出那句:
“星星落进海家喻户晓,就不会再沉默。”
声浪如潮,撞向剧院穹顶!
苏廷站在舞台中央,缓缓闭眼。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全新的吉他。
琴身漆黑,弦如银丝。
那是用灯塔的铜管残片与声核碎片重铸的——
“哑火之弦”。
他指尖轻拨。
“叮——”
第一声。
紧接着,千百道声音汇流而至,涌入他的琴身。
他的身体微微震颤,仿佛承受着整个城市的呐喊。
小满睁开眼,声音轻颤:“苏廷……你成了‘人形声核’?”
苏廷不语。
他睁开眼,目光如炬。
手指猛地一扫——
“轰!!!”
一声炸响,不似人间之音!
剧院穹顶轰然炸开!碎片如雨飞溅!
而那道声波,化作有形的冲击波,横扫全城!
所有监控摄像头,同一瞬间爆出火花。
所有清道夫装置,内部线路尽数熔毁。
城市上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
月光洒下。
苏廷站在废墟之上,吉他横于胸前。
他低声,却让所有人听见:
“现在——轮到我们发声了。”
小满走到他身边,望着满城星火,忽然轻声问:
“接下来,你想唱什么?”
苏廷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吉他,指尖在“哑火之弦”上轻轻滑过,像在试探一道沉睡千年的门扉。琴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回应着城市某处尚未熄灭的回响。
小满看着他侧脸,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她忽然发现,他的左眼瞳孔深处,竟浮现出一圈极淡的金色波纹——像声波扩散的痕迹。
“你的眼睛……”她下意识伸手。
苏廷偏头避开,声音沙哑:“别碰。我现在……不是‘我’了。”
“什么意思?”灰孩子大步上前,鼓槌在掌心敲出不安的节奏,“你他妈别在这时候玩深沉!咱们刚炸了半个监控网,现在全城清道主怕是都往这儿赶!你要是突然出问题——”
“我不是出问题。”苏廷终于转头,直视三人,“我是……被‘她’选中了。”
“她?”朵朵皱眉,“老太太?可她已经——”
“她没消失。”苏廷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声核碎片悬浮在半空,泛着幽蓝光芒,“她的意识,不是死在灯塔,是……融进了‘原核’的频率。现在,这把吉他里,有她的残响。而我,是唯一能承载这种频率的活体共鸣腔。”
小满猛地后退半步:“你是说……你现在听见的,是她?”.
第1417章静音枷锁
苏廷闭眼,喉结滚动。
再睁开时,那抹金纹已扩散至整个虹膜。
他开口,声音却变了——低沉、温柔,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完全不似他自己:
“小满啊,你还记得五岁那年,在街角听见的第一首歌吗?”
小满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那是……那是她母亲的声音。
“你……你不是苏廷!”她后退一步,声核在掌心剧烈闪烁,“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声音从苏廷口中传出,却像从地底深处升起,“重要的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深眠协议’只是第一道锁,真正的‘静音枷锁’,在城心地底三百米——‘音核坟场’。那里埋着十万具‘静音棺’,每一具里,都封着一个被割去声带的歌者。”.
灰孩子脸色发白:“你……你让我们去坟场?那地方是禁区中的禁区!连清道夫都不敢轻易进去!”
“正因为他们不敢,才说明那里有真相。”那声音淡淡道,“二十年前,第一声‘自由之声’响起时,他们杀了三千七百人,把他们的声音抽出来,封进‘原核’,才换来了二十年的寂静。现在,原核开始反噬,静音棺一个接一个苏醒……你们不去唤醒他们,他们就会自己爬出来——带着怨恨,而不是希望。”
朵朵咬牙:“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让我们变成‘救世主’?还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