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点点头，随即吩咐范金刚安排车送何欢回电视台。
“何小姐，别忘了你的书。”
杨牧野拿起何欢落下的那本《迷失·鼓浪屿》递了过去。
何欢笑着摇摇头：
“杨总，这本书我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就看过……另外我老家就在厦门，鼓浪屿我去过很多次，那地方我应该比你们都要熟悉。”
啊？
杨牧野有些意外。
叶谨言难得见杨牧野有吃蹩的时候，转头跟范金刚说：“别愣着了，赶紧安排车送何小姐回电视台，别耽误人家工作。”
“另外再安排一辆车，送杨总回学校。”
范金刚正要答应，杨牧野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何小姐坐一辆车回去就行了，反正我也不赶时间。”
叶谨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范金刚亲自把杨牧野、何欢送到地下停车场，目送两人上了车后才离开。
路上，何欢倒是想问杨牧野是怎么说服叶谨言担任节目嘉宾的，可是碍于司机在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回到电视台，何欢第一时间把白杨约到“老地方”见面。
在兴致勃勃的将《我在岛屿读书》这个节目的拍摄构想跟白杨说了一遍后，何欢本来是想问白杨对这个节目的看法。
可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问难免会给人一种故意显摆炫耀的感觉。
思来想去，何欢还是决定先让白杨帮自己分析一下，叶谨言为什么会同意担任节目嘉宾。
“还记得03年王实登顶珠峰的新闻吗？”白杨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记得啊。”
何欢疑惑地看着白杨，不明白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当然硬要说联系也有，王实和叶谨言都是地产行业的大佬。
“现在一直有消息说，王实准备在六十岁以前，再登上一次珠峰，你说他图什么啊？”
白杨又问。
何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图名气啊！征服世界第一高峰，对于王实这种已经彻底财富自由的人来说，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错了，这是一种企业家的人设！你有没有发现，随着王实登顶珠峰，万柯集团的名气和业务都在进一步扩大，就算王实把自己花在登山上的钱全用来给万柯打广告，效果绝对不会比他亲自登上珠峰更好。”
说到这里，白杨深深看了一眼何欢。
“现在你知道叶谨言为什么会同意当节目嘉宾了吧？”
第305章 当面挖墙脚失败！
QQ上，白杨打字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何欢。
对话框里，何欢很快回消息：
“不用怀疑，这绝对就是熊猫TV的反向营销，接下来的套路肯定是熊猫TV站出来澄清，顺理成章的给网站再打一波广告。”
白杨也是这么想的。
可心里就是很憋屈。
总感觉对方每回都能抢先一步。
“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杨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
她现在都在怀疑何欢到底是哪边的了。
正要打字反驳，何欢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想啊，如果是你抢先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还免费帮人家打了一回广告。”
白杨愣了一下，打字问道：
“就像上回报道天价寻狗事件那样？”
“对啊，上回说好是要以那条新闻为契机，揭露包养女大学生的不正之风，结果反而阴差阳错帮叶鹿鸣打响了名气。”
虽然清楚何欢说的是事实，可白杨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查了那么多资料，就这样算了？
何欢马上猜到了白杨的想法：
“怎么，你还想将错就错，以这篇帖子为契机，去采访熊猫TV创始人？”
白杨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出一行字。
“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你怎么这么固执啊？明知道对方就等着媒体上钩，你还自己送上门去，免费帮对方打广告？”
“谁说上门采访，就一定帮对方打广告？我们完全可以质疑这篇帖子是对方自导自演，让对方给公众一个解释。”
看到白杨发来的话，何欢终于有些明白了。
“所以你是想借上门采访的机会，揭露这种反向营销的套路？”
看到何欢的回复后，白杨精神一振，连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还是你了解我。”
刚把这句话发出去，何欢跟着就泼了一盆冷水：
“要是对方否认呢？甚至还可以反过来说我们在诋毁造谣，甚至对簿公堂怎么办？”
“怎么，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担心你这条新闻要是这么做的话，都不用对方找你打官司，首先台里那关你就过不去。”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就说人家是在买水军自黑、反向营销，这种容易引发争议甚至打官司的新闻，台里能让播才怪了。
“放心，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去客观公正的报道新闻，我只说要在采访中把这个问题当面向对方提出来，至于对方会怎么回应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负责把事情客观公正全面的呈现在观众面前，这才是真正保护公众知情权的做法。”
见白杨只是要把问题揭露出来，不是武断的认定对方就是在反向营销，买水军自黑，何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思路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就算采访时当面问了，这种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怀疑，台里也不一定能让播。”
对此白杨早就想好了对策。
熊猫TV在燕京，手再长也伸不到魔都这边来。
而异地监督一直都是国内媒体行业不成文的规矩。
比如某省著名的新闻节目“XX观察”，就经常被圈内人调侃“除了本省，哪儿都观察”。
相比起本地新闻，报道外地新闻时电视台一般都不会卡得那么“死”。
白杨有信心这次采访做出来，只要没有外力干涉，台里肯定能通过。
甚至她连去采访熊猫TV的记者人选都想好了。
“你说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当然是你啦，难不成还是我啊？”
调侃的同时，白杨还不忘“善意”提醒何欢：“你现在还没有调去综艺部，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知道吗？”
何欢现在被网友称作“最美女记者”，她这时候去采访熊猫TV，对方肯定乐意。
何欢气愤地回复道：
“早知道今天主任提出让我俩换岗的时候，我就该答应的，你只需要坐在演播厅里动动嘴，而我却要在外面跑断腿！”
白杨飞快打字回复道：
“你就当是去燕京公费旅游好了，明天我去找主任说，他一准答应。”
“滚！”
何欢回一个“敲头”的黄豆表情，跟着就下线了。
——
第二天早上，白杨兴冲冲地找到坐在工位电脑前的何欢。
“主任已经同意了，你可以联系对方采访时间然后订机票了，最好今天之内就出发。”
何欢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白杨一眼。
村口的驴都不像你这么使唤的。
何欢放下一张便签，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熊猫TV创始人汤若的手机号，我调查过了，这个汤若是个富二代，二次创业的地点就在他们家别墅的车库里，我估计对方要是接受采访的话，地点也会选在那里。”
这“饭”已经算是直接喂到何欢嘴里了。
虽然何欢一点都不会感激就是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何欢还是拿起手机，照着便签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喂？”
“您好，请问是熊猫TV的汤若先生吗？”
“对，我是。”
“汤先生，您好，我是魔都电视台的记者何欢——”
话才说一半，汤若惊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真是何欢？”
“唔……汤先生认识我？”
“当然认识，我看过你报道的那个天价寻狗的新闻，我敢打赌现在通过网上认识你的人，绝对比通过电视新闻认识你的人多多了。”
何欢定了定神。
“汤先生，是这样的，我昨天在天涯论坛上看到一篇帖子，是关于——”
“别信，那篇帖子是造谣的，我们现在怀疑这篇帖子是竞争对手搞出来的，已经联系律师收集证据，准备通过法律渠道解决这件事。”
何欢抬起头，看着皱眉不语的白杨。
我就跟你说吧，人家的准备比你想象中还要充分，这黑锅都已经扣到竞争对手头上去了。
——熊猫TV还没上线，鬼知道哪来的竞争对手。
“汤先生，我看了那篇帖子，心里有几个疑问，电话也说不清楚，你看方不方便我们上门去对你做一个采访？”
“电视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