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当即强自镇定心神,以女主人的身份,对跟随二人回荣国府的丫鬟婆子们细细嘱咐了许多话语,又亲自送二人出府。
……
且说沈蕴这边,与林黛玉、薛宝钗她们别离后,来到了正厅。
林如海早已在此等候,见他出来,起身说道:
“蕴儿,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预祝你携胜凯旋,早日班师回朝!”
沈蕴却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礼,说道:
“岳父不必担忧我,您自己务必保重身子,若遇到什么难题,不妨先暂且放一放,实在放不下,不妨找林妹妹商议。”
林如海轻轻摆手道:“家里的事情你无需操心。”
翁婿二人又说了些离别的话语,一同走出了正厅。
沈府之外,已有不少车马在静静等候。
为了使沈蕴在外不受委屈,林黛玉、薛宝钗她们可谓是将沈蕴起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
因此,不仅行李众多,而且随行负责他起居的人就多达二三十人,还有四五辆马车。
再加上他自己的护卫、侍从,总计上百号人的队伍。
“英莲,你们先出发吧,要在何处停歇,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沈蕴来到一辆马车前,对坐在里头的英莲温声说道。
英莲脸色微红,轻轻点头:“好,婢子等在前头等候爷,爷务必保重。”
自从入沈府,改回原来的名字后,英莲的性情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林黛玉待她亦师亦友,府中下人待她也如半个主子,她心态逐渐变化,渐渐有了主见,甚至恢复了几分士绅小姐的仪态。
不过,对待林黛玉和沈蕴,她依旧十分尊重,尤其是对沈蕴,心里早已悄然生出了情意。
毕竟朝夕相处,所能看到的年轻男子也只有沈蕴一人,心中本就怀有感激之情,加之沈蕴品貌出众、医术高明、能力卓越,英莲自然也暗暗仰慕自己这位爷。
沈蕴又嘱咐随行护卫们,务必小心保护英莲等人。
目送英莲一行人先行一步后,他才翻身上马,带着侍从往城外大军集结之处走去。
城外二十里外,有一常驻军营,便是京营。
沈蕴骑着马来到这里后,发现根本没有大军集结的迹象,眉头不禁一皱,心中暗自思量,莫非自己记错了时间?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时,军营门口的守卫兵朝着他们冷然呵斥道。
话音刚落,沈蕴身边的侍从立马回斥道:
“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是讨逆副将大人驾临吗?”
门口的守卫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守卫不屑地回道:
“我们可不认识什么讨逆副将,我们只知道京营的诸位将军,要耍威风,去别处耍去!”
听了这话,沈蕴身边的侍从气得不行,当即就要出手教训这些守卫。
却被沈蕴制止了:“先别动手,拿出圣旨和节钺来!”
第435章 还未出征 便在京营门口对峙
见侍从欲有所动作,沈蕴急忙抬手制止,并令他们将圣旨与节钺取出。
侍从们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将靖昌帝下达给沈蕴的圣旨,以及赐予沈蕴的节钺展示出来。
沈蕴骑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神色冷峻,凛然说道:
“圣旨在此,本官乃圣上亲旨钦点的讨逆副将,来此集合整备,谁若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说话之时,威严尽显,加之节钺加持,更彰显出他气势恢宏、磅礴不凡。
然而,京营门口的守卫们却依旧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反而肆意叫嚣:
“管你是圣上钦点的什么副将,我们京营士兵只认军令,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我劝你还是自己离开,免得待会儿下不来台!”
说话间,几个守卫皆放声大笑,似乎在讥笑沈蕴的不自量力。
沈蕴见此情形,心中如明镜般透亮,深知这些人必然是受人指使,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与杀意,随即摆手,冷声道:
“杀!”
这一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却如同死神的召唤一般,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之意。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侍从立即动手,手起刀落,一个守卫的头颅瞬间被斩下。
鲜血从切断的脖子处喷涌而出,溅得其余几个守卫满身都是。
直至这温热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剩余的几个守卫才如梦初醒,惊愕地看着沈蕴,仿佛见鬼一般。
他们原本料定沈蕴不敢随意处置军中士兵,故而有些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可他们哪里知道,对于沈蕴而言,杀人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既然有人故意给他制造下马威,他自然不会惯着对方。
真当他手中的圣旨和节钺只是摆设不成?
“你…你…竟敢在军中杀人,好大的胆子!”
其中一个守卫吓得语无伦次,下意识地指责沈蕴。
然而,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被沈蕴的侍从一刀砍倒。
“杀…杀人啦,不好啦,快来人啊…杀人了……”
剩余的几个守卫终于反应过来,有的仓皇躲避,有的大声呼喊,有的吓得摔倒在地上,仿佛见到了死神一般。
侍从们还想继续追杀,却被沈蕴抬手制止:
“够了,将本官的旗帜打出来!”
侍从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照做。
不一会儿,就见两面玄色旗帜高高立起,一面上书‘讨逆副将’,一面绣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这是作为出征副将才有的旗帜,也是皇权赋予权力的象征,它不仅可以代表沈蕴的身份,更可凭此旗帜来指挥大军。
没过多久,就看到从京营中走出不少人,领头的是京营提督、保宁侯府袭三等伯徐项仁。
见他年逾五十,满脸威严之容,身着盔甲,倒也有几分大将的气势。
后面还跟着几个京营将领,其中就有这次出征的主将、平原侯府世袭二等男的蒋子宁。
众人来到沈蕴面前,徐项仁眯着眼睛看着骑在马上的沈蕴,用中气十足且洪亮的声音说道: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还没有出征呢,就先杀了京营两名士兵,你就不怕我们参你一个纵权跋扈、私自杀人、目中无人的重罪?”
沈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们几人,朝着紫禁城的方向微微拱手,神情肃穆:
“本官奉圣上之命,今日随军出征,前往东山道讨伐逆匪,未曾料到,刚至此处,竟被某些人视作闲杂人等,责令我速速离去。”
“即便我已然出示圣旨与圣上赐予的节钺,对方态度依旧岿然不变,既然他们胆敢藐视圣旨与节钺,那我自然不能轻易饶恕他们。”
“想必诸位也都心知肚明,圣上赐我节钺的深意所在,京营门口的守卫竟敢公然藐视圣旨,我是否可以合理怀疑,京营的士兵早已不认圣上,而只认你们这些将领?”
此言一出,徐项仁、蒋子宁等人脸色瞬间骤变。
这一指控极为严重,若遇多疑的君王,不仅会被革职查办,更可能直接被砍头问罪。
靖昌帝虽非多疑之人,但听了这等指控,恐怕也定会派人来彻查京营众将。
须臾间,有一将领挺身而出,直接反驳道:
“沈蕴,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别以为仗着圣上信任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为所欲为!”
沈蕴冷笑数声:“呵呵呵…我从始至终,皆恪守规则,自问也从未得罪过诸位。”
“可我没想到,你们却有意看我笑话,将我沈蕴置于何地?”
“既然你们不仁在先,也就休怪我不义在后了。”
此言一出,有几个京营将领依旧不服气,纷纷回了几句,却被徐项仁抬手制止,随后,又听他说道:
“早就听闻沈大人医术精湛、能力卓绝,深得圣上宠信,今日一见,所言所为,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了。”
“不过,老夫以为,沈大人所言不过是主观臆测罢了,仅凭几个守卫,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倒是沈大人你,一上来便摆开架势,拿圣旨和节钺压人,甚至直接斩杀了两名京营守卫,老夫是否可以弹劾,沈大人你有心造反呢?”
听他这般说,沈蕴心中明了,他这是打算与自己扯皮推诿了。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要扯起皮来,永远也别想扯清楚。
因此,沈蕴也懒得再与他们废话,直接祭出了杀手锏:
“你们或许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风羽卫的副指挥使,你们的一些隐秘,我可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不介意现在就公布出来。”
徐项仁听了,心中一惊,眉头紧锁,暗自思忖,沈蕴难道真的知晓他们各家的隐秘?
就在这时,蒋子宁反问道:“沈大人,我很好奇,你到底知晓我们什么隐秘?”
沈蕴盯着他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阁下便是这次讨逆的主将、平原侯府的蒋子宁吧?”
“圣上已然下令,今日就要出征,可你竟不听从圣上指令,此时还不集结大军,看来我可以立即派人回京城去报信了。”
“算算时间,圣上现在换一个出征将领还来得及!”
听了这话,蒋子宁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哦?是嘛,你就这么肯定,我没有集结大军吗?”
第436章 你们是想让风羽卫介入啊?
沈蕴见蒋子宁说话时底气十足、神色自若,便心中了然,他定是另有准备。
不过,却依旧佯装不知,紧追不舍地问道:
“那么,我想请问,集结的大军究竟在何处?我怎的丝毫未见其踪影?”
话音刚落,徐项仁便帮着解释道:
“沈大人有所不知,蒋将军早已将大军集结完毕,眼下大军已然离开京营,估摸着已行进了近十里地了吧。”
沈蕴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心中暗想,徐项仁、蒋子宁等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擅自提前指挥大军出征。
虽说靖昌帝并未明确指示出征的具体时辰,蒋子宁作为主将,自行决断出征时间,倒也无可厚非。
但沈蕴这个负责监军的副将都还未到场,蒋子宁便已指挥大军南下,这不仅是对沈蕴的极度轻视,更有无视靖昌帝的权威之意。
毕竟,靖昌帝让沈蕴担任副将,并且赋予了他监督蒋子宁这个主将的权限。
沈蕴冷冷地瞥了蒋子宁一眼后,语气森然说道:
“好一个蒋将军,看来我现在就得派人去禀报圣上了,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侍从恭敬地应声道:“大人。”
沈蕴吩咐道:“速速记下,蒋子宁在本官还未抵达京营之前,便已私自命大军南下,并且,他并未随大军同行,反而在京营逗留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