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红楼,你说林妹妹重生了? 第112节

  此刻,他也只能让秦业暂且苏醒,以便问清一些事情,恰似让秦业回光返照。

  不多时,昏迷的秦业悠悠醒来,见沈蕴正在为自己拔除身上银针,便知这是为自己医治的大夫,赶忙客气问询:

  “多谢阁下为秦某疗治,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沈蕴谦逊拱手:“秦大人客气了,在下沈蕴,是圣上亲封的御医。”

  言罢,取出御医腰牌,向他展示。

  秦业看后,更加敬重:“原来是沈御医大驾光临,秦某何德何能,竟劳您亲自前来,感激不尽!”

  沈蕴收好银针,在床前落座,神色凝重,说道:

  “秦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圣上特意差遣而来,经我诊断,你是中了毒,想必是遭人暗下毒手,不妨如实道来,或许圣上可为你主持公道。”

  听闻此言,秦业瞬间神情紧张,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臣…老臣多谢圣上…关怀,臣并非中毒,只因我那逆子近日顽劣,犯下过错,我一时气愤,教训了他一顿,未曾想竟引发了自身的旧疾…咳咳。”

  说到最后,还故意咳嗽起来。

  沈蕴语气转冷:“秦大人,我身为御医,你身体状况如何,我心中有数,你确是中了毒。”

  “另外,秦大人或许还不知,我还是风羽卫副千户,望秦大人谨言慎行,若风羽卫详查之后,发现你所言不实,恐怕会牵连令郎!”

  说话间,又亮出风羽卫的腰牌。

  秦业脸色骤变,心中惊骇不已。

  他万没想到,沈蕴既是御医,又是风羽卫的官员,此刻哪里还不明白,靖昌帝派沈蕴前来医治的意图。

  一时间,满心惶恐,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嗫嚅,似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

  沈蕴见状,继续说道:

  “秦大人,你的病情极为严重,若非我来,你最多撑到明日便会性命不保。”

  “即便我将你医醒,你也时日无多,至多还能与令郎团聚一回。”

  说话之际,见秦业脸色一变再变,沈蕴便明白,此刻秦业最为牵挂的,无疑是其子秦钟。

  略作停顿,又接着说:

  “你说教训了令郎一顿,可我进入贵府,却是令郎将我引入,我观他并无异样,秦大人,你若不实言相告,我实在难以向圣上复命!”

  秦业听后,终于有了回应:“我并未说谎,确实是狠狠教训了那逆子一顿,他竟做出败坏家门的丑事。”

  沈蕴眼神微微闪烁:“可是与水月庵的尼姑有所往来?”

  此言一出,秦业瞬间瞪大眼睛,惊愕地看向沈蕴,满脸的难以置信。

  秦钟与水月庵尼姑私通之事极为隐秘,他也是近日才发觉,没想到沈蕴竟然知晓。

  不免暗自猜测,或许风羽卫早已就盯上他们秦家了?

  念及于此,秦业心中的惊骇更甚,不敢再说话了。

  沈蕴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淡淡说道:

  “秦大人想必也知道,我们风羽卫审讯手段多的是,可我并不想用在秦大人你身上。”

  “一来你是病人,而我身为医者,不忍见你受伤害,二来,你已命不久矣,若再对你施以刑罚,实在过于残忍。”

  “我知你必定知晓诸多内情,否则圣上也不会特意叮嘱我,让我前来为你医治。”

  “你当真要将所知的隐秘,都带进棺材里去吗?”

  秦业听闻,心中惊惶不已,风羽卫的‘威名’,他自然如雷贯耳,既然登门,想必是掌握了一些情况。

  然而,一想到自己儿子秦钟,他也只能咬着牙,硬撑着回应道:

  “沈大人,老朽早已辞官回家,朝堂之事,所知寥寥,确实没有什么隐秘可言,还望沈大人明察。”

  沈蕴目光陡然锐利,紧紧盯着秦业,说出一个令其惊骇欲绝的事实:

  “我知道,你定是想保全令郎安然无恙,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连你都能灭口,又岂会放过令郎?”

  此言一出,秦业本就惨白如纸的面色,瞬间变得愈发毫无血色,惊恐万分:

  “不,他们不会对我儿下手的,他们答应过我的…”

  听到此处,沈蕴已确定秦业知晓不少内幕,又接着说道:

  “就在刚刚,令郎引我进来之时,我暗中留意了他的身体状况,观其状况,似有中毒之像!”

  这话一出,秦业瞬间激动起来:“不可能!我儿明明好好的,怎会中毒,你定是胡说,别想诈我!”

  沈蕴神色平静,缓缓回应:“秦大人,我是圣上亲封的御医,你自己的病情如何,想必你心中最为清楚。”

  “你已病入膏肓,可我依然将你医醒,秦大人认为,以我的医术,还看不出来令郎中毒吗?”

  秦业听后,心跳陡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既然沈蕴能将他这个病入膏肓之人医醒,医术高超毋庸置疑,可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儿子秦钟竟也会中毒。

  沈蕴见状,知道秦业的心理防线已逐渐瓦解,便又继续说:

  “我猜测,令郎若离世,他们会对外宣称,因秦大人你教训了令郎一顿,加之令郎自幼体弱,又因你的去世伤心过度,故而跟着秦大人你一同去世了。”

  “如此说法,合情合理,只可惜啊,你们秦家就此彻底灭门,而那些作恶之人,却依旧逍遥法外,尽享荣华。”

  听到这里,秦业猛地摇头:“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不会牵连我儿,还说会照顾好他,他们怎能言而无信!”

  沈蕴听了这话,明白秦业已然彻底起了怀疑之心,当下冷冷提醒:

  “常言道,斩草须除根,否则后患无穷,秦大人你为官多年,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倘若你处在他们的位置,想必也会选择杀人灭口,没人敢保证,令郎是不是曾听你说起过什么,还是除掉最为安心。”

  “毕竟唯有死人,方能永远保守秘密!”

  话至此处,秦业的心绪彻底崩溃,浑身剧烈颤抖,咬着牙,悲愤交加地说道:

  “他们…他们这些恶贼!我都已经答应他们死了,他们竟还要加害我儿?!”

第157章 秦可卿涉及庞大利益

  听完沈蕴一番言辞,秦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塌,不禁怒声咒骂起背后那些险恶之人。

  见此情景,沈蕴面色缓和,劝道:

  “秦大人,此刻你还活着,不妨将你所知晓之事都说出来,即便要亡,也能拉那些奸恶贼人一同赴死。”

  秦业眼中满是期盼,眼巴巴看着他:

  “沈大人,若老朽如实相告,您能否保我儿性命无虞?”

  沈蕴轻叹:“说实话,我无法向你保证,其一,对方既然要对你们父子灭口,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其二,若你所说的真相,触怒圣上,令郎恐怕也难以保全。”

  闻听此言,秦业眼神瞬间黯淡,此刻他才意识到,他们父子已是必死之人。

  而且他清楚,此局几乎无解,一时默然无语。

  沈蕴见状,并未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其实,沈蕴自己也有一些推断,想必是开国一脉的勋贵人家,在工部谋取某些不可告人的利益,只是具体是何利益,就无从知晓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业似乎终于想通了,他望向沈蕴,神情落寞,喟然长叹:

  “其实…老朽早该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结局,或许从我答应他们,从养生堂抱养两个孩子回家的那一刻起,我们家的结局便已注定。”

  “既然我父子二人注定难逃一死,那老朽也没有理由再为他们保守秘密了,沈大人,我这便将所有隐秘如实相告!”

  沈蕴听闻,内心不禁跳动,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

  “秦大人,你能想通此节,实乃明智之举,你确实不必再为那些人守着秘密,说不定,他们也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话算给了秦业强有力的理由,让他不再有所顾虑,点头应道:

  “沈大人所言极是…事情还得从十五年前旧太子造反案说起…”

  依照秦业的讲述,当年旧太子遭人告发蓄意谋反,令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龙颜大怒,将包括太子在内的东宫众人尽数诛杀。

  可后来太上皇惊觉自己错怪了旧太子,竟是误信了奸佞小人的谗言,悔恨交加之下,他选择禅让皇位,传位给了当今的靖昌帝。

  当然,这一说法仅是秦业所知,太上皇主动退位的真实缘由究竟如何,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太上皇确实开始悔恨自己诛杀旧太子及其后人的举动,于是暗中派人追查,旧太子是否还有后代存活于世。

  此事很快便被那些老旧勋贵知晓,他们就故意制造出旧太子尚有两个后人在世的假象。

  还特意指使秦业从养生堂抱养两个孩子回家,这些老旧勋贵如此行事,一来是想获取太上皇的认同与支持,二来则是想从工部大肆攫取利益。

  此前,诸多老旧勋贵都明确站在了旧太子一方,譬如贾家,几乎毫不掩饰地支持旧太子。

  可谁能料到,旧太子竟直接被太上皇诛杀,这些老旧勋贵瞬间元气大伤,权势大幅削弱。

  但他们怎会甘心就此让出手中权势,于是精心炮制了这么一出关于旧太子后人的假案。

  他们表面上告知太上皇,秦可卿便是旧太子的女儿,从而获取太上皇的暗中支持。

  实际上,据秦业所言,秦可卿根本与旧太子毫无血脉关系,也不知是从何处抱来的女婴。

  却因谋划极为周详,所编造的年纪与来历等细节,皆丝丝入扣,宛如真事,太上皇竟也信以为真了。

  起初,安排一男一女两名孩童,旨在让太上皇坚信,此二人确为旧太子之后裔。

  待太上皇深信不疑后,他们便指使秦业将男孩杀害,仅留下女孩,以防节外生枝。

  对外则宣称男孩不幸夭折,当时太上皇闻此消息,特意派人前来质问秦业,为何会出现这般状况。

  可在这个时代,孩童夭折本属寻常之事,太上皇最终也只能无奈作罢,不再深究。

  他们之所以选定由秦业来抱养这两个孩子,是因为秦业是工部营缮司郎中,与那些老旧勋贵谋取利益相关。

  其次,在大恒朝,‘秦’是国姓,秦业的姓氏恰好符合收养旧太子后人的条件。

  因有太上皇在背后撑腰,又有工部侍郎吴天佑、工部郎中秦业、工部员外郎贾政等一众在工部任职的官员,他们遂开始把控工部,大肆攫取国家财富。

  工部相较吏、礼、户、兵、刑其余五部,地位相对较低,油水亦最少。

  但工部毕竟是六部之一,执掌全国土木、水利工程、机械制造、矿冶、纺织等诸多要务。

  具体而言,诸如宫殿、官衙、军营、陵寝、河堤之修缮,以及工器制造,军营之中的军器、军火,如兵器、弓箭等,皆在其管辖范畴之内。

  由此,其中所蕴含的利益可谓巨大,单以修建宫殿园林为例,由何人承担原材料供应,具体定价几何,皆由工部官员决定。

  而这些老旧勋贵掌控着诸多资源,对于原材料供应、虚报价格等,其中的操作空间巨大。

  不仅如此,他们在军中亦颇具影响力,于军器制造方面,更是有机可乘。

  倘若工部仅有个别官员想从中谋取私利,被察觉的可能性很大。

  可若工部从上至下,众人皆沆瀣一气,共同谋取私利,即便被工科给事中察觉,亦能迅速将事情掩盖过去。

  更别说,工科给事中、都察院的御史,皆有可能与老旧勋贵交情匪浅,如此一来,谋取私利便更为轻而易举。

  不过,面对如此庞大的利益,众多人家该如何分配,便成了一个棘手难题。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诸多人家,彼此皆不服气,于是众人商议推出一个表面上的利益纽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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