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396节

  “袁公路

  袁公路!汝真教是遗祸无穷!”

  曹操自知这样下去不行,可此前洛阳才出了吉平之事,眼下又有张汞献信。

  虽然张汞看似没有疑点,但要让他全然放下疑心,将身家性命,寄托医者之上,却也实在为难。

  他叹了口气,声音都带着几分疲惫,命之曰:

  “来人,给本相寻些医书来。”

  类似张汞之事,不止一件。

  当日袁营的一百三十二封书信,虽尽数被烧,主臣离心之事,也因荀攸谏言而暂且压下。

  可此计真正的歹毒之处,却在事后缓缓发酵。

  近来,有将官来报今夜关隘值守之事,曹操抬眸见他也在那被怀疑的三百人中,不过他没来献书信,府上也没查到书信,看似只是袁术故布的疑阵之一。

  但曹操仍不敢全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使此人就是那私藏书信之人,今夜里应外合,轘辕关岂不危矣?

  未免如荀攸所担心的那般,失了人心,而自生乱相,是故曹操也不能轻举妄动,为了一点疑心,就抓了此人审查。

  曹操遂不动声色的奖赏勉励了此人一番,随后亲自往关上一行,重新安排了巡夜值守诸事。

  类似的还有原先负责记录功勋的杨修,曹操当下哪还能信杨修所记战功,直接将此事转派给荀攸,并每日回禀,由他亲自审查。

  还有军需、军械、每日伙食,大到排兵布阵应敌安排,小到端茶送水身边之人。

  曹操虽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无不亲力亲为,独力操持。

  偌大曹营之中,也唯有荀攸等几个心腹,能为他分担压力,但就算是荀攸几人所负责的事情,他也必要每日审查,一丝不苟。

  再加上袁军每日的进攻力度从未减弱,每每都是从早到晚,好一场厮杀,曹操心底疑虑未去,不得不东奔西走盯住关上每一处战场,生怕有人临阵倒戈。

  甚至每到半夜之时,袁军都要喧腾攻城,口中高呼着“举火为号,封大将军”之语,闹出一副里应外合的架势。

  吓的曹操连夜都得从床上爬起,亲临阵前监督。

  如此一夜或三响,或四五响,袁军有时会真攻城,有时只是鼓噪一番,闹得曹操苦不堪言。

  时常有人谏曹操曰:

  “袁军夜攻,多为疑诈,丞相每日操劳,不必次次亲临,只交给值夜将官抵挡。

  若袁军攻势甚急,再通传丞相不迟。”

  对麾下人疑虑深藏的曹操,又哪里肯听?

  万一自己偷懒,就一次没去,结果偏偏那次值守的将领,就是隐藏书信之通袁贼,届时开门献关,岂非死无葬生之地?

  何况就算没有人通袁,也得怕袁术这个狡诈之徒,就等着自己这边放松了警惕后,他抽冷子来下狠的,全力攻城之下,导致救援不及。

  因此曹操并未采纳这些言论,哪怕黑眼圈越来越重,却依旧闻鼓而起,鸣金而眠,片刻不敢松懈。

  后来似真被袁术这喜欢半夜鼓噪声势的无耻计策整的烦了,又受不了自己不是担心这个将官会在值守时通袁,就是担心那个将官会在今夜里应外合。

  曹操干脆命人在关隘城楼之上,给自己搭了个临时住所,直接就住在关城之上不挪步了,每时每刻,亲掌全关防务,随时应敌,以备不测。

  自此他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在夜间值守之时,里应外合,开门献关了。

  而因为曹操疑心之下的这一系列举动,轘辕关也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首先是曹操住在关上,每夜闻鼓而起,鸣金而眠的一幕。

  此等身先士卒,和底层士兵同甘共苦的表现,使轘辕关士卒,人心大振,士气如虹!

  “曹丞相与我们同在!”

  “我等尚有轮值休憩,而曹丞相殚精竭虑,竟无半刻稍歇!”

  “曹丞相还给我们开了军功制,让我们能享受到比汉军还好的奖励待遇!”

  “曹丞相万岁!”

  曹操:“.”

  顶着浓重黑眼圈,早已疲惫不堪,心力憔悴的曹操,闻听这些士卒的欢呼,见到轘辕关这副从未有过的上下一心场面。

  他想笑,也应该笑,但不知为何,只觉得心好累,竟笑不出来。

  除此之外,便是曹营的群臣将官了,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负担减轻了好多,尽管城外有袁军大军压境,但他们每天都感觉十分轻松。

  甚至嫌疑比较大的几人,已经开始把酒赋诗了,因为曹丞相把原本他们应该干的活,抢过去都给干的。

  每每看到曹丞相日渐消瘦憔悴的身形,这些人怎不感激涕零?

  可当他们都为自己的轻松而感到羞愧,表示愿为丞相分忧时。

  曹操总是饱含深意的望着他们,抬手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谓之曰:

  “汝等皆国之栋梁,剿除袁逆,匡扶汉室,还指望你们。

  至于这些许琐事,本相一肩担之。”

  曹丞相,你这个家伙.

  如此尽忠职守,殚精竭虑,为国操劳,而体恤臣子,群臣孰不动容?

  就此,因为曹操听从了荀攸的谏言,不知该如何调查出麾下的通袁贼,又为了避免主臣离心,轘辕关自生内乱,故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疑心深藏,表面维持着轘辕关内的君臣相得,实则凭借着自己的能干他就多干点,一个人把大家的活都抢着干了。

  结果士卒高呼万岁,群臣皆呼明主,轘辕关的人心不仅没有因袁术的计策而离心离德,甚至越发凝聚激昂。

  然而这一切,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整座轘辕关,整个曹营集团核心,士卒、将官、群臣,这所有的平衡,却维系在一处极为脆弱的锚点之上。

  这个锚点,便是曹操的身体!

  关外,有天生邪恶的袁公路,从早打到晚,又从夜到明,十二个时辰连轴转,根本不给人休息。

  关内,又有一个个大奸似忠,真假难辨的通袁贼潜藏,让曹操不敢疏忽大意。

  于是事必亲为,军务堆积如山,烛火彻夜不熄。

  就连后方,也有洛阳政务送来,各处军情不断,烦不甚烦。

  偏偏还头疼难愈,又不信任医者,不肯接受施针,就连张汞每次开的汤药,曹操都得自翻医书,以对症查验,最后命人抓来药材当面熬煮。

  就此,衣带渐宽,曹操原本正值年富力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苍老。

  是日也,荀攸至关上入见,目光落在曹操鬓边新增的白发上,轻声道:

  “丞相何苦操劳至此?

  张太医常要攸来劝丞相,当少忧战事,多些静养。

  忧思伤神,熬夜操劳,汤药可治身上之病,如何能医心中之疾?”

  曹操闻言,放下手中提神醒脑的药汤,抬起一双眼圈凹陷,疲惫深重的眸子望来。

  “天下未定,袁术大军就在城下,窥伺之心,日夜不休。

  城内人心稍定,却系操一人之身,汉室兴亡,操一肩担之,这‘静养’二字,又哪里寻得到?

  乱世至此,中原浮沉,只在此战,袁术就在下面盯着呢,我若停下,只需片刻懈怠,便是满盘皆输。”

  他重新坐直身子,将眼底的疲惫强行压下,抬手按压仍在隐隐作痛的额角,问之曰:

  “公达此来,所为何事?”

  荀攸叹了口气,他此时都不禁有些后悔。

  自己当时只想着要稳住群臣,避免主臣生疑,离心离德。

  是故,只能苦一苦丞相。

  但现在看来,是不是有些太苦丞相了?

  别到时候轘辕关破,不是因为群臣离心,也不是因为通袁贼里应外合,更不是被袁术大军攻破。

  反而是丞相的身体先支撑不住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尽管心中忧虑,眼下也不是劝慰之时,荀攸还是道出了此行来意。

  “丞相,都亭侯曹安民入关,已有时日。

  今其出使任务已尽,回袁营之期将至,却不知我们是否放行,又该如何处置他呢?”

第356章 联盟第一战,插兄弟两刀!

  “曹安民。”

  见荀攸提及曹安民,曹操越发头疼,自己前段时间才刚说曹安民窃取了情报回来,并且将计就计,试探了群臣人心,也确实诈出了几个通袁之贼。

  此番有功而无名,无端扣下杀害曹安民,恐失人心。

  但就这么放他回去,也觉得不妥。

  曹操揉了揉越发作痛的额角,看向荀攸。

  “公达既提此事,必有良策教我。

  今何不试言之?”

  荀攸拱手称是,答之曰:

  “此番曹安民主动献上袁术谋划,已彰忠心,虽袁术之谋还有后招,但此非曹安民所能知者,故也怨不得他。

  与其扣下曹安民,来日袁术再遣旁人出使,不若放曹安民回去,继续卧薪尝胆,以知根底。”

  曹操略一蹙眉,显然荀攸也知晓了曹安民的性子,来了曹营出卖袁营,回了袁营出卖曹营。

  但一来曹安民来后,备受监视,回去以后,就算想出卖也不知道多少曹营情报。

  二来,曹安民此人知根知底,如有机会,还能继续利用他配合己方,将计就计。

  倘使没了曹安民,袁术今后换一个不熟悉的人,担任这联络出使的任务,反而还不知能否相信,更不知如何防备,远不如曹安民这张明牌容易掌控。

  曹操颔首,但仍未松口,这些理由只能让他考虑是否放曹安民回去的利弊,但要他当即答应,却是不足。

  荀攸见状,继续为之道来。

  “今当以袁治袁,以袁术之道还治袁术之身。

  攸观丞相日夜操劳,为曹营内贼之事殚精竭虑,苦不堪言。

  然,丞相劳之,袁术何能不劳?丞相疑之,袁术亦复疑之矣。

  今可同样让曹安民回去后给袁营送信,袁营之中有夏侯渊、夏侯惇、李典等人,身居高位,执掌大军。

  窃以攸私心揣之,彼等未必真心降袁,或可以丞相书信说之,多陈昔年患难之情,创业之艰,几位将军复念丞相之情,犹未可知。

  哪怕攸所料有差,几位将军真心投袁,袁术又岂知彼等真心,焉能不防?

  而几位将军又岂知袁术知道他们忠心?如此猜疑成链,君臣离心,或为我军之机。

  就算曹安民入了袁营,便将一切出卖,也无所谓,或者说,正可以出卖这些信件,作为曹安民回袁营保命的投名状。

  若吾等复刻袁术之阳谋,还施于袁术,他又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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