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村有一所蒙学,每个乡有一名赤脚大夫,每十户村民能有一口压水井,每个村能有一支扫盲读报队,每户农户能养一头牛,两头猪。”
黄宗羲皱眉头道:“这些的确是仁政,但也要量力而为。”
金圣叹道:“在中原这片地区已经实现了每一个乡村有一所蒙学,赤脚大夫虽然少了一些,但几个村子共用一名还是可以做到,现在大同社正在想办法推广压水井,读报队也可以请夫子帮忙,耕牛也在想办法从大漠购买,大同社在确实的推进自己的政策。钱才真正花在百姓身上,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官吏如果服务百姓数量多了,只能让百姓的生活更好,最起码现在的北方,农户不组织起来是很难活下去的。”
仿佛是在呼应金圣叹的说法一般,翌日,县衙的一个文吏带着一个身着长衫的读书人,匆匆来到了王家村。他们的脸上带着焦急和忧虑,带来了一个如同天塌了一般的坏消息。
“关中耀州发现蝗灾,元首府下令,各府、州、县、乡、村探查本村的蝗虫数量,发掘蝗虫的巢穴,有蝗虫巢穴的乡村,从即日开始捕杀蝗虫的幼虫,每个村民每日必须要交100只蝗虫。”
金圣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问道:“关中真闹了蝗灾了,蝗灾的规模大不大?”
要知道现在北方最大的粮仓就是关中。去年整个关中向中原输送了1700万石粮食,今年中原的情况比去年好不了多少,要是没有关中的粮食输入,他担心在黄河工地上百万的百姓,失去以工代赈的差事,这可是关乎几百万百姓饭碗的大事。
那个长衫的年轻人苦笑着说:“老师在陕北、耀州、凤翔府多地都发现了蝗虫。虽然现在整个关中已经在全力扑杀,但最终能保住多少粮食只有上天知道。老师认为久旱必蝗,关中既然已经发生蝗灾,中原这些年也是旱灾连连,只怕也会发生蝗灾。某昨日在黄河堤岸上巡查,一锹下去能挖出几百粒蝗虫卵,杂草堆当中的草蜢也是异常繁盛,中原已经有爆发蝗灾的潜在条件了。”
黄宗羲和任大任两人震惊无比,他们这才发现大同社的布置一点都没错。现在不要说10年后的事,不把百姓组织起来,北方连今年都度不过。
王兴得知关中蝗灾以及中原潜在的蝗灾威胁后,立刻行动起来。他迅速召集了整个新乡的抗旱会员,来到王家村,由关中来的治蝗专家为大家进行培训。
治蝗专家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手中拿着蝗虫的幼虫标本,神情严肃地讲解着:“大家看,这就是蝗虫的幼虫,它们体型较小,颜色多为绿色或褐色。它们喜欢栖息在杂草丛、低洼潮湿的地方。而蝗虫的卵,通常藏在土壤里,呈黄色或褐色的小颗粒状。”专家一边说着,一边展示着虫卵的样本。抗旱会员们围在四周,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记录。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标本兼治,一方面要大规模扑杀蝗虫,使得它不能祸害庄稼,另外一方面,要消灭蝗虫的产卵地,消灭潜在的蝗虫,元首府已经下令,一斤蝗虫干可以兑换三斤粮食。”
经过简单而又实用的培训后,整个新乡的百姓纷纷行动起来。
青壮在关中来的治蝗专家带领下,把黄河附近的沙地全部挖一遍,把沙子里面的蝗虫卵全部挖出来,有太阳暴晒,又或者是驱使的自己家的家禽,来吃饱餐一顿。
在夜晚的时候,王兴带领村民在空地上点燃篝火,吸引蝗虫飞蛾扑火,为了让火焰更持久,烈度更高,大同市甚至运来军用的汽油,这些汽油只要铺在火堆,火焰炽热高涨,能烧死更多的蝗虫。
翌日,县衙拿了几张大网过来,让他们先在天空当中驱使蝗虫,铺到网上,而后再把蝗虫拿下来。
其他老弱妇孺拿着自家制作的捕虫笼,走向田间地头。这些捕虫网是用细竹竿和纱布自制而成,虽然简陋,但在捕虫时却十分实用。
小孩们是最开心的一群人。他们不用上课,还能去田间游玩,仿佛是一场有趣的冒险。每个小孩都带着家长精心做好的竹笼,这玩意儿编制简单,也没有成本,原材料随地可取。
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捕虫网,兴奋地在田间奔跑着、追逐着蝗虫。清晨,他们带着装满蝗虫的竹笼来到学校,将蝗虫上缴给孙夫子。孙夫子会认真地记录每个小孩捕捉的蝗虫数量,还会夸奖那些捕捉得多的孩子,会得到一些糖块予以奖励。
而这些上缴过来的蝗虫,晒干之后,则会作为饲料,运输到农场当中。
然而,这场和蝗虫的大战却没有那么轻松胜利。村民虽然努力地捕捉蝗虫,捕捉的数量越来越多,但无奈地发现,蝗虫的数量似乎也在不断增加。
田间地头的蝗虫越来越多,它们啃食着庄稼,发出“沙沙”的声响,农户看着自己辛苦种植的庄稼,眼看着就要夏收了,却被蝗虫破坏。虽然这些蝗虫能补充一部分粮食,但捕捉蝗虫的数量远远比不上他们破坏粮食的数量。
第三日,兰阳县传达了命令,让王兴带领村民去领家禽。王兴不敢耽搁,立刻带领着大家前往黄河码头。
没多久,王兴就带领村民领回了一筐筐鸡苗、鸭苗和鹅苗。这些家禽在竹筐里叽叽喳喳、嘎嘎叫着,充满了生机。王兴站在人群前,大声说道:“每户可以领2只鹅苗,10只鸡苗,10只鸭苗,这些家禽要三十斤蝗虫干就可以换。”
“知道了!”村民们兴奋道,这段时间每户村民都扑杀了大量的黄金,晒干的蝗虫干已经装了好几袋,30斤蝗虫干根本不是问题。
“大家一定要好好饲养它们,让它们帮助我们消灭蝗虫。”
“知道了,会长!”村民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领取属于自己的家禽苗了。
王兴也不让大家多等,让大伙排好队,按户来领取。
黄宗羲惊愕道:“他们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家禽苗的,即便大同社知道中原会闹蝗灾,但光靠孵化只怕也很难短时间内孵化出这么多的鸡鸭苗,一个乡就有几万只,一个县那不就是几十万家禽苗。”
金圣叹道:“元首高瞻远瞩,去年在中原建立了农村,他们就有家庭孵化房,据说一次能孵化上千家禽,只要半个月就能孵化一次,我这样的农场在关中有几十座,在中原也有十几座。”
新乡多了几万家禽大军来扑杀蝗虫,只可惜到了后面蝗虫的个头越来越大,这些蝗虫开始有了毒素,连家禽都不敢吃他们,只能由农户亲手扑杀他。
大同九年(公元1633年)6月8日。
这场人和蝗虫的大战,进行的越来越激烈,大部分庄家都难逃蝗虫之口,只有土豆和红薯还稍微好一点,他们都埋在地下,虽然这些粮食还能继续生长,但继续涨下去只能落入蝗虫之口,村民们打算提前收割粮食,省的自家的粮食被蝗虫祸害。
而就在这个时候,县里的文吏带着一个穿着白衣,戴着白口罩,白手套的大夫来到村里,他们让王兴召集全村的村民。
戴着口罩的大夫对所有村民道:“山西爆发鼠疫,从今日起,各村落都不允许有人员往来,你们要守在村子里,不许外来人过来,也不许出去。”
全村人都震惊无比,去年河南近就爆发了鼠疫,不只是不在他们这边,加上当时所有人都忙着抗洪救灾,就没有太过于关注,却没想到今年鼠疫再次爆发,而且看情况,这次的鼠疫比上次的规模还要大。
而后这个大夫从背篓里拿出两只猫道:“这两只猫是你们村用来捕鼠的,要照看好它们,从今日开始,村里灭鼠,每个人看到老鼠都要剿灭,不能触碰这些老鼠,更不允许吃这些老鼠,交给我,由我来专门焚烧消毒。”
大夫可能是怕这些村民不听命令道:“从山西省传来的消息,最初爆发鼠疫的村落,当地的村民因为饥荒,大肆捕捉老鼠食用,这可能是造成这场鼠疫的源头,所以即便肚子再饿也不能捕捉老鼠吃。”
第345章 ,黄河北上与工地日常
大同九年(公元1633年)七月八日,考兰县,黄河工地。
天穹像一块烧透的蓝琉璃,没有一丝云彩。毒辣的日头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广袤的黄河滩涂炙烤得白气蒸腾,连空气都仿佛在颤抖、扭曲。脚下的土地滚烫,踩上去隔着草鞋都觉得烙脚。
视线所及,是望不到头的浩大工地。百万民夫,如同密密麻麻的工蚁,在这片巨大的“蚁穴”上劳作。
他们大多头戴破旧的草帽,赤裸着被晒成古铜色甚至黝黑的脊背,汗水在阳光下闪着油光,顺着紧绷的肌肉沟壑流淌,浸透了肩头那条早已看不出本色的粗布汗巾。下身穿着磨得发亮的短裤,赤着脚或踩着草鞋。
农户把铁锹奋力插入干燥板结的泥土,撬起沉重的土块,再被熟练地甩进一人高的藤筐。装满泥土的藤筐被迅速抬到堤坝脚下。
沿着堤岸,每隔一段距离便架设着简易的木制滑轮组。民夫们合力拉动绳索,沉重的藤筐便吱吱呀呀地沿着倾斜的轨道,被缓缓吊几丈高。
堤坝顶端,另一些民夫接住卸下的泥土,“嘿——哟!嘿——哟!”农户几人一组,用石夯或奋力夯实。尘土在热风中弥漫,附着在汗水上,形成一层泥浆。
这座正在拔地而起的黄河堤坝,其规模令人窒息。它巍然耸立,高度远超任何一座城墙,其厚度更是惊人,足可并排跑马数匹,这是一条正在被百万血肉之躯塑造的、试图缚住黄河这条苍龙的超级堤岸。站在坝底抬头仰望,坝顶的人影已细如蝼蚁。
若将视线拉高,俯瞰这片大地,其壮阔与艰辛更令人震撼。工地沿黄河故道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仿佛一条巨大的长龙,烙印在中原大地上,足足绵延数千里。
同样的场景,在北直隶的漳水工地也在上演,数十万民夫正挥汗如雨,用简陋的工具拓宽、疏浚河道,为另一条巨龙开辟通道。
经过大同社众多的水利专家勘测之后,徐晨五路分流的想法最终简化成为两条。
双方都有一定的妥协,徐光启和陈子龙说了这个方案的难度,打消了徐晨想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北方水系的想法。
而徐晨向徐光启和陈子龙他们科普的一些关于小冰河时期的知识,让他们知道历代王朝末期都和小冰河时期有很大的关系。
告诉他们现在就是处于小冰河时期,这10年旱灾频发,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小冰河时期发生的必然事件,而后又向他们简单的普及了一下全球大气水去环流的知识,告诉他们气候变冷,为什么北方会爆发旱灾?
让他们知道以后北方的雨水将会逐年减少,黄河的水量将会是北方最重要的水源补给,不能让黄河的水量继续浪费在江淮,同时塞了江淮的河道。
徐光启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小冰河时期这个名词,但结合这些年大明发生的旱灾,他们也能感觉到北方雨水一年比一年少,气温也是一年比一年低,他们老家松江的下雪更是一年比一年巨大。
只是他们没有学过大气环流的知识,不清楚气温低和水气有关系,更不会想到温度下降会造成北方的旱灾。但现在徐晨对他们这样普及这方面的知识,结合自己的感受,很快能理解。
最终他们讨论了一下之后,五路分流向着南方的河道北废弃,让黄河水尽量往北方的两条河道流,最终就形成了黄河两分的议案。
黄河下游将会分成一条主干道和一条支干道,主干道则是以济水为主,以济水为黄河河道,横穿整个山东行省,一路流到渤海当中,支流则是以漳水为主,横穿整个北直隶,依旧是在渤海湾入海。
徐晨主要负责古济水这条黄河主干道的扩建,陈子龙负责扩大古漳水这条河道。
“滴滴滴!”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工地嘈杂的喧嚣,
紧接着,一个嗓门巨大的管事扯着嗓子吼道:“午休时间到,把身上的泥土拍干净一些,所有人把手洗干净,防止病从口入。”
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工地的上空回荡,工地上所有忙碌的农户都能清晰的听到。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把手中的那些锄头、铲子、推车等工具,放置在专门的工具棚当中。
农户们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毛巾,轻轻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毛巾早已被汗水浸湿,颜色也变得灰暗。他们拍打的动作并不急促,一下又一下,毛巾上带着微风也能缓解他们一丝疲劳。拍打完毕后,他们纷纷走向一个专门的水池边。
为了解决工地用水问题,大同社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在工地旁,修了一座巨型的水塔,它就像一个巨人,稳稳地矗立在那里。
水塔旁边,是一小段高架水渠,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几台蒸汽抽水机在一旁“呼呼”地运转着,把小河当中的水抽向一个沉淀池。
而另外几个抽水机将经过沉淀的河水,源源不断地抽到水塔当中。
水塔中的水通过管道连接,形成了一个有几十个水龙头和几十个淋浴棚的洗漱之地。这个洗漱之地,就像是工地里的一片“绿洲”。白天,农户们可以在这里简单地清洗身体,洗去身上的疲惫和尘土;傍晚,每个农夫还能有一次两分钟的洗漱时间,清洗身上的泥土,那两分钟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奢侈的享受。
农户们来到洗漱地,纷纷打开水龙头。“哗哗”从清澈的水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
他们将自己沾满泥土的手伸进水里,泥土在水流的冲刷下,渐渐脱落,随着水流流走。
有的农户还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放进水里,用力地搓洗着,毛巾上的污渍被一点点洗净,重新变得干净起来。还有的农户实在是酷热难耐,直接用凉水浇在自己身上,那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们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叫声。
这时,一个青年农夫口渴难耐,他摇了摇自己的水壶,发现一滴水也没有了,看到这些水看起来还算干净,此时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大口喝了下去。
他的举动马上被旁边的农户发现了,一位年长的农户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阻止道:“命都不要了,这都是从河道里抽的水,没被烧开不干净,去年我们这边可是闹鼠疫呢,你这样喝水沾染了瘟疫,你死不要紧,可不要拖累大家。”
旁边的农户们也纷纷附和:“是呀,是呀!元首已经三令五申地告诉我们了,不允许喝生水。”
“要喝也要去停水棚那里去喝啊,那里有元首准备的凉茶。”
青年农夫看到自己犯了众怒,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赶紧低下头,连连道歉道:“俺知道错了,俺知道错了。”
其实,经过沉淀,这些水质看起来还算清澈。前段时间,他们也这样喝过生水,那时候并没有几个人会反对。毕竟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喝这样的河水长大,在他们的观念里,并没有觉得喝生水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元首太小题大做了。
然而,6月之后,瘟疫的消息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大家心头。工地里的农户们通过大同报,能够比较快捷地了解到山西瘟疫的情况。大同报上,一篇篇关于瘟疫的报道触目惊心,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消逝,就像是一声声警钟,在他们耳边不断敲响。
大同社更是派遣大夫到工地,上了好几趟卫生安全课。大夫们拿着书本,在简陋的工棚里,认真地给农户们普及瘟疫传播的机制原理和防治的方法。他们用生动的比喻和通俗易懂的语言,让农户们明白了喝生水的危害。
并且,大同社还给每个工匠发放了水壶,让大家喝水壶当中烧开来的水。从那以后,喝生水的习惯才逐渐减少,并且开始遭到众人的谴责。
没多久,一辆辆餐车在一群妇女的簇拥下缓缓驶向工地。这些妇女们穿着朴素但干净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她们费力地推着餐车,车轮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餐车一到,原本还在忙碌的农户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准备打饭。送饭来的妇孺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今天的汤是海带蛋花汤,又营养又美味,大家可以多喝一点,这汤不限量,喝完为止!”那声音清脆响亮,在工地的上空回荡。
“好!”农户们纷纷回应,声音中满是喜悦。
这些在工地上劳作的农户,家里都遭遇了灾荒,田地几乎颗粒无收,救都难救。这个时候抗旱会让他们来到黄河工地,大家只是抱着能活下去的渺茫希望。
可谁能想到,在这里吃饭不仅管饱,饭菜的质量比家里还好,而且每天还能攒下2升粮食带回家养活家人,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打完饭后,农户们各自找了个阴凉的棚子,和同村的人聚在一起。棚子是用简单的竹竿和草席搭建而成的,虽然简陋,但能遮挡住炽热的阳光,也是他们午休的场所。
刚刚那个因为口渴难耐喝了生水的青年,名叫石头,此时他看着手中的饭菜,脸上满是欢喜,大声说道:“又是俺最喜欢的咸鱼干!”
工地上的活都是重体力活,农户们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鱼肉能补充能量,食盐能补充体力,所以咸鱼干成了他们最喜欢的菜肴。
在家里,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肉,可来了工地,却能隔三差五地吃到,哪怕只是咸鱼干,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难得的美味。
刀叔坐在石头旁边,笑着说道:“石头,不用这么赶,没人和你抢。”
而后刀叔笑道:“据说北面的工地伙食更好,张将军在朝鲜国沿海,捕捞到了鲸鱼,你是不知道,一头鲸鱼就有几十上百万斤重呢!而且这种鲸鱼据说有一半都是油脂。张将军把鱼肉煮熟做成罐头,把油脂和油渣带到天津港,那边工地的人都能吃上油渣和带满油花的鱼肉罐头。”
刀叔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鲸鱼的大小,眼中满是羡慕。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大同社的渔业发展极为迅速。以大同社为核心组建的渔业产业链已经初具规模,现在每天能制造的咸鱼干超过了十几万斤,一个月就是三五百万斤咸鱼干。
咸鱼干已经成为了北方家庭当中最便宜的肉食来源,甚至还通过商船卖到南方。
而在朝鲜的张献忠,也在徐晨的命令下,组建了捕鲸队。一个月下来,能打到十几条鲸鱼,获得几百万斤的鱼肉,上百万斤的鲸油,还有其他的下水等。鲸鱼已经成为了直隶百姓补充肉食和油脂最廉价的方式。
石头急性子,三两下就扒完了饭,然后马上去打了一碗海带蛋花汤。他端着碗,正准备坐下好好喝上一口,突然,一只蝗虫从旁边的草丛中飞了出来,差点跳进他的碗中。石头眼疾手快,伸手一下就把蝗虫拍掉,然后一脚踩死这条蝗虫,嘴里骂道:“这害人精还想害俺。”
对于农户们来说,蝗虫是他们最仇恨和害怕的东西。以前,他们对蝗虫更多的是害怕,而现在,在大同社的教育和组织下,他们不再害怕蝗虫,反而更仇恨蝗虫。
看到被自己踩死的蝗虫,石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忧愁的神情道:“今年关中和中原都闹蝗灾了,元首还有粮食养我们吗?”
在工地的这几个月,是石头人生当中吃饱饭最多的岁月。他真的很担心,随着灾情的加剧,以后可能就吃不到饱饭了。
四周的农户们听到石头的话,都沉默了下来。今年北方的情况他们都清楚,先是闹了旱灾,好在元首带领他们修水渠、水坝,据说已经控制住了灾情。
可谁能想到,马上要秋收的时候又闹蝗灾,他们还没从蝗灾的阴影中走出来,鼠疫又接踵而至。他们都觉得老天爷这是故意不想让他们过好日子。
一旁的农户小声地说道:“俺听红庙村的神棍说,这是因为元首不敬上苍,所以老天爷才不断降下灾害。”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害怕被别人听到。
石头一听,当即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涨红了脸说道:“元首这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么会为难他。他得罪老天爷,元首都不会得罪老天爷,我看那神棍是打的不够,去年我们就应该把这害人精给打死。”
刀叔看到石头这么激动,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淡然地说道:“不要听这神棍胡言乱语,什么不敬老天爷,这都是迷信。放心吧,元首本事大得很,肯定会带着俺们度过这场灾劫。”
第346章 ,湖广的税收到弘光10年
黄河工地的总指挥部内,气氛紧张而忙碌,每个人都是小步快跑的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