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的一会，副本发生了变化。
“我的休息室变样子了……”吉村宪司看着正在产生变化的休息室，原本的木门消失了，变成了空荡荡的门框。
原本被粉刷干净的墙壁，也变的陈旧不堪。
屋子里的桌子、床，全都褪色，就像是经历了许多年的时光。
“这可能是我的幻觉……”吉村宪司喃喃道：“我看到这间屋子变的非常破旧，门也消失了。”
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看向其他的区域。
其他区域的情况，却与之前完全 一样。
犯人的牢房仍然是铁门，他看到的诊疗室和图书馆、以至于放风区域的门都仍然是原来的样子。
“这不是幻觉！”灯塔国专家组满脸振奋：“红色药片确实能够让怪谈副本发生很大的变化……”
有变化，就有解开谜题的可能。
“如果在这个情境下，能够找出一些信息，或者是触发某些变量……就会出现通关的希望。”
他们关注过之前秦渊服用蓝色药物的情况，当时从直播画面上来看，秦渊吃下的药物，并没有改变直播画面中的东西。
但秦渊的表现，如果排除掉他演技精湛的可能性，那就是他当时产生了幻觉——或者是看到了某些只有他能看到的东西。
在之前的踩雷实验中，并没有完全复现秦渊的情况……有可能，他当时看到的东西，只有秦渊本人能够看到。
不具备通用的价值，就无法用来做成通关攻略。
也就无法让哲人国和灯塔国的天选者，用来通关。
怪谈副本内的吉村宪司继续探索。
作为他所在副本的唯一狱警，在监狱内部，也只有他自己能够随时活动。
在他看来，黑塔监狱并不算大，只要花一点时间就可以巡视一圈——尽管怪谈副本从来没有要求他巡视，但作为狱警，巡视牢房也是应有的工作。
只是从来没发现过什么线索。
龙国那三个天选者的牢房有时候还会发出一些声音，但其他囚犯的牢房——就完全是一片死寂，如果不是在送牢饭和放风的时候还能见到里面的囚犯，他甚至怀疑，这里面的囚犯已经死光了。
他看过许多监狱为背景的影视作品，有血腥的、有暴力的、有……的。这个黑塔监狱，一直以来都让他觉得不是很对劲。
都没有给狱警镇压、施暴的机会……
路过一个囚犯的牢房，他听到，里面传出了重重的脚步声。
囚犯正在靠近牢房铁门，而且……刻意加重了脚步。
“这里面的囚犯好像活动了。”吉村宪司像是做着解说一样：“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囚犯开始以缓慢的节奏，敲门。
“你要做什么？”
吉村宪司询问，但牢房里面的囚犯就像是以往的表现一样，完全沉默，没有任何对话。
他只是在敲门。
随后，像是传染一样，其他牢房里的囚犯，那些一直沉默的，或浮肿或精瘦的囚犯，也都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前，然后开始敲门。
缓慢而持续的敲门声在整个监狱回荡，所有敲门声节奏一致，混合成了巨大的声响。
“安静！”吉村宪司壮着胆，喊了一句。
这让整个监狱的环境，一下字安静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马上所有的囚犯就又开始敲门，而且频率和力度都变得更大。
哐哐哐！
哐哐哐！
吉村宪司慌了。
这是超出他处理能力的事情，而且即便发生了这种事，怪谈副本也没有对他发出任何提示。
这意味着，他要全靠自己来处理这些事。
黑塔监狱的牢房里，关着的囚犯看起来非常老实乖巧，但它们的本质都是诡异……吉村宪司也是在放风、送牢饭好几次之后，才发现这些诡异并不会有什么出格举动，因此安心下来。
所以，现在诡异们开始暴动，他就毫无办法。
牢房门已经开始晃动了，门框上的墙皮已经逐渐脱落，整个通道里扬起灰尘……
如果继续下去，这些囚犯随时可能会脱离！
吉村宪司的头上冒出冷汗。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经过培训的天选者，他还有一些应对办法。
“我要吃B-1了，现在的情况有点失控！”
随后，他没有等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服下了B-1。
蓝色药片入口，他有些惊慌的心情，安定了下来。
这是灰勒拓德医生所推荐的服药顺序，应当不会有错……他回忆了一下灰勒拓德当时的描述，确实是先吃下R-1，如果有不对劲，在服下B-1。
但是……服下之后，囚犯们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减小。
或许是时间太短……刚才在服用R-1的时候，也是在过了一小段时间后才生效。
一边安慰着自己，吉村宪司一边退回自己的狱警休息室。
随后，他知道……药物生效了。
“这里的景象开始虚化了。”他仍然继续口述：“墙壁开始褪色，里面露出黑白色的框架……还有一些流动的灰色的东西……”
这些景象，同样没有出现在直播画面里。
“幻觉么？”灯塔国和八嘎国的对策官都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吉村宪司四下张望。他看到了牢房里的光球——不同于秦渊所看到的，他看到的光球都染上了暗红的颜色，如同沸腾一样涌动，看一眼就令他感到暴躁。
“我看到了那个方向……”他指向图书馆：“里面好像有很多……很多……”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受到有视线从上面投射下来，注视在他的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吉村宪司的身体开始变黑。
他遭到了污染！
第38章 图书馆内的会合
对于吉村宪司的变化，秦渊在诊疗室里看的清清楚楚。
龙脉所提供的拟态技能，有效时间是30分钟，所以他就多占用了灰勒拓德的身份一会。
灰勒拓德的力量和能力，能够帮助他洞察诊疗室之外的情况……但或许是他对灰勒拓德不够熟悉，无法洞察太多副本的情况。
他变成灰勒拓德之后，只能够洞察到自身所在的副本，以及吴泰宁所在的副本。
也有可能，是他的本体……没有与其他副本接触过？
在灰勒拓德的视角中，吉村宪司服下R-1之后，身上强化的执念，让他对于小副本的影响力得到了增强。
他的潜意识，在小副本内决定了监狱的形态——也就是，让这个小副本中的囚犯，陷入了暴动。
随后，吉村宪司又服下了B-1。
服用B-1导致他的存在感减弱，暴动的囚犯失去了目标。
这个决策非常及时，如果他没有及时吃下B-1的话，在秦渊看来，那些暴动的囚犯随时可能会打开牢房的铁门，并且满足吉村宪司的执念——作为狱警，体验一场监狱暴动。
其实，吉村宪司应当有很多种执念，体验暴动绝对不是最强的那种，反倒是通关副本应当是更强的。
以灰勒拓德的身份进行思考，秦渊很容易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即便是被强化过，这个执念的强度，也不足以影响集体潜意识。
吃下B-1的吉村宪司，原本是可以躲过视线——即便秦渊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观察他的难度也提高了不少。
只是，他身上那些使用神器所产生的孔洞仍在，这些孔洞以及其中流出的东西，就像是黑夜中的火炬一样耀眼。
没有相关的知识和经验，秦渊无法分辨那些孔洞的成因，以及其中不断流出的是什么——但他也确定，这种伤口的存在肯定不妙。
神器的代价，不是那么容易承受。
所以……吉村宪司被盯上了，被污染了……
并且，已经在他的房间内死亡。
死亡之后的情况，就没有办法观测到了……即便有着灰勒拓德的能力，那里看起来也只是一片虚无。
他取消拟态技能，跟灰勒拓德告别后，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副本。
………………
“你们副本的狱警已经被淘汰了吧？我需要你确认他的情况。他最后死亡的地点，是他自己的房间。”、
——秦渊。
在图书馆的留言本上，秦渊留下了这样一条记录，将其放在第一本书的留言区内。
《随遇而安：所有的苦难都有因果》
既然已经可以确认，图书馆是在所有副本中都存在的，而且可以对同一本书进行留言，那么以龙国对策组的能力，必然会将这一点告诉其他天选者。
也就是，龙国的天选者可以在这些留言本上相互沟通。
这种沟通，秦渊并不担心被其他国家借鉴。一方面是因为，公开直播能够出现的信息，无法做到完全保密；另一方面，即便作为旁观者的各国对策局，能够通过公开信息找到蛛丝马迹，他们也会受到提示时间的限制。
每个怪谈副本内，每个天选者仅有一次提示机会。在单人副本中，过多的天选者或许会导致劣势……因为通关率并不高。
但在这样存在组队的多人副本中，提示机会越多，意味着可以沟通的信息越多。
因此，天选者越多，反而通关概率会更高，可以获取的信息和通关手段也会更多！
相比之下，只能得到更少信息的小国天选者，就成为了劣势一方，必须要更多的依赖于天选者个体的能力。
甚至于，有很多天选者还未必能得到信息——提示机会用的越晚，得到的信息就越多、越有价值，但如果前期就不得不使用提示呢？
至于为什么要让吴泰宁去确认吉村宪司的状态，也是因为，在这个副本中……死亡未必就等于消失。
这个副本内，作为囚犯的诡异都失去了诡异特征，只有少量诡异还保留了一点点特征，但看情况，这些特征也会随时间被消磨掉。
而这些诡异特征，显然都被存放在图书馆。
变成了一本本的书。
灰勒拓德在聊天中也曾经提到过，这里的书都是被挑剩下的。
不在考虑这些问题，秦渊离开图书馆，不管躲在各自休息室没有出来的莫里斯，直接找到李雪松的牢房，敲敲门。
“什么事？”隔着门，李雪松并不清楚谁在门外。
“是我。”秦渊轻轻咳了一下：“下次去图书馆，尽可能拖满时间……我已经在医生那见到吴泰宁，他也已经知道，可以用留言本交流。”
“见到吴泰宁……”李雪松也是惊讶了一下。
秦渊对于这个副本本质的猜测，李雪松也比较清楚。但之前一直没有找到过明确的证据，而且相比于之前的副本，这样的猜测过于大胆。
见到其他副本的天选者，就是确切的证据了。
这意味着秦渊之前的所有猜测……不能说100%正确，也是90%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