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灰勒拓德看了秦渊一眼，语速缓慢：“那么，我可以给你开B-1和R-1两种药物……当你觉得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用R-1，当你觉得被注视到无法忍受的时候，用B-1。”
他是在拖延时间……秦渊很明白。
他能够猜测到，吴泰宁现在的状态，与旁边的吉村宪司必然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是……他没有感受到什么问题……
或者说，他现在的状态，无法感受到问题……
“灰勒拓德医生，你是否需要检查一下观察室的情况？”
在医生拿出药物之前，秦渊快速打断。
“嗯……确实应该看一下。”听到秦渊的话，灰勒拓德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中断了正在进行的流程。
在进入观察室之前，他还让吉村宪司从外面关上了门。
秦渊松了口气。
既然之前，闭上眼就可以当做自己不在屋子里……那么，进入观察室，看不到这件房屋的情况也非常合理。
同样可以当做是对规则的一种适应罢了。
| 主动技能：拟态，已使用。 |
| 已指定目标：灰勒拓德。 |
| 技能已生效，有效时间：30分钟。 |
伴随着技能的生效，秦渊的直播画面失去焦点。目光一直跟随灰勒拓德，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的吴泰宁，此时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秦渊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秦渊也感受到了一种冲动，他想去药房，取出药物送给吴泰宁。
这就是作为医生需要遵守的规则么……
除此之外，他眼中的吴泰宁，也发生了变化。
在吴泰宁的身上，正依附着几条灰蒙蒙的东西，像是寄生虫一样。这些东西散发着灰色的光芒，通过同样灰色的线条，延伸到门外，连接到吉村宪司的身上。
吉村宪司的身上……似乎开了几处孔洞，一直不停地向外流失着什么东西。
秦渊瞬间明白过来。
神器生效的方式，同样是依托于规则……吉村宪司身上的孔洞，应当就是他们神器的代价！
第36章 被影响的命运
“医生？”
吴泰宁看向秦渊的方向：“是否应该帮我拿药了？”
秦渊已经使用了技能，现在无论是规则怪谈还是任何人，看到他都会认为，他就是黑塔里的医生——灰勒拓德医生。
他要做出的行为，就是医生在这种情况下应当作出的行为——
给患者药物。
但秦渊并不能真的将药物给吴泰宁。
上一次，秦渊自己吃下红色药物，看到了黑塔的真相——在他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在吃下药物之后，有可能引来黑塔主人，或者真正狱警的注意。这始终是一个风险。秦渊自己拥有拟态技能，可以通过变化身份的方式，嫁祸给他人，或者是改变自身拥有的权限，从而逃避掉惩罚。
吴泰宁没有这种手段，如果以现在的状态贸然服药，死亡的风险很高。
“规则是指引，也是命运……”
秦渊想起，在这场怪谈中，李东通过灰勒拓德所转交的信。吴泰宁现在的状态，就是因为神器为他附加了规则，从而改变了他的命运……
灰勒拓德之所以配合他的行动，是因为这种“取出外来规则”的行为，应当被列为外科手术，而他不能实施外科手术。
外来规则……
李东曾经两次提到外来规则，这两次都是要求他尽可能排除外来规则。
否则，将会被它影响到命运。
那么，如何排除掉这种影响？
之前与灰勒拓德聊起这件事的时候，灰勒拓德的反应是——这件事不好说。
医生的规则阻止了他透露出相应的方法。
而在李东之前的信中，却说过，可以通过外部力量，来挤压出这些外来的规则。
“医生？”
吴泰宁显然有些着急，秦渊的思考过程只花费了两三秒，却让他急不可耐。
在秦渊的视角内，吴泰宁身上的规则已经开始污染他的身体。
“稍等一下。”
外部力量的来源……在这个副本中，只有两种。一种是诡异的力量，一种是秦渊自身的力量。
比如，他现在就可以调用灰勒拓德的力量，问题只在于，诡异的力量会污染天选者。
秦渊心里一动，解除了拟态技能。
“啊，秦哥……”吴泰宁揉揉眼睛：“你看到灰勒拓德医生了吗？他刚才还在这的。”
“没有，你可能产生幻觉了吧。”秦渊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直是我在这里啊。”
“哦……”吴泰宁有些焦躁不安地四下打量。
调用体内的由规则所产生的力量，秦渊是有一些经验的。
就像在自己的领地中书写规则一样。
只要将体内的力量，引导到吴泰宁的身上就好。
这个过程有一些阻力，也消耗了他很多力量。但是很快，吴泰宁的眼神开始重新变得灵动。
原本呆滞的神情，逐渐消失。
“秦哥？”像是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一样，他摇了摇头：“我怎么……”
“好好想想，你刚才想要做什么。”
不需要切换到灰勒拓德身份，秦渊就知道，八嘎国神器所带来的影响，应当已经消失了。
“我答应了吉村宪司，要帮他试药……然后在这里看到了你……”吴泰宁说着说着，一下子停住了。他察觉到了自己想法的异常：“刚才放风的时候，郭浩他们还想拦住我来着……我怎么会答应小八嘎的要求？”
“我中招了？”
“对，”秦渊点点头：“应当是他们的神器产生了作用，神器的触发条件，很可能就是他向你道歉，并且你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不会轻易接受他的道歉，所以神器应当还能增加目标接受道歉的概率……至于代价……”
秦渊想到了门口吉村宪司身上的洞，和正在流失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可能不是很明显。”
“卧槽……好险。”但是吴泰宁又产生了一些疑惑。
“秦哥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他这个神器，根本上还是通过规则来产生效果。我想办法将你身上的规则排除掉，神器对你就没有影响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吴泰宁也知道，在直播中说出这种方法是不明智的。
这肯定是一个很难实现的方法。
就在秦渊将吴泰宁身上的规则排除掉的时候，等在门口的吉村宪司，忽然产生了一种“该吃药了”的想法。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很明显，是吴泰宁没有完成他的要求……或许是没有得到药物并且被医生杀死。
所以，原本转发给吴泰宁的试药要求，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已经猜到了……八嘎国对策官也对他使用过神器！
要返回去重新找一个替死鬼吗？吉村宪司尝试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但却发现……几乎不可能做到。
吃药的想法越来越强，开始占据他的思维。
完蛋了……
在最后一个念头出现时，他的手已经敲响了门。
“医生……我好像病了，请给我开点药吧。”
很快，门就打开了，吉村宪司看到灰勒拓德医生笑着看向他。
而旁边，吴泰宁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诊疗室——刚才听到吉村宪司的话，秦渊就告诉他，赶快离开诊疗室回到房间内，楼道里可能有奇怪的声音，不要理会……并且约好了，要在图书馆的留言本上交流，并且后续尝试，看能不能破除副本之间的壁垒。
吴泰宁怎么没死……吉村宪司的心中闪过疑惑，但对药物的渴望立刻就将这种疑惑压了下去。
他按照对策官提供的话术，对灰勒拓德描述了一遍，要求B-1、R-1以及BX-1和WX-1四种药物。
灰勒拓德医生很友善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先吃R-1，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对劲，再吃B-1。至于你要的BX-1和WX-1两种……你要是吃完了前面两种没什么问题，我再给你。”
这个顺序，与之前灰勒拓德给秦渊安排的顺序，是相反的。
医生真好……吉村宪司迷迷糊糊想着，拿走药物，答应下来。
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吉村宪司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吃药并且记录症状的想法，依然根深蒂固——不如说，更加坚定了。
“我已拿到药物，开始记录。”
他用正常的音量说了一句，一口吃下红色的R-1药丸。
一直关注着他的八嘎国对策官、灯塔国对策局，立刻集中精力，开始记录他的表现和所有的话语。
第37章 R-1
“这个药物，并没有让我有明显的感觉。”
吉村宪司感受着 吃下药之后的环境，和他本身的情况：“周围环境也没有什么变化……会不会是这个药本身没有效果？”
“不对，不可能没有效果……”严密注视着直播画面的八嘎国对策官，喃喃自语。
这种药物的瓶身上写的作用是增强执念，应当是存在作用的。
可惜，提示机会已经使用过了，否则最好的做法，应当是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及时通过提示纠正。
每个怪谈副本中，每个天选者只有一次提示机会。唯一的例外就是在龙国天选者秦渊的专属副本中，龙国使用国运，多次进行提示……
哼，不值得。
八嘎国对策官闭上眼，又睁开。
一个天选者对应一点国运而已，用国运去买多次提示的机会，是浪费。
目前的公开情报已经证实，国运下降会导致国力下降，并且引发某些灾难——
如果能用一条人命换一点国运，都是超级划算的交换，给天选者花费国运也未必能保证通关，所以……是浪费。
直播画面中的吉村宪司，仍在等待——等待药物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