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把自己当做【工具】来看待。而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人。
记忆变得更加模糊而混乱了。
改变了她一生的那一夜飞速靠近，本因清晰的一切，却在这一刻变得高斯模糊。
一个很普通的夜幕。
大家都死了。
哥哥姐姐们，弟弟妹妹们……
赵樱空最关心的一切事物，都只剩下了凄惨狰狞的尸体。
而在遍及整个海岛的尸体中，唯独少了赵缀空的残余。
是他干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樱空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悲痛莫名。
她离开海岛，找到家族的总部。
却发现长老们，也被赵缀空屠戮干净，整个东方刺客世家，只剩下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
而每一处杀场中，都少不了赵缀空的踪迹……
在那之后，赵樱空发了疯一样地，全世界搜寻赵缀空的踪迹。
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但她失败了，遍寻一切，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无能为力的现状让少女疯狂，绝望的情绪从内心中滋生。
在无穷无尽的自戕漩涡中，自己得到了主神的邀请。
记忆的回溯到此为止……吗？
“往后的日子都很幸福……反而来了这样一个地方以后，自己有了作为【人】的自知。”
赵樱空淡淡地朝着虚无问话，她知道，真正的赵樱空会给予她回答。
“在老师与队友的帮助下，我杀掉了赵缀空……也为这一切进行了【闭环】。”
“我对借来的记忆、人生，都没有兴趣。我有我自己的幸福。”
“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谁？”
第133章 泾渭分明
这不是赵樱空的过去。
她的人生，其实从那个改变人生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这具身体还给你也没有关系。”
赵樱空的声音冷漠：“我不是你的延续，我只是我自己。”
她划出了界限，如泾渭般分明。
……
场景发生变化，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一面镜子，两个看似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我用这具身体去听课，也没有关系咯？”
另一个赵樱空轻轻地拨动她的发梢，并没有什么【边界感】可言。
“你敢？”小苹果声音森寒。
“呀……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
另一个赵樱空，动作轻佻而且随意，她双手抱胸道：“你的思考很有建树，我也不得不去想，为什么【兄弟姐妹】会是我短暂人生的唯一基调……”
“不过，虽然对你来说，的确是假的，但是大家确实死得差不多了……”
“你想看吗？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你总想知道你是为什么产生的吧？”
“……好。”
小苹果首肯的瞬间，画面再次切换。
而在小苹果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新的记忆。
她从未落后过。
她一直都是最强，第一。
她快速地将基因锁开启到了第四阶，而后发现了隐藏在基因深处，以及长老们手中的秘密。
空计划其实是改造人计划。
赵家，获得了一位四阶轮回者的尸体，以及利用它的资料。
自己和兄弟姐妹，因此而被创造出来，他们先天残缺，哪怕不需要怎么锻炼都可以快速抵达第四阶。
但由于这样错误的培养方式，导致他们精神体不完整。
他们注定在第四阶的初段末尾，因为心魔而失控，最终烧去所有念头，化作只会机械执行指令的武器。从而被控制起来，以实现刺客家族的野心。
转机，出现在一个小妹妹身上。
蕊空。
赵蕊空。
空计划成员之一，先天精神力者，赵蕊空。
少女具备精神力天赋，她可以在一切即将崩坏的时候，强行压制同辈人的身体。
小苹果看见那个瘦弱矮小的少女，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感触。
以及……一种沸腾一般的感觉，灵魂好像正在接受某种【拷打】。
那个少女，总是像个跟屁虫一般，躲在哥哥姐姐们身后。
她会朝着最耀眼的赵樱空，投去憧憬的目光。
小苹果看见少女，在同伴的帮助下发现了家族隐藏着的黑暗秘密，并知晓了自身最终所将要抵达的命运。
她们试图挣扎，并自以为找到了【方法】。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赵蕊空，失控了。
作为精神力者，抵达了第四阶以后，战斗力是其他个体根本无法企及的。
她轻易地就能杀死同样抵达了第四阶的同类，无论失控与否，一切就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直到最后……她才勉强找回一点自我。
赵缀空和赵蕊空，有着相似的思维特性，这让他能够在最后关头，依靠赵蕊空的微小放水，而突破精神力操控。
被赵缀空刺穿喉咙后，赵蕊空终于完全从心魔中挣脱出来。
那是她的回光返照，少女用最后的力量，封印了赵樱空体内的心魔，并将所有知情者的记忆尽数束缚。
然后，她死了。
这才是，真相。
赵缀空并不是凶手，至少并不是杀死兄弟姐妹的凶手。也许知道真相的他，还组织起过反抗……
这一切不得而知，但赵家已经名存实亡。
从赵缀空对现实失望，进入主神空间的结果来看。他只是一个，赵家事件中，最终活下来的人。
家族覆灭，兄弟姐妹死去，谁也没有保护，谁也没有拯救，也什么都没能实现……
“当然……我也一样，托蕊空和他的福，我在大家最需要我的时候，同样什么也做不了。”
“而你已经杀死了赵缀空，完成了一切的闭环。现在，再没有人可以对那样的事情负责了。”
赵樱空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情感色彩，
“包括我这个疯子在内，一干人等的无能，促成了那样的结果。只有蕊空是真正的天才，她制造出了……你。”
“我？”
“回光返照的蕊空，用自己的心灵之光构成了我的记忆封印。而后，她剩余的部分，就变成了你。”
“我是……封印？”小苹果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倒也不必把自己贬得那样低下。既然不承认你是我……”
赵樱空听完了小苹果的话，她忽然笑嘻嘻的用手指点起了自己的嘴唇。那样子配合着她略显中性的娇颜，看起来显得那般性感动人。
她笑嘻嘻的说道：“那你不妨可以认为，自己是小蕊空。”
对方显得很……娇媚，和小苹果往日里大不相同。
“我是蕊空？”
小苹果对于她给予的答案，并不满意。
她不该是任何人，而只是她自己。
倔强的眼神，让另一个赵樱空，微微歪了歪脑袋，露出明媚的笑意：
“嘛，果然是没法糊弄你好好的当一个妹妹……那就不必要再接受任何，此前遗留的东西了。”
“你是蕊空意志、灵魂……或者说心灵之光，任何的说法都好。总之是很纯粹的东西，混入了我的记忆以后，自发生成的副人格。”
“不过，事情总是会朝着我们这些【无能之人】构想以外的方向发展。心灵之光是一种会自我延伸，修补的事物。而你不断地茁壮成长，甚至自己打开了基因锁的第三阶，觉醒了自己的心灵之光雏形。”
“第三阶？”小苹果有些茫然。
另一个赵樱空的话，晦涩而又难懂：
“在杀死赵缀空以后，由于我的躁动，开始影响你的情绪……你的本能对此不满，以至于解开了第三阶，开始模拟起赵缀空的、或者说……我的思维。”
“这致使了你的【开眼】，万花筒写轮眼又使得你掌握了心灵之光的雏形，也就使得你愈发壮大。”
……
“听不懂了吗？”赵樱空笑了起来。
“嗯……”小苹果点了点头。
“啊……因为我也搞不懂。”
另一个赵樱空托着腮，漫不经心：“不过结果是好的……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了好的结果。”
“嗯？”小苹果开始感觉天旋地转。
“你是全新的个体，越来越成熟的全新个体。一定要分门别类的话，你是我与蕊空结合后的生命延续……也许该算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