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看了眼他身后的那几个怪模怪样的鬼怪工匠，随后将那个傀儡丢了过去。
“这东西不错。”
大师傅接过那傀儡，随即按着周围的几个鬼怪工匠对着理查点头哈腰。
“哈哈，多谢，多谢。”
理查笑了笑，转身坐上飞毯。在他坐上后，老猿长老也没有什么动作，飞毯便自己的动了起来，朝着天空那轮长眼睛的血月飞去。
看着理查跟着老猿长老离去，大师傅一众人才松了口气。
“好吓人啊，这个外来人。”铜钉捂着胸口说道。在他胸口，一颗黄铜心脏几乎要蹦出了胸膛。
“废话，这家伙一看就不简单。”大师傅如释重负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长老卖东西给人免费的。
哪怕是诸神那两个神王，长老也没少要他们一分钱。”
“……大哥，长老确实给人免费过。”
大师傅看向自己左侧，一个浑身洁白，好似个雪人的生物站在那里。
“老三，长老那群死抠门什么时候那么慷慨了。”
三师傅挥动自己好似树枝的手臂，似乎在盘算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回道：“就在一百多纪元前面，而且长老还不是给一个人免费，而是给三个人免费。”
“三个！？”
“对，就是三个。那时候老大你在睡觉，所以不知道这事。”
三师傅一挥手臂，身上得雪花顿时在空中组成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巨大身影，一个渺小身影外加一块水晶正在朝月亮飞行。
……
天空中，理查看着越来越近的血色月亮，只感觉身上那股规则的束缚感变得越发强烈，以至于他的外形都开始出现了变化。
他的黑色斗篷开始变得深邃，兜帽下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恐怖，四只眼睛更是透着骇人的血光。
看起来他就像个披着斗篷的恶魔。
不过这都只是表象，这是规则异化出来的虚假面孔，他的本质并没有因此发生丝毫改变。
不过，也就是他这种主宰可以不产生丝毫改变了。
换做一般的世界之主，这规则怕就是直接扭曲身躯乃至灵魂进行塑形了。
血色月亮从地上看很小，但众所周知，事物都是近大远小。
实际上，这个月亮是一个直径超过一百公里的庞然大物，差不多和理查的真体一样大。
飞毯靠近月亮，在月亮瞳孔的中心，理查瞧见了一个好像村子一样的地方。
飞毯落地，理查立刻察觉到周围空间的重力瞬间颠倒，原本朝下的重力瞬间改为了朝上。
也就是说，从地面上看相当于站在倒站在天空上。
理查眼中瞳孔变换，周围的规则被他尽收眼底。在这个血月的周围，重力规则直接被人改写了。
他喃喃自语道:“巧妙的手段。这些鬼怪工匠的规则运用之妙，怕是连塑能，炼金两位冕座都无法比拟。”
不过想想也是，塑能炼金两位冕座再强，也不过刚成就真理不到三个纪元而已。即使算上他们大巫师时期的年岁，也至多不过十几个纪元。
而这些鬼怪工匠，年岁少说也得十个纪元打底，这些个长老，其寿命更是可能长达上百个纪元。
而且这些生物还只能再世界内部行动，探索外界只能靠傀儡，世界内部得规则怕是早被他们研究遍了。
和这些家伙比拼规则运用之巧妙，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
进入村子，一群形态各异的鬼怪工匠已经聚在村子门口。
瞧见理查，为首一个好似火柴人一样的生物率先开口道：“陌生的主宰，如何称呼？”
“巫师。阁下如何称呼。”
“叫我铁匠就行。那好，巫师，你想锻造什么。”
“我得知道你们能锻造出什么。”
“那看来你还没想好啊。”那火柴人悠哉道，“不过不要紧，我有个方案你可以看一下。”
说着，火柴人的手臂在空中画出了一个抽屉。随后他将抽屉抽出，随即拿出了一个至高者的信息水晶。
“一百多万年前，有个叫‘启’的小家伙，在我这里定做了一把锤子。我看你和他似乎是一个种族，想来你们的需求应该差不多。”
启……
听到这个名字，理查心中陡然一惊，昔年的泰坦之王竟然也来过这个世界。
不过想想也是，鬼怪大世界在这世界群落中存在的时间肯定无比久远了，泰坦之王来过这里倒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接过水晶，理查将其中的信息接收。
下一刻，理查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无奈。
“我没有那么多界湮石。”
“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可以稍微改一改嘛。”火柴人不以为意道。
他对着理查看了又看，随即说道：“你身上这条链子不错，自己做的？”
“对。”
“那你应该没有那个叫‘启’的小家伙极端。他的武器不弄别的东西，只要够坚硬，够重就行。”
理查将那块水晶递给火柴人，突然改变了话题。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聊一聊历史的事情吧。老猿告诉我，关于文明吞噬者的信息你们免费提供。”
“对，他说的不错。”
火柴人转身，在他身后的众多生物让开了一条道路。
“如果要聊历史，那我们还是进屋聊吧。那个黑泥怪本事可不小，谈论它的过去容易被他发现。”
进入村子，理查跟着火柴人朝村中心走去，这一路上，那些和火柴人一起来的鬼怪工匠如同看什么稀奇玩意一样看着理查。
被这么看了一会，理查忍不住问道：“诸位为何如此看我？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什么。”一个好似云朵一样的生物回道，“我们头一次见，有人能和我们一样，把规则融入到身体中。”
理查闻言一惊，他没想到这些鬼怪工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将规则嵌入了生命核心之中。
火柴人转身对着这些鬼怪工匠们喊道：“去去，该干嘛干嘛。围在这看，搞得我们好像几百个纪元没有见过外人似的。”
说完，他停住脚步，在他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用黑色水笔画出来的房子。
火柴人打开房门，对着理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请进吧，巫师。”
房间内的布置十分简陋，所有的东西都看起来像是某个儿童用黑笔画出来的一样。
但此刻理查的破妄之目已经开启，自然也就看穿了了这些东西的本质——它们的本质是一团团纠结起来的规则。
这里的每一条黑色线，其中的规则都复杂的堪比一个世界。
火柴人关上房门，随手给理查画了个椅子后，便开始了正题。
“关于那个黑泥怪的事情，就得追溯到四百万年前。那时候这片世界群落因为星界鲸群的群体死亡刚刚形成，文明只有寥寥几个，并且还都处在开拓的田园时期。
现在想想，那真是个美好的时代。”
听到这话，理查眉头微皱。
“铁匠，你的这个时代是不是追溯的有些太靠前了。”
“靠前？不不不，当然不靠前。”火柴人摇头笑道，“因为就在这个时期，那个黑泥怪横渡了世界群落之间的黑域，来到了这个世界群落”
横渡了……黑域！？
听到这话，理查猛然一惊。
黑域是指世界群落之间相隔的虚无空间，在这片空间中除了以太，以及偶尔出现的星界生物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文明吞噬者是从无尽维度过来的，那他倒还不至于如此吃惊。
毕竟无尽维度中，可以把速度提升到一个万倍流光速度都不止的地步。只要运气够好，确实可能碰到世界群落。
但如果走星界，那世界群落之间的黑域，就是星界主宰也难以跨越的宏大隔断。
“你确定是从星界过来的？”理查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我非常确定。”火柴人无比肯定的回道。
“因为这家伙当时虚弱极了，身体几乎都要以太化。”
第860章 鬼神面具
“身体都以太化了？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于火柴人的说法，理查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且不说八级半生物的身体能不能被以太侵蚀，哪怕就是能被以太侵蚀，这个过程也得经历一段相当长久的时间。
就是寻常的主宰身躯，扔到星界之中也至少要几十万年才会出现以太化。而在寻常主宰和八级半生物之间，还插着破限主宰，文明领袖两个级别。
理查不敢想象，文明吞噬者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才会在星界中漂流如此久远的距离。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按照我们收集的信息，当时的它应该是个‘婴儿’。它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知识，只有基础的生命本能，血脉之中也没有传承，力量自然也没有那么强。
当然，这很可能是当年的那些个小家伙技术不够，没有检查出来。”
“婴儿？”
理查脸上露出一丝骇然。
难道文明吞噬者还是一个族群不成？
“对，当初黑泥怪就是一个婴儿。”火柴人叹息道，“从实力上来说，当时任何一个主宰都能轻易斩杀它。
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具有主宰潜力的婴儿，谁能按捺的住贪婪？”
理查无言，确实，面对这么一个具有主宰潜力的幼崽，哪个文明的主宰能按捺的住贪婪？
谁不想收一个主宰作为手下，或者宠物？
“所以，当时世界群落的主宰收服了它。”理查沉声道。
“当然，”火柴人缓缓说道，“为了它，这个新生的世界群落产生了第一场文明战争。
这场战争最初只是主宰之间的冲突，毕竟当时的世界群落到处都是新生的世界，文明战争只会耽误他们扩张的时间。
但后来，这场战争却变得越来越宏大，越来越不受控制……唉，你知道这个黑泥怪的能力是什么。”
“……挑动战争。”理查沉默了一瞬后回道。
“错喽，”火柴人摇头道，“它不是挑动战争，它就是战争本身。哪怕它什么都不做，战争也会不断出现。
我称呼这为命格，当然，你也可以叫它命运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