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部中，以亚伯为首的参谋员正在大厅中，焦急的等待一个结果。
星界的浮空城堡垒已经给他发来了蜉蝣舰队消失的消息，这一情况代表蜉蝣之王已经死亡。但蜉蝣之王死亡代表不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同归于尽。
如果是，那他们就得为新一轮的战争做准备。但如果不是，那他们这些人可就太幸运了。
忽然，一个身影在大厅中凭空出现。
“人这么齐，这是来专门迎接我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理查，在场的所有巫师都松了口气。纵使这些人都是老巫师，此刻也都忍不住喜上眉梢。
“祝贺大人斩杀蜉蝣之王。”
亚伯上前对着理查恭敬的行了个巫师礼。
随后，整个大厅的人也跟着一起行礼。
“祝贺大人斩杀蜉蝣之王。”
理查一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如此。
“原野世界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共事。但我受伤颇为严重，就不陪诸位闲聊了。
那些节点中还有一些蜉蝣卵，你们自行安排。”
说罢，理查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厅之中。
大厅的巫师瞧见理查离开，对着理查消失的位置再次行了个礼，随后便火急火燎的开始商量起了参与节点的分配。
星河蜉蝣的卵在巫师这边一直是好东西，无论是配置魔药，还是卖给研究所做实验素材，都能获得相当丰厚的战功。
在这个巫师战线节节后退的年代，星河蜉蝣的卵可不是什么好弄的东西。
……
在离开大厅之后，理查没有着急返回巫师世界述职。而是先回到了秘境，准备将那蜉蝣之王的规则提炼出来。
他的这次战斗受伤其实并不严重，死亡能量侵蚀以及过度的能量消耗对于他来说也就是缓口气的事情。
反而是使用深渊之力的后遗症，对他的影响十分巨大。
使用深渊之力造成的野性本能反扑，让理查倍感头疼。
短时间他是不能再次大剂量的动用深渊之力了，否则野性本能绝对会冲垮他的理智防线。
但是，这么个结果依旧有些太扎眼了。
理查一个刚晋升的五环大巫师，能够杀死同等级的蜉蝣之王，已经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这个基础上，他还没有受多少伤，仅仅是有些后遗症需要克服。
这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
所以理查打算提炼一下规则，让自己的灵魂看起来受损严重。然后再搭配上野性反扑，让自己看起来受伤严重。
这既十分合理，还能让他暂时躲掉一年后的大攻势。
将蜉蝣之王的躯体从口袋中拿出，它一出现，就瞬间引起了不少生物的注意。
其中世界菇的反应最快，菌丝触手几乎瞬间从地底钻出，要将蜉蝣之王囚禁起来。
“世界菇，看清楚点，这玩意是尸体。”
理查将那些菌丝扒开，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随后便是艾尔德里奇。
这个格式塔生物在四目人战争结束后，并没有返回仙乡或者地精世界。而是在秘境之中，和虫因哈特一起琢磨起了进化的事情。
虫因哈特对于艾尔德里奇这种格式塔生命十分的好奇，这种我即虫群的生命形式，让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进化方向。
而艾尔德里奇也是想借助这个研究，找到自己未来的道路。
艾尔德里奇宛如一阵风暴一般飞到了蜉蝣之王躯体旁边，在他的精神波动中，理查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渴望。
“吾主，这是什么东西？我感觉它好香啊。”
理查眉毛一挑，回道：“你倒是会吃，这是一个五级蜉蝣之王的尸体。虽然他走的是精神进化，但他的躯体多少经过了一些改造。”
“吾主，我能吃吗？”艾尔德里奇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一种东西，这尸体上的“香味”简直就像一个大手，不断牵引他吞掉它。
理查饶有兴致的看着艾尔德里奇，他还是头一次见艾尔德里奇这般样子。
“可以，但得等会。”
说着，理查伸手按在了蜉蝣之王的躯体上，默默启动了奇迹熔炉。
下一刻，蜉蝣之王的躯体突然消失，理查身上气息也变得越发的混乱。
他的眼神从清明逐渐转变为了挣扎，野性的反扑正在不断冲刷他的理智。
三天后，蜉蝣之王的躯体再次出现。而在奇迹熔炉上，一团巨大的灰色光球正在起伏不定。
“死亡规则和幽魂规则统合体。可惜了，这玩意对于我来说只能做原料或者燃料。”
理查揉了揉脑袋，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虽然死亡规则和生命规则可以进行熔炼，但这个过程不但十分漫长，而且还要对规则进行拆分。
但奇迹熔炉只能熔合，并不能拆分规则。而巫师的技术中，拆分规则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是，生死循环对于亡灵巫师来说是绝佳的规则组合，但对于他这种体质进化的巫师来说，就有些乏善可陈了。
“这次回去，必须得瞧瞧塑能冕座的规则宝典了。”
第709章 巫师体制的问题
离开秘境，理查再次回到了原野世界的总指挥部。
由于原野世界战争结束的原因，原野世界的战区总指挥部已经解散。
指挥部的成员仅仅只有部分还在原野世界作为预警，其余的大部分巫师都已经返回巫师世界进行休整。
所以现在的总指挥部显得空空荡荡，仅仅只有几个零散的巫师在整理原野世界战争的资料，准备移交永恒真理之城进行分析总结。
“大人，您回来了。”
瞧见理查的出现，亚伯这个理查的秘书立刻迎了上来。
“嗯？你没回去度假？”
理查有些惊讶，亚伯这个老巫师按道理是不会指挥部做这种整理资料的文书工作的。
亚伯微微低头：“大人，您还没有离开，我怎么能走呢。在您卸任原野世界总指挥之前，我都是您的秘书。”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理查微微点头，随即说道，“那正好，我正要回巫师世界，我捎带着给你送回去。”
“不胜荣幸。”
来到传送门，理查和掌管传送门的巫师打了个招呼，随即便带着亚伯进入传送门。
即使有传送门系统的存在，世界之间的穿梭也要花费数天的时间。
路上，理查闲来无事，便和亚伯聊起了战争的事情。
“……大人，像您这样有能力的大巫师，在大巫师中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十分罕见。”
听着亚伯对自己的评价，理查一愣，饶有兴致问道：“这个时候你就不用恭维我了，我是个新晋升的大巫师，论年岁估计还没有你大。
而大巫师都是久经战阵的人，我怎么会比他们强？”
亚伯摇了摇头：“大人，能力和年岁无关。否则我现在才应该是大巫师，您应该是我的秘书。
大巫师在过去位面战争中的经验被过分夸大了，实际上绝大部分大巫师在位面战争的时候都是不参与指挥的。
仅仅只有敌方世界之主出现之时，才出手解决一下。
这么一群巫师，实际上并不具备多少战争的才能。”
亚伯的话说的十分大胆，如果是在战场上，他这番话就足够他进入赎罪军。但此刻是在时空隧道中，只有他和理查两人，所以他也就大胆了些。
“这话说的。”理查笑了笑，“我不也一样？我除了给出一些大方向外，具体指挥不都是你们在做？”
“这就是您比他们强的地方。”
亚伯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似乎害怕自己的话被什么人听见。
“大部分大巫师都没有您这份自我认知，尤其是在胜利之剑大巫师出现之后，这些人就更自信了。
觉得新巫师能办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办到。
而且您虽然暂时没有多少指挥的才能，但那不过是缺少经验而已。
就凭您能想出任务导向战术这一点，您在战争的天赋绝对要超过绝大部分巫师。”
亚伯的说法，让理查再次愣住了。
大巫师不应该都是睿智之人吗？怎么能干出如此又菜又爱玩的事情。
瞧见理查的表情，亚伯又说道：“大人，您这确实是刚晋升大巫师的样子。
大人，大巫师也是巫师。成为大巫师也不会让他们的心智变得更加成熟，或者性格更加稳定。反而他们的性格缺陷，会在成为大巫师之后变得更为明显。
因为他们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被人尊重的那个人，即使他们的性格再糟糕，我们这些小巫师都得适应。
您要是和我一样，在不下几十个大巫师手中战斗过，或者和其他大巫师多打些交道。
您就会发现，其实大部分大巫师心智上甚至不如寻常巫师成熟。”
“这……我感觉你有些夸张了。”理查沉默了半天，有些僵硬的回了一句。
“大巫师计算能力上要远超寻常的三环巫师，你说的这些问题，只要他们发现……”
“大人，这和计算力没有关系。”亚伯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性格上的问题。如果大巫师不长期处在一个和同级别生命相互交流的环境，那他们的性格必然会出现这些问题。
大巫师权力没有制约，他们能轻易让这些忤逆他的人去死。
凡人王朝的皇帝尚且还需要权衡一下名声，而大巫师却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些。
因为……”
“因为没人会觉得大巫师做的有什么不对，大巫师就是有这个权力。”理查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
亚伯说的这个问题是一个体制性的问题，一个已经形成习惯，没人会觉得不对的问题。
如果没有文明战争，这个问题就算再过上几十个纪元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您的智慧渊博如海。”亚伯低头道。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呢？”理查忽然看向亚伯，“我若是也是你说的那种大巫师，那你不完蛋了。”
亚伯笑了笑：“大人，就是因为您不是，所以我才会说这些话。而且……这些话对您会有些用处，不是吗。”
理查的身份对于这些三环巫师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发明的小型浮空城的理查大师，体质学派创始人的得力干将，这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在一些传闻中，理查甚至是体质冕座的学生。只要理查成为六环，他就是体质学派的二号人物。
换句话说，理查是能“通天”的人。
理查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