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信息便是要火灵神要传承的东西——一份名为太上炼器总录的炼器之法。
不过虽然是炼器之法，但这总录之中也记录一套配套的修行之法，从而让修行者使用太上炼器总录更为顺畅。
将这份总录看完，两种体系的碰撞让理查迸发了很多灵感的火花。
仙人的炼器术和巫师的炼金学不说截然不同，也算是毫不相干。巫师的炼金术，走的是平民化的路子。浮空城的部件的制作，哪怕是巫师学徒也能参与其中。
但炼器术不一样。
在看完太上炼器总录之后，理查可以完全确定，炼器术其实是为世界之主这一级别的生物准备的。
四级生物和三级生物哪怕是用同一种技法，用同样的材料，其最终成果也会出现极大差别。
拿最基础的融灵来说，四级生物可以近乎完美融合两种材料的特性，而三级生物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继承一部分特性。
举个例子，如果理查进行融灵，他可以让一个材料同时具备钢铁的坚韧以及木头的轻盈。但如果换一个三级生物来做，无论他对于炼器术的掌握再出色，他融合出来的材料，也肯定比钢铁更脆，比木头更重。
这还只是融灵。
在铭刻道文的时候，四级生物铭刻道文会更加完整。至于最后的蕴养，四级生物的蕴养可以让寻常的钢铁硬如精金，让最普通的紫铜，导魔堪比秘银。
这是三级生物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而且，道器的制作十分精密。只是因为过于集合，所以看起来才十分小巧。如果拆开来看，一个道器的复杂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一台炼金机器。
这也就断绝了凡人参与高级道器制作的路子。
按照总录的说法，一座可以横渡虚空的虚空船，甚至需要仙人去制作主体，其余的人最多做个边角。
这换到巫师世界，就是让理查一个人去制造一座浮空城。
但是，正如理查所说的那样，炼器法就是专门为世界之主准备的。
利用炼器法制作的道器，其无论是材质还是威力，都过同样材料，同样水平的魔装。通往融灵和蕴养两层增幅，道器单单是材质就能胜过魔装一筹。而道文体系的特性，更是让每一个“仙器”级别的道器，都具备一条完整规则的权能。
这是巫师文明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虽然“仙器”级别的道器，制作起来十分的繁琐复杂，消耗的时间动辄要几百年，如果是复杂的道器，甚至可能达到几千年，乃至上万年。但对于一个四级生物来说，花上几百年去制作一件道器绝对是一件赚大了的行动。
“道器……这份知识要是被议会知道了，怕是要被充公啊。”理查喃喃自语道。
道器对于巫师文明的提升十分巨大，而总录中还记录了一个通过分割灵魂制作化身，同时炼制道器进而加速道器成型的办法。
而通过的灵魂巫术，一个灵魂学派的大巫师也可以将同级别的炼金大巫师灵魂分割成数份，达到同样的效果。
如果能全面普及道器，那对于巫师战力的提升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理查并非什么大公无私之人，他也相信整个真理议会，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大公无私，一心一意的为巫师文明发光发热。
战争的背后是利益的驱动。
如果大巫师不去上战场，那他们的世界就会沦为星河蜉蝣的世界，而他们本身也会被星河蜉蝣当作害虫清理。
理查虽然很乐意帮助巫师文明，但要他拿着这份堪称无价的知识，仅仅去换一份巫师维度的份额，他肯定是不干的。
维度之力很重要，但对于拥有奇迹熔炉的理查来说，维度之力的战斗力增幅，远不如他烧灵魂弄出来一朵奇迹熔炉的火焰好用。
“只能到时候再看了，这份知识暂时不能透露。”
他现在对于巫师文明内部的了解不多，继续思考也毫无意义。不过这份知识提醒了他，他如果回去，就必然要考虑自己在巫师文明中的站位。
作为加隆巫师学院的副院长，他天生就是体质学派的人。但他身上同样还存在炼金巫师这一身份，他是小型浮空城的创造人之一，属于铁杆机械派。这个身份的影响他也必须考虑。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理查打开一道空间裂隙，让火灵神指点一下白，以免他遇到什么危险。
“哈哈，大人倒是体谅下属。不过这火工殿是造东西的地方，并非藏经阁，藏宝阁这般藏东西的地方。所以并无什么机关陷阱……”
火灵神这边还未说完，走廊旁的屋子中，就传出了一阵不似人声的吼叫。
听到这吼叫，玄青道人脸色一变，手中立刻掐了个法诀。
下一瞬，一个好似云雾一样的怪物从房子内冲出，一头撞在了玄青道人刚释放的能量屏障上。
“这是什么东西。”
白拔出腰间的修罗，脸上满是警惕。
玄青道人一边掐弄法决，一边对白回道：“怪物。拥有仙人体的怪物。我当年进入这大殿的时候，便是遇到了一只这样的怪物，才不得不中断了搜寻，转而召集逆仙盟。”
说罢，玄青道人对着那怪物一指。一道云雾大网便将那怪物困在了原地。但没等玄青道人出手消灭这怪物，一股力量就提前将那怪物束缚了起来。
理查庞大的精神自空间裂隙中涌出，将这个仙人怪物整体探查了一遍。
“咦，怪事。”
理查探查完怪物，不自觉地惊奇道。
这仙人怪物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仙人体，并且理查可以确定，这东西还不是什么类似于傀儡一样的东西，而是一个具备灵魂的生物。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个生物虽然存在灵魂，但灵魂却被扭曲的不成样子。
如果将正常生物的灵魂比如一个正常的人体，那这个生物体内的灵魂，就好像将人的四肢脑袋外加内脏肌肉放到了一个搅拌机搅拌了一圈，然后随机组合在了一起。
和他比起来，克苏鲁都显得那么的正常。
忽然，理查脑中闪过了火灵神初见他时说的那句话。刚才他被火灵神带资来投冲昏了头，竟然忘记了问则这个事情。
“火灵神，你说的的大恐怖是什么东西？”
但火灵神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也不知道大恐怖是什么，大恐怖是我们形容无法理解的可怕现象的形容词。五万年前，我只感觉到了道法被扭曲，以至于完全不缺香火的我，差点魂飞魄散。
若不是我这身子是太上宗掌教所造，其中铭刻了一个完整的道文，大人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道法被……扭曲？”
火灵神的叙述让理查完全摸不到头脑。
他们现在可是在物质界，并非什么以虚幻规则为核心的虚幻世界。仙人所使用的道法，必然要符合物质界规则。但反过来说，只要符合这些规则，那道法就必然成功，完全不存在扭曲一说。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我是香火神灵，我的根基便是道法。所以我能清楚感受到，让我存在根本道法被扭曲了。如果它再扭曲一些，那无论这鼎有多好，大人您都见不到我了。”
理查在此刻体会到了火灵神刚才的感受。
就像火灵神质疑世界怎么会崩塌一样，理查此刻也在思考，道法这种东西怎么会扭曲呢？
如果道法能被扭曲，那巫师的巫术、炼金术是不是也能被扭曲？
如果巫术和炼金术被扭曲了，那整个巫师文明就相当于结束了。这是比先行者还要凄惨的下场。
先行者至少还有一堆遗迹证明他们来过，他们技术也得到了传承。而如果巫术被扭曲，那巫师将会立刻被奴隶和星河蜉蝣所剿灭。
他们的造物也是会因为星河蜉蝣以及扭曲巫术而烟消云散。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没听说什么传闻吗？”理查有些艰难得问道。
火灵神声音中带着苦涩：“要是有什么传闻，我也不至于苦等五万年了。”
第598章 多谢道友助我解脱
火灵神的回答让理查陷入了沉默，看来想要知道这背后的隐秘，只能去找那位疯仙了。
将疑问先抛到一边，理查问出了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既然道法陷入了扭曲，那这份太上炼器总录岂不是也掺杂了许多无法成立的部分？”
火灵神思索了一瞬，有些不确定的回道：“炼器术和道术只是同为使用天气清气，但从本质上讲，炼器术和道术属于一根主干上两根分支，道术被扭曲应该不会影响炼器术。
但这件事情过于匪夷所思，我也确定炼器术到底有没有被影响。”
实验室中的理查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轮不到自己。但好在根据火灵神的说法，道术并非完全扭曲，而且根据仙乡世界狼人的情况来看，很多道术依旧是可以用的。
所以他获得的这份炼器术，就算被那未知力量扭曲了，也应该存在很多依旧成立的部分。
就是辨别这其中有用的部分有些耗时间了。
将那怪物随手捏死，理查让白继续前进。
一旁的玄青道人看着骤然溃散的仙人怪物，心中立刻就明白，这是理查出手了。发现这点后，他面上虽然依旧笑呵呵，但心中却再次萌生的退意。
理查的表现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但就在他萌生这想法时，他脑中再次响起了钟声。钟声消散后，玄青道人回过神，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想来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还是继续探索仙乡碎片吧。
那异域的神灵既然能够在这地方动手，那这一次的探索，想来会收获颇丰。
大厅有两条通道，白和玄青道人走的左边。按照火灵神的说法，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是融灵殿，也就是进行材料融灵的地方。
在路上，理查和火灵神交流了很多关于仙乡文明的信息。
按照火灵神的说法，仙乡文明是一个统治了一整个世界群落的文明。而仙乡文明的世界群落，并非理查印象中的世界群落，而是指黑带所谓围绕世界的总和。
所谓的黑带，是指一道极为空旷，超大型空旷区域。在这片区域内，甚至连星界陨石都十分稀少，世界更是近乎没有。
除了维度旅行，寻常的世界之主穷极一生都无法穿越这黑带。
一个世界群落可能同时孕育出数个乃至十几个文明，这些文明之间相互争斗，要么征服彼此，要么融合彼此。
不过仙乡文明很特殊，仙乡文明先以绝对的武力征服了一整个世界群落，随后又用名为“教化”的手段，将那些臣服与他们的文明融合进了自身文明。
而且仙乡文明表示有教无类，天下大同，所以直接用谁都能看懂的灵魂文字作为文明的通用语言。强行废除了包括他们自己的文字在内，所有的通用文字。
这也是火工殿的牌匾，为什么是灵魂文字的原因。
在火灵神描述中，仙乡文明是一个极度的发达的文明。众多蛮荒世界被他们收服教化，即使是土著也能进入宗门学习道法。
每一个世界都欣欣向荣，圣人在书中写的大同之世已然出现。
当然，这话理查肯定是不信的。
因为火灵神否定了他对于聚形散气的想法。聚形散气虽然能还原肉身，但它也仅限于肉身。而还原的原理，则是利用了灵魂和肉体之间的隐秘联系，符箓所记录的那些信息，仅仅辅助而已。
在否定了聚形散气的情况下，那就意味着珍稀资源肯定是有限的。
资源有限，但强者的数量却在增长。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不显，但到了强者足够多的时候，资源的分配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而且由于仙乡文明将其他文明吸收进了文明，在出现不可消解的矛盾之后，绝对的武力碾压是很难出现的。
届时除了跨越黑带入侵其他的世界群落，就只有内战让强者们死到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地步。
这是一个无解的矛盾，也注定了大同之世只是水中的泡影而已。
穿过尘封已久，已经出现裂纹的走道，白便来到了那所谓的融灵殿。
虽然融灵殿称呼是殿，但它实际上是一大片宫殿群。融灵也分不同材质，不同等级，自然也就不会在一起进行。
但经过五万年的岁月，这些宫殿都已经布满了裂纹。顺着缝隙看去，理查甚至能看到其中的仙人怪物。
“这融灵殿其实没没什么好看的，这里面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那些材料。”
听到这话，理查眉头一皱。
“灵火呢？总录上说，灵火只要能量不断，便能永不熄灭。太上宗总不会连一个上品灵火都没有吧？”
灵火是进行融灵的工具，一朵好的灵火可以大大提升融灵的效率以及最终结果。按照总录所说，灵火可分下中上三等，再往上灵火便会进化出神智，化作火灵。
“……大人，我就是太上宗的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