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势不妙,当即收功。】
【金色大佛化作点点金光消散,魔枪也崩解为缕缕黑气。】
【你衣袂翻飞,从半空缓缓飘落,脚尖轻点地面。】
【环顾四周,只见院中尘土尽数被劲风扫净,唯余你所立之处一方净土,所幸房屋院墙并未受损。】
【此刻你已将这佛魔两道杀招参悟透彻,只待武道修为突破璇丹九境,便能将其威能发挥到极致,然而.】
【武道璇丹岂是易与?即便以你的天资,至少也需一年光景夯实根基。】
【唯有循序渐进,方能水到渠成。眼下,还当稳扎稳打。】
【这半月来,你的元神修为虽有所精进,却离着阳神之境差之太远。】
【你闭目凝神,将杂念尽数压下,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
【此时,院角水缸中泛起细微涟漪,阮夫人悄然浮出水面。】
【她望着方才异象骤起的院落,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连发丝都如炸毛的猫儿竖起。】
【若非早知你并无恶意,方才那一瞬的威压,险些让她跪伏在地。】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她暗自心惊,“竟能同时蕴含佛门庄严与魔道森然之气,更离奇的是二者竟能水乳交融.”】
【再想起你白日修炼时,吞服大日金乌之精的场景,那煌煌如烈日般的至阳,又不知是何等玄妙宝功。】
【除此之外,你每日石桌上那篇墨迹未干的文章,字里行间透出的凛冽剑意,她已然猜到必是二先生的“九剑传承”!】
【可另外两种似乎不次于二先生传承,又是什么?阮夫人她就不得而知。】
【翌日,天光破晓。】
【修行之道,本就是日复一日的积累与打磨,光阴似箭一般,又是一月!】
【今日天色格外阴沉!】
【灰蒙蒙的云层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这是大雨将至的征兆。】
【随着元神修为日益精深,你与天地自然的感应也愈发敏锐。每逢雷电交加、狂风骤起之时,灵台便隐隐有所触动。武道修为亦让你周身毛孔皆能感知天地间的微妙变化——水汽的流动、蚊虫振翅的细微震颤,皆可推演出天象变迁。】
【然而近来,这天时气象却变得诡谲难测。】
【一日之内,甚至短短两个时辰间,便会有数番变化。】
【今晨起身时,分明浓雾弥漫,本该是个艳阳高照的晴日。】
【可不到午时,黑云便已压城,铅灰色的云层沉沉欲坠,竟又转作了暴雨将至之象。】
【正午时分,厚重的云层忽然散开,刺目的阳光如利剑般穿透天际。】
【你眉头微皱——数月前,以你的修为尚能精准推演出明日乃至半月内的天象变化。】
【可如今,竟连今日的风雨阴晴都难以预料。】
【这天象诡谲多变,分明是天地间正邪二气交缠激荡所致。】
【你仰望着瞬息万变的苍穹,心中了然——大劫天机混乱,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际,转眼间又阴沉下来。】
【“观弟!有消息了!”】
【谢原风风火火地跨入院门,衣袂带风,脸色多了一份焦急,“长生天与大隋都来消息了,已见分晓!”】
【谢原将两份邸报递到你手中,你先展开大隋那份,目光扫过字里行间,果然不出所料!】
【大隋隋圣帝这一战败得彻彻底底。其实自这位号称雄才大略的帝王掀起这场大战时,结局便已注定!】
【只是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最终竟会命丧枕边人之手。】
【邸报上赫然写着,那位最得宠的皇妃,竟是三真一门安插的暗子。更讽刺的是,连隋圣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也是三真教的虔诚信众。】
【十万三真道兵,集结国都城外,尚未及挥戈,一场精心谋划的宫闱之变,已令昔日王座上的隋圣帝折戟沉沙,死于妇人之手,徒留史书空叹。】
【大隋刘氏皇族,就此被连根拔起。】
【这个结局,其实早在汴京朝堂上下预料之中。】
【三真一门立教三千载,自燕国覆灭后的每个朝代更迭,背后都若隐若现着这个庞然大物的影子。】
【他们以“救世济人”为教义,天下百姓多受其恩惠,香火之盛,早已渗透进大隋的骨髓里。】
【谢原摇头叹道:“隋圣帝这是灯下黑啊。连万里之外的汴京孩童都知道三真一门的可怖,他坐镇终南山脚下,反倒对这尊道门祖庭视若无物。”】
【若在数月之前,这等改朝换代的大事必当震动整个汴京。】
【可如今,市井百姓却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震惊天下的大事,一件接一件!】
【谢原语调忽沉:“三真一门扶立新君后,昨日猝然发兵三十余万,自西路疾驰,直指我大齐疆域,其势汹汹,意在兵临京师道,直捣汴京怕是。”】
【“更为蹊跷的是三真一门竟然封山,其中三千本门弟子悉数下山,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三真近几百年来都已出世为念,没想到如今,竟然入世了!”】
【谢原展开另一份邸报,“贺兰颜云终究还是手刃了亲兄长,夺得了可汗之位。”】
【他手指划过邸报上文字,“三日前,长生天三十万铁骑已从漠北开拔,同样直指京师道——这架势,分明是要与大隋合围汴京。”】
【“长生天的黄金家族许家,还有草原的魔宗倾巢而出。”】
【你闻言心中一震,大隋与长生天同时发兵汴京,绝非偶然。】
【三真、魔门也是汇聚于汴京!】
【真的要天变了,三真一门能如此严阵以待,只有一事!】
【飞升之机,事关三真百代之谋!】
【你问道,“南方佛国可有动静?”】
【谢原略作思索,忽然想起什么:“说来奇怪,南方佛国倒是未见兵马调动。不过.听几位叔父说起,东胜宗近日派出一支北行的队伍,仅有四人,似乎也是朝着汴京方向而来,其中就有东胜宗的那位号称千年未将的佛子。”】
【“观弟,看来天下真要变了,前几日你说攻破汴京之事,似乎真要应验一般,最近我这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大隋要犯我汴京,长生天也是如此,三真、魔门齐聚,这是多少年没有发生的事了?”】
【谢原一声叹气,“若是夫子在,二先生还在,三国联手又如何?”】
【“如今夫子寻仙未归,二先生在群芳宴剑开天门已去,大齐之中还有内乱赤目军……汴京也不在固若金汤。”】
【你沉思后问道,“朝中收到消息,是如何应对?”】
【这大隋和长生天出兵,又如巨石投入汴京的湖水之中,要掀起巨浪。】
【连谢原这等九大姓子弟都是有了危机,可想汴京之中对的百姓当有何心态?】
【谢原道,“苏相今晨发出的手谕,明日要在紫宸殿召集九大姓议事。”】
【你眉头微蹙,以苏相如今只手遮天的权势,本可独断专行,何须与九大姓商议?】
【即便到了这般危急存亡之秋,汴京城中仍无人敢公然违逆这位权相——可见其掌控之深,当真已到了令九大姓都噤若寒蝉的地步。】
【这位苏相究竟在图谋什么,谁也不知?】
【谢原眼含忧愁,提及现在的谢府似乎也透露着诡异。】
【尤其是二院,如今已成了府中禁忌——连下人们都绕着走,夜间更无人敢靠近。】
【谢琦月月前就搬离二院,如今寄住在张家四表姐处。】
【梧桐曾悄悄告诉你,那位赵夫人近来性情大变,动辄鞭笞仆役。】
【短短半月,二院杖毙的下人竟有近百之数。袁夫人前去探望时,赵夫人却闭门不见。府中传言,这是因丧子之痛未消,谢人凤之死让赵夫人郁结于心。】
【而大观园那边,谢老太君已卧病多日,如今府中事务全由袁夫人主持。】
【自谢灵出事以来,袁夫人也变得暴戾无常,稍有不顺便对奴婢们非打即骂。】
【谢原这样的嫡系子弟想去探望老太君,都被袁夫人以“老太君需要静养”为由拦在门外。】
【院门外,谢原已准备离去,“母亲这几日正打点行装,要送我离开谢府——不是去诸葛家,而是去张家。”】
【他今日特意前来,除了传递消息,更是要提醒你万事小心。】
【明日一早,他就要动身前往张家。】
【你微微颔首,心中了然,为何不是诸葛夫人的娘家。】
【近来九大姓中,诸葛家的变故最为蹊跷——先是诸葛皇后莫名投井自尽,接着族中几位正值壮年的中流砥柱接连疯癫,竟赤身裸体在汴京街头游荡。】
【“观弟,你万事小心,如今不是太平年间了。”】
【你看着谢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隋、长生天、三真、魔门、都是要齐聚汴京!】
【还有江南道的赤目军!】
【你正准备走进小院之内,心神微动。】
【回过头来看,眼神露出罕见的暖意与欣喜。】
【院门外,三道身影正缓步而来。】
【为首的公孙娘子风姿绰约,这位本该赎身离京的花魁竟去而复返。她盈盈一礼,朱唇轻启:“观公子,倒是别来无恙?”】
【你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后方二人身上。其中一位正是当日烟波湖畔,大隋太子刘渊身边那位三真教女冠。】
【女冠眼神见你目光,想起烟波湖之事,目光有些躲闪。】
【你并未在意,目光径直落在最后那道身影之上,是一名女子。】
【她身姿高挑,头戴斗笠白纱,遮掩了容颜,一袭素白宽袍,将身形尽数裹挟。】
【“真是……”,你脸色露出笑意,招呼道,“真是别来无恙!”】
第454章 盘点天下大宗师 青牛 说书人 洞玄 陆地蛟龙
【“观公子有所不知,妾身此番出京虽带了几个护院,其中也有武道中三境的高手,自己也略通拳脚功夫,原以为万无一失。”】
【公孙娘子轻抚衣袖,眉间犹带惊色,“谁知途经京师道一处酒肆,竟遇上一伙江湖人盘踞其间。妾身虽已易容改扮,却还是被个使桃木杖的老翁盯上,硬要邀妾身赏脸饮酒。”】
【“那厮看似寻常桃木杖,出手却狠辣异常,不过三五招便将我们一行人尽数挑翻,当时情形危机!”】
【她望向身旁斗笠女子,眼中泛起感激,“若非恩公仗义相救,妾身怕是已遭遇不测。”】
【公孙娘子苦笑着摇头,“如今汴京城外龙蛇混杂,各国细作、江湖门派齐聚京师道。这般情势,倒叫妾身不得不折返了。”】
【她眸光微动,细细打量着斗笠女子,朱唇轻启:“恩公救命大德,却至今不知该如何称呼?”】
【斗笠下传来一声声音,声如出谷黄莺,却透着飒爽英气:“江湖人不论这些虚礼。在下姓陆,单名一个华字,姑娘直呼其名便是。”】
【“陆华.”公孙娘子低声轻喃,柳眉微蹙。这名字莫名耳熟,一身道家打扮,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更令她在意的是,眼前人听声音不过双十年华,如今年轻。】
【她眼前又浮现那惊鸿一幕:少女稳坐长凳,信手折了段树枝,隔空交手,七八个彪形大汉手持兵刃只被打的连连倒退,接连跪倒。】
【这般举重若轻的功夫,怕是已经武道上三境,就算是九大姓之中的天骄也没有这般年轻。】
【你听到这里,大约也是弄懂了为何公孙娘子为何是和陆华一同到来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