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月余为梧桐调理经脉,今日终是水到渠成。】
【你对梧桐道,“服下后抱元守一,我为你护法。”】
【清辉的月色下!】
【梧桐听话在院中盘坐吞下,梧桐周身渐渐泛起玉色光晕。】
【阮夫人也是熟悉小院,在水缸内托着脸看着你们二人。】
【你倒是没有传授元神修炼之法,你手头唯有《阴符经》和《阳符经》,前者只能修至第七境,后者是纯阳路数,更与女子体质相冲。】
【晨光微熹时,梧桐忽然轻颤。】
【一道朦胧虚影自她天灵浮现,在晨风中如雾霭般摇曳——正是初成的元神。她惊诧地望者自己的肉身,指尖轻轻穿过,无法触碰。】
【你立即掐诀布下禁制:“元神脆弱,不说日光,鸡鸣,犬吠,便是微风亦能吹伤元神,务必要格外小心。”】
【你见梧桐元神连忙缩回躯壳,这才温声道:“日后我不在侧,万不可轻易出窍。”】
【梧桐乖巧点头。】
【转眼白驹过隙,又是半月!】
【这日,你正在院中中参悟九剑,忽闻谢府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谢原神色慌张,捧着邸报匆匆闯入,疾呼道:“观弟出事了!”】
【“父亲的十万大军在云越泽全军覆没!”】
【他声音发颤,“说是赤目军假意溃逃,诱官军深入沼泽.恰逢暴雨涨潮.”】
【惊天裂变!】
第449章 谢灵 赤目天王 乌丸 全军覆没
江南道.云越泽。
已是下午,落日的余晖下。
齐字大营前,赤色军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旗角卷起阵阵肃杀之气。
高坡之上,三骑红鬃烈马并立。
“父亲,我们已经在谷中困了半月,此时还不进攻吗?应该已经弹尽粮绝了。”
居中一位披甲的中年男子道,语气冷淡道,“在军中,你应该称呼什么!”
“军中无父子,唤我军职。”
年轻将领立即挺直腰背:“末将知错,请大将军示下。”
左边的一个儒生打扮老人开口道,“谢帅,我们已经围困多日,虽是穷寇莫追,乃到敌寇士气最低之时,在倾巢一击。”
“兵法有云,围城必阙。”
“我军虽留禹蓝江水路,却已在西岸暗伏精兵。如今叛军困兽犹斗,正宜待其士气衰竭之时,一举歼之。”
中间的中年男子,身姿伟岸,鼻若悬丹,唇若涂朱,面如冠玉,乍看倒似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只是那双剑眉之下,目光如电,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肃杀之气,生生将这文弱气质冲散。
若有他人在此,定会惊觉此人与谢原竟有七分相似——此人正是谢原之父,威震边关的定远侯谢灵!
此刻!
谢灵在马上远眺山谷,但见谷中旌旗零落,隐约可见,显是叛军残部。
自他率十万雄师南下平叛以来,三战皆捷。
那些叛军虽号称三十万之众,终究不过是临时征调的民夫,在他麾下百战精兵面前,唯有溃逃一途。
只是,这群赤目军之中潜藏着不少武道高手,就算是他手下大将也是死伤不少。
身后老者的看着下方的山谷,“那赤目军之首‘赤目天王”,自封平等乡大将军,打起‘还天下于平等’的旗号。”
“我们与其周旋快半年之久,此人绝不是一介里正,一乡之官,他排兵布阵都有章法。此人修为深厚,已至武道九境之‘璇丹’。”
“麾下更有军师乌丸、学着燕王亭台二八将,也捣鼓出平等十八将,皆是非同小可之人物。”
右侧那年轻将领微微颔首,接口道:“大将军明鉴。这赤目军麾下十八将,个个身怀绝技,倒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他眉宇间英气逼人,正是谢灵长子谢慕。
“其中武道八境者,竟不下十人之多!”
虎父无犬子。
谢慕虽未及而立之年,却已臻武道八境,在军中素称呼“小侯爷”。
一旁的老人抬头望天,但见暮色四合,天际残阳如血,将云霞染得赤红一片。
几点疏星已悄然浮现,在晚霞映照下若隐若现。
“这贼首胆识过人,绝非坐以待毙之辈。”
老人抚须沉吟,“我军屡次围剿,敌疲我打一般,且战且退,终被其逼入这云越泽绝境。”
他扫视着远处连绵的沼泽:“此地虽居高临下,本是易守难攻,出谷道路也只有渡江而行,或是走西面突围。”
“但数十万大军困守其中,本就粮草不济,如今怕是早已断粮多日了,本是易守难攻之地,反而成了口袋,将他们困在此处。”
“这赤目军也是奇异,就算是长生天的百盟部落一到弹尽粮绝,多半也是不可操守如此,早就崩溃。”
“这赤目军能坚持到如今,已是超出预料。”
那儒生打扮的老者乃是军中参谋,官拜巡抚,师承当世书院三先生。
他出身正统书院,深谙兵法韬略,所著兵书在朝野间广为流传。
与谢灵共事多年,二人早已心意相通,配合无间。
老者望着这位处事沉稳、赏罚分明又杀伐决断的堪称儒将典范的定远侯,也是尤其佩服。
此刻三人正在商议最后的决战之策。
谢慕也是点头道,“这支赤目军,和我们所遇到的其他叛军却有不同,一路而来也不烧杀抢掠,也不占地为王……不过。”
“这组合而成的流民农夫,只是乌合之众,终究不可撼动我军。”
老者抚须沉吟,“赤目叛军虽困守绝境,却仍有背水一战之力。我军是围而不攻,还是”
“如今叛军蛰伏已半月有余,其部众多为裹挟之民,想必军心涣散。但若放任不管,那赤目天王班胜、乌丸等贼首,恐怕会趁机脱逃。”
谢灵微微颔首,若只围不攻,叛军固然会自行溃散,但班胜、乌丸这等武道高手,大可全身而退。届时死的不过是些被胁迫挖河的苦役,而贼首们却能借机扬名。
待风声过后,以班胜之能,必能再聚起数十万赤目军,后患无穷。
谢慕抱拳进言,眼中闪烁着战意:“即便赤目军全盛之时,也难挡我军锋芒。如今我军连战连捷,三度大破叛军,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声音铿锵有力,“斥候与几位元神修士回报,叛军内部早已军心涣散,不少头领暗中鼓噪着要解甲归田,军中更是哗变不断。”
这位年轻的骠骑将军虽已官居从一品,身兼内大臣要职,但心中那团建功立业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他渴望像父亲那样,以赫赫战功封侯拜将,为谢家再挣来一个“定远侯”的爵位。
而如今的赤目军贼首班胜等人,就是契机。
老参谋捋须沉思片刻,点头道:“小侯爷所言极是。赤目军如今内忧外患,正是我军一举歼敌的良机。”
他转向谢灵,“兵法云‘击其惰归’,此刻应当乘胜追击。”
慕抱拳上前,沉声道:“父亲,我军不仅人数占优,更备有专门克制武道九境的军阵。”
“昨日书院又秘密增派了十余位先生助阵,叛军对此尚不知情。”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谢灵,“请大将军速做决断!”
谢灵凝视着云越泽方向,但见暮色渐沉,晚霞如血。
山谷沼泽间雾气升腾,在夕阳余晖中下。
明日必是个艳阳高照的酷热天气。
他心中思量,武道九境虽强,他们军中有数位武道绝顶,甚至书院的先生,但是对方阵营也有高手,倒是互相掣肘。
至于这些高手从哪里而来,谢灵也只有猜测,或是来自其他大隋、长生天三国,或是就是九大姓之中作祟。
反而是下面的大军起到决定战争的关键。
“传令!”谢灵突然目光一凝,“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兵,皆是以戴红布巾,乱其耳目。”
“西侧伏兵先行佯动,谢慕率三万精兵正面牵制。本帅亲率主力从东侧突袭敌军腹地!”
“末将遵命!”
谢慕下马,抱拳应诺。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他勃勃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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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越泽深处,暮色四合。
一座破旧的营帐,山风中微微颤动。
帐外站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传令兵,他们面黄肌瘦,身上的粗布衣早已破烂不堪,却仍挺直腰板,目光炯炯。
“天王,已经传下军令,让弟兄们摘下红巾。”
为首的年轻人声音嘶哑却坚定,“明日见有戴红巾者,皆为仇敌。”
帐帘掀动,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身穿麻衣的男子缓步走出。
他面容沧桑,眉宇间却仍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拍在传令兵肩上,粗粝的触感让年轻人眼眶发热。
“告诉兄弟们”中年人的声音低沉有力,“你们.都是好样的。”
传令兵们喉头滚动,却无人言语。
他们深深望了中年人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远处,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染红了云越泽上空的薄雾。
营帐内又缓步走出一位身着墨色锦缎的中年文士。
此人面容清癯,眉间一朵莲花印记若隐若现,虽周身不见半点珠玉装饰,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扑面而来。乍看之下,倒像是汴京城里哪家王侯府上的贵公子,来此游山玩水一般。
此人正是赤目军军师——乌丸。
而那位麻衣素服、面容枯槁的中年汉子,竟是威震四方的赤目天王班胜。
与传闻中三头六臂的凶神恶煞形象截然相反,他走在人群中,只怕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乌丸好奇道,“你是如何得知,谢灵会明日袭营?”
班胜从袖中取出一卷兵书,指尖轻抚书页:“你若研读过三千场战役,便会明白这世间兵戈之事,从来都是旧事重演。”
他抬眼望向远方渐沉的暮色,声音沙哑却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若是将燕王留下的这部兵书读透了,谢灵的每一步棋,你想看不懂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