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谢鸿身后的的戴着白纱斗笠的女子陆华,如今大隋的道教天师。
陆华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无聊地打了个哈切。
有斗笠遮住容颜,倒是无人注意。
走入正厅,谢原和诸葛间等人早已经起身。
“二叔!”
“谢先生。”
谢鸿多看了一眼诸葛间后,微微点头。
正厅内众人多是微微躬身。
大院的几位夫人也是不敢怠慢。
袁夫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这么多年过去了,谢鸿在谢府中的威望依旧不减。
也不知道这谢鸿为何此时突然回府。
这次聚会是大院为了谢灵回京之事,可别出了什么变故。
谢鸿没有选择坐上上首对的主位,而是坐在右排最上首。
二院众人,都是跟随其后。
谢人凤和谢琦月虽有座椅,却站在谢鸿身后。
大院众夫人,也是坐在这一侧。
对面是李家,赵家,还有诸葛间等人。
待得众人皆已安然落座。
正厅内一幕引人注目——
一名斗笠轻掩的女子,手执驴绳,悠然步入,将一头健硕的黑驴系于正厅中央的巍峨大柱之上。那黑驴不时发出“吭哧吭哧”之声。
谢原坐在舅舅和母亲身侧,他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这女子实在太特立独行了,牵着毛驴,不就是江湖之中的女侠客吗?
他都想走上去结交一番。
梧桐站在谢原身后,则是低头垂眸,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毕竟,在这正厅之中,汇聚了谢府的诸位夫人、少爷,以及谢家的二老爷,更有其余几大家族的重要人物,她区区一介丫鬟,怎敢稍有造次?
陆华将黑驴拴好后,拍了拍手,全然不顾他人目光,径直走向谢鸿。
赵夫人见状,眉头微蹙。
谢老太君亦觉好奇,探寻问道:“鸿儿,这位姑娘是何人啊?”
谢鸿开口道:“她是朋友之女,临终是所托付于我,这几日会在谢府住上几日。”
“名叫华陆!”
陆华在斗笠下倒是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陆华!
华陆!
这不就是将名字倒过来了。
说到这里。
赵夫人眼神才柔和下来,掐着的镯子的玉手才慢慢松下来。
谢人凤也是遥遥看过去,眼中神色复杂。
谢琦月在父亲身后歪着头,满脸好奇。
老太君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朋友之女?
莫非只是掩饰,也是谢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赵夫人手指敲了敲桌子,自有心思敏锐的下人,从后面搬来椅子。
陆华也没有客气,悠然坐在赵夫人身边。
直到这时!
正厅之中才安静下来,大柱子前的黑驴也是卧下。
谢鸿院的正厅之中,谢老太君主座身后,中央悬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巨画。
两边的仆人轻轻关上了正厅的大门,小心翼翼弯着腰退了下去。
轻轻的一声,“砰—”
朱红漆色的大门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于外。
正亭内只留下数人。
大院有袁夫人,诸葛夫人,商夫人,还有两位少爷,谢玉,谢原。
二院这边只有赵夫人,和二院的谢人凤和谢琦月。
其余赵家和李家,诸葛间六人。
只有几位贴身丫鬟在期间服侍,恭谨以待,其中赵夫人的大丫鬟甘芝也是在此。
四角之处,大火盆熊熊燃烧,驱散寒意,而后亭小窗微启,巧妙地将柴火之烟味悄然散去。
谢老太君轻轻吹开茶水上袅袅升起的热气,浅尝一口,随后缓缓放下茶盅。
一声清脆之声!
众人视线都是聚集在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君身上。
等着老人发话。
此时!
门外有下人匆匆走进,传话道。
“司马将军和四小姐,求见。”
谢老太君听后没有犹豫,司马亭乃是一道节度使自然不能不见。
老太君轻轻点头。
下人已经恭敬退下。
老太君看向谢鸿笑道:“司马家的司马亭将军于大院的四娘子,可是一见钟情,今年已经把亲事定下。”
“家中没有男儿在,不然也会找鸿儿你帮忙琢磨琢磨。”
袁夫人亦是面带笑意,因为这门亲事正是她一手促成。
此乃九大姓之间的一次重要联姻,对于谢家而言,以庶女之姿与司马家联姻,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司马亭在司马家中地位稳固,更是这一代中司马家在朝中最具话语权的几位之一。
其实,司马亭在挑选联姻对象时,并非只看了谢家,其余九大姓中的其他家族也是拉拢。
然而,最终他却相中了大院的谢莹,当然,二院的谢琦月也曾与司马亭有过接触。
袁夫人作为大院主母,自然是脸上有光。
自此之后谢莹在谢家的处境是好了不少。
谢鸿听闻后,淡淡道:
“他在书院求学时便深得诸位先生的赏识,品行不差。”
赵夫人也是出声道:
“茗山还在清凉寺中,我寻思给琦月寻一门亲事,还给茗山写了信。”
谢鸿微微点头。
赵夫人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
毕竟,司马家近来势头正盛,剑南道作为大齐如今的重中之重,其节度使手握重权,地位显赫。
司马亭几乎有机会角逐下代家主之位。
袁夫人听后,脸色越发红润,显然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
而谢家其他人则反应平平,唯有谢琦月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听后还露出惊讶之色。
谢原坐在对面见状,瞥了谢琦月一眼,心中暗道:
“真是个傻姑娘!”
在座的其他家族之人,听到谢鸿对司马亭的评价,脸色阴晴不定。
毕竟,司马亭与他们中的几人是同辈,可如今却已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或是被其后来居上,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与嫉妒。
今日他们来谢家,其实家族已经基本已经敲定下为谢灵在朝中“张目”之事,只是不知晓谢家还请了哪几家。
来了宴会,算是几大家互相通报一下,心里做一个准备。
家中几位大人物今日并没有露面。
诸葛间眼神倒是有思索之色。
不一会!
大门缓缓推开。
一男一女牵手走了进来。
女子脸色有些微红。
男子身材魁梧、年近三十,身着黑色便服,相貌阳刚英挺,眉宇之间坚毅沉稳。
女子身着水碧色挑线裙,外罩月牙白璎珞纹昭君袄,再披一件鲜红鹤氅。
长发如瀑,脸色白皙素雅,妙目中温柔似水。
在众人的注视下,女子似乎有意要收回手,却被男子紧紧握住,不愿松开。
两人正是司马亭和谢莹,走到厅中。
“拜见老太君!”
“谢先生!”
老太君不仅是谢府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更是谢灵和谢鸿的生母。在大齐,母凭子贵,儿子的成就往往能为母亲增添威望。
“子是父的威,父是子的胆。”
母亲同是!
因此,在大齐的礼仪中,对长辈的尊敬尤为重要,自然是要行礼拜见的。
谢鸿之前乃是书院的先生,掌书院戒尺。
其余之人司马亭只是点头示意,众人也没觉不妥。
司马亭年龄还未过三十,就是一洲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