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挣扎片刻后。
“父皇。”
“儿媳恳求让儿媳一同关入宗人府。”徐妙云跪下来,叩首一拜。
听到这。
朱元璋目光柔和了一瞬,可转而道:“妙云!你是一个好儿媳,更是一个好妻子,老四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但这一次他做的事太过了。”
“咱无法宽恕他。”
“以后你就好好带着儿孙在外生活吧。”
“大明很大,你皆可去,就是不要留在应天。”
徐妙云双眼含泪,大声道:“天下的确很大,可儿媳若是离开了夫君,又有何生?”
“儿媳知道这一次夫君做了错事,乃是罪无可赦。”
“若非父皇恩泽,我们一家人都将被株连,仅仅是如此惩罚已经是父皇格外开恩。”
“但儿媳还是想要留在应天,想要与夫君在一起,同生共死。”
“请父皇恩准。”
徐妙云再次对着朱元璋叩首一拜。
见此。
朱元璋余光看了朱应一眼,最终一挥手:“驱逐离宫。”
“是。”
侯在外的禁卫军不假思索,立刻上前。
将徐妙云母子四人架了出去。
“雄英。”
“除了这三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朱元璋看着朱应问道。
显然。
这也是等待着朱应的抉择。
是这三条就够了,还是有其他的。
“刚刚臣说了,依国法惩处。”
“接下来的事情。”
“自然是需要证据了。”
“劳烦皇上请锦衣卫来,带着诸藩王的卷宗,还有这些年干过了什么蠢事。”朱应扫了一眼众藩王,冷冷道。
听到请锦衣卫,还要带卷宗。
其中有几个藩王的脸色瞬间就大变了。
在封国之中,有些人安分守己,可有些却是残暴无道。
“父皇。”
“父皇……”
几个藩王脸色大变,用哀求的神情看向了朱元璋。
“传蒋瓛。”
朱元璋心底一叹,却没有反对。
他太知道朱应的性格了。
睚眦必报。
有仇必报。
原本朱应对这些藩王已经足够容忍了,甚至都已经给所有藩王都安排好了供养退路,但他们不知足,竟然还要去招惹朱应,甚至还要让朱应陷入残害亲叔的不义之名。
“今日。”
“他们率军包围府邸。”
“应天百姓为了维护我,甚至都被他们麾下的王卫打伤。”
“也正因此事,也让我真正看真切民间万民之心。”
“你待他们好,他们会记在心底。”
“今日以锦衣卫所记册录来审判有罪藩王,便是我对民间万民的偿还。”
“同样。”
“也是有仇必报。”
“以免什么人都可以来我府前闹腾,真的当我泥捏的。”朱应缓缓开口道。
言语中就透出了一个意思。
这一次。
他必须要处置这些藩王,杀一儆百,以为震慑。
“好!”
朱元璋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再维护这些儿子。
虽然他有私心,但他也很清楚,朱应是对的。
在应天城,在天子脚下,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这些儿子们就敢不顾一切的乱来,如若不好好打压,未来真的不可收拾了。
趁着现在他活着来收拾,至少能够留住他们的性命。
免得以后落到了朱应手中,那估摸着是性命不保了。
朱元璋同样也看出来,朱应对于什么不义之名,对于什么史书记载根本就不在乎。
这种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但朱元璋也没有办法,谁让朱应是他的孙子,谁让朱应如此出色。
随着朱元璋的准予。
跪在大殿内的藩王都变得不安起来,特别是那些真正做过混账事情的,极为不安起来。
大殿内,也陷入了一种诡异寂静。
朱元璋祖孙三人就这样静静等待着。
八个藩王就这样跪在了地上。
饶是朱标。
曾经的他对于弟弟们多有维护,可随着朱棣事情的发生,朱标已然寒心了,连朱棣这种他从小带大的亲弟弟都有谋反之心,更别说其他人了。
朱标此刻的心理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帝王无情,明白了所谓皇族兄弟之情的脆弱。
所以。
他也不会去阻止。
很快。
“臣,参见皇上。”
“参见太子。”
“参见皇长孙殿下。”
蒋瓛快步来到了大殿,恭敬跪下行礼。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锦衣卫,抬着一个箱子来到。
“免礼。”
朱元璋一抬手。
而殿内的藩王看到了蒋瓛来到后,脸色都是大变了。
“雄英。”
“朱元璋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朱应。
“劳烦蒋瓛统领。”
“这八位藩王之中,在封国内,有几人沾了人命?又有几人劳民伤财,巧取豪夺?”朱应直接看向了蒋瓛问道。
听到这。
蒋瓛没有任何犹豫,站起来,目光落在了众藩王的身上,首先,目光就落在了齐王朱榑的身上。
“齐王朱榑。”蒋瓛大声道。
朱榑的脸色一变,浑身都在颤抖。
显然。
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封国内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洪武十五年,于封国内大肆夺田,纵兵行凶,死其兵祸下百姓达十三人,数十人被贬为奴籍。”
“洪武十六年,夺商贾产业,逼良为娼,死超十五人。”
“洪武十七年……”
蒋瓛拿起了一卷卷宗,直接大声的宣读起来。
每读出一条,朱榑的脸色就白了几分。
而朱元璋与朱标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当宣读完。
朱榑手中沾的人命竟然不下于百条,造成了超过数百户妻离子散。
而此刻。
朱榑的头已经低了下去,不敢抬起,他根本无法面对朱元璋。
“蒋瓛。“
“为何这些事情,咱不知道?“
朱元璋冷着脸,带着一种压抑与愤怒的看着蒋瓛。
“皇上。”
“这些年,皇上一直对藩王保持宽容,这些卷宗都是多年积压的,每次禀告皇上只是看一眼就未曾理会了。”
“久而久之,臣也不敢再上奏。”蒋瓛带着一种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