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朱棣的为人,朱棣突然如此热情地邀约,必定有其目的。
毕竟。
历史上,朱棣可是造反的王爷,并且多年前就有所准备了。
就朱应知晓的,朱棣如今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聚财,养兵。
不过,以朱应如今的全属性,就算是下毒都不怕,也不怕朱棣玩什么套路。
如若事情点明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
“那就去吧。”
朱应神色平静,微微点头应道。
言罢。
朱应向着营帐旁的战马走去,随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此时,刘磊早已率领着一众亲卫整齐待命。
见朱应上马,刘磊一挥手,亲卫们纷纷跨上战马。
马蹄声起。
一行人向着城内进发。
没多久。
原本的北元丞相府所在。
虽说朱棣身为王爷,但在这元都之地,他也不敢有丝毫逾越,未敢住进象征皇权的皇宫,而是暂居于丞相府中。
朱应在朱能的引领下,来到丞相府后殿。
一处殿宇映入眼帘。
殿门半掩,热气冒出。
殿内。
在这雾气缭绕之中,一个浴池尤为显眼,池水热气腾腾。
朱棣正靠在浴池边缘,双目紧闭,神色看似放松,实则隐隐透着几分凝重。
“王爷。冠军侯来了。”
殿外传来朱能恭谨的声音。朱棣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似有犹豫,又似带着决然。
他深知有些事情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若此刻不行动,日后恐怕再无机会。
“请。”
朱棣沉声道,声音透出威严。
随着这声命令。
殿内的几个婢女脚步轻移,缓缓推开殿门。
当她们看到朱应满身鲜血的站在门前时,顿时花容失色,脸上满是恐惧。
显然是被朱应吓到了。
说之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不为过。
“给冠军侯宽衣。”朱棣不紧不慢的开口吩咐道。
“是。”
婢女们虽心有畏惧,但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小心的为朱应卸甲宽衣。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稍有不慎触怒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凶的将军。
朱应则将目光投向浴池内的朱棣,今日的朱棣与平日大不相同。
以往初见朱棣,或是在军中相处时,他总是收敛锋芒,显得沉稳低调。
可此刻,在这氤氲水汽之中,朱棣仿佛换了一个人,身上的王者威严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眼神锐利如鹰,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展露无遗。
“他今日,究竟要做什么?”
朱应凝视着朱棣,心中暗自沉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朱棣的身上,试图从他的表情和举止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然而。
朱棣神色平静,让人难以捉摸。
朱应心中涌起一丝警惕,同时也充满了好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朱棣究竟有什么目的?
……
第181章 朱棣:他就是朱雄英!他怎会没死?
几个婢女手脚麻利,小心翼翼的为朱应卸下战甲与衣物。
随着一件件铠甲与衣物被解下。
朱应上身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逐渐展露无遗。
刀伤,剑伤,都是可以清楚看见伤痕所在。
还有那箭矢之伤,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个凹陷的疤痕。
这些伤痕,在常人眼中或许是狰狞可怖的。
但对于战将而言,它们是朱应数载征战沙场的见证,是他英勇无畏的勋章,每一道伤痕背后,都藏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段出生入死的经历。
这便是朱应拼杀所得。
哪怕是见多识广、历经无数风浪的朱棣,在看到朱应这一身伤痕的瞬间,双眼也不由得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震撼。
“他身上竟有如此之多的伤?”
“竟然都还活着!”
朱棣心中暗自想着,常人若受了如此之多,如此之重的伤势,恐怕早已魂归沙场了。
可眼前的朱应,不仅顽强地活了下来,还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获得了冠军侯的尊位。
这一切,无疑都是他凭借实打实的战功,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拼杀而来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卸甲之后。
朱应没有丝毫的忸怩与客气,他缓缓向着浴池走去。
衣甲都已经卸除,只留下了脖子上的一块玉佩。
他就这样直接靠着浴池坐了下来。
“泡澡,的确舒服啊。”
朱应感慨了一句。
刚一泡入池中,朱应随手在身上一抹,那一日冲杀留下的血污便顺着他的手臂缓缓融入水中,瞬间将身边的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但既然是朱棣邀请他来此,朱应心中便没有多少顾虑,神色坦然,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寻常之事。
随后。
朱应微微仰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朱棣,开口问道:“燕王殿下,今日特意召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既来之,那就直入主题了。
朱棣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反问道:“怎么,无事就不能找朱兄弟来叙叙旧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试图营造出一种亲近、融洽的氛围。
朱应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说道:“殿下说笑了,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殿下平日里事务繁忙,日理万机,若不是有要紧之事,想来也不会特意传召末将。”
朱棣想要亲近,但朱应的话语中却带着一丝疏离,虽然言辞恭敬,但有着一种无形的隔阂。
朱棣心中微微一叹,脸上的笑容也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看着朱应,朱棣心中泛起几分失望。
他一直希望能像与张玉等军中将领那样,与朱应以一种纯粹的军伍模式相处,坦诚相待。
可此刻。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朱应似乎对他有所防备,这种防备并非表现在言语或行为上的明显抗拒,而是一种深藏在骨子里的警惕,让他觉得与朱应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难以真正靠近。
朱棣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自从本王麾下的商贾与冠军侯的酒坊展开合作以来,这生意可是愈发兴隆了。”
“如今在北平府,咱们的酒水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那沈家的酒水生意,早已是不复存在了。”
话音落下。
朱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道:“那沈家,原本就是靠着我朱家酒坊才得以在酒水生意上立足。”
“当初他们背信弃义,坑害于我。”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提及沈家,朱棣的语气中依然充满了强烈的冷意,毕竟这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棣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这沈家,近一年来可着实不好过。”
“不仅酒水生意一落千丈,北平府的其他商路也几乎断绝了。”
“说来也怪,有一伙山匪,专挑沈家的商队下手,对其他商贾却视而不见,这其中的缘由,倒是耐人寻味啊。”
说着。
朱棣的目光紧紧盯着朱应,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试探仍然在持续。
朱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十分平静。
随后。
朱应淡淡一笑,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沈家在故元时就已存在,这么多年来,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天怒人怨之事,有仇家找上门来,也是情理之中。”
朱棣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总之。
沈家一切都是自找的,是被仇家盯上了,与他无关。
听着朱应的话。
朱棣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锐利,继续试探道:“这股山匪,本王已经下令全力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