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如狱,我肉身成圣 第137节

  说完整或许也不够准确。

  这块碑文的确残缺了一部分,按照心法总纲所说,这门名叫《九劫归元体》的玄功共分九重,每重取一种极端灾劫之力入体砥砺肉身,最终将诸多灾劫之力化为一体,化作近似先天魔神的灾劫神体。

  而残碑之上,只有前七重的行功路线图和观想图,最关键的后两重都遗失了……

  这个问题,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或许十分棘手,甚至会因为后两重的遗失,无奈舍弃这门玄功。

  毕竟这门玄功,就好似一部精密仪器制造说明书,前边七重指导修行者如何分门别类的把这部精密仪器的零件制造出来,后边两重才涉及到组装技术。

  多少人会花大力气去制造一堆注定无法组装的零件呢?

  搁这儿冲熟练度呢?

  但对于王文来说……这完全不是事儿!

  他只要将这门玄功录入山神令,剩下的就交给山神令去操心了,他只管往里库库砸功绩点就好了。

  这个过程,大抵就像……

  王文:‘山神令,这是馒头的烹饪方法。’

  山神令:‘让我看看,要做馒头,得先种小麦、收小麦、脱小麦,再把小麦撵成粉、加水揉面、发酵、上锅蒸……’

  王文:‘多少钱一个?’

  山神令:‘两块。’

  王文:‘卖得有点贵啊,来一个。’

  山神令:‘好嘞,大爷您稍等!’

  ……

  “让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名堂。”

  王文心情愉悦的跳过心法总纲,浏览起那些观想图来:“第一重洪流之力,第二重山火之力,第三重大旱之力,第四重飓风之力,第五重沙暴之力,第六重极寒之力、第七重雷暴之力。”

  “洪流之力归于肾主骨髓,山火之力归于心主血脉,大旱之力归于肺主皮毛,飓风之力归于肝主筋脉,沙暴之力归于脾主血肉,极寒之力生阴,雷暴之力生阳……”

  “好一个九劫归元体!”

  他忍不住喝彩,心中为这门玄功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科学,实在是太科学!’

  从利万物而不争的水行入手,以五行相克之法一步步收归五种灾劫之力化为己用,一面砥砺肉身、一面生发肉身,再以阴阳统合,达成完美的平衡,成就无上灾劫神体。

  这大胆的思路,这小心的操作,简直就是牛而逼之!

  而且这个思路,和他先前规划的,以炼体之法平衡阴阳,将武功、道法炼为一体,从而跳出鬼仙之道这条断头路的思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和他所规划的思路相比,这门玄功的格局……还是稍微小了些。

  以他目前的见识来看,这种程度的阴阳五行平衡,恐怕还不足以支撑他跳出鬼仙之道这条断头路……

  不过问题不大,这门炼体玄功并不涉及到武功、道法以及神魂,他完全可以将其当做打根基的炼体之法,取代他先前规划的少林寺《金刚不坏神功》那一环,后边的路该怎么走,他还怎么走,不受影响。

  而且这门玄功的思路,对他有很大的启发,在门玄功的根基上去设计他需要的炼体玄功,必然会更强大、更霸道!

  岸上,王文专注的研究着残碑上的炼体玄功。

  水下,得了王文嘉奖的马风,干劲儿更足了,指挥一百阴差以刮地三尺、雁过拔毛之势,将六足黑鳄的洞府来来回回的搜刮了好几遍。

  别说洞府深处囤积的那些来往商船孝敬的财货他没落下一点,就连洞府墙壁上镶嵌的照明用的夜明珠,他都尽数扣了下来。

  甚至,连那些妖气浓烈的鱼虾蟹尸体,他都没放过。

  有壳的撬壳。

  没壳的撬鳞片。

  连鳞片都没有的,直接扒皮!

  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后,再拖上岸堆在一起,寻来枯枝烂叶点燃,一把火给烧了,坚决不给巢湖里这些鱼虾蟹继续成精、为祸一方的机会。

  不愧是在大西北当过军官、打过蛮羌的狠角色,干起这种事来,就是比徐武、陈锋这些自学成才的街头人才,更加条理清晰。

  一条儿臂粗的黄鳝精,藏身在湖底的淤泥里,只露出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瑟瑟发抖的望穿前方翻涌的血水……这些两脚羊死鬼,太狠了!

  真令妖害怕!

  ……

  三日后,王文乘船抵达扬州洗马桥。

  随行的三艘漕船上,装满了马风等鬼从六足黑鳄的洞府里搜刮出的各种财货,价值巨万。

  当王文肩扛着残碑跳下漕船时,闻讯赶来的徐武等人,早已按刀等候在外。

  “大哥!”

  徐武上前来,伸手去接他肩上蒙着红布的残碑。

  王文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这玩意儿你扛不动。”

  这块残碑有些神秘,他研究了三日,都没能弄明白,里边那道低沉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残碑里既无法宝镶嵌、也无阵法符箓维持,却能在神念靠近时,自动播放心法口诀……

  他疑心,这残碑极有可能不是人间修行者的作品。

  徐武闻言,有些不服气的拈起红布一角看了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玩儿,他的确扛不动。

  王文见了他无语又失落的模样,宽慰道:“船上有不少战利品,你盯着清点一下,该变卖的变卖、该入库的入库,对了,这条船上还有一条大鳄鱼,号称什么巢湖龙王,你抓紧弄好文书,一并送回京城镇魔司,请镇魔司代我献给皇帝老子。”

  按规矩,他这个镇魔司下的淮南道荡魔将军,要汇报工作,都只能找到镇魔司那一层。

  越级汇报工作,向来都是官场大忌。

  但王文这个淮南道荡魔将军,有皇帝特赐的开府建牙恩典,属于是皇恩加身,是能够直接向皇帝老子汇报工作。

  这就好比民国时期,黄埔出身的军官,哪怕只是营连级的低级军官,也能直接写信给常申凯,口称校长。

  而且常凯申还必然十分乐意接到黄埔系军官的来信,因为这代表着这些“学生”,还念着他这位校长。

  此间亦然……

  他之所以仍旧捎上镇魔司,是告诉镇魔司,他王文懂规矩。

  他都意思意思了,那镇魔司还不得表示表示?

  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我去弄,你先回家歇着,我办完事儿,再上家去寻你。”

  徐武一口应下,并未因为他从未办过这种事就有所迟疑。

  王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扛着残碑就走。

  徐武连忙一挥手,立马就有一票甲衣鲜明的镇魔卫凑了上来,从王文手里接过残碑,随他回清河帮堂口。

  回到堂口后,王文径直去大堂寻黄兴德报平安,却在大堂内见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大师伯?”

  王文见到大堂右侧安坐的姜瑾,欣喜的说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欣喜感染了姜瑾,不苟言笑的姜瑾也不由的抚须微微笑道:“昨日到的扬州,来了方才听到你爹说有急事外出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看不透王文的功力!

  准确的说,他所看到的王文,周身毫无气劲运转的痕迹,平平无奇的就像个筋骨强健的寻常人一样。

  但这可能吗?

  莫说他上回来,王文就已经有化劲的实力。

  单说他现在所处的位置,那能是普通人或者功力被废的废人,能坐上去的吗?

  所以,在排除掉仅有的可能性后,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姜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右手拈着三寸清须迟迟没有动作,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大步过来的王文。

  “您这回来,可得多住几天!”

  王文热情的笑道:“上回咱爷俩没尝过的美食、没喝过的好酒,这回一定都吃好喝好了,您老再去忙其他的……”

  堂上的黄兴德听到他这话,也眯着眼睛“嗤嗤”的笑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大师伯是图你那几口吃喝儿来的?”

  王文“哈哈哈”的笑道:“大师伯当然不是图我这几口吃喝来的,但我这个做小辈的,不能不孝敬大师伯啊!”

  在大周,只有黄兴德与姜瑾,让他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爱。

  那种关爱是纯粹的,不是因为他王文有优秀,也不是因为他王文多有出息……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自家小辈,他们便无条件的为他遮风挡雨。

  他们不因他王文有多优秀、多有出息,为他遮风挡雨。

  王文自然也不因自身的实力与地位发生变化,就改变对他们的态度。

  “好好好……”

  姜瑾暗暗咽下一口唾沫,欣喜的将身后伺立的白袍金冠高大青年拉出来,指着王文说道:“之轩,还不快快见过你二虎师哥!”

  ‘师哥?’

  高大青年纳闷的偷偷瞄了自家师尊一眼,心说道:‘不是师弟吗?’

  但一想到这位同门现如今的官位,觉得叫师弟的确有些不太妥当,于是便周周正正的抱拳,向王文行礼道:“王师哥,师弟谢之轩有礼了!”

  王文看了一眼这位帅得几乎和他有一拼、行事却一板一眼的师兄弟,再偷瞄一眼眯着眼偷乐的姜瑾,心头跟明镜儿一样。

  他迟疑了一秒,还是起身还礼抱拳还礼道:“谢师弟多礼了,自家兄弟没那么多礼数,随便一些就好……你师哥我没啥大出息,就是在淮南这片还算有几分颜面,往后师弟在这边要有那马高镫短之时,千万莫与师哥见外!”

  他迟疑是因为姜瑾,认下师哥的名分也是因为姜瑾,老人家嘛,当成小孩儿哄就行了。

  谢之轩闻言也不禁莞尔,心说这位王师哥,的确是个难得的爽利人:“师哥教训的是,师弟铭记于心,师弟如今供职执法堂、在江湖上也算有几分人缘,师哥日后若有需要小弟跑腿之处,也请师哥千万莫与师弟客气,小弟之命即为师哥之命,小弟之躯即为师哥之躯,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姜瑾捋着胡须又连声说“好”,末了扭头冲堂上的黄兴德说道:“咱老哥俩的情分,这就算是传下去啦,往后他们师兄弟俩造化如何,就看他们自个儿的啦!”

  黄兴德心头一动,面上却笑着点头道:“师哥说的是!”

  适时,黄兴德的长随磊子躬身入内,四下叉手行礼后,快步行至黄兴德耳边低语。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堂下坐着他,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大爷,楼外楼的大掌柜领了一票厨子切墩侯在外边,说是听闻虎哥回来了,来给虎哥整治席面接风洗尘……”

  黄兴德听到一半,就不满的偏过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磊子会意,叉手躬身退下。

  待他退出大堂后,姜瑾才轻笑道:“人之常情嘛!”

  黄兴德摇头:“这小家伙没咋见过世面,让师兄见笑了。”

  王文心知老头这是怕大师伯多心,当即主动接过话茬:“大师伯您这回路过的正是时候,我先前还准备派人去请您老抽空来一趟呢,我那将军府您老应该也听说了,底下大猫小猫三两只、连架子都拉不起来,我这阵子愁得都快掉头发了,您看您那边可能给小侄想想辙,拉小侄一把?”

  都是人精,姜瑾又岂会不知他这是在给自个儿台阶下?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两口,到底没好意思倚老卖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师伯老喽,这几年都未曾管事,底下人如今都是你师弟约束着,有事你们师兄弟俩谈吧,都是年轻人,也好说话,若是看得上眼,就尽管挑几个用着,一个都看不上,也无须顾忌你师弟的颜面……总舵那头,自有师伯去分说。”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点出了他们此行,乃是带着总舵的任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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