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也对。那日祁州城主府外的情况,他一名地阶武者,若不是得他人所救,便难以脱身而出,也就不会出现在今日的演武场之上了。”
江宣起初还惊讶于沙老对事情的判断,然而细一想,沙老所说的,是一件不难推知的事情。
随后,江宣将祝余今日在演武场上的表现都描述给沙老。
“哦?如此说来,这祝余小娃娃倒是个祁州的好孩子。”沙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只不过,这祝余小娃娃即便如此闯过了第一轮,第二轮折戟也是极大概率的事情了。”
沙老看向手中那杯茶的水面,之后他随口一吹,一枚茶叶根便翻滚着沉了下去。
“这五州演武,就如这杯中的茶叶一般,上了演武台,便有浮有沉。有人在演武中‘浮’了上来,被人看到;有人则在演武中‘沉’下去,寥落于杯底。”
沙老又晃了晃手中的茶水,喝上一口,道:“拿这祝余小娃娃来说吧,若是没些得力的回复丹药,下一轮的胜败怕是难说喽。”
“沙老,我就是想跟您商量这个事儿。”江宣问道。
“哦,商量什么?”沙老并不去看江宣。
“我准备拿出一些丹药送给祝余,祝他恢复。不知沙老您如何想?”
沙老又一口茶水下肚,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转身走向床铺。
他说道:“小子,你虽说是我的护卫,取那些丹药时我也出了一点力,但那些毕竟是你小子自己的东西。是不是送给旁人丹药,送出多少,全由你自行决定,不必问老头子。”
“但老头子不建议你将丹药送给别人。这五州演武虽名叫演武,实则残酷异常,分在同一组的武者,谁也说不准会赢谁。多备些丹药,尤其是回复丹药,总没有坏处。”
“你小子小心遇到强敌,到时候丹药不够用,可别来找老头子哭鼻子。”
“可……”江宣的话方要说出口,就被沙老慵懒的话语打断。
“上次你在祁州城北大森林中吃的那瓶丹药即可,吃上一颗应该够了,伤势若重,也不要服超过两颗……”沙老的话语中充满着困意。
江宣明白沙老这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嘴角上扬,方要对沙老表示感谢,但沙老的呼噜声却已经在房间内回响起来。
……
翌日清晨,徐徐微风吹拂,江宣头戴青色蒙面兜帽,出现在离觅翠峰不远处的一处街市上。
街市上人很多,有行色匆匆之人,也有自在逛街之人,不一而足。
然而,街市上的行人,最多的,是去往不远处的觅翠峰,参加五州演武以及观看五州演武之人。
“赶紧赶紧,今日可是第二日的演武,经过昨日的一番适应,想必今日的演武比试会更加精彩激烈!”一男子兴高采烈地对身旁的几人说道。
“对,五州演武的精彩之处可不止演武场上,有时在演武场下也很有许多看点。”另一位男子附和道。
在那位男子的提醒下,街市上的很多行人都或多或少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要早些一观今日觅翠峰上的演武盛况。
此刻的江宣虽说是脚步轻快,但脚下的步伐却并不加快,而是延续原有的行走速度。
如此一来,江宣的速度便在其他行人的映衬下显得慢上了一些,不紧不慢。
视线随意一扫,江宣的脚步却又是慢上了几分。
在不远处,江宣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在演武场上多处负伤,拼得一场胜利的祝余。
此时的祝余正被另几位武者簇拥着,显得十分腼腆。他的身上还缠着几处包扎的布带,看上去包得十分利索。
江宣回想起那日祝余为自己所做的包扎,显然此时祝余身上那几处利落的包扎,大概便是出自于他祝余个人之手。
见到祝余的状态,江宣也是心情大好。昨日他给祝余的那两粒丹药,显然已经发挥了效用。
祝余虽然身上还包着布带,但江宣明白,祝余的伤虽未痊愈,但对战斗的影响已经降低了不少。若是祝余全力去拼,面对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他依然有机会获胜。
“祝兄弟,你说都是祁州人,我先前怎么没认识你呢?”
“祝兄弟,都是祁州人,愿不愿意来我们这做护卫?待遇好说,还能大力支持你的修炼。”
“这……各位见谅,我还没考虑过这些事情,能不能演武结束之后再说?”祝余被几位武者簇拥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起来。
……
街市上人来人往,觅翠峰上,五州演武第二轮比试即将打响。
祝余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几名武者的簇拥下向觅翠峰走去。
一位头戴青色蒙面兜帽,腰间挂一口短刀的武者,步伐轻快地从祝余等人一侧经过,似乎并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
那武者正是江宣。
第154章 百炼钢巨剑
觅翠峰上,少了几分昨日的悸动,却又多了几分对演武的进一步期待。
按照五州演武的规则,第一轮的胜者以及获得平局的武者,依然保留着第二轮的演武资格。
而在第一轮失利的武者,自然就无法参加第二轮的演武。
如此一来,在第一轮演武中失利的三成左右的武者,就只能作为旁观者在场下观战了。
三成的武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愿意留下来继续观摩研究其他武者的招式,而有一部分武者便已经因为在五州演武无法更近一步而离开了觅翠峰。
整个觅翠峰顶的五块演武场,观众的分布也较第一天的演武有了较为明显的不同。
其中,巅峰组的演武场与天阶组的演武场周围的观众依然最多。
但其他三块场地的观众分布则有了更强的流动性。
以黄阶组演武为例,在一些特定的场次,观众会聚集起来,而在其他场次,黄阶组演武场周围的观众又会前往其他组别的演武场观看比试。
究其原因,就是观众们通过第一天的比试已经有了看好的或者说感兴趣的武者,自然而然的,他们在第二天的比试中就要重点观看相应武者的比试。
另一个原因,则是观众们口口相传,认为第二轮会有一些场次有热闹可看。
这也会导致有些场次的比试,虽然观众们认为比试双方的实力并不算十分强劲,但依然热闹非凡。
祝余的第二场比试就是观众们觉得“热闹非凡”的一场比试。
原因很简单,很多观众好奇前一日负伤的祝余能打到如何程度,是否还会出现在场面上逆转的好戏。
“一百六十一号今日来了没有?”
“估计来了吧,好不容易赢下第一轮,即便负伤,哪有不来的道理?”
“他昨日负伤可不轻,今日能不能来还真不好说。”
地阶组演武场周围聚集着不少的观众,其中一部分是在期待一百六十一号武者祝余的比试。
与其说是期待祝余的比试,还不如说观众们首先期待的是祝余在昨日负伤后,今日还会不会出现在地阶组的演武场上。
对于祝余今日能否上场这件事上,已经有不少好事的观众开始打起了赌,而其中打赌祝余不能上场或者会在比试中轻易失利的人占了大多数。
“地阶组的,有谁愿意跟我赌?”一位五大三粗的武者挥着手中的巨剑在人群中大喊。
“哟,这不是昨天输了比试的那位……多少号武者来着?”一名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挥着巨剑的武者,对其调侃道。
“你管我是几号武者,输了就是输了,莫要再调侃。”那五大三粗的武者将手中的巨剑往肩上一扛,一脸不忿地说道。
“行,咱就陪你玩玩,你想赌什么?”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被挑起了兴趣。
那五大三粗的武者指了指扛在肩上的巨剑,道:“就用这柄巨剑赌,赌那一百六十一号武者今日能不能赢。”
“能不能赢?哈哈,以他昨日那副模样,今日能不能来都不好说。”那深袍武者笑道。
“嘿嘿,他若能胜出,算我赢;若是不来,或者是比试失利,都算你赢。如何?”巨剑武者又扛了扛肩上的巨剑,饶有兴致地对那深袍武者说道。
那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就将之收了回去。并不立即答话,而是看向了被巨剑武者扛在肩上的那柄巨剑。
“兄弟放心,我这柄巨剑可不是街头随意买的那般兵器。而是由百炼钢打造,剑柄与剑身重量搭配得当,平衡性极佳。”
巨剑武者一番说辞,依然打动不了那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故而又补充道:“换个说法吧,往低里说,我这柄巨剑价值在百两以上。”
“百两?”在场的不少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百两银子对于修士来说可能并无多大意义,但对于武者来说,却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要知道,五州演武的报名费用才五两银子,而这远不及百两的五两银子却让很多武者望而却步。
那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脸上开始有了变化,看向自己身旁的另一位武者。
那武者也穿深色的袍子,但身形则稍矮一些,背上背着一柄长刀。
显然,第一位深袍武者是在征求那长刀武者的建议。
毕竟,在兵器上来说,巨剑和长刀比之较短的兵器来说更为相近一些,使用方法上的差距也更小一些。
“来,瞧瞧!”
那巨剑武者见状,也很是干脆,口中一句,便将肩上的巨剑取下,顺手抛给了不远处的那位长刀武者。
巨剑落入手中,那长刀武者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涟漪。
显然,那柄巨剑的手感出乎了他的预料。
单手挥动几下,面无表情的长刀武者便将巨剑又抛回给那巨剑武者。随后对身旁的深袍武者点点头。
深袍武者见状,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长剑,但并不去取。对身旁的长刀武者道:“取出来吧。”
显然,深袍武者并不想赌自己腰间的长剑,这不仅让巨剑武者感到有些意外,在场的众人也都十分意外。
只见那长刀武者在深色长袍之中,解下一个用铁链缚着的铁盒,又将那铁盒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
“枪尖?”
人群中传出一声失望的喊声。
在武者的认知中,长枪是较少武者使用的一种兵器,其需求量更小,因此,一般来说,价值较刀剑来说也偏低。
寻常的长枪,即便足尺寸的,也很难与上好材质的刀剑比较价值,更遑论仅是一枚枪尖。
况且,此时这枚枪尖的对比物还是一柄份量十足,由百炼钢打造而成的巨剑。
“不要小看这枚枪尖,它可是由不可多得的精铁打造而成。仅这枚枪尖来说,其重量也在这柄巨剑之上。”那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说道。
将手中装有枪尖的铁盒抛给巨剑武者,长刀武者又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嗯?”
虽然深袍武者已经言明那枚枪尖的重量,但其重量显然还是超出了巨剑武者的预料,他在接过的瞬间,身体竟一个踉跄,差点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
第155章 同组最强者
“就它了,接着。”
巨剑武者站定,瞬间下定决心,并将那装着枪尖的铁盒还给那位长刀武者。
“什么呀,一枚乌漆嘛黑的枪尖,就能换一柄价值百两的巨剑?”
“是啊,这人怕是输了比试,心灰意冷,想要把他的巨剑随意处理了吧?”
……
人群中议论纷纷,在议论声中,身穿深色袍子的武者,脸上也有些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
此时盛放在铁盒之中的这枚枪尖,是前几日来祁州时,他与同行的长刀武者,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天阶武者,从他手上赢来的。
为此,他还担了一些风险,险些把自己的宝剑输给那位武者。
当时深袍武者被那位天阶武者说得起了兴趣,误以为这重量十足的枪尖是什么稀有的物什,便拿腰间的祖传宝剑与其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