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自嘲地摇头，突然觉得自己脸皮颇厚。
多宝商会几乎成了他的私人金库，而且人情债最难偿还。
但在这皇都之中，他也别无选择。
走出洞府，鬼獒与罗灵菱仍在闭关，老母鸡则呼呼大睡。
周清没有打扰，悄然离去，独自前往内城。
……
数日后，戴着面具的周清重新出现在商会对面的茶肆中。
相比一年前，关于“鸡公子”的议论已少了许多。
有人猜测他已离开皇都，毕竟连南宫家的斩灵老祖都回到摇光府了。
也有人怀疑他暗中投靠了某个斩灵世家，与南宫家达成和解。
如今城中的热议，竟又回到了那位当街斩杀大内总管高显忠的斩灵境身上。
此事关乎皇家颜面，皇主已下令彻查，誓不姑息。
众人纷纷猜测，是哪家世家在给皇家下马威？
周清对此漠不关心，话题转移正合他意。
“小友！”
此时，墨天衡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眼前景象骤然变化。
眨眼间，周清已再次置身于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见过墨老。”如今第三次见到墨天衡，周清满脸的不好意思，更是有些局促地行礼。
墨天衡也猜到了什么，而后笑呵呵道：“看来小友修炼了一门了不得的神通啊，只是这消耗.啧啧。”
他轻叹一声：“说来惭愧，这一年多来，商会也未能收到一枚木属性灵石。”
周清眼中期待之色稍黯，却仍恭敬行礼：“还请墨老指点，何处还能寻得木属性灵石？”
墨天衡沉吟良久，白眉微蹙：“木灵石生于万年灵木根系深处，需纯净生机之地孕育。”
“如今已知矿脉，十之八九都已枯竭。”他顿了顿，“若真要大量获取，只能到那些未被人族开垦的地方寻找”
“请前辈明示。”
“边境处的万兽山脉，那里妖族盘踞，它们吞吐天地灵气修炼，对此物几乎用不上。”墨天衡思索后道。
周清眸光骤亮，毕竟边境处他也算熟悉。
但墨天衡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据老夫所知，边境几处万年灵木之地，根系早被挖空，若想找，只能前往更深处。”
他摇头叹息，“如今此物稀有，最为稳妥的办法，只能静待市面流通了。”
“晚辈明白了。”周清难掩失望。
“小友莫急。”墨天衡宽慰道，“老夫这边自当全力为你留意。”
“多谢墨老。”周清再次感激行礼。
墨天衡则看着周清有些犹豫，斟酌后，还是开口道：“小友，修行之道，有时取舍方为上策。”
“虽不知是何种神通，但这般消耗，便是皇朝底蕴也难支撑啊。”
周清也知墨老好意，郑重点头：“晚辈谨记。”
“还有一事。”墨天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日茶肆与你攀谈之人.老夫在他身上嗅到一股危险气息，小友务必当心。”
周清郑重颔首，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周遭景象便急速后退。
等他恍然回神后，依旧身处茶肆中。
“看来只能找他碰碰运气了。”周清低声自语，起身离开茶肆。
片刻后，城西某处僻静客栈内。
周清要了间雅室，取出司空焱留下的传讯玉简。
略作迟疑，终是注入灵力将其激活。
“咚咚咚！”
约莫两个时辰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可要添茶？”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清嘴角微抽，只得起身开门。
可打开门后，外面却空无一人。
一转头，却发现司空焱戴着面具，端坐在他方才的位置上，正把玩着他的茶杯。
“愣着干什么，关门啊！”司空焱转过头，一副紧张的样子，“咱们这可是秘密会面，别被人给发现了！”
周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着“神经病”，却还是依言关上了房门。
第346章 不是，老母鸡你怎么突然回来了？（6k）
雅室内，烛火摇曳。
司空焱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随后对着周清展颜一笑。
周清静静凝视着他，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林烬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那笑容干净纯粹，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虽然从未见过林烬的真容，但周清心中仍涌起一丝莫名的悲凉。
“怎么？”司空焱捕捉到周清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而后背过身去，语气突然变得淡漠：“考虑好了吗？那件事。”
“滚！”周清冷声道。
司空焱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着转过身来：“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他摇摇头，他踱步到窗前，“感情这东西，就像外面树上的秋叶，看似美好，却注定凋零。”
“修道之人，本该超脱物外，你却偏要作茧自缚。”
“远的不说，”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周清，“为了你那个大师兄鬼獒，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如今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值得吗？”
周清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那你呢？在我这个年纪时，可曾有过感情？”
司空焱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你还是太年轻，若有一天，你所有的至亲突然都死了.”
他顿了顿，“你绝对会沦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周清懒得再与他争辩，径直走到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合作的事我还在考虑。”周清直奔主题，“现在，我有件事想请你指个路。”
按照【好友帖】的提示，若能相助司空焱，将获得五十枚极品木属性灵石及百枚普通极品灵石。
如此庞大的数量，绝非苍炎道宫所能积累。
即便算上夺舍所得，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别忘了，当时还有一个元婴境林烬需要供养。
所以周清对此有两个猜测：其一，这些灵石或许来自司空焱独享的那处禁区。
可是，那禁区他也进去过，那四周蠕动肉墙上的鼓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形成一个。
司空焱就算再进行模拟，确保里面开出的东西是好东西，也不至于来回一直跑向极北之地那里，采集木属性灵石吧。
“那么.”周清眼中精光一闪，“他极可能发现了某处未被发掘的木属性灵脉！”
等等——
周清顿时反应过来。
当初【好友帖】显示奖励时，司空焱确实持有这些灵石。
但如今他已突破斩灵境，会不会已经消耗殆尽？
若真如此，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司空焱轻啜一口茶，打破沉默。
“至于合作的事，我相信你迟早会答应的，毕竟.善良和重情是你的软肋。”
他放下茶盏，饶有兴致地问：“说吧，在这之前想让我帮什么忙？”
周清直视他的眼睛：“你身上还有木属性灵石吗？”
司空焱明显一怔，随即失笑：“怎么？想找我借钱？”
“有多少？”周清不理会他的调侃。
司空焱神秘一笑：“财不外露，恕难奉告。”
周清：“……”
好吧，自己这么直截了当确实有些唐突。
“你想要木属性灵石？”看着周清扶额的样子，司空焱却是眼睛一亮问道。
周清点点头：“是。”
“不对啊，”司空焱摸着下巴，“你先后杀了劫云盗九人，又灭了南宫家二十多人，再加上和多宝商会的关系，不至于连几颗”
他突然顿住，“哦，我明白了，你需要大量木属性灵石？”
周清沉默不语。
和这样的老狐狸交谈，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太多信息。
这也是他在神墟天宫时，尽量少与对方交谈的原因。
“那你找错人了，”司空焱摊手，“我身上没那么多灵石。就算有，借给你也不一定能及时还我！”
周清：“……”
我像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吗？
“不过，”司空焱突然话锋一转，“我最近正好闲着，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应该能找到你需要的灵石。”
周清眼前一亮：“哪里？”
“别人家里啊！”司空焱笑道。
周清：“……”
“你这什么眼神？我说的是真的。”司空焱正色道，“这年头，想要什么东西，自己没有，那就去别人家找啊！”
“比如？”
“比如.南宫家的宝库！”司空焱压低声音道。
周清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