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手下的汇报之后,海伦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奇。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与邓莱说道:“邓莱法师,那位高德,在出狱之后,先是去了你们奥肯利商会开在圣西恩城的分会,具体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需要你们自己去了解,那毕竟是属于你们奥肯利家族的产业。”
“在从奥肯利圣西恩城分会离开之后,他就直接出城了,行踪暂时还无法查到,需要一定时间。”
海伦说的是一定时间。
因为他并不认为以他们冰焰军团的实力与势力,会找不到一个一环法师。
“去本家族的圣西恩城分会?”邓莱·奥肯利眉毛一挑,一瞬间就猜到了答案。
“肯定是去取东西的.”他转头朝一旁的家族法师,小声交待了几句。
“我明白了。”那家族法师双手抱拳,躬身后退而出。
一刻钟后,刚刚退出去的那位奥肯利家族法师又回来了,依旧是恭敬地凑到邓莱·奥肯利身边,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下一刻,原本还沉浸在怒火中的邓莱·奥肯利,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整个双眼都亮了起来。
“好好!”他连说了两声好,神色终于是缓和了许多。
“那接下来就要劳烦海伦军团长帮忙找一下这个高德了,我这边也很快就会动员我们的人手,加入调查。”邓莱·奥肯利说道。
“这个人,对于我们奥肯利来说,非常重要。”他郑重道。
“没问题,交给我们,最早一天,最迟三天,必然帮您找到这个高德。”海伦信心满满地保证道。
“至于你……”手头的正经事暂且先告一段落,邓莱终于有闲心把目光落回一直低眉顺眼的谢尔。
“一个学院院长,贪图学院导师的遗产,虽然没出息且丢人,但也不关我的事,可你偏偏图的是本家族子弟的遗产……”他冷冷道。
“这种贪婪无度、目无法纪之人,海伦军团长觉得要怎么处理?”随后,邓莱转头询问海伦。
“理应关入监狱,接受惩戒。”海伦义正言辞道。
“那便如此。”邓莱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就走,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谢尔·伊恩哪怕一眼。
三天之后。
雾霜月28日。
“怎么会找不到?”邓莱·奥肯利的声音在装饰精美的房间中响了起来。
海伦面带尴尬,同时也带着深深的不解:“那个高德自从离城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我们查了周边所有城市的旅店,以及车队、船只,都未有发现他所留下的半点痕迹,完全查无此人,就好像他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邓莱微眯眼睛,沉思了片刻,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我知道了,还是劳烦海伦军团长了。”
“我会让人接着查下去的,一有消息,立刻来通知您。”海伦找补道。
“有劳了。”邓莱也没拒绝。
这般完之后,海伦就告辞离开了。
待海伦离开之后,那跟着邓莱一起从临海城来的家族法师,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汇报道:
“一样.还是没找到。”
如此重要的事情,邓莱·奥肯利肯定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海伦身上,他第一时间也同样上报情况给家族,让家族出动力量,帮忙一起寻找高德。
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奥肯利商会的生意遍布整个诺兰大陆,分会更是开遍各个国家,你告诉我,竟然能让一个一环法师从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邓莱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们也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关心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必须要找到他!”邓莱·奥肯利一字一顿道。
因为,他已经查出,高德在离开圣西恩城前,从奥肯利商会青铜宝库中取出的物品,是由何西·奥肯利存放的。
那是一套.
四阶符文构装!
第212章 另一个登山者
夜幕笼罩下的艾拉海姆,在寒风中散发着坚硬的气质。
丹东雪山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刺骨的凉意,却也赋予了它一种冷峻而孤寂的韵味。
这在其它地方是很少见的。
大街小巷中人迹罕见,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更添几分寂寥。
在这个缺乏夜间娱乐的时代,寻常到了晚上时间,城市里的一切就进入了漫长的休止符,大部分人就会上床呼呼大睡。
但在黑夜占比远胜白日的艾拉海姆却不是如此,它拥有自己独特的节奏。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若是天一黑就睡觉,那一天至少得睡十三四个小时往上。
因为气候与地理的原因,艾拉海姆的酒馆文化极其浓厚。
天一黑,街上极多的酒馆就会开始热闹起来。
高德在结冰的滑溜且狭窄的街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座雪山脚下的小城市。
其实叫小镇会更为贴切一些。
因为艾拉海姆真的不大,甚至于都没有细分城区,整个城区都集中在一条街上。
这条街道上,如今只有一些地方还亮着灯光。
透过灯光,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人影。
还不时有一阵阵喧哗声从这些亮着灯光的地方传出。
伴随着偶尔飘出的音乐声,给这座在寒风中不断呜咽的城市带来一些热闹与欢快。
那些都是酒馆。
高德认真打量着街道两旁楼房悬挂的招牌,一边前行。
在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几乎是要离开这条街道的时候,高德终于看见了符合自己心意的目标。
那是一座老旧的酒馆。
但在酒馆的招牌下方,还挂有一块黑漆漆的木板。
木板上写着几个狼藉且潦草的字迹:“住宿”。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朦胧且模糊,若不是高德自适应出了极高的黑暗视物能力,还真无法看出这两个字。
显然这是一家附带住宿业务的酒馆。
从主街道向右一拐,经过几级破烂的石制台阶,高德来到酒馆的正门前。
那是两块厚重的石板,不同寻常的用料与重量,可以保证在寒风中不会嘎吱嘎吱作响。
石板门上布满了油腻的污垢。
而在大门旁边,则是摆着两个同样由石块掏空做出的硕大花盆。
花盆之中,种的并不是什么花草树木——在这种地方,一般的装饰种类花草是存活不下来的。
花盆之中只是径直插了两根铜棍,左边的铜棍上系着一只干枯的死老鼠。
右边花盆的铜棍上则是缠绕着一只已经死去的毒蛇。
“毒蛇与鼠”。
这便是这间酒馆的名字。
高德心念一动,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石板门就莫名地自动打开,好似前世商场的自动门一般。
【开关术】。
他信步迈入其中。
那刺骨的寒风被酒馆厚重的石制外墙所隔绝在外,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酒馆前面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十分随意或者说乱糟糟地停了一些简陋的马车。
左右两边都是牲口圈,十数头马儿正啃食着里面干燥且寥寥无几的草料。
院子的正中心,则是一座在艾拉海姆中极其少见的三层石楼。
黯淡且昏黄的灯光在石楼内闪烁。
石楼便是这间酒馆附带的旅店。
而在三层石楼的旁边,则是有一条向下的石阶。
隐约有喧哗声与笑声从中飘出。
是的,‘毒蛇与鼠’酒馆是一间极为少见的地下酒馆。
名字取得倒是贴切,毒蛇与鼠这两种动物确实都在地下打洞高德在心中想道。
相比三层石楼,这间建在地下的酒馆,才是这里老板的“主营业务”。
高德想了想,先是迈步走入这条地下台阶。
顺着这条台阶向下行走数米,推开一扇古旧的橡木门,温暖的气息夹杂着酒气与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刚刚还在寒风刺骨的街道上行走的高德浑身一震。
这是一间足以容纳上百人的大酒馆,内部空间颇为宽敞,中央是由大块石板铺就的地面。
周围则是用雪山原木搭建的吧台和桌椅。
吧台后,有酿酒师正忙碌地操作着古老的酿酒设备。
墙壁上则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包括鹿角、狼头等等。
角落的壁炉里,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这个时间点,酒馆之中就已经十分热闹了,
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足有四五十号人聚在其中。
这些穿着厚重毛皮斗篷的本地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手持巨大的牛角杯,桌上都有一大扎冒着气泡的金黄色大麦啤。
高德进来时的推门声,让酒馆中不少人注意到,下意识转头一看。
他们看到是一个面相清秀的少年,知道是外地之人,稍微多打量了他两眼后,也就又转回头去。
“又来了个外地人”
有人小声议论了一句。
艾拉海姆中,外地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可大多数都是跑船来的船员,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
像高德这样单人出行,并且年龄不大,身形也不壮硕的外地人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才让他们多看了两眼。
高德没有理会这些打量的目光,走到吧台前。
“有什么吃的?”他摸了摸肚子询问酒保道。
船上的食物并不尽如人意,高德的嘴巴早就馋了。
吧台后面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正用一块已经泛黄的毛巾擦拭着牛角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当地人特有的彪悍气质。
听到高德的问题,那大汉从一旁取出一个干净的牛角杯,在酒桶中舀出一大勺金黄色的酒液,正好将牛酒杯灌满,啪地一声按在吧台上,然后推给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