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兵院长刚刚才晋级传说不久，李谦猜测，有很多信息，他应该是知道的。
即使知道的信息并不齐全，也应该是了解一个大概的。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潘兵院长的确知道不少关于神阶的信息，他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接开口，娓娓道来，“要说神阶，就不得不提传说级，传说级可以说是预备神阶。”
“传说级之所以重要，之所以和圣灵级有着天渊之别，原因就在这里。”
话到此处，潘兵院长突地顿了一下，而后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知道神技吗？”
“嗯。”李谦点了点头，承认道，这个信息，还是他通过御兽天赋【真视之眼】，从绯月身上看到的。
潘兵院长见李谦知道“神技”，便是借着这个话题，往下说道：“神技，其实也叫规则神技！”
“规则神技？”李谦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慢慢的，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深意。
潘兵院长不疾不徐，不慌不忙，语气极为平静地陈述，“规则神技，其核心，就在于‘规则’二字。”
接下来，潘兵院长又花了一点时间，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规则。
“日升月降是规则，潮涨潮落是规则，春芽破土是规则，冬雪皑皑是规则……”
“规则可视，又不可视；规则可触，又不可触。”
“规则构成了世间万物，世间万物又只是规则的表象。”
“总之，规则无处不在，又极难领悟。”
听到这里，李谦的内心，虽然还是充满了疑惑，不过脑海中其实已经有了一点感悟和猜想。
潘兵院长目光凝聚，看向李谦，语气不复之前的平静，有了些许起伏，“李谦，你知道传说级和圣灵级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规则？”李谦闻言，回想着潘兵院长刚刚的话，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潘兵院长扫视了一眼骄阳培育基地，随即笑了笑，他的眼眸中，有欣慰浮现了出来，“是的，就是规则。”
“领悟规则，继而运用规则，是晋入传说级的标志，同时也是传说级宠兽最为核心的一项能力。”
“不过规则乃世间万物运行的真理，涉及这方宇宙的本质，即便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想要领悟出来，也是极其的困难。”
“特别是野生宠兽，自行领悟出对应规则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谦听着潘兵院长的话，轻轻蹙了蹙眉，他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思。
思索了一瞬，还是不明所以，他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要特地强调野生宠兽？契约宠兽有什么不一样吗？”
“的确不一样，而且这个‘不一样’，影响还非常大。”潘兵院长一边说，一边领头朝前走，就好像，这个地方，乃是他的主场似的，“人乃万灵之长，在悟性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任何生命体都比不上的，至少在我们这个纪元，就是如此。”
“和宠兽缔结契约后，人类御兽师可以通过契约，将规则感悟同步给自己的宠兽。”
“说白了，就相当于是帮助自己的宠兽开了一个悟性远超寻常宠兽的外挂。”
“有了人类御兽师的辅助，宠兽在领悟规则方面，将有着质的飞跃。”
“这也是契约宠兽和野生宠兽在领悟规则、成就传说方面有着天渊之别的原因之所在。”
相当于一个是开挂玩家，一个是普通玩家，差别巨大，也很正常。
李谦听了这话，感慨的同时，倏地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立刻问，“潘院长，您说，人类御兽师可以将自己对规则的感悟通过灵魂契约同步给自己的宠兽，那是不是意味着，御兽师自己首先得……”
李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潘兵院长却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意味着，人类御兽师需要自身先领悟出对应的规则来。”
“所以严格来说，想要晋入传说级御兽师，条件并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传说级的精神力，领悟对应的规则，以及至少拥有一头传说级宠兽。”
“不过因为领悟对应的规则和至少拥有一头传说级的宠兽乃是相辅相成的，故而正常情况下，只要提及，都会将它们直接捆绑起来，视作一体。”
李谦一边认真聆听，一边凝神思考，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按照潘兵院长的陈述，如果御兽师没有领悟出对应的规则，想让宠兽晋级传说，希望微乎其微。
从这个角度来说，捆绑起来提，视作一体，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潘兵院长看到了李谦的反应，他面色不改，语气恢复成了初时的平静，紧接着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在我看来，传说级的精神力，领悟对应的规则，以及拥有传说级宠兽，这三个要素，根本就不可拆分，是互为前提条件的。”
潘兵院长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李谦默然，而后陷入了若有所思中。
他话不停辍，继续补充说明道：“是的，就是互为前提条件。”
“没有传说级的精神力，想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几乎不可能，领悟对应的规则，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没有领悟对应的规则，宠兽想要晋级传说，基本没希望。”
听着潘兵院长拆开了、揉碎了的话，李谦看向他，投过去了一抹感激的目光。
潘兵院长将传说级讲得这么透彻，对于他来说，是有莫大好处的。
至少以后他自己晋级传说的时候，就知道有哪些具体的步骤，知道该怎么做，要如何才能规避风险。
最重要的是，这些信息，并非是在胡编乱造，而是他的经验之谈。
第731章 神阶，我跟你走（4）
“那上次，在天一角里面，您让红阳晋级传说……”听着潘兵院长的述说，李谦下意识地想起了刚刚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相信潘兵院长应该也不会介意。
即便这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他的污点。
按照李谦的理解，既然潘兵院长对传说级这个境界有着如此深刻的认知，理论上，应该不会出现上次那般窘迫的情况才对。
刚开始的时候，李谦只以为，是潘兵院长急于求成，想要快点进入传说级，以应对未来的大争之世。这才着急忙慌地突破，导致晋级之时，能量失衡，差点当场失败。
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或者说，并非完全如此。
潘兵院长知道李谦想要表达什么，他无奈苦笑了一声，“上次的尝试，其实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冲动之举。”
“实际上，我是有着比较充足的准备，以及部分预案的。”
“即便不在那里，只要条件允许，我也会去找别的地方。”
上次的事情，按照预演的情况，在他看来，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发生那样的意外，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看来，还好是在那里，在李谦的眼皮子底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完全小看了能量失衡带来的可怕后果。
思及此处，他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而后轻轻摇了摇头，“天一角那个环境，看似有点粗糙，能量极不平衡，实际上，这是符合宠兽本身情况的。”
李谦听了潘兵院长的话，立刻来了兴趣，他连忙追问，“什么情况？”
“红阳是三足金乌，身具火、光两种属性。”
话不停辍，潘兵院长开始说出当时他的部分考量，“那会儿，实际上，我只领悟出了一种火系规则，那次晋级，依靠的也是这种火系规则。”
李谦听到这里，瞬间反应了过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晋级的时候，红阳的体内，能量本就是不平衡的。”
“是的。”潘兵院长点了点头。
目露回忆之色，他看向前方。
前方，草丛里面，有只金冠赤羽鸡趴卧着，正在呼呼大睡。
听出了潘兵院长话中的部分言外之意，李谦脸上的好奇之色更盛，“您刚刚说的是……那会儿，现在呢？”
至于考虑得如此周全，为什么还是会失败，这点，李谦猜测，应该和三足金乌本身有关。
三足金乌乃是火、光双属性的宠兽，即便当时依靠的是火属性的规则，也要考虑光属性的联动效应。
此时此刻，倒回去复盘的话，当时的光属性很可能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波西塔遗迹里面学会的那个能量平衡阵法，就得重新评估一下。
这，很可能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能量平衡阵法。
当然，这些事情，返回沙洲御兽大学后，有的是时间去思考，去试验。
现在，他更感兴趣的是，刚刚，潘兵院长的言外之意。
按照话外音去推测，这会儿，他可能已经领悟了新的规则，而且很可能是光系的规则。
这般想着，下一刻，潘兵院长的话就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现在，自然是……又补上了一种光系的规则。”
“这……”听了潘兵院长的话，即便已经猜到了部分真相，他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距离红阳晋级，潘兵院长真正踏足传说，这才过去了多久？
怎么就又领悟出了一种光系规则？
不是说，规则领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吗，那，潘兵院长这种情况，又算什么？
难道他是规则领悟方面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看到了李谦脸上的诧异，潘兵院长呵呵一笑，“不用诧异，领悟规则这种事情，对于我们人类御兽师而言，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只要跨过那道门槛，接下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也许是担心李谦可能会产生什么误解，他又补充说明道：“不是说领悟规则不难，实际上，对于初次领悟规则的人来说，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但是，这种难度，也仅限于初次，只要领悟出了一次，接下来，在有经验的基础上，再次领悟，难度就会锐减。”
“这也是传说级为什么会存在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说法由来。”
“只要跨入传说级，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即便天赋再差，也能磨出第二种规则，第三种规则……”
“当然，前提是宠兽本身的潜力达到了传说级。”
“不然的话，终其一生，很可能也只是‘一宠御兽师’。”
轻轻颔了颔首，对于潘兵院长的说法，李谦还是比较认可的。
这种事情，就像是做算术题，同类型的题目，只要做过了一道，接下来，其它的题目，只要舍得投入时间下去，迟早能解出答案。
消化吸收潘兵院长所述之言的同时，李谦还想到了其它很多事情，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把话题转回了正轨，“那……神阶呢？”
潘兵院长在传说级上面说了这么多，除了他本身比较了解传说级外，想来，应该也和传说级与神阶密不可分有关。
实际上，在了解了这么多和传说级有关的信息后，对于神阶，李谦更好奇了。
“神阶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明白李谦对什么感兴趣，潘兵院长并没有废话，他直接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传说之上，就是神阶。”
“之所以说传说级是预备神阶，那是因为，这两个境界，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对规则的运用。”
眸中透出几分向往，潘兵院长继续道：“传说级是领悟规则，而神阶，却是掌控规则！”
“和传说级一样，这个境界的实力等级，也是根据掌控的程度来划分的。”
“传说级分为一至九重，代表的是不同程度的规则领悟；神阶分为上、中、下三位，代表的是不同程度的规则掌控。”
话到最后，潘兵院长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之前零提及的‘下议院’，其实就是各个联邦的下位神阶组成的一个议会，是各个联邦最核心的权力机构之一。”
“好了，关于神阶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基本都说完了。”
长长呼了口气，潘兵院长给了李谦一个鼓励的眼神，“传说级也好，神阶也罢，我相信，对于你来说，都不是事。”
“你的目标，应该要看得更长远，更广阔。”
“中位神阶、上位神阶，乃至是……神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