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一把轻抚着她的长发,露出一抹笑意。
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谢谢.”
“奔波半夜,我也累了,走去歇息。”
江彻淡淡一笑,一把抱住了黄姗姗,走向后院。
江湖人的消息本就传播的很快,更莫说还是发生在泰山城内的事情,仅仅在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泰山城,且还在向着外面扩散。
陆家老祖寻仇,当场被齐三甲镇杀,尸身就挂在城门。
这消息一出,顿时让不少人心中骇然。
之前官府对于江湖的态度,一直都是隐忍为上,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官府对于江湖势力,一般都是不会计较的。
当然,陆江河的所作所为,也的确犯了死罪,可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老牌强者直接被吊起来,还是这些年发生的头一遭。
许多人也都从此窥探出了官府的态度。
明白自江彻覆灭陆家始,官府就有意压制江湖势力了。
而陆家,就是第一个倒霉鬼。
很多人可惜,陆江河如此一个强者,竟然只是毁了一座城主府,除此外,再未造成什么损失,简直是让人失望。
更震惊于齐三甲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在愈演愈烈的风波之下,都已经传成了齐三甲一枪镇杀陆江河。
其所展现出的实力,令人骇然。
一时之间,泰安震动。
而此举,也被人看成是齐三甲替江彻站台,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仿佛隐隐在对金元寺进行隐晦的报复。
经此一战,泰安江湖也是暗流涌动,风波渐停。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不少人觉得,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很可能会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伏龙观,明心殿。
此刻,十余道身影分列两旁,各自身上穿着不同颜色的道袍,李道平便在其中,但以他的资历而言,不足以坐在前排。
低着头默默饮着葫芦中的桃花酿,对于大殿内的争论完全不感兴趣。
就在刚刚,金元寺主持忘尘和尚亲自来到了伏龙观,邀请伏龙观一同对付江彻,说其对于泰安府江湖而言,是个极大的威胁。
若不尽早除之,日后必成大患。
而这个言论,也让观内不少议论纷纷。
有人一心修道,对于争夺利益不感兴趣,觉得没必要掺和这趟浑水,分明就是金元寺企图拉伏龙观下水,没必要理会。
但也有人觉得忘尘和尚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江彻的行为,已经撼动了伏龙观的霸主地位,若不尽早遏制,双方迟早会交恶,倒不如趁此机会,与金元寺联手,鼓动江湖势力将事情闹大。
即便杀不了江彻,也要将他逼走。
还可以让金元寺成为出头鸟,何乐而不为?
坐在上首的伏龙观观主玄鹤道人缓缓睁开双目,目光扫量着在场众人,淡淡道:
“可商讨出了结果?”
“观主,贫道还是觉得应当趁此时机,一同对付江彻,如此既能让金元寺领头,也能为我伏龙观消去不小的隐患。”
“是啊,药王谷的王平之已经送来了信儿,说那江彻昨日亲临药王谷,强行夺走了一株四叶灵参,这分明就是在针对咱们伏龙观。
整个泰安府谁不知道药王谷是咱们伏龙观的附庸?他江彻如此蛮横无理,分明就是没有将咱们伏龙观放在眼里。
若不加以处置,日后江湖会如何议论?王平之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贫道附议。”
“谷师兄此言未免有些太重了,我承认那江彻的确是个威胁,可现在他招惹的分明是金元寺,关咱们何事?
让金元寺自己处置也就罢了,何必趟这趟浑水?”
“没错,今天的消息你们也都听说了,那齐三甲一枪镇杀陆江河,分明就是在表明态度,不惜代价也会保住江彻。
贸然动手,后果谁来承担?”
“反正我是信不过金元寺的那群秃驴,这一次分明就是想让咱们伏龙观一同承担官府的压力,呸,他们想的倒是美。
以前跟咱们争夺利益时,怎么分毫不让?”
一声声议论不绝于耳,吵得人心烦。
玄鹤道人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道平,轻声道:
“道平,你怎么看?”
“我?”
李道平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嗯,你与那江彻有过照面,你怎么评价他?”
李道平面露沉思,回想着当日在陆家庄时的场景,皱了皱眉头:
“此人性情霸道张狂,有仇报仇,以管窥豹,江彻虽然行事狠辣,可针对的都是陆家和金元寺,其余人只要不招惹他,他也不会牵连无辜。
若是伏龙观出手与金元寺联手对付江彻,就要做好日后江彻灭门的准备,这是弟子的看法。”
“笑话,他一个区区元海境界修为,难道还想灭我伏龙观满门?再给他几个胆子,他敢吗?道平,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支持对付江彻的道人闻言冷笑道。
“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此人成长的速度很快,资质要强过我和一空,总之,宗门要动手的话,要慎重。”
李道平似乎预料到了这一点,神情平静的回答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针对他吗?”
玄鹤道人接着问道。
“不会。”
李道平摇摇头。
“只是因为惧怕江彻报复?”
“那倒不是,主要弟子觉得,伏龙观跟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何必要惹上这么一个劲敌?实在是不值当。”
“道平,那江彻可是强抢了药王谷的一株四叶灵参!”
有人面露不悦。
“当日在陆家庄,老谷主出手对付江彻,事后江彻没有就此针对,曾对他说过,日后会登门拜访,索要一株灵参,我觉得也很正常。
倒是王平之,在这个节骨眼上上眼药,不得不防啊。”
“老夫看你是被江彻吓破胆了吧?”
“道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呵呵.伱们简直目光短浅,不足与谋!”
“那群秃驴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如此向着他们说话?”
随着李道平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争吵声再度响起。
玄鹤道人目光闪动,凝声道:
“好了,都是观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小辈面前争吵像什么样子,此事暂且先搁置两日,先看看金元寺的反应。”
“观主,此事”
有人面露不甘,想继续开口劝说,却被玄鹤道人打断。
“今日就此作罢,都退下吧。”
李道平伸了伸腰,神情淡然的第一个走出了大殿,不管观内的决定是什么,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以现在江彻所展现出的实力。
总不能再让他与江彻约战吧?
“刚才的议论,阁下都听见了?”
待殿内众人离开,玄鹤道人却没来由的自说自话起来。
似乎旁边还有人存在一般。
而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后,侧门内也走出了一道身着青衣的身影,面带笑意的看着玄鹤道人:
“这么大声,想听不见都难啊。”
说着,青衣男子寻了个位子坐下,十分不客气的帮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饮自酌:
“你们伏龙观的灵茶倒是不错。”
“恐怕还比不上你们青天教吧?”
玄鹤道人紧盯着面前之人。
“那是自然。”
“说罢,阁下此次来为了何事?”玄鹤道人凝视了对方片刻后接着说。
青衣男子却是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玄鹤,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现在可是你有求于圣教,而不是圣教有求于你,怎么你不想帮你儿子炼成龙吟之体了?”
“这只是交易而已,我给了你足够的东西。”
“你说足够就足够?呵呵.天真。”
青衣人面露轻笑。
“怎么,你们青天教的人都是这么不讲诚信的吗?”
玄鹤道人当即脸色微变,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势瞬息间压了过去,但神光武者的强大威势,在青衣人面前却仿若无物。
“都说道门最讲究心平气和,玄鹤啊,你心不够静啊。”
青衣人笑意吟吟的看着对方。
“说吧,你们还想要什么,才能将阵图给我?”
“很简单,就跟你们刚才争论的差不多,跟金元寺联手,对付那个新上任的泰山都统江彻。”
“你们青天教也跟江彻有仇?以你们的实力,何必还要我伏龙观出手?”玄鹤道人眉头微蹙,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那小子杀了我教的一个先天使者,算是有点仇吧,不过我们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是?”
“闹大,江彻死不死无所谓,总之这一次你想要助你儿子修成龙吟之体的阵图,就得把事情闹大,鼓动起泰安府的江湖势力。”
青衣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又想掀起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