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鸟屎！”
他暗骂晦气，手一搓便想将抹在手上的鸟屎抹去，却发现这鸟屎里有粒硬物捏不碎。
眉头微皱的低头看去，却见在月光下，这硬物表面淡黄浑圆，似乎是粒豆子。
他心中一动，想到刚才那乌鸦和巨鼠所说的话，急忙将这豆子在衣服上擦干净。
一番擦拭后，发现这竟是颗金豆子！
小财临门！
他心中欣喜，当即便对着悬着的大山连连磕头：
“多谢仙神，多谢仙神！”
连着磕了三个头后，他转身看向自己婆娘，将金豆子递给她道：
“我今晚出去睡，你明日便取将这金豆子当了，东子上私塾的钱便有了。”
“爹，你为什么要出去睡啊？”
“爹在这会害了你们，等你娘把你上私塾的钱交了，爹就回来了。”
张螺说完，进屋披了件衣衫，匆匆出门离去，留下两母子面面相觑。
······
山神庙内，陈元看向绣娘：
“这般处理，你觉得如何？”
绣娘眉头微皱的道：
“福祸有度，但容易让其产生依赖。绣娘也知其年轻时所犯之错，故多年来一直让其生活困苦，但又能勉强活下去。”
陈元摇头：
“他所犯之错，与他妻儿却是无关。虽与他因果相连无法摘离，但这般多年的困苦，对这母子来说也足够了，至于依赖一事，百事不顺，会让张螺无从依赖。”
第207章 吾便是天地大势
绣娘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道：
“如此却也妥当。”
顿了顿后，她发问道：
“山神停留在此时，确实可凭香火之力反溯进贡者过往祸事，可一旦离得远了，又是否还有此手段？山神是打算带着此山巡遍天下，收罗天下信仰吧？”
“绣娘其实是想问，如果吾离得远了，是否还有能力庇护这些信徒吧？”
绣娘被点破心思也不否认，静静的看着陈元。
这个问题如果不搞清楚，那她拜入陈元麾下并无任何意义。
毕竟像她这般的神祇，完全可以等陈元离开后，再用神力影响城中之人，歪曲香火信仰的对象，继续吸收城中之人的香火。
“关于此事，绣娘不如回城中静待，十日后便可知真假。”
“好，若山神真有此手段，绣娘定会焚香沐浴，拜入山神麾下。”
说罢，绣娘化作一道水光飞回沧城。
陈元则是心念微动，操控两座阵法托着青源山缓缓飞离，同时显化灵体于沧州上空：
“今日神山将离，但无论神山所处何地，信我者焚香祈愿，福报自临。”
说完，他灵体返回山神庙中，看着庙内的几个精怪：
“尔等赐福有功，老爷今日便亲自助尔等修行。”
说话间，他随手一点，又有十来颗灵玉自山中飞起。
相比之前布置聚灵阵的那些灵玉，这十来颗灵玉的灵力较淡，显然年份还不足。
但陈元手中山神印飞腾起香火之力，将这十来颗灵玉包裹其中。
不多时，这十来颗灵玉变得玉质通透，灵力莹然。
屈指将这十来颗灵玉弹入石板下，一座新的聚灵阵当即成型。
“陆鸣，你先进去，运转功法突破。”
“是，老爷！”
陆鸣双眼发亮，起身走入聚灵阵中。
陈元神识入主聚灵阵，调动灵气冲入陆鸣体内。
陆鸣体内的灵力原本正按《青木灵书》的路线运转，忽得磅礴灵气相助，它灵力变得汹涌，迅速冲向桎梏之处。
“啵！”
似有似无的冲破声传开，陆鸣只觉自己灵力冲破了某种束缚，浩浩荡荡的涌向腹中。
成功了，突破关隘了！
它心中狂喜，随后便听到老爷的声音：
“此时不结丹，更待何时？！”
陆鸣心头一震，急忙按照青木灵书中的结丹之法，调动涌入腹中的灵力旋转凝结。
不多时，它腹中结出一颗青白两色的妖丹。
妖丹偏带木行之力，几种操控木行的术法在它脑中浮现。
同时它身上气息上涨，妖力与灵力混合，凶性狂性野性涌向其识海。
它还未狂躁出声，一股浑厚如山的神力便落到它身上，顿时将这三种负面情绪镇压。
加之它从未吃过血食，毫无血煞在身。
自身又是灵瑞祥兽，须弥间便稳住了突破后的躁动。
此时的它长出新的鹿茸，洁白的毛发上多了几道草木青纹，灵气徐徐扩散。
它步履优雅的走出聚灵阵，跪伏在陈元面前连连磕头：
“多谢老爷相助。”
“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说着，陈元看向猪精：“兔精，该你了。”
“是！”兔精兴奋的应了声，迫不及待的蹦进聚灵阵中。
相比陆鸣，兔精只是筑基中期，突破筑基后期更为简单，动静也不如陆鸣大。
半个时辰后，庙中的几个精怪的修为都提升了一小截，除了山灵。
“尔等继续尽心卖力，老爷自不会亏待尔等。”
陈元招呼一声，继而看向山灵道：
“山灵，你乃鬼神之身，聚灵阵对你帮助不大，惟有香火神力才可助你，待老爷晋升，自不会忘了你。”
“多谢老爷惦记。”
山灵恭敬的低头，面上也有多了几分憧憬之色。
以鬼神之身重归金丹，或许自己能忆起来的过往更多。
······
十日后，正在河神殿里静坐的绣娘睁开眼，化作一道水光出现在沧城上空。
却见城中不再供奉她的香火凝聚，形成陈元的模样。
“十日不见，绣娘可还安好？”
“山神竟能借信仰之力隔空降临，此番手段当真是···”
她话没说完，便见陈元抬手一指，一道重若万钧的剑光在他手中凝聚。
“咻···”
由香火神力凝聚的剑光扫过城外的山头，将一座大山拦腰削平。
滚滚乱石砸落沧江，引起水浪涛涛。
不等绣娘出手镇压水浪，陈元便信手一挥。
剑光散去化作一座巍峨大山的虚影，沉重的威压浮现，将掀起的水浪强行镇压。
无法宣泄的水浪被压回河道，欲要冲崩河坝，淹没河岸时，却有金光落下。
任凭水浪如何冲刷，河坝也坚如磐石，河岸两侧的土石莫名堆高。
水浪在河道中肆虐片刻，最终趋于平静，顺游而下。
“绣娘觉得如何？”
陈元负手而立，侧目看向愣神的绣娘。
听到问话，绣娘如梦初醒。
点了点头后，她盈盈一礼道：
“沧城河神绣娘，拜见青源山山神，自此愿以山神为首是瞻。”
随着她的话语，她身上飞出一条纱巾。
这是她神权权柄的象征，其上淡蓝色的香火神力飞扬，有近半投入陈元的这具投影中。
陈元两次出手，已表现出其实力。
哪怕相隔甚远，也有随时降临抹杀她的手段。
这般情况下，她还不纳头便拜，那便只有等死一途。
陈元坦然接受绣娘的供奉，微微颔首道：
“于城中立吾雕像为主导神祇，沧城依旧归你管辖。”
“是。”
绣娘低头应下，再次抬起头时，陈元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沧城往东上千里，青源山中的陈元睁开眼，轻声道：
“沧城的河神已归顺。”
“恭喜老爷！”
山灵出声恭贺，另外几个精怪也纷纷出声。
下一刻，大量淡蓝香火飞来，落入陈元的灵体中。
这些香火信仰之力，已经过绣娘的神权权柄象征过滤，如今已是纯粹无比的香火。
陈元右手一翻，山神印上有河流虚影浮现，缠绕着仿若袖珍小山的山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