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势，为之逆转。
“嘤……”鹿王呜咽，哪怕脖子已经被扭了两三圈，可它仍没有死，甚至还能很顺利的发声。
它的肉身此时开始溶解，但并不是溃败，而是分化出无数触手。
每一根触手像是一支坚实厚重锁链，欲要将陈墨彻底缠绕。
其余三只原本在一旁观望的梅花诡鹿，此时也纷纷冲了上来，欲要对陈墨展开围攻。
他身形一转，双手发力，顺势将那鹿王甩飞出去。
紧接着全速爆发，不过呼吸间连续三次折返，三头想要围上来的梅花诡鹿，眨眼间便被他的内气震成一团碎肉。
陈墨早就料到自己可能陷入围攻，所以提前留下部分内气储备，用来迅速解决其他三头较弱的诡鹿。
至于鹿王，他并没有动用内气，是因为就算用内气也未必能迅速将其解决。
届时自己杀了鹿王，其他诡鹿反应过来必然会四散逃离，而自己若一一追寻，耗费太多时间不说，也未必都能追上。
所以只有找机会先解决其他较弱的诡鹿，最后再对付鹿王，才能让这次进入灰雾收益最大。
那鹿王见自己同伴全部被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四蹄下分化出无数触须，好似千足虫般想要奔逃。
陈墨哪会给它机会，纵身一跃坐上鹿背，一个下肘直砸鹿王脊背。
随后便是如同雨点般的拳头，不停落在鹿王身上
想要奔逃的鹿王，还没来得及迈腿，就再度被陈墨捶倒，它浑身上下分化出无数条触手想要阻挡陈墨的拳头。
更试图同化陈墨的肉身，将它化为自身一部分。
然而陈墨体内气血之力犹如江河奔腾，丝毫不受它所影响。
数百拳下来，鹿王已经和先前的数只梅花诡鹿一样，变成一摊还在不断蠕动的肉糜。
陈墨这才算松了口气，他现实力虽远胜着鹿王许多，可将对方杀死，却也不是一件轻巧活。
更别提还杀死了其他几头诡鹿，体内气血消耗倒并不是很多，主要是内气一点没剩。
得亏这鹿王跑得慢，不然真让它走脱了，下次再想杀它可就难了。
鹿王血肉蠕动，却并没有像其他诡鹿一样汇聚成一块活肉。
所有血肉最终全部汇聚两只鹿角上，原本看起来就已是坚锐无比的鹿角，如今更沾染些许金玉光泽。
鹿王的两只鹿角并不小，每一只单看长度都要超过一尺，主干上更是横七竖八分化出许多小杈。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对鹿角极重，每一只看似不过尺长，拿在手中竟要有一二十斤之重。
看来这诡鹿王确实不凡，虽没有凝聚活肉，但凝聚出的这对鹿角，其效果恐怕要比活肉更胜三分。
陈墨取出一条包裹皮，裹住鹿角，再屏住鼻息收起其他三块活肉，以及自己刚刚放在一旁的长枪，这才轻轻敲响自己胸前的锣鼓。
他虽不确定自己进入灰雾，具体经历多长时间，但绝对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因为自己所处的那块区域即使被巡视的较少，可在两个时辰后换班时，也必然会有人走过一遍。
到时候敲响铜锣，无论自己想不想，身旁灰雾都会被驱散。
而现在是自己敲响锣鼓，所以他能确定自己在灰雾中一定没待够两个时辰。
随着眼前灰雾逐渐散去，陈墨带着这次所有的收获，悄然回到自己的营房内。
取过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两只蜡烛，昏暗的火光将整间屋子映衬的不算明亮。
没办法，蜡烛的火只有这么大，也只能发出这点光亮。
陈墨先取出五块活肉，这五块活肉大小不一，但质地颜色都与上次所得的活肉相同。
像是一块暗红色的胶体，有一定韧性，又不算太过坚固。
陈墨拿起一把匕首，熟练地割下活肉吞服，一团又一团气血力量被他化入蜕凡珠内。
然而四块活肉，也只不过为他补充了约莫两成的气血力量。
这倒是在陈墨的预料内，毕竟脱胎换骨这种事本身就是越往后越难。
从九十提升到一百，要远比从一提升到六十更难。
何况这两层气血力量，要是自己积累，恐怕也得要小半年功夫。
剩下的最后一块活肉，陈墨暂时没有吃，准备先留下来。
他回头要找义父摊牌，除去当日从都天道门人手中所得的气血石外，手上最好还有一些其他东西，证明自己曾进入灰雾。
收起活肉，陈墨看向那一对颇为沉重的鹿角。
鹿角坚实，哪怕已经脱离灰雾，它却没有像活肉那样发生任何变化，而是仍保持着金玉光泽。
拿起一旁的水盆和毛巾，陈墨取过一只鹿角仔细擦洗。
鹿角倒很是干净，并没有沾染太多灰尘。
看着洗净晾干的鹿角，陈墨琢磨从哪里下口比较合适。
他倒是不打算炮制或是烹煮这鹿角，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以自己现在五脏六腑之强，哪怕直接吃下去，也不会让其中血气有所流失。
拿起一只鹿角，挑了处比较好下口的地方，陈墨用力咬了下去。
鹿角坚韧，虽不比精钢，却也不输青石。
可陈墨历经多次脱胎换骨，牙口自然远比常人好太多。
哪怕这鹿角相当坚韧，仍被他咬下一块在口中咀嚼。
鹿角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就是比较硬，且一咬就碎，显得特别脆。
“嘎吱嘎吱……”
一块鹿角在陈墨口中，很快被他嚼成无数碎块，囫囵个吞咽下去。
陈墨这时才发现这鹿角不光硬，咽下去时还有些拉嗓子。
拿过一旁的茶水，喝了两口清嗓。
随着鹿角被他吞入腹中，丝丝缕缕的气血之力也在不断被转化吸收，涌入蜕凡珠内。
鹿角与活肉有些不同，活肉入体，几乎是瞬息就转化为气血之力被蜕凡珠吸收。
而鹿角似乎有些不好消化，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转化为气血之力，被蜕凡珠所吸收。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有的是时间，慢慢吃就是。
再度咬下两口鹿角，陈墨慢慢咀嚼吞咽，将其化为蜕凡珠的气血。
一口鹿角的效果不比活肉，却架不住数量多。
陈墨估摸着这一对鹿角内蕴含的气血力量，绝对要超过三块活肉。
次日，陈墨交代军营中事务，又喊来何洛云仔细吩咐一番。
最后嘱托赵瑜，自己要离开家一段时间，让她安稳在家中歇着，不必担心自己。
这才命人准备车马，打算重回小袍镇军营。
该搞到手的东西已经搞到，自己也该动身去和义父他老人家摊牌。
第83章 蜃海
“咔吧咔吧……”
陈墨坐在马车中咀嚼着口中鹿角，在一旁还摆着一摞油饼和一碗肉酱。
鹿角没有味道，口感确实很爽脆，但下咽的时候嗓子会很不舒服。
所以陈墨便买了些肉酱和油饼就着鹿角一起吃，能调节味道，也能更好下咽些。
又咬下一块鹿角，陈墨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界景象。
估摸着再过一二十里路，应该就等到军营。
打开车上的木箱，把剩下的鹿角收起。
陈墨掀开车帘走出车厢，要去的地方是军营，虽说赶车的车夫也是祝牛集军营的兵丁。
可自己若不露面，营内亲兵绝不可能随意放他们进营。
车马又走了一段时间，熟悉的军营逐渐浮现在眼前。
此处仍像往日般戒备森严，陌生车马尚未抵近，军营中负责值守的卫士就迅速警戒起来。
两名负责守门的亲兵，急匆匆跑了过来，见到陈墨后，脸色略有诧异。
“十三哥，您不是上任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一名亲兵略有好奇的询问，转过身向远处塔楼挥手，示意同伴不必再警戒。
“有事，我要入军营，见义父。”陈墨沉声开口道。
两名亲兵迅速忙活起来，拉开拒马，让马车入内。
三架马车一路驶入军营最深处，陈墨这才跃下马车，亲自把车厢内的东西一一搬下。
“马车给我留一辆就成，你们现在赶着其他两辆马车回去。”陈墨嘱咐前来的兵丁，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大银，随手递给其中一人
这钱看似是给他们，实则是给这两匹马车，回去结清车份钱，外加这一路上的人吃马嚼，这钱剩不了多少。
不过到最后，他们两人应该一人也能分个七八钱银子。
两人得赏，自是欢天喜地拜了又拜，当下驾车离开。
几名亲兵一路随行，保证他们不会在军营中乱逛。
陈墨独身一人搬着木箱走入营房，有几名聚集于此的亲兵想来帮忙也被他婉拒。
一些比较识趣的亲兵心下明白，箱中装的东西，他们不能随便看。
当下迈步离开，连那些尚未搞清楚情况的亲兵，也被他们一起拽走。
一时间，就只剩下几名负责值守的亲兵还在此处。
“嗯！”孙守仁原本正坐在书房内，仔细看着眼前的一封信件，见到陈墨抱着三口木箱走入屋内，他不禁一愣。
“你不在祝牛集好好镇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孙守仁眉头微皱，翻过手上信件，急忙追问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义父您听我慢慢说。”陈墨慢悠悠放下三口木箱，转身紧闭屋门。
书房内也有两尊冰鉴，为防寒气流失，窗户都关的很严，不必他再去费劲。
“孩儿前段时日问过您，军营中为何要安排人日夜值守巡逻，并且还要敲响锣鼓。
之前我只是疑惑不解，直到近日遭遇了一些事情，我才终于明白。”
陈墨没有要绕弯兜圈子的想法，直接开门见山道。
孙守仁听完他的话，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紧锁，好似一个川字。
起身打开书房屋门，让几名在屋门前值守的亲兵去外面值守，并且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做完安排，他才再度走回陈墨身前。
“你真的知道军营中为什么要敲响锣鼓吗？”孙守仁语气慎重，神色少有的严肃认真。
这件事情容不得他大意，必须要再三确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