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为我打天下 第74节

  明白这一点,庄询脚步放缓,享受和妻子晒太阳的快乐,许多事情不是做什么让你愉悦,而是什么人和你做。

  同样晒太阳的也不止庄询,园的凳子上,董氏雍容自在。

  何昙也在,放了一些吃食,母女俩聊着天。

  庄询看到董氏隆起的肚子,握住司琴宓的手松了松,司琴宓却握紧了他,她牵着庄询,过来和两人打招呼。

  “董姐姐今日心情也好,出来游走。”司琴宓拉着庄询过来坐下。

  “多加走动,有利于胎儿健康,庄御史,卫夫人,也是出来走动?”董氏想起来行礼。

  司琴宓按住董氏,阻止了她。

  “说些家常话,又不是正式场合,妾身和郎君见日光晴好,出屋活动,你这样反倒是我们显得打扰人了。”司琴宓笑意盈盈,显得亲近平和。

  “卫夫人说的是,是民妇拘谨了。”董氏笑了笑,温柔若春风化雨。

  “公馆生活还好吗?可缺什么用度。”司琴宓主动说。

  “不曾缺,多谢卫夫人关照,和原来相比已经天差地别,听闻用度和夫人相同,民妇诚惶诚恐。”董氏感激说。

  “何二哥最近忙于军旅整备,也是奉了郎君的命令,况且何二哥如此大才,屈身做个校尉,是我们亏待他了。”不比啥都不懂的庄询,司琴宓是知道所谓习武的境界,这番话也没说错。

  练体,化气,后天,先天。

  练体和化气区别不大,也就是强壮些用用巧劲,到了后天就不一样了,用气于外,攻击时力道翻了数倍,这是原来何衡的阶段,在武林也算是高手,大多数将领,也只是这个阶段,但没有防御手段。

  再往后的先天,气外放成罩,就能防箭矢,这时候的将领能以一顶百,不惧箭矢的冲阵。

  可是这样的人才少之又少,司琴宓之所以那么宠爱何昙,一定要凑她和庄询在一起,未尝没有让她绑定何衡的意思,不说其他才能,再次也能获得一位手下大将。

  至于庄询的意见和何昙的想法,她倒觉得不重要,一个是给你纳了娇俏的美娇娘,一个是变成自己姐妹,自己不能生育,好东西都给她,她不觉得两人亏了什么,也觉得两人的想法幼稚可笑,像是两个小孩子。

  只是现在有了平妻的郦茹姒,还有其他因素确保何衡忠诚,让他不可能改投他处,她这份心思也就淡了。

  至于在哪里知道何衡是突破后天成为先天高手的,自然是姜夫人的提醒。

  “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能在御史手下效力,本就是郎君之愿,不立寸功,怎么得到提拔,莫要让他人说了闲话,损了御史的威信。”董氏言辞得体,说话也是谦辞退让。

  交互来往,女人的感情便有了联系,庄询尴尬了,像是木乃伊被绷带困住,能活动,却不能走动。

  “不知还有多久临盆,得要请个稳婆。”聊着聊着就聊到董氏的孩子身上。

  “算算时间,还有月余,不劳卫夫人费心,民妇已经预约了稳婆。”

  礼貌的拒绝了司琴宓的帮助,董氏轻抚肚子,有些感慨的说:“就是不知是男女,男子希望能和他父亲一样,进退有度,宽仁待人。”

  “那是一定,要是女子也能像董姐姐这般明艳靓丽,知书达理。”司琴宓祝福说。

  就是何昙感觉说不出的古怪,她也和庄询一样,被布捆了动弹不得,聊到了她,她也不能发出任何意见。

  “妾身配两个丫鬟给董姐姐,也免了昙妹儿一天侍奉你辛苦。”司琴宓继续说,看了看和庄询一样沉默不语的何昙。

  “卫夫人你身边都还缺人,都没个专人伺候,这怎么能行,民妇要不是行动不便,都要让昙儿去侍奉您了。”董氏再次拒绝,态度坚决。

  “侍奉可不能说,倒是可以让昙妹儿到妾身这里学一些管家之策,不过也得董姐姐月子结束,既然董姐姐不要丫鬟侍奉,有昙妹儿也让人放心些。”司琴宓笑了笑,算半个一家人,但是对方不要她的丫鬟,她也不强求。

  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人,不,就是一家人。

  同样是婚礼的另一家,可没有这种享受暖阳的从容,如同虞国公馆挂起了红灯笼,红绸缎,大红,整个公府的气氛也是喜气洋洋,欢喜在闺房二十二年之久的郦二小姐将要出嫁,浑然不知这里即将是争斗的角力场。

  郦平远打理着手里的消息,看着这个蓟都的地图,眼睛微眯,透露着杀气。

  军队调动,人员调动,敏锐的发现许多人的小动作,什么镇西将军回蓟都述职,蓟都统管换人,禁军的将领升迁调换,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这一个多月中完成,让他感慨棋盘的复杂。

  看似只是因为他升任太师而军权变动,博弈之后的结果,实际都是精心算计,没有一件事是多余的。

  只要有心了,处处都是破绽,之前想不到,那是因为没想过自己都交出兵权,本来应该对自己放下戒心保着的皇帝居然要害自己,自断一臂。

  他只要等着自己影响力消退就好,而且自己要变的东西是有利于整个国家的,也就是有利于皇室的。

  错估他的气量了,不对,小看他的气量了,所图甚大,清河王斗不过他,不冤。

  “爹,贾叔叔来了。”郦承志进门通报。

  “请他进来。”郦平远把地图挂起来,这个蓟都像是四四方方,天圆地方之意。

  “太师。”虎背熊腰的大汉一进门就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这次是有事求你。”搀扶起大汉,郦平远也不拐弯抹角,意思传达的越明白越好。

  “三日后,清河王与丞相图谋政变,要请你打开西城大门,放禁军入城平叛。”郦平远自然不可能说有人要害我,要调集军队保护我,这种话。

  指着地图,地图的好几部分已经被圈红,贾将军知道这是几处兵营,禁军也有,城防军要有,看的他身体发怵。

  “这丞相和清河王也太大胆了,竟敢暗行谋逆之举!”贾将军义愤填膺,一副忠肝义胆,与奸佞势不两立的模样。

  郦平远能叫他过来,也就不是商量的意思,他确实也是被郦平远提拔的将领,郦平远这个要求他虽然是武夫,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因为丞相求取了皇后娘娘的调令,可以出动内卫,所以必须请禁军行事。”郦平远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就看贾将军明不明白了。

  “卑职明白,一定助太师铲除奸佞。”贾将军甚至懒得问有无皇帝的谕令这种话,他知道没有。

  “多谢贾将军仁义,这次平逆结束,当奏请圣上,表将军之功。”既然对方答应了,郦平远也不介意许对方前程。

  有信誉的的将领才能让士兵部将追随,郦平远能让将士用命,他的信誉是有保障。

  自然,贾将军立马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赶忙下跪说:“多谢太师栽培。”

  “是皇恩浩荡,你我皆感念君恩,为国尽忠罢了,将军且下去准备,此番定要诛灭两位国贼!”郦平远说好了漂亮话。

  “卑职明白,一定不忘太师言语。”贾将军理解郦平远的意思,郦平远亲自见他也是给他下定心丸。

  等到贾将军退走,郦平远负手继续观看蓟都的地图,眉目紧锁。

  “爹,你在想什么,贾将军和你没谈好吗?”郦承志悄悄的走进门,看着地图沉思的郦平远不解说。

  “谈好,我是在想,清河王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郦平远思索着说。

第94章 婚礼中

  清晨卯时,就被司琴宓拉扯起来,你可以想象一下,冬天被四五点被母亲拉出被窝去买菜,是个什么感受。

  “你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行刑,伱是娶妻,微笑,微笑……”给睡眼惺忪的庄询穿上衣,看庄询垮着一张脸,司琴宓有些好笑说。

  “嗯嗯……”被寒冷冻的慢慢清醒,庄询答应着,在司琴宓的服侍下,笑容依然露不出来。

  有被被窝扯起来的烦闷,也有今天不知如何处理清河王所说的内卫抓人的未知迷茫,挺忐忑的。

  “这颗宝珠是妾前几日买到的,托郎君你和郦小姐的福,最近到蓟都的商旅都多了不少。”司琴宓将一颗翡翠宝珠安放在庄询头顶的玉冠上。

  “应该是和平了,所以行商的人多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庄询不觉得自己和郦茹姒结个婚,有这种吸引商队来的功效。

  “不不,就是你们,郦家二小姐结婚,全成国的达官贵人都来了,这些人才买得这种珠宝,不是吗?。”司琴宓分析原因说,庄询也不得不点点头。

  “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我们的婚礼引来的。”庄询总算有了笑容,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场婚礼,居然能促使商业繁荣起来。

  “话说,娘子,你说今天会发生什么意外吗?”庄询心情稍微松活一些后问。

  “你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司琴宓反问。

  “就像是清河王说的,宫廷内卫对郦家动手,想要覆灭郦家。”庄询的担忧就没有停止过。

  所以这些人,为什么要来人家婚礼捣乱,也是服了,就不能换几个时间吗?

  “郦太师知道吗?”司琴宓继续问,这时候给庄询外披红裳。

  “知道,已经给他提过醒了。”庄询肯定的答复说,当时郦平远的脸色还蛮凝重的。

  “那不就完了,他一国太师,知道别人对付他,都不知道应对,你一个外国的臣子操什么心呢。”司琴宓轻笑,声如鸾鸣,把庄询笑的满面尴尬。

  大有种说庄询领着三千工资,忧虑国家大事的意味,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就说说,这情况我是一点都看不懂。”庄询穿上新郎的衣服,伸展出手提了提袖口,调整的很快,司琴宓又没有恶意,夫妻的碎语他还是听得的。

  这国家大事真就和他息息相关了,他想不关注都不行。

  “看懂又如何,糊糊涂涂其实挺好,不会生出那么多无力感。”司琴宓打量着被自己装扮的气质雅度的庄询,她是不愿意让庄询体会这种感觉的,明明看到结局,却无法改变。

  “又是什么无力感,让为夫与你分享分享。”庄询听出司琴宓无力,抓住她的手腕,拉到床上上坐着。

  “就简单说说,丞相现在的兵力是宫廷内卫,大约有两万人,负责王城的卫戍。

  然后蓟都统管,统管卫戍蓟都的防务大约三万人,新任的统管的是清河道人,这或许就是清河王的人,但是手下四位将军,是和郦家有扯不清的关系。

  最后就是你老丈人了,城外有几十万禁军,就看他能力多大了,大的话直接出动所有禁军,小的话出兵几万,其他人由于成王的原因袖手旁观,最恶劣的情况莫过于禁军内讧,不能提供帮助,不过郦太师他刚刚大胜归来,军中还是有威信的,应该不会这样。”

  简单梳理了几方的兵力,司琴宓继续说:“也很明显了,郦太师兵力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对清河王和丞相两个人,只要禁军入城,哪怕内卫武器精良,也能凭借人数获胜,现在就是差一个名义,一个起兵名义。”

  “禁军中肯定也是有王室派别,哪怕郦太师经营多年,也要早早布局才行,现在来看,他是没有布局的,不然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反了,所以现在才需要一个名义,受害者的名义。”司琴宓能理解郦平远现在的困境,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之前没想过谋反,现在却要做出这种姿态,不说完全没有准备,但是太仓促了,各方的利益都还没有协调。

  “如果郦家无事,自然一切安好,郦家有事,郦家抵抗内卫的时间与禁军入城的时间就是就成了郦太师目前最大的问题。”司琴宓给出了一个时间差。

  “禁军是否能入城是一个关键,四位守城将军态度也是一个问题。”司琴宓分析着说,庄询的脑海里这才有了一个清晰的构图。

  “再有如何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没有发现这些阴谋,需要装作不知道,大宴宾客,也就是肉身作饵。”司琴宓无奈说。

  因为庄询现在也是吸引人的饵料,虽然只是佐料。

  “好复杂,就不能打草惊蛇,让对方知难而退吗。”庄询不想卷进这种麻烦中去。

  “蛇受惊了当场咬你一口可怎么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简单单,在这种动辄几千上万人的战争中,妾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招数,只能期待郦太师再出奇谋了。”司琴宓的意思也很明显,不想卷入其中,不可能,人家各自落子了,而庄询一方,还不具备这种当棋手离场的资格。

  “无力吗?知道发展又如何,这些人都在赌,而棋子的我们只能希望,郦家获胜。”搂抱住庄询,司琴宓揪紧了他的衣衫,无力感充斥满全身。

  这些操作她看明白了,看明白了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些准备。

  “还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只能眼看,就眼看吧,无力感倒是没有,你说清楚了,我感觉通透了。”亲亲司琴宓的粉面,庄询听完是暗想,司琴宓还说自己想太多,她想的比自己还要多的。

  “你呀,结婚了都还要占妾便宜,今天你可是郦妹妹的。”司琴宓松开庄询没好气说,她这一弄,气氛又回到了家常小事。

  “占什么便宜,娘子我是什么时候亲不得?”庄询诧异。

  “今天就是亲不得,晚上和郦妹妹睡觉,身上还有妾的脂粉气,这如何了得。”司琴宓白了庄询一眼,柳叶含情,凤眸煌煌。

  “好了好了,算算时间,新郎官要起来祭祀诸神,虔诚一些,毕竟都是存在的神明。”司琴宓也不和庄询纠缠。

  拖着他到了中庭,昏暗暗的还没出太阳,夜空漆黑,然而蜡烛已经燃起,建好的祭坛已经摆好了各个神位。

  庄询都不是很认识,只有一个玄女算是明白,焚香祭拜,虔诚祷告。

  大致就是祈求,这次能够顺利娶妻,不出现意外,接着就是看巫祝跳舞。

  庄询无聊的想打哈欠,可惜公馆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也只能端坐着露出温和的笑容,强忍着看神经病跳舞的精神冲击看完。

  差不多到了早上七八点,巫祝跳大神结束,焚香摆案,宣读来自两位君王的赐婚诏书。

  表明自己的娶亲的正当性,自己娶亲不仅仅是自己个人的事情,也是朝廷给的任务,同时告诉所有人,娶亲获得了河南四郡,是源于自己和郦家的功劳。

  虽然冒领的下仙人的天功,他觉得不安,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希望仙人不要计较了,如果计较,只能请轮转王说和了。

  庄询想多了,仙人不仅不怪罪,反而希望他加大力度,尽管使用这份功劳。

  庄询在众人面前,包括两国礼部官员面前,感谢了两位君主的恩赐,也标志着不是简单的男女婚嫁,而是一场政治联姻,有来自两位君王的赐福。

  接着鼓乐齐鸣,锣鼓喧天,从十点就开始演奏开始吹,把氛围都烘托起来,敬完神佛,感谢了君王,现在就要感谢家里人了,这个世界没父母,弄个牌位更不合适,最后只剩下正妻大老婆要感谢。

  “多谢娘子宽仁,容我冒犯。”庄询不好意思说,这就是用婚礼的仪式,强迫正妻承认平妻的地位。

  在这种正式场合,正妻如果闹了,她自己的名声也就毁了,这个类封建的社会,名声毁了,是真的会逼死人的,所以有些不当人的娶平妻的就故意用婚礼来逼迫正妻,有些忍不下气的正妻也会在这种场合发作,最后一地鸡毛,但是不管怎么样,最后得利的一定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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