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为我打天下 第18节

  而往往还恩就是生死局,输的一方都要承受莫大的恶业,所以你能明白一个拥有帝脉的好人对我们多重要了吧。”

  捧桃的神像解释了他们为什么青眼相待庄询,不仅是挡箭牌,还是优质股,这不赶紧投资,等着自己兜里的钱被不能拒绝的朋友们借走,然后倾家荡产吗。

  贺柾不是蠢人,听懂了三仙的意思,既然他们决定了,还给他解释的那么清楚,他也不会不识相的顶撞,毕竟这三仙也是他事实上的师傅,他思索片刻后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你倒是说说去了他家发生了什么?”杵拐的神像说。

  贺柾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提到庄询那种亲仁气质,还是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卫氏甚有才气,对问题也非常敏锐,就是样貌极丑,但是庄询却非常宠爱,握其手,并其膝。”对司琴宓他尊敬是尊敬,但是也只是尊敬她的才华,贺柾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庄询的身份会娶一个丑妻。

  “卫氏?司琴氏吧。”黑冠神像一句勘破司琴宓的底细,把信息透露出来。

  “司琴氏?等等仙君你是说司琴宓死而复生?”贺柾瞪大了眼,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

  “看样子就是这样,司琴宓确实还活着,本仙能查到。”捧桃的神像肯定了贺柾的话,说出司琴宓的状态。

  “死者还魂轮转王的手笔也是大。”一旁的杵拐雕像也感叹,死生的伦理是天规天条的重中之重,倡导生死有序,各安天命。

  “司琴宓就像是你一样,是轮转王安排在庄少君身边辅佐他的人,听你描述甚有才气的话,也不知轮转王谋划了多久。”黑冠神像笃定说,已经在思考轮转王的布局了。

  “死者复生!”贺柾还沉浸在震惊里,作为一个入门的修道者,他也知道天规森严,生死恒定的道理,远远不是志怪小说里今天地府阎王心情好就准许你还魂那般随意。

  “算是职能范围的帮助吧,在天规天条的约束下,枉死之人,如果功德足够,就可以消耗下辈子的仙缘福源,换取还阳的,只是这种情况稀少而已。”捧桃的神像说,仿佛亲眼所见,这条天规不新鲜。

  “有这条规定,但是几乎不执行,回去不一定还能积累到这种级别的仙缘,再有,天人道享仙寿,不比人间苦苦求生好太多?

  人间有强烈牵挂的要求执行这条规定,也要灌下孟婆汤,毕竟知道地府的存在就是一种仙缘,每个人,哪怕是仙神的仙缘都是珍贵的,给了别人自己就要减少,而且告诉的人地位越高,自己损失的仙缘便越多。

  司琴宓看样子是没有灌下孟婆汤的,她是轮转王安排在庄少君身边的有缘人,作为轮转王间接支持庄少君的证明。”

  杵拐的神像断定说,这相当于轮转王自己的仙缘为司琴宓保存地府的记忆。

  “也是灌了孟婆汤又如何算是扶助了真龙呢,那不过就是行使正常的职能,肯定不算,投入自身仙缘才算是扶龙。”杵拐的神像补充说,投多投少,多少投点。

  “所以流传的传言是真的?司琴宓和庄询果然有旧?”贺柾不自觉的就想起昨天茶楼里听到的故事,没想到是以死而复生作为结局,他大为震撼。

  “这不重要,重要是把人才通过自己的职能安排到真龙旁,这是最浅的一种支持真龙的方式,虽然获取的收益也最少,但也最稳妥安全,我们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安排你去帮助庄询。”黑冠神像说,没有隐瞒贺柾的意思。

  “你好好襄助他,尽职尽责,哪怕争龙失败也没什么,你作为我们的有缘人,只要不是身缠恶孽,我们都会保你。”捧桃神像许诺说,已经预定要拿安慰奖了,不对这些人抱有希望。

  “多谢仙君护佑,柾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争龙之争,如此戏剧。”贺柾听了这些消息,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种神明大争的内幕故事听的他又是激动又是麻木。

  激动大概是一幅乱世的景象真的要铺展在他面前,看到了其他仙神的操作,麻木的是,自己阵营的都是些懒散的角色,思想都是能活到帝星出现就是胜利。

  “再问仙君,神明是否能直接支持君王争龙?”贺柾稍微冷静后问,前面说了前禄星的一意孤行,还有间接支持,那么自然也能猜到直接支持。

  “原则上人神分离,所以直接支持蛟龙争龙是犯天条,是不能直接支持的。

  间接就像我们,我们是帮助你,而你去扶龙,若成功你占了绝大多数功德,而我们就是从你获得的功德中分取,我们是满足了,某些神明是不会满足的,会铤而走险。”杵拐神像起了一个头。

  “直接支持就游走在触犯天规的边缘,要么职务给予方便,如雨神降雨,使得该国风调雨顺,但是对敌对国家也需要按时施雨,不得克扣,否则就是违反天条的重孽。

  这种帮助也就是给予效忠真龙神职上的些许便利,争龙成功能获得一部分收益,按贡献来算,通常不多,但也远超过间接支使人获得的收益。

  要么就化身凡人常伴真龙左右,利用自己的才能帮助真龙获得天下,这种收益最大,风险也最大,一个不慎就会被认为是干涉争龙而被天条责罚,同时极容易业力缠身。”黑冠神像回答贺柾。

  “所以那位幽冥帝君就是为了间接支持吗?所以让司琴宓死而复生?”贺柾大概理解了。

  “是这样,间接支持,神仙需要有缘人,亦如修道要厘清红尘关系一样,你和我们有缘,天下拜福禄寿三仙的何其多,偏偏你遇到我们三仙聚会,身上还带着上一世积累的仙缘,而轮转王要和庄少君间接扯上关系,最好的有缘人莫过于复活的司琴氏,若司琴氏确实与庄少君有私。”杵拐的神像说。

  “柾明白了,难怪要如此丑陋,用以掩盖她复活的真相,两人确实有私,不然庄询不会娶这样一位丑妻。”看似想明白了一切,贺柾恍惚大悟,一切都明了了。

  “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香也快要燃尽了,黑冠的神像。

  “三位仙君,柾想辅佐恩主一统山河,这样有问题吗?”贺柾面对三个开摆的神仙有些无奈。

  “你有此志气雄心,甚好。”黑冠神像赞叹说。

  “但是其他人可能也有神仙帮助,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中困难你需思索,若遇艰难,我等不会出手。”捧桃神像先打了预防针。

  “本来也是让你作为人才去投靠庄少君,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最好,若扶助他登临天子帝位,成仙成神有望。”杵拐神像鼓励说。

  “柾明白,这种乱世,柾也想一展身手,几位仙君一切如常即可。”贺柾也不奢望这三人出手,对方都摆明了要明哲保身了。

  “那是自然,但是你也不必过度担心,化身为人侍奉君主左右的仙神,是不能动用神力帮助君王的,有的也只是朝堂国家的争斗。”捧桃神像安慰说。

  “不是不想,实是不能,天规严峻,大道至公,除了为君的天子,没有神魔可以例外。

  就像我们掌管人间福禄寿,你和我们如同师徒,也不能给你随意增加福源,只能用你的福禄寿以及仙缘相互转化,不敢多有偏颇,我们司掌福禄寿也只能如此,其他神仙也是一样,对待凡人尚不能随心所欲,对待争龙就更要万分小心,毕竟一个不甚,便是万劫不复。”杵拐的神像敬畏说。

  “柾明白,还有一问,这司琴氏复活,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贺柾询问说,要是大家都知道司琴宓活着,很难不保证联想到庄询,那样不就很大程度会暴露他的身份吗。

  “天下生灵,何止兆亿,各自演化,哪里关注得过来,也是我等三人司掌天下福禄寿,一说名字便知生死,其他仙家可没这种本事,不然轮转王能不做掩饰?授予帝脉时我等三人亦在场,与幽冥帝君心有默契。”杵拐神像让贺柾放心说。

  “切记,切记,不可偏执,事不可为,当抽身离去。”捧桃神像声音落下,一炷香也燃烧殆尽,神像也没了神采,只留下还在思索的贺柾。

  余火燃尽,叩拜了三尊神像,用遮布遮掩了神像,贺柾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大幕拉开,自己需做准备。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念叨着这两句话,他走出门。

  王莽抚摸着刘秀的脑袋和蔼说:“秀儿,为吾执金吾可好?”

第30章 青湖山

  “爹,就把二姐留在尹都吗?”颠簸的泥路,把车上的人颠簸的摇头晃脑,郦承志忍不住担忧说。

  “你还担心她的安全不成?”郦平远反问郦承志说,他一身儒士服,显得儒雅闲逸。

  “没有,没有……”郦承志慌忙摇头,他怎么可能担心郦茹姒的安全。

  “我只是觉得姐姐一个女孩子家留在尹都不好。”郦承志弱弱的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习惯性的问问。

  “你要是有点出息,我能把你二姐留在尹都?”郦平远一句话把郦承志的所有话堵死,为了隐匿他的行踪,不让幽国的人察觉。

  “我不擅长演戏……”郦承志不好意思说,他去演服侍病重父亲的角色,一眼就要被戳穿。

  “所以伱说我为什么留你二姐,不留你,留你恐怕第二天幽国的探子就知道我不在尹都了。”郦平远埋汰儿子说。

  他是要偷偷到前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虞王已经答应出兵,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爹你长期不露面,也会猜到的。”郦承志不好说郦平远的操作。

  “可是他们不确信,这就是我们的一个优势,病没病,在没在,我们只需要付出少量的代价就能让对方投鼠忌器,浪费大量的探子去消耗,探查消息,那为什么不做呢”郦平远反问说。

  “探子,话说虞国里幽国的探子是真的多,整个都城漏成筛子,来半个月杀了十几个,天天都来,就是为了确定爹你的情况。”郦承志想起这半个月,真是天天有命案。

  “你以为成国好吗?只是家里护院多,轮不到你出手。”

  郦平远的脸上满是哀愁。

  “幽国强而成虞暗弱是看得到的,国强而势大,这场战争,机关算尽,也不过给虞国增加几年国祚,不论是老虞王身死,诸子争嫡,还是天灾勾连人祸,虞国都必不可能再继续维持下去,面对幽国,成虞如唇齿,虞国灭亡,那成国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都知道自己在灭亡的边缘,这些皇子还争来斗去,是没有聪明人吗?虞王也是,外有强敌,还内部分封减弱自己的实力。”郦承志听了郦平远的话笑了,直觉上就感觉不对。

  “聪明人很多,都在装糊涂,改朝换代对他们来说就是职位名字变了变,皇子也知道此刻争斗不好,但是谁不认为自己是天命之主呢,至于老皇帝,他可能察觉到地方不稳了,所以把皇子们分封出去,总比让外姓的大臣掌握道郡安心,若皇子有能力,或许真能重建大虞呢。”各有算盘的这些人可以说平庸,但是都不是蠢蛋。

  “他们真的能重建虞国吗?”郦承志有些好奇说。

  “要是谁有这个能力,虞王死了直接传位给他就好,就是这些皇子没有这个能力了,就像是你要争气点,我就不必如此忠君爱国了,你以为成国我看得下去吗?”

  郦承志讪笑着不敢搭话。

  像是被儿子挑弄到了情绪,郦平远继续输出说:“你大姐有才智,你二姐也通人情,怎么到你就是这么愚昧,是她们把你的智力吃了?”

  “有可能。”郦承志小声的嘀咕一句,大姐精于谋算,二姐工于人情,自己两样不沾。

  “你们都不是一胎,还有可能!”郦平远恨不得给自己儿子脑袋来一下,他也那么做了。

  “爹,别打了,别打,再打人就变得更傻了!”郦承志捂着脑袋求饶说。

  “你还知道你傻呀!你这样还想当将军?”郦平远更气了,儒雅的脸上气的憋出红润。

  “我一个将军要什么智慧,冲锋陷阵就好,有无畏的勇气就好,反正有爹你运筹帷幄。”郦承志看郦平远没打人了,小声辩解说。

  “你那是将军吗?将军是要统筹一方的,调动兵马,压制手下兵卒,你的脑子你也配当将军?先锋都困难,胡乱冲锋,不是把士兵们害死?你对得起手下的将士吗?”郦平远听了感觉前线的战报都没让他如此忧心过。

  “也不是乱冲,爹你说的我懂,调兵遣将嘛,但是一天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的,我就不懂了,我脑子想不过人家的。

  别人还说武夫没有心眼!我看爹你一天想这想那的。”

  郦承志不是不懂这些,早已耳濡目染,他只是受不了这些弯弯绕绕,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算计来算计去。

  “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三人,你最好在你大姐得势的时候当将军立个功,在她失势的时候赶紧辞官回家!”

  看儿子对权谋露出厌恶的神情,郦平远更无奈了,只能半是教导半是警告说。

  武夫真的只靠勇力,和官员竞升只靠努力有什么区别,努力是晋升不了官阶的,需要更多的东西。

  “大姐怎么样了,宫里有人欺负她吗?”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他确实没心肠,但他对两个姐姐其实很关心的,一提到他大姐,他就关切起来。

  “外庭有我在,谁敢欺负她,只是今上喜好玄学,逼的她也去道观做了一个俗家弟子。”郦平远语气先是豪迈后又有些悲苦说。

  “修道真能成吗?他还想永久做皇帝不成?”郦承志咂咂嘴。

  “臭小子!慎言!”拍了郦承志脑袋一掌,对这个大嘴巴无语了。

  郦承志脸上带上痛苦面具,果断双手捂上了嘴,不敢多说了。

  “只听说千年前统一九州的纪朝天子登仙去了上界的传说,之后没听过之后还有哪个皇帝成仙了,似乎皇帝和成仙冲突,那么多道观也没有哪个敢保证皇帝成仙,可是代代皇帝都摆脱不了想成仙的欲望,不然怎么都喜欢别人叫他们万岁呢。”郦平远压低声线说,哪怕在私密的车架内也不敢大声议论这个事情。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皇帝喜欢修道,自然道门就多,但是有没有效果,真不好说。

  “所以圣上这样也修不出结果?”郦承志心直口快。

  “我只能说青湖山的道士们是有真本事的,我年轻的时候出门游历,当时路宿山神庙,就遇到了青湖山的修士,鹤发童颜,飘逸自然,半夜电闪雷鸣,有一条六七丈的大蛇……”

  “知道,盘于柱上,口吐人言,骂青湖山道士多管闲事,要青湖山的道士和你一起死,然后喷出烈火,青湖山的修士一撑油伞,火焰就被油伞分开,飞剑一出,巨蛇当即身死,身形如烟消散,留下两段约莫三五寸的蛇尸。”郦承志背都能背下来了。

  “爹,这真的不是你为了养望编的嘛?”郦承志都听烦了,从小听到大,郦平远念叨了几十年了。

  “我要编,至于编成这样吗?我在里面一点作用没有,就看人收拾妖蛇,再有骗外人也不会骗你们,就是因为知道世间有神异,才常常布施道观寺庙。”郦平远知道这个故事别人不信,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信。

  “前几天让你和你姐姐出门祈福,混淆幽国探子的视听是一回事,另外就是我确实相信世上有神魔,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们此事可成。”

  “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救救这个苦难人间,不来教圣上修仙?他们能力那么高绝,随便就能斩大蛇,当将军也很厉害吧。”郦承志撇撇嘴,直言不讳。

  “我又不是修行的,我怎么会知道!你小子皮是不是又痒了,叫你多少信一点,你就多少信一点,你这是什么态度?”

  随着郦平远板起脸,郦承志表情飞速变化,变得恭敬和讨好:“我信爹你说的话,我只是觉得真仙也不可能居在闹市嘛,应该都是高来高去的,不理凡间烟火。”

  “是这样,不理人间烟火,所以青湖山的真仙帮助陛下修仙,我是真的难以理解。”郦平远满脸的不解,比喻一下就是发现仙女也会小解,自己认为高来高去的仙人,也会屈从在王权之下。

  而且这个君主还不是有德圣君,纯纯的庸君。

  “或许这个青湖山和爹你想的青湖山不是一个青湖山,再说青湖山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上元观一家,不是还有很多家道观,或许道观都没有,朝饮露夜餐霞。”郦承志反而安慰起郦平远。

  “或许吧,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位修士了,或许就在青湖山的某处进行修行吧,真正的仙人应该是不慕名利的。”郦平远顺着郦承志给的楼梯下了台。

  “大姐是在那家道观出家的,俗家弟子应该不用剃发吧。”郦承志果断转移了话题。

  情商还是有的,就是不多。

  “她的书信里没有提及,剃发倒是不用,想想也是可怜,让她入宫。”郦平远有些愧疚说,宫廷的权力争斗,刀光剑影,和朝堂上风谲云诡也不遑多让,再加上皇帝爱修道,把女儿送进宫像是送进火坑。

  “我看大姐挺开心的,她的权力欲望不是一般人能满足的。”郦承志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话不过脑。

  “有这么说你自家姐姐的吗?”郦平远感觉手又痒了。

  “本来就是嘛,上次省亲,就聊过了,扳倒王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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