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便令莫大嫂如坠冰窖,心头发颤。
他什么话都没说,带着唐方兄弟继续勘察宅基地。
查看完了王富人这边,接着查看左侧。
莫大嫂紧张的跟了上来,脸上多少露出几分尴尬。
“阿牛,我家有两个孩子,宅基地本来就小,你可不能挤占我们家的宅基地啊!”
她强扯出几分笑容打招呼。
像莫大嫂这么不懂分寸,不识进退的女人,也就只配当个骂街的泼妇。
“秦大人,这边收得有点窄啊!如果按照三间七架来建,我就怕前院的入户会变得很窄。”
唐俊看过后,有些为难的对秦牛提出建议。
“哪位乡亲帮我请一下村长?这是五文钱辛苦费。”
秦牛听完后,看了一眼被莫大嫂家蚕食严重的宅基地。
不过他并没有强抢。
严家的以‘德’服人作风,他觉得很好。
于是有样学样。
“我去,我去!不要钱!能为秦大人效力,这是小人的荣幸!”
是刘家的刘胜利。
他本来还想打秦牛的山肥配方主意,现在看到秦牛变得如此厉害,彻底熄了这个念想。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机会抱住秦牛的大粗腿。
“阿牛哥,这种事交给我办就得了!”
二蛋下手更快,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气得刘胜利在后面直骂“你个二蛋憨子,跟你刘叔抢啥啊!”
没多久,村长许真昌被请了过来。
没错,双峰村的村长就是许真昌。
自从老村长病逝后,村民们就推选许真昌当了村长。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严家的支持。
严家能够成为玉溪镇数一数二的霸主,它的触角早已延展到各个角落。
毫不夸张的说,在民意控制上,严家在当地的影响力远超官府。
第110章 对付泼妇
莫大嫂一看秦牛不买她的账,提着那篮子鸡蛋又回去了。
像她这种利害泼妇,可不会白白送一篮子鸡蛋给秦牛吃。
她的想法很幼稚,就是想要送一篮子鸡蛋,然后让秦牛吃人的嘴软,在宅基地上让着她家几分。
这可能吗?
在农村,土地、宅基地那可是农民的命根子。
刘老汉干不过莫大嫂家,只能忍气吞声,没关系。
现在秦牛长大了,也变强了,完全有能力压得住莫大嫂一家。
被侵占的宅基地,一寸都得抢回来。
如果是硬抢,那就有理变成了无理,会落得一个欺压百姓的恶名。
所以这事要借村长之手处理。
村长没什么大权力,就是平时组织村民开会讨论一下修水利,修路这些事。村民发生矛盾与纠纷,先由村长处理。
如果是那种同姓的大村,除了村长还有族老。
一般称之为三老。
都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他们的身份相当于地方上的官员,实际上却是半官半民。
族老的权力很大,比如女人偷夫,族老一句话就可以把奸妇淫妇抓起来浸猪笼。又或者族内有人犯错,族老可以召开家族会议,对犯事者处于家规。
就算把人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
双峰村算不上大村,姓氏也很散,不可能产生族老。比如刘家是双峰村的大族,人丁兴旺,但是刘家推选出来的族老就只能管到刘家人。
想管别的姓氏,人家自然不会答应。
许真昌为了保护自己的村长权力,同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别以为许真昌是个勤劳的佃户就很好说话。
无毒不丈夫。
该狠辣时,绝对会超乎想像。
与王海昆这种村霸的区别就是,许真昌做事情讲法、讲理,需要借助公众的力量来完成。而不是为所欲为。
没多久,许真昌匆匆赶了过来。
骑着一头毛驴来的。
他家没有养牛,但是养一头毛驴,用于拉磨、拉货。
其实以许真昌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养一头牛。
但是他年年都花高价从严家租牛来种地。
人家能够成为最成功的佃户,靠的可不仅仅只是种植技术过硬。
一个成功人士,为人处世必定也是非常优秀,否则很难成为成功人士。
“村长!”
“许富人!”
大伙纷纷热情的与村长打招呼。
“好,乡亲们好!”
许真昌早就下了毛驴,不断点头回应。
一路来到秦牛的宅子前。
“小人许真昌,双峰村村长,见过秦大人!”
完全就是大礼参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个许真昌会来事啊!
“免礼!许叔,今天把您请过来,是因为我要建新宅。但是吴四家欺我年幼,欺我干爹老实,连年不断侵吞我家的宅基地,这事要请您做主,当着大伙的面给个公断。”
秦牛这一声许叔,听得许真昌比六月天喝了冰水还舒服。
脸上却是露出严肃表情。
“村中宅基地我都有数,我且先查看一番,如果吴四一家真的这么缺德,定然给秦大人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那是正义凛然。
一副大公无私,绝不偏袒任何人的姿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能够坐稳村长这个位子,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他先是瞅了瞅,心里已经有了数。
当场从围观的人群中请了三位老人出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请的三位老人都是被莫大嫂骂过的,包括被骂病过好几回的吴三。
这位可是吴四的亲兄弟。
只是大家都清楚,他们兄弟俩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仇人。时不时的就会来一起‘疯狗’大战,彼此像疯狗一样对骂,争吵。
原因嘛,也很简单。
莫大嫂这盏不省油的灯,恨不得把整个双峰村悄悄侵占了。
除了侵占秦牛家的宅基地,也会侵吞吴三家的地。
至于吴三是丈夫的亲哥哥,这算个屁,与利益比起来,哪怕多占一寸宅基地都要香得多。
“我记得那时候刘老汉家的宅基地是以那颗大樟树为界线。”
“对,我也记得很清楚,是大樟树往这边三尺。”
“没错,至少也得往这边三尺。这个吴四真是缺德啊,不但把大樟树这边的三尺占掉了,还侵占过去一丈有余。太欺负人了。”
三位与吴四家有仇的老人被请出来当裁判,要是这还不借机公报私仇,那他们就白活了几十年。
莫大嫂已经叫了丈夫出来了,还带着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莫大嫂一脸强势,吴四却是缩头缩脑。
被他老婆硬拽着过来的。
“村长!您过来一趟不容易,这是一点酒钱!”
莫大嫂竟然当众给许真昌塞钱。
还真是舍得,塞了两块碎银子。就是那种角银。
估摸着至少有一钱重。
碎银子因为容易掺假,所以它的价值要低于一锭一锭的官银。
一钱碎银大约能换八十个铜板。
如果是官银,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银价高的时候,甚至可以换到一千一百个铜板。
“你这是干什么?公然向我这个村长行贿吗?人在做,天在看,这种眜心钱我可不收。”
许真昌很生气的把钱扔在地上。
展露给众人的是一副公正无私形像。
“吴四,刚才我亲自看了,也请三位村中的老人看了,都认为你家侵占了刘老汉家的宅基地。而且不是占一点点,至少侵占了一丈三尺。”
许真昌看向缩在后面的吴四。
“什么?你说什么?我家占了他家一丈三尺宽?”
莫大嫂尖声反问。
“我家的篱笆明明白白的在这里,怎么可能侵占阿牛家的宅基地?伱是村长,可不能因为秦牛现在做了官,就帮着他说话。乡亲们都看着,大家都帮忙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