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将夜卫光明开始 第104节

  荒人常年生活在荒原那种蛮荒之地,野性难驯,其中便滋生出许多好战分子。

  凭什么,荒人要生活在蛮荒之地?凭什么,南方诸国,就可以有肥硕的土地,粮食吃不完可以养猪,养鸡,养鸭,他们荒人却可怜到连树根草皮都不够吃。

  千里赤地,可并非随便说说而已,荒人的苦,只有他们清楚。

  在荒原,不论种植,还是放牧,都无法维持他们的生存,那片土地的环境太过于恶劣。

  荒人南迁,许多部落怀着南下掠夺的心思。

  这是祖辈们的传承,想要吃饱,喝好,穿暖,就必须要南下掠夺。

  秋日萧瑟,却是丰收的季节。

  整个南方,对于左帐王庭的荒人来说,都是存贮粮食的粮仓。

  大长老是不主战,哪怕他地位再高,荒人之中,也总是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一些好战分子自然不愿意南下进入金帐王庭变成乖巧的绵羊。

  左帐王庭的优势便被凸显出来,他们每年本身就要去南方掠夺。

  有了荒人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将这场掠夺变成真正的战争,以满足那些好战之人的心思。

  哪怕是十一长老,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号召力会这般的强大,直接带动了三分之一的荒人。

  权利大了,就会有贪欲。

  荒人最初入驻左帐王庭,可能只是讨个生活,可随着荒人南下越来越多。

  十一长老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

  百万荒人,其中能战斗的只有二十万,但就是这二十万的雄兵,哪怕是左帐王庭的单于,也必须以礼相待。

  事实上,在荒人全民皆兵的时代里,这百万人,可以征调出高达五十万以上的军队。

  只有二十万军队,是管理体系的问题,短时间无法凑出那么多的管理者。

  一万令行禁止的军队,可以抵得上数十万杂牌部队。

  荒原上,每一个荒人,都是勇猛的猎手。

  荒人士兵,也都个个勇猛异常,草原上的骑兵,哪怕三倍于荒人,也不敢与之对抗。

  可想而知,荒人的可怕程度。

  荒人是怕了西陵号召各国的前来的援兵么?当然不是,荒人之中也是有着能人异士在出谋划策,他们打算在西陵诸国没有摸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下,以四十万荒人和蛮人的雄兵,迅速南下,一口气吞了各国的联军。

  紧接着,一鼓作气,攻破燕国的京都。

  再以燕国的都城为基础,继续南下,吞并南晋黄河以北的地域,西陵,大唐,都是他们的目标。

  一年前,左帐王庭迎来了一个姓宋的大人物,听说是西陵退隐的长老,入驻之后,很快便成为了左帐王庭的军师,智者。

  这位军师,在去年的冬天,带来了大量的棉衣棉裤,还有许多粮草,帮助左帐王庭民众安然的度过了冬天,因此,人们对这位军师敬若神明。

  对于是否要南下,该如何攻取城池,这位军师大人提了不少建议。

  撤出燕国便是他的建议,让唐人和西陵误以为,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等待联军进入草原,四十万大军一举出击,形成合围。

  哪怕就是有知命境界的强者,在无数大军的连番进攻之下,他们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左帐王庭宽阔的草原上,一处用石头建立起来的城池,和这片草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座城池名为天王城,乃是左帐王庭权力的集中点。

  左帐王庭的单于,便住在其中。

  城内的一切井然有序,竟丝毫不比南方诸国的城池要差上多少,城里有许多光明标志的商铺。

  那些在南方土地上,凶神恶煞,喜欢抢夺的蛮人和荒人,在面对这些商店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客气。

  商会就像是救世主,拯救了草原上无数的子民。

  城里最高的建筑,里面是没有人的,这座看起来像是大本营的地方并非真的大本营。

  只是为了防止南方人的刺杀,建立起来就是用来迷惑视听。

  在城池东侧,有一排平民房,里面住的人,大多穿着普通,这排平民房的深处,便是左帐王庭的大本营。

  某一处小屋内,屋子中心燃着一个小巧的炉子,炕头上坐着三个人,谈论着什么。

  一个老者穿着虎皮大衣,盘腿而坐,腰杆挺立,坐在土炕的中心位置,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威严,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说服力,这就是王者的威严和统驭力,他就是草原左帐王庭的单于。

  炕头的左侧,坐着一个中年人,衣装华贵,是中原的绸缎,言语谈吐间,露出一股智慧感,他是宋左云,曾经是西陵的某一位长老,年前入驻草原。

  炕头的右侧,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他的身上穿着棉衣,身上挂着各式骨头挂件,尽显一种神秘感,这位便是荒人的第十一长老。

  “军师,听闻最新的情报,书院这次派遣年轻一辈的弟子前来历练,若是动了书院的弟子,不知会不会引起那一位的怒火。”

  宋左云点头,脸色变得凝重,稍作思考,然后回答道∶

  “如今的形势迟早要和大唐撕破脸,书院的弟子也会出现在战场上,要对他们动手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我们心慈手软不对他们下手,这些书院的弟子,也未必会对我们留手。”

  “昔年,书院柯浩然站在五境巅峰,入我草原,不仅仅是斩杀了无数的魔宗修行者,草原上的诸多强者也惨遭毒手。”

  “身为不可知之地的强者,不顾身份,仅仅为了磨练剑意,便将整个北方都当成了磨刀石,如此嗜杀之人,哪怕是魔宗都深感不如。”

  “左帐王庭也和荒人战斗过,也没听说有魔宗的大人物来我们左帐王庭屠戮,由此可见,书院的人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十一长老见谅,我并非对荒人有成见,只是觉得书院对于我等并无太多的良善之心,我们遇到书院的时候,一样不必留手。”

  “若是夫子真的要出手,哪怕这个世界,都没有谁能阻拦。”

  佝偻老人笑呵呵的抬起头,丝毫没有在意宋左云的言辞。

  “宋长老义薄云天,我荒人本就人口稀少,又生活在苦寒之地,那些南方人不可怜我等也罢,屡次三番对我等痛下杀手,大唐的骑兵,无数次闯入荒原,若非有冥王庇佑,我等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了冥王二字,炕台上的另外两人神色一紧。

  这个世界的人深受道门思想的洗礼,对冥王的存在有着天生的恐惧,与荒人合作,相当于与虎谋皮。

  真正的站在统治阶级的高位上,冥王与昊天的概念其实并无多大差别,都是高高在上强大的神明,这些神明临凡的可能性不高,可以敬畏他们,却不能害怕他们。

  在草原上,每年冬季都会饿死很多人,粮食从来都不够吃,他们的命运仿佛从生下来就已经注定。

  草原人不论是信仰昊天,还是信仰冥王,都不会有哪位大神赐下粮食,让草原的子民渡过严冬。

  草原上的人们,信奉的唯有他们手中的刀。

  刀可以守住保护他们的牛羊不被夺走,也可以守护自己的家人不被欺凌。

  跟着南下的掠夺队伍,可以抢夺足够的粮食,保证自己的家人渡过这个冬季。

  一个拿着刀的蛮人,足以让数十个南方人吓的落荒而逃。

  这场战斗,一直让这位单于和十一长老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五境之上,这种存在若是参战,随便一个人,便能左右整个战局。

  左帐王庭没有这种大能,荒人也没有。

  五境之上的存在出手,别说四十万大军,就算是左帐王庭凑出百万雄狮,也挡不住这种存在的屠杀。

  宋左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端起了一旁的奶酒道:

  “单于,十一长老,两位请放心,我姓宋的不是疯子,敢布下这么大的局,就不怕南方的那些五境之上的存在,我敢说,要不了多久,我们草原上,也会有一位五境之上的大人物坐镇。”

  单于瞳孔收缩,宋左云的身份他非常的清楚,十一长老说这样的话,他未必会信,但这句话,由宋左云说出来,可信度就太高了。

  十一长老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和左帐王庭不一样,荒人压根没有选择的权利。

  “单于,放心吧,我是相信宋军师的。”

  荒人和魔宗挂钩,这世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大唐和西陵,都是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这场战争,对于荒人来说,不论胜负,都必须要进行下去。

  “好,我也相信军师,我草原上有四十万大军,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就算是真的有五境之上的大人物出手,也别想讨到什么好果子。”

  关于南下的布置,他们三人,还有蛮人荒人高层,已经谈论了无数次。

  极北之地有海,名为热海。

  永夜的缘故,热海已经结冰,冰封千里,鱼虾也都被封在冰层下面。

  沿海的岸边,也都是厚重的冰层,将泥土包裹起来。

  热海畔的一块巨大岩石上,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若是近距离看去,这这雪白之下包裹的是一个黑袍老者。

  这人的黑袍,竟是被冰雪覆盖了,远距离只能看得清洁白的冰雪。

  黑袍留了一个口子,上面露出一张人脸,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有神,花白的头发也摆放的很整齐。

  热海极其的寒冷,可这位老者除了黑袍之上裹挟着的冰雪,竟能做到丝毫不受影响。

  老人的视线,始终盯着海中,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存在出现。

  太阳,又快要落山了。

  夜将来临,凛冽的寒风,吹拂着。

  一滴冰,从海中飘出来,砸在了岸边。

  老者的眼睛动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终于,忍不住了么。”

  夕阳下,热海中有两道漆黑的身影,在冰面上缓慢的行走,一路向着热海畔。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热海,所以才蹲在岸边。”

  “谁知道呢,说不准这小子一直跟在夫子后面。”

  “这小子真聪明,哪怕是观主,也找不到我们。”

  “耍小聪明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人都死了,他也不会例外。”

  “屠夫,你别说的这么悲观嘛,这小子徒手制作的那个月亮有些门道,说不一定能创造奇迹,我们在预言中,不是也看到了这次的永夜会有所不同么。”

  “酒徒,你也别忘了,每一个时代的永夜,每次的预言,看起来都会有所变化,它总是会让人以为能破开永夜,让那些蝼蚁一个一个的拿命去填,殊不知这是昊天的欺诈,让这些蝼蚁送上门的手段而已。”

  “我的直觉不错,这次的永夜,会因为这小子的存在,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都走出来上去和他聊聊,所有的疑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热海畔,卫光明向前一步,竟直接穿透了冰层,留下一个雪白的身影在原地,没有破坏丝毫。

  只是,这道雪白的身影之中,没有了黑袍人。

  酒徒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形象,头秃发白,中等身材,看起来很结实,他的脸孔似乎因为不断的喝酒而发涨,脸色黄里透着青,眼皮发肿,一双细小的缝口似的眼睛闪射着光芒,但是却带着鲜明的微红颜色,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耀着强烈的情感,透出一种不俗的思想与才智,但同时有仿佛闪耀着疯狂的神情。

  屠夫其貌不扬,十分的瘦弱,乍看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样貌,仔细看去,他的脸上一道道刻痕僵硬的挂着,六十岁的面孔,青铜色的脸上的每一痕迹都表明了他的身份,手中抓着一把屠刀,身上散发着浓肉味道,粗糙无比。

  两人站在热海的冰层之上,迎着风雪。

  卫光明一步,无距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恭敬的行礼。

  “两位前辈,有礼了。”

  酒徒率先开口,向着卫光明询问道:

  “伱一直在岸边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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