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往满意点点头，突然问道：“还不知阁下贵姓！？”
“我因修炼功法之因，将自身变成这般模子，万宗主干脆叫我黑影吧？”
孟璟懒得给小黑取个正式的名字。
万人往打量黑影片刻，然后大笑说道：“直呼黑影过于无礼，那在下便称呼您为黑先生如何？”
“随万宗主之意。”
“希望能黑先生合作愉快，黑先生这段时日，我便让幽姬跟随你，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与她说。”万人往说道。
他说完，幽姬便神不知鬼不觉般出现在石室内，一双眼睛凝视着黑影，她对于万人往的安排自然同意。
一来她可以有正当理由跟随、监视对方，二来她在黑影面前还是有自保能力，换成普通弟子，倘若黑影翻脸，都没能力逃出魔掌，会白白牺牲。
“万宗主当真客气，有佳人陪伴，看来等夔牛这段时日就不无聊了啊！”黑影说道。
幽姬闻言美眸中闪过些许异样的光芒。
……
然在两千里开外，青云门与天音寺等正道势力的据点。
岛屿上的沙滩，一群青云弟子将篝火围绕形成一个圈，圈内曾书书与杜必书在内演绎着神州广为流传的滑稽故事。
逗得大家笑不拢嘴，张小凡身旁坐着田灵儿，而田灵儿那铃铛般笑声传入张小凡耳内，海风将田灵儿幽香送入张小凡鼻子中，让张小凡不禁心旷神怡，心中充满着辛福感，他在想，如
果能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张小凡侧目看向田灵儿，愣神地望着田灵儿那绝美的侧脸，如同画卷走出的姑娘，一身红衣给田灵儿增添一些成熟的妩媚。
张小凡忽然感到耳朵被有人揪了揪，立刻脸红地回头看去，只见曾书书朝他靠来，显然是曾书书表演结束。
“小凡，挪个地。”
张小凡应允，朝田灵儿那边靠了一个身位，而曾书书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凡啊，我有个交易想和你做。”曾书书说道。
“不做，不想和你交换小灰，小灰是我朋友不是商品。”张小凡翻了个白眼，果断堵住曾书书的嘴。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我知道你张小凡重情重义，当时陆师妹掉落死灵渊，小凡你当时纵身一跃，那一幕着实让我难以忘怀。”曾书书说道。
大竹峰的男弟子闻言，用着坏坏的眼神望向张小凡，目光在陆雪琪二人间来回。
“……我怎么能见同门师兄弟落入危难？就算换成是曾师兄，我也会奋不顾身，义不容辞。毕竟曾师兄是我在青云少有的朋友。”张小凡如实说道。
这般肺腑之言，让曾书书颇为感动，突然他神情鬼鬼祟祟，压低声线在张小凡耳畔说道：“张师弟，不如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独门方法，让你成就捏花高手？”
张小凡好奇，问道：“捏花高手？”但他见到曾书书那鬼祟神情，立刻想起在七脉会武时，曾书书偷偷摸摸给他一本春宫图，看着神情与当时同出一辙，随即果断摇头拒绝。
这让曾书书着急，随即他故作高深说道：“某些人是身在局中不知，但外人早已看清了一切，小凡我看得出来你在暗恋。”
张小凡闻言，神情一愣，脸色刹那间通红，直接红到耳根，他瞬间化成鬼祟模样，低着头目光怒视曾书书，似乎想让对方闭嘴，目光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正在与文敏说话的田灵儿，心中长舒口气。
“嘿嘿，我教你如何攻略对方，到时候你抱得美人归，可是要感谢我啊。当然我们是兄弟嘛，倒时候你只需要小灰来风回峰住上个十年八载的就成。”曾书书朝张小凡挤眉弄眼。
张小凡内心慌得一批，言语吞吞吐吐，神情犹犹豫豫的。
“小凡……”曾书书搂住张小凡肩膀一脸坏笑，忽然在此刻曾书书皱眉，抬头仰望被青云门隐匿与防御阵法覆盖的阵纹正在闪烁。
就在此刻，一道流光朝此处落下，稳稳当当地落在沙滩上。
他一袭红色衣裳，脸上带着面具，双目呈现赤色，身材挺拔，身后背负一柄入鞘的宝剑。
“嗯？炼血堂弟子？”
“魔教妖人？”
“炼血堂弟子，你是如何发现此处的？”文敏叱喝，她手宝剑流转这华光，身上被蓝色法力覆盖着。
所有弟子们全部站起身，各自的法宝都漂浮在身旁，敌意从每一个人眼童射出，都已经做好御敌准备。
“各位师弟师妹们，我并非炼血堂弟子，来时匆忙没有及时更改妆容！”炼血堂弟子说道。
众人一愣，曾书书正想大声询问时，身后的田不易、孟璟、水月三人已经踱步走来，田不易说道：“大伙放心，这位是长门弟子，也是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萧逸才。”
众人一惊。
只见萧逸才将面具摘下，汇聚于双目的法力消散，原本血红的双眼变成清澈的墨童，瞬间从妖邪气质转变成仙家气息。
“竟然是箫师兄！我都十多年没见过他了。”弟子说道。
“箫师侄在几年前奉掌教真人的命令，一直在空桑山附近查探魔教妖孽，前段时日还混入炼血堂中，为我们正道传递情报。”田不易说道。
水月问道：“箫师侄，你此刻赶回是有何要紧之事！”
“三位师叔，弟子急匆匆
赶来，的确有重大发现。”萧逸才谈吐不凡，镇定自若他继续说道：“我已发现魔教妖孽藏身据点了。”
水月与田不易神情一喜，这些天来他们频繁派遣弟子外出查探，始终没能找寻到魔教踪影。
“在何处？”孟璟负手而立，双目平澹地问道。
“是在流波山尽头……一处被树林遮掩的深谷内，里面有万毒门、绿帽门、等大小不一的门阀汇聚，而他们汇聚于那是因受鬼王宗邀请，助鬼王宗擒获天地灵兽夔牛。”萧逸才说道。
“擒获夔牛？”田不易皱眉问道：“目的是何？”
“暂时不知，鬼王宗未曾透露，弟子能力浅薄实在打听不到。”萧逸才说道。
“魔教大举行动，夔牛一事，绝非等闲之事。”孟璟说道。
“的确，先不管鬼王宗意欲何为，我们正道必须要阻止。”水月说道。
夔牛？许多青云弟子与天音寺和尚并不知，都是露出疑惑与好奇的神情。
一旁的曾书书得意地说道：“夔牛乃是流波山特有的异兽，幽居沧海中数千年，食雷而生，独足，独角，清苍色，吼如雷鸣，出没时天地变色，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嗯，夔牛是神州少有的上古异兽，实力空前强悍，非人力可敌。”田不易说道：“鬼王宗捕获夔牛，很可能是想炼制不可告人的残忍法宝。”
“不知三位师叔和普空神僧有何行动？”萧逸才问道。
刚刚走来的普空神僧双手合十，说道：“天音寺听青云门行动指挥。”
“嗯，今晚修整，明日化整为零，朝魔教据点潜伏而去。”田不易说道：“不知孟师兄与水月师姐有何想法。”
“无异议。”孟璟说道：“不过要有具体的行动路线，还有人员小组分配。”
水月点头。
一旁的萧逸才说道：“三位师叔倘若信得过师侄，师侄可以规划路线与人员分配。”
三位首座对视一眼，随即点头同意。
第六十五章：羡天地之永恒
深谷。
黑影坐在一颗参天大树上的枝丫上，明亮双眸仰望天穹，此刻流波山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空气都十分沉闷，黑影能感受到百里开外的海岸此起彼伏的浪潮，显然明日天气必然极差。
甚至会出现飓风。
幽姬站在参天树下，面带面纱的她，美眸瞧了一眼黑影，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似乎是幽姬觉得无聊。
于是开口问道：“一百多年前在河阳城郊外密林中是你吗？”声音清冷，十分干净动听，沁人心扉。
黑影双眸瞥向树下的幽姬说道：“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记得啊，有这般记仇的？”
幽姬一愣，那一日她记忆犹新，就是此人将她暴揍一顿，打得遍体鳞伤，几乎体无完肤，甚至她曾经的誓言就在那一日作废。
她的面纱被此人攻击时击落，虽不是被黑影直接扯下，但终归原因则是黑影。
“我并非记仇，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你！”幽姬冷声说道。
“的确是我，然后呢，你不会想暗中杀了我报仇吧？”黑影的身体传出声音，语气十分轻松，一副不将幽姬放在眼里的感觉。
“哦，对了，我曾经闯荡神州时，听闻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圣使终年带着面纱是有原因，而这原因似乎指向男女之间的事，也不知事情真假与否。莫非我那日不小心使得朱雀圣使面纱掉落，让你耿耿于怀？”
“为什么要告诉你！”幽姬胸口气机仿佛一滞，只感觉胸口闷得慌，忽然她神情一变，抬起头看向黑影说道：“原来你记得啊！”
幽姬真以为对方并不记得这种让外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记得，当日圣使面纱掉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世间绝色之颜，哪个人会不记得？”
黑暗当中，幽姬眼眸微微一震，自己都不知晓脸庞红了几分，但黑影下面一句，让幽姬脸色铁青。
“只可惜啊，可惜，被打的鼻青脸肿，无法窥视天貌，让我百年为之叹息。”黑影发出声音。
“你！”
幽姬脸上闪过羞怒，随手朝黑影甩出一记火球，火球照亮方圆数丈范围，顿时飞向黑影，而黑影见此一手伸出将火球抓碎，如同吹灭一根微不足道的烛火。
幽姬望着树上点点火星落下，冷哼一声，她沉默半晌随后问道：“当初你的模样我还记得，只是为何你会成为此番状态。”
黑影：“？”不好意思，当时模样是假的，当初孟璟下山便用武学改变颌骨，颧骨位置，再用分筋错骨手调整了身高，相貌与本尊孟璟泾渭分明，相差不少。
“当然是修炼了特殊功法。”黑影随意回答到。
“你。”幽姬仔细打量黑影，眼神含有着让黑影疑惑的异样情绪，幽姬继续说到：“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将自己弄成如今模样实在让人惋惜。”
黑影悠然一叹，翘着腿坐在树枝上，说道：“那又如何呢？人活在这世界上总归要有点目标吧。”
“那你的目标是？”
“至少不会被寿元所困扰。”
幽姬一愣，此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方乃是修习武道内功的，为何还能活这么久？莫非真被他研究出修炼武道增加寿元的特殊的道路？
“羡山川日月之永恒，怜我辈同道如须臾。”黑影说道：“自古以来，人本就敬畏生老病死，加上上古时代人尚未开化，见周遭奇异之相，奉以为天上有神灵，地有阎罗，操控世间万事万物的运转。”
“这你也信？天地压根就没神灵，也没仙人，有的只有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的人！”幽姬说道。
“是，修行这途径诞生之初都是为了长生久活，可惜随着人心欲望变化，却显得初心如此驳杂。”黑影问道：“你为何加入鬼王宗呢？”
幽姬说道：
“还恩情罢了，当年教主收养我，将我领入修行者行列，我这一生便开始注定要为圣教奉献。”
“仇忘语不是死了吗？”黑影说道：“那你也自由了啊。”
幽姬闻言身子微微摇晃，说道：“不，教主当年遗愿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让圣教明王圣母的光辉洒向神州，我们做圣使的自然要继承他老人家的遗愿与意志。”
幽姬此刻虽在说，脑海的思绪却飘向蛮荒圣殿，那一百多年前那离奇复活的一幕。
只是她与青龙发现复活之后的人实在诡异，虽然对他们极为了解，但说话语气仿佛变了一人。
那时他们怀疑是有什么邪灵附身在仇忘语尸身上，但他们又不能肯定，所以只能离开圣殿，而不是去质问，或者摧毁。
“所以你与青龙看中了万人往？认为他有潜力整合你们圣教？”黑影说道。
“差不多吧！”幽姬抬头仰望天空，忽然间觉得自己心神疲惫，一百多年的拼搏与奔走，到底何事才是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