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靠边停车，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说。”
随着车子的行驶的，关祖看到了一家他以前挺喜欢过来的茶餐厅。
考虑到卫景灏正在开车，关祖害怕在车上告诉他卫景达的消息，他会太过难受控制不住，所以干脆停车边吃东西边聊。
还是熟悉的味道，坐到餐厅里，关祖随意吃了两口，不禁回忆起了在这里指挥马仔散货的场景。
“关Sir，这家的口味真的还不错唉，下次我带他们也来尝尝。”
看着卫景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话，关祖终于下定了决心。
“卫景灏，听说你有个哥哥也是警察？怎么平时没听你提过？”关祖装作闲聊，故意把话题带到了他哥哥身上。
“啊？关Sir也听过我哥？哈哈，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卫景灏闻言抓了抓头，笑了起来。
“听过，叫卫景达是不是？”
“是啊是啊，不过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做，神神叨叨的，已经快一年没和家里联系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说道这里，卫景灏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有没有想过，你哥去干什么了？”关祖说的很平淡，不过他还是看到卫景灏的表情明显一愣。
“这个…他只说有很重要的事，然后整个人就失联了。”卫景灏说的很慢，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头看着关祖接着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关Sir，你说…你说我哥会不会是去当卧底了？”
看着卫景灏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关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奶茶狠狠喝了一大口，才一脸严肃的回答起来。
“你猜的没错，卫景达确实是被选中，去执行了一项卧底任务。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卧底任务充满了各种危险和不确定性。”
卫景灏本没有指望关祖能回答他的问题，问出来也只是因为，这问题堵在心里很久了。
可是没想到关祖居然真的给了他答案，这一切让卫景灏感觉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关Sir你快别开玩笑了，我哥可是老警察了，再说了，他去当卧底，你怎么可能知道？”卫景灏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平时傻乎乎的卫景灏居然能够反应这么快，一下子抓住关祖话里的漏洞，这让关祖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不过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了，有的事他觉得还是该交代清楚。
“还记得刚才开会我拿的那份文件吗？那就是你哥哥的卧底资料，他奉命去一个浪人集团卧底，一直在给警方传递消息，直到半年前，他的卧底身份泄露，遭了匪徒的毒手。”
关祖一口气说完，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该考虑怎么安慰这个傻小子了。
卫景灏起先还没太在意，可是随着关祖的诉说，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嘴里吃着的东西也忘记了怎么咽下去，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关…关Sir，你…你是说，我们找到的那个…”说道这里，卫景灏在没说下去，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
“是的，通过DNA比对，确定就是你哥卫景达。因为他是卧底，资料属于保密，所以法医那边的比对才没有结果。”
看着哭泣中的卫景灏，关祖补充了一句，然后就在一旁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才安慰道“你哥…他是一个好警察，案子我们一起分析过，他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忘记向警方传递消息。”
一直过了接近一个小时，卫景灏才从极度悲伤中缓了过来。
“你没事吧！不行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关祖全程默默陪着卫景灏坐着，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诉说说着他和哥哥的一切，这时见他缓过来了，这才开口，
“我没事关Sir，案子还没破，我是不会休假的。”卫景灏红着眼睛，给了关祖知道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之后的工作中，不要带入个人的恩怨，因为这样会显得我们不专业。”关祖说完，拍了拍卫景灏肩膀，起身就去结账。
这次换了关祖开车，卫景灏坐在副驾。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戾气，关祖只好亲自来开车。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和线人约好见面的地方，卫景灏在前，关祖跟在他后面走进了一栋老楼里。
“关Sir，这个家伙以前被陈Sir抓过，后来家里出了事，陈Sir帮过他，所以才愿意给我们消息。”
楼道里，卫景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这时给关祖介绍起线人的情况来。
不过因为关祖他们要的消息其实不算太犯忌讳，一伙已经跑路了的家伙，他们的信息可没人会在乎。
所以大家见面也没太过遮遮掩掩。
不过见面之后，这线人的第一反应还是让关祖有点尴尬。
“力…力哥？”
关祖没想到这线人居然认识自己卧底的身份。
“你认识我？”
“远远的见过一次，那段时间实在是没钱了，就想着帮你散货，可惜你没看上我。”
关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才说道“没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有救，不然早把你和那些烂仔一起送进去了。”
“明白，明白！谢谢力哥！”这线人也不傻，立马明白了关祖的意思。
要知道关祖选的散货马仔，可全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是道友，要么是作奸犯科后的漏网之鱼，最后一个不少全跟着林昆一起被抓了。
“这是我们关Sir，别瞎喊！”恢复过来的卫景灏似乎突然开窍了一样，马上纠正了线人的称呼。
“今天来见你，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关祖说着，自己先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第86章 到时候报我的名字
“那伙人跑路的时候一共几个人，都带了些什么？”
关祖现在就想确定一下，天养生这些家伙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
“四个，三男一女，都带着伤，那女人身上的伤最重，是另外两个人抬着她上的船。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要不是因为我家里突然有事走不开，当时带他们走的就是我了。”线人回答的很干脆。
“对那伙人，你还有什么了解？你们干这行的，不可能带几个完全不了解的人上船吧！”关祖又问了一句，他接触的人多了，更明白这些人的门道。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关Sir，你不了解我们这行，不该问的我也不好去多问啊！”
这线人说的很恳切，但是关祖却不信他的话，他在卧底的时候，比这演技好的他都见过。
所以他不像陈国荣那样好忽悠，不过他也明白，这些家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能给陈国荣那么多消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自己现在想要更多，就必须用利益来诱惑他们，捆绑他们。
所以关祖没有着急，反而笑眯眯的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知道速运公司吗？”
“关Sir你真会开玩笑，像我们在水上讨生活的，哪能不知道速运公司啊”
“只要你的答案我满意，你可以去他们那里做事，想好了再说，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关祖口中的速运公司，明面上是一个专门做走私生意的公司，实际上却是专门替内地运一些不方便报关的货物。
所以他们的船，两地水警海关都很给面子。
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帮背景神秘，生意做的很大的走私集团。
而关祖恰好知道，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板，正式他未来的岳父，亚洲船王周健云。
而关祖提到速运公司，一来是告诉这家伙，自己可以给他好处，帮速运运货可比他们这些跑单帮的安全多了，赚得自然也更多。
二来是告诉他，自己能安排人进速运，自然能让速运转过头来收拾你。
他相信眼前这个家伙能明白他的意思，做出正确的选择。
毕竟他的主业可是走私，带人跑路只是副业，而且风险极大。
果然那线人听了关祖的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看表情似乎是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而卫景灏则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之前他和陈国荣他们过来问，这家伙可不是这个表现啊。
卫景灏想起这家伙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所有知道的都说了，他还很感激这家伙的坦诚，现在看来，这家伙重要的信息是一点都没说。
先到这里，卫景灏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差了，盯着一旁的线人，眼睛里就差喷出火来。
终于那线人似乎是有了决定，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关祖问了一句“关Sir，你可说话算话。”
关祖微微一笑“打个招呼的事，你直接去报我的名字就行，他们会给你安排好的。”
有了关祖的承诺，那线人这才开口把一些隐藏的线索给说了出来。
“他们一共四个，那女的肚子上伤得很重，我看她似乎穿着防弹衣，不过那防弹衣都被打穿了，肚子上碗口大的伤口，很吓人。
而且他们应该走的非常匆忙，一上船就吵着让马上开船。
一开始说好的是到湾湾，可是后来我听说，最后船是越南附近被发现的，船员全都死在了船上。”
那线人说这里，语气中还透着后怕。
“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行李，很重的那种。”关祖关心的是那批黄金有没有被他们带走。
“行李倒是有，其中一个男的背了个大包，上船的时候和我擦身而过，但不算太重，里面似乎藏着家伙。
我还特意提醒开船那人，让他小心，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听到不是黄金，关祖松了口气。
只要黄金还在港岛，就不怕他们不回来。
“是谁帮他们联系的船？”关祖又追问了一句。
“死了，联系船的那家伙也和他们一起上的船，最后也死在船上了。”
听到这里，关祖也不得不佩服天养生这伙人的谨慎，灭起口来真是毫不手软。
关祖也是无奈，对方做的太绝了，根本没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那找人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似的抬起头来，激动的说道。
“我在帮忙安置妥当下船之前，听到背行李那个的对他们带头的说，他们就不该相信那人的鬼话，给他们消息其实就没安好心，现在东西被抢了，还不如回去和他拼了。
然后带头那个回了他一句，东西他拿了现在也不敢出手，等治好了阿思的伤再回来找他拿就是了。”
听到这里，关祖大概全勤有了一个猜想。
很可能是天养生他们一伙在接到消息埋伏了一波陈国荣后，放下了戒备，然后被给他消息的人黑吃黑了。
而且这线人的话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那个女匪徒肚子上中了一枪，一般的枪可没这种能能力，必须是狙击枪。
而狙击枪这玩意儿，在黑市上可不容易弄到，就连詹姆斯的库存里也没几把。
最重要的是，狙击枪不是给你霓就会用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才有可能掌握。
“最后帮我个忙，让人多留意一下，要是那伙人回来了，立刻通知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关Sir，现在越南帮散了，水面上大部分是我们本地的在做生意，有人过来了，大家多少都能收到消息。”
听到这话，关祖这才脑子的带着卫景灏离开了。
出了门以后，关祖一边开车，一边和情绪基本已经平复了的卫景灏说道。
“回去查一查枪房记录，半年前那段时间，都有谁调用过狙击枪。”
“关Sir你怀疑打伤天养生他们的是警察？”卫景灏今天心情大起大落，问起问题来，整个人看上去更傻了。
“废话，我都安排人盯着章警司了，他手下的那些人里，难道就不会出问题？”
关祖这时觉得，那批黄金，很大概率是落到了章警司手里。
就是不知道现在黄金还在不在，要知道章文耀他可是警察，想要出货而不被自己人查到，确实比劫匪要容易的多。